重新開始比想象中更難。
盡管我決定給顧亦寒一個機會,但三年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消除的。我們小心翼翼地試探彼此,像兩只受傷的動物,既渴望靠近又害怕再次受傷。
商業(yè)上,我們保持著既合作又競爭的關系。星耀資本與顧氏集團共同拿下了城東的大型開發(fā)項目,但在其他領域,我們依然是競爭對手。
“這樣很好,”在一次商業(yè)論壇后的晚宴上,我舉杯對顧亦寒說,“保持適當?shù)母偁庩P系有助于保持清醒。”
他與我碰杯,眼神溫柔卻帶著一絲無奈,“你總是這么理性,小辭。有時候我希望你能任性一點,像從前那樣?!?/p>
“從前那個任性的蘇辭已經(jīng)死了?!蔽移届o地回答,忽略心中微微的刺痛。
晚宴進行到一半,一位不速之客走了過來——沈薇薇的母親,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沈玉華。
“顧總,Serena小姐,”她笑容得體,眼神卻冰冷,“聽說二位最近走得很近,真是令人驚訝?!?/p>
“沈董事長?!鳖櫼嗪⑽Ⅻc頭,態(tài)度疏離。
沈玉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“Serena小姐年輕有為,不過商場如戰(zhàn)場,站隊很重要。與即將沉沒的船綁在一起,可不是明智之舉?!?/p>
我微笑回應,“謝謝沈董事長提醒。不過我向來喜歡挑戰(zhàn),越是別人認為要沉沒的船,我越有興趣看看它能航行多遠?!?/p>
沈玉華的笑容僵硬了一瞬,隨即恢復如常,“有自信是好事。希望你不會后悔這個選擇。”
她離開后,顧亦寒低聲道:“沈家不會善罷甘休。沈薇薇雖然入獄,但沈玉華比她女兒難對付得多?!?/p>
“我知道,”我抿了一口香檳,“讓她放馬過來?!?/p>
那周周五,沈氏突然宣布進軍科技領域,直接與顧氏的核心業(yè)務競爭。更令人意外的是,他們挖走了顧氏好幾個核心技術骨干。
“沈玉華這是宣戰(zhàn)了?!绷终軐蟾娣旁谖易郎稀?/p>
我看著那些跳槽人員的名單,注意到一個細節(jié):這些人都是三年前顧亦寒接手公司后招聘或提拔的,而老一批忠于顧家的員工一個都沒走。
“有意思,”我輕敲桌面,“內部有人配合沈氏?!?/p>
顧亦寒顯然也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一點。當晚他來到我的公寓,臉上帶著疲憊。
“公司有內鬼,”他直接說道,“而且很可能是我叔叔留下的舊部?!?/p>
“需要幫忙嗎?”我問。
他驚訝地抬頭,“你愿意幫我?”
“別忘了,我現(xiàn)在是顧氏第二大股東,”我微笑,“幫你就是幫我自己?!?/p>
我們達成了一個秘密協(xié)議:我以競爭對手的身份接近那些可疑的高管,套取信息。因為沒有人會懷疑星耀資本的總裁在為顧氏做事。
接下來的幾周,我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間,參加無數(shù)酒會和飯局,逐漸摸清了一個隱藏在顧氏內部的網(wǎng)絡。這個網(wǎng)絡不僅向沈氏傳遞信息,還在暗中轉移顧氏資產。
最令人震驚的是,網(wǎng)絡的中心人物竟然是顧亦寒最信任的助理,陳鋒。
“不可能,”當我把證據(jù)放在顧亦寒面前時,他難以置信,“陳鋒跟了我十年,我叔叔掌權時,他因為忠誠于我而被排擠...”
“正因為如此,他才不會被人懷疑,”我指出,“想想看,你叔叔入獄后,是誰最快接手了他留下的人脈和資源?”
顧亦寒沉默良久,眼中閃過痛楚,“我從未懷疑過他。”
“這就是為什么他能夠隱藏這么久。”我輕聲說。
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,準備引蛇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