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突然帶了個女朋友回家，開口閉口叫我開始籌備婚禮。這個準(zhǔn)兒媳看起來乖巧，
兒子也喜歡，我備好了彩禮開始上下忙活，將婚禮定在了國慶。
可沒想到賓客齊聚的婚禮當(dāng)天，兒媳婦敬茶時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漫天要價改口費：“阿姨，
我家是有習(xí)俗的，8萬8，少了不吉利，我也改不了口?！笨粗谝慌匝b鵪鶉的兒子，
我直接拿過司儀的話筒：“抱歉各位，待會我會將禮金和禮品退回，今天權(quán)當(dāng)吃個家宴，
婚禮就此取消?！?此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，兒子急急忙忙地上前搶奪我的話筒大叫：“媽，
你說什么呢!”剛剛還安靜如雞的兒子這下知道急了，搶過我的話筒就宣布婚禮繼續(xù)。
我攥著話筒的手沒松，眼神冷冷掃過兒子那張急得通紅的臉，
聲音透過音響傳遍整個宴會廳：“繼續(xù)？陳明，你告訴大家，這婚怎么繼續(xù)？
”賓客席瞬間炸開了鍋，有人交頭接耳，有人掏出手機偷偷錄像，
原本該喜氣洋洋的紅地毯旁，此刻滿是議論的嗡嗡聲。我那親家母也坐不住了，
踩著高跟鞋“噔噔噔”沖上臺，指著我鼻子就罵：“你這老太婆怎么回事？
婚禮哪有說取消就取消的？我女兒要8萬8改口費怎么了？你們陳家娶媳婦，
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出？”準(zhǔn)兒媳李雅這時也收起了剛才的嬌俏，站在親家母身后，
臉上帶著幾分得意：“阿姨，不是我為難您，我們老家確實有這規(guī)矩，8萬8是圖個吉利，
您要是連這點誠意都沒有，以后我在娘家那邊也抬不起頭?！蔽依湫σ宦暎?/p>
沒理會親家母的撒潑，反而看向一直站在李雅身邊的兒子：“陳明，你來說，這8萬8，
你打算怎么出？是用我給你準(zhǔn)備的彩禮房子，還是拿我存了十年的養(yǎng)老錢？
”兒子被我問得臉色發(fā)白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。我心里一陣發(fā)涼——當(dāng)初他說李雅懂事體貼，
說兩人是真心相愛，我信了。我提前把準(zhǔn)備好的28萬彩禮存進他卡，
又拿出10萬買了三金，連婚房都早已準(zhǔn)備，就等婚禮后過戶?？涩F(xiàn)在看來，我這兒子，
早就被迷昏了頭。“還有你，話可不能這么說！”我轉(zhuǎn)向還在喘氣的親家母，
聲音里添了幾分厲色?！拔医o李雅的彩禮28萬，
比咱們市平均水平高了整整10萬；三金買的是周福福的實心鐲子，光克重就有30多克，
這些你敢說沒見過？現(xiàn)在婚禮當(dāng)天坐地起價要改口費，這不是嫁女兒，是搶錢！”我一邊說，
一邊從隨身的包里掏出手機，點開相冊里的轉(zhuǎn)賬記錄和購物憑證，舉起來對著賓客席晃了晃。
“大家看清楚，我楚明英從沒虧待過準(zhǔn)兒媳，可今天這事，是他們家先破了規(guī)矩！
”臺下頓時響起一片附和聲，有人喊“這女方家太貪心了”，還有人勸我“大姐做得對，
這種婚不能結(jié)”。親家母的臉一陣紅一陣白，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李雅也慌了，
拉著兒子的胳膊小聲撒嬌：“陳明，你快幫我說說啊，我不是故意的，
就是想讓我媽有面子……”兒子被她一哄，居然又硬起頭皮沖我喊：“媽！
雅雅也不是故意的，8萬8咱們也不是拿不出來，你別在這丟人現(xiàn)眼了行不行？
”“丟人現(xiàn)眼？”我氣得手都在抖，
直接從包里摸出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彩禮收條——當(dāng)初給彩禮時，我特意讓兒子和李雅簽了字，
就怕出意外。我把收條往臺上一摔，紙張“嘩啦”一聲散開：“陳明，你睜大眼睛看看！
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，28萬彩禮是基于雙方自愿、無額外附加條件的前提下支付的，
現(xiàn)在李雅坐地起價，是他們違約在先！這彩禮，我有權(quán)要回來！”李雅看到收條，
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剛才的得意勁兒全沒了，拉著我的胳膊就想賠笑臉：“阿姨，我錯了，
我不該要那8萬8，咱們婚禮繼續(xù)行不行？改口費我不要了，我現(xiàn)在就叫您媽！
”我一把甩開她的手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現(xiàn)在想叫媽了？
晚了!剛才你跟你媽聯(lián)手逼我的時候，怎么沒想過今天？”我頓了頓，再次拿起話筒，
聲音比剛才更堅定：“各位親朋好友，今天的事讓大家見笑了。
但我陳明英今天把話放這——我家娶媳婦，不看家境看人品，像李雅這樣貪心不足的，
我們要不起！從現(xiàn)在起，我兒子和李雅的婚約，正式解除！”2話音剛落，
我沒在看臺上三人的臉色，轉(zhuǎn)身就往臺下走。紅地毯上的玫瑰花瓣被我踩在腳底，
邊角卷著灰，蔫了，像極了這場被攪黃的婚禮。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拽住，是陳明。
他的指甲插進我手腕的皮肉里，
力道大的根本不像平時那個連翹個啤酒瓶蓋都要我?guī)兔Φ膬鹤印！皨?！你不能走?/p>
婚還沒結(jié)呢！雅雅都認(rèn)錯了，你怎么就不能松松口？”我疼得皺眉，用力甩開他的手，
手腕上立刻留下了幾道紅?。骸胺攀?！陳明，你清醒點！她哪是認(rèn)錯，她是聽了我的話，
怕我要回那28萬彩禮！”“我不管！”陳明紅著眼，像頭被激怒的倔驢，
額角的青筋都繃了起來?！把叛攀俏艺J(rèn)定的老婆，就算她要8萬8，我也得給!媽，
你要是不幫我，我就去找別人借！找同事借，找朋友借，就算借高利貸我也把這婚給結(jié)了！
”這話像根燒紅的針，狠狠扎進了我心里。我看著他眼里只有李雅的模樣，
突然覺得20多年的教育都喂了狗。我教他做人要懂感恩，
他卻把我的養(yǎng)老錢當(dāng)討好女人的籌碼；我教他做事要辨是非，
他卻把別人的貪心當(dāng)愛情的證明。李雅這時湊過來，她抱著陳明的胳膊，肩膀輕輕抖著，
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：“陳明，我就知道你對我好！阿姨不理解我沒關(guān)系，
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行！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那8萬8，就是我媽說……改口費少了，
會被老家的親戚笑話，我也是想給咱們家爭點面子……”她哭著哭著，眼角卻偷偷瞟我，
那點藏不住的得意刺眼極了。她算準(zhǔn)了陳明會為了她跟我翻臉，
算準(zhǔn)了我舍不得真不管這個兒子。親家母見狀，也跟著拍著大腿嚎起來，
聲音尖的像是能刺破屋頂：“大家快來看看啊，這老太婆多狠心！
兒子結(jié)婚要個8萬8的改口費都不肯！我們李家養(yǎng)女兒多不容易？這錢是給我女兒的保障，
你們家連這點錢都舍不得出，是想我女兒嫁過去受委屈嗎？我女兒要是嫁不出去，
我就天天來陳家門口鬧，讓接坊鄰居都看看你們家的嘴臉！”賓客席的議論聲變了味，
李家那邊的親戚拿起手機對著我拍。有人皺皺眉勸我：“別太固執(zhí)了，孩子喜歡就好，
錢沒了可以再賺。”有人拿著手機對著我拍，
嘴里嘀咕著：“現(xiàn)在的老人怎么都這么……怪不得聽說她克夫老公死的早呢，
兒子看起來也不太喜歡這……”3我握著話筒的指節(jié)泛白，
臺下賓客的目光像無數(shù)根細(xì)針扎在我身上，可我沒管。
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我的好兒子陳明，那張急得扭曲的臉上。這孩子打小是個軟性子，
小時候被鄰居家孩子搶了玩具，只會躲在我身后哭；上中學(xué)時被同學(xué)欺負(fù)，也不敢跟老師說，
還是我去學(xué)校找了班主任才解決。我總想著，男孩子晚點長性子沒關(guān)系，
等他長大了、成家了，自然就懂什么叫責(zé)任，怎么支棱起來?？涩F(xiàn)在看來，我錯了，
錯的離譜——他不是長性晚，而是把所有的“硬氣”，都用在了跟我作對、護著外人身上。
“繼續(xù)？”我把話筒往他面前遞了遞，聲音透過音響有些顫抖，卻字字清晰?！瓣惷?，
你告訴在場的長輩，這婚怎么繼續(xù)？你上個月剛跟我說，你那點工資連房租都快付不起了，
要我?guī)湍銣惢榉课部?；昨天晚上，你還跟我打電話，說雅雅喜歡的那款鉆戒要3萬8，
問我能不能先墊上?，F(xiàn)在她要8萬8改口費，你說怎么出？是把我給你準(zhǔn)備的尾款錢挪過來，
還是把我存著買藥的養(yǎng)老錢取出來？”陳明的臉?biāo)查g從通紅變成慘白，嘴唇哆嗦著，
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他下意識地往李雅身邊靠了靠，
像小時候受了委屈找我躲著一樣——可這次，他躲的方向，是把他往火坑里拉的人。
李雅的指甲悄悄掐了下陳明的胳膊，臉上立刻堆起委屈的笑，眼眶紅紅：“阿姨，
您別這么說陳明呀。他昨天還跟我說，想把他爺爺留下的那只玉扳指賣了，給我湊鉆戒錢呢。
我攔著他說不用，那是爺爺?shù)哪钕?，可他非要……”這話一出，
臺下頓時有長輩“哎呀”了一聲——那玉扳指是我公公走的時候，攥著陳明的手塞給他的，
說讓他“以后當(dāng)個有骨氣的男人”。陳明小時候總把扳指套在大拇指上，睡覺都舍不得摘，
后來長大了，也時不時拿出來擦一擦?，F(xiàn)在倒好，為了個女人的鉆戒，
他居然想把爺爺?shù)哪钕胭u了。我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，疼得發(fā)悶。
我轉(zhuǎn)頭看向李雅，這姑娘第一次上門時，穿的是洗得發(fā)白的棉布裙子，
手里拎著兩袋自家種的蘋果，說“阿姨，我家條件一般，沒買貴重東西，您別嫌棄”。
她會主動幫我洗碗，說“阿姨您腰不好，這點活我來干”；會跟我聊陳明小時候的事，
說“陳明哥真可愛，以后我肯定好好照顧他”。那時候我看著她，覺得這姑娘踏實、懂分寸，
就算家里條件普通，也是個能跟陳明好好過日子的。我甚至還偷偷跟我妹妹說，
“陳明總算找對人了”，還把我攢了三年的私房錢拿出來，
給她買了個30克的實心金鐲——我想著，我年輕時沒享過什么福，
不能讓兒媳剛進門就受委屈。可現(xiàn)在，這張曾經(jīng)看著乖巧的臉，卻滿是算計。
她嘴上說著“不要玉扳指”，話里話外卻在捧陳明、逼我——逼我拿出那8萬8，
逼我認(rèn)下她這個“懂事”的兒媳?！坝癜庵傅氖?，不用你提?！蔽掖驍嗨?/p>
從包里掏出個紅布包，層層打開，露出里面的玉扳指。青白色的玉面上，
還留著陳明小時候不小心摔出的一道細(xì)紋?！斑@扳指，陳明昨天確實跟我提過要賣，
我沒同意。不是我小氣，是我怕他以后半夜醒了，想起爺爺臨終前的話，會睡不著覺。
”我把扳指舉起來，對著臺下的長輩晃了晃：“張叔、李嬸，你們都知道，老陳走的時候，
就盼著陳明能成個有用的人?，F(xiàn)在他為了個改口費，要賣爺爺?shù)哪钕?，要花我的養(yǎng)老錢，
這婚要是真結(jié)了，老陳在地下，能閉得上眼嗎？”張叔是我家老鄰居，跟我公公是老戰(zhàn)友，
當(dāng)即就拍了桌子：“陳明！你小子糊涂?。∧前庵甘悄銧敔?shù)拿?！你為了個女人，
連祖宗的東西都想賣？你對得起你爺爺嗎？”李雅的臉白了白，
趕緊拉著陳明的手撒嬌：“陳明哥，我不是那意思，
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好……我不要改口費了還不行嗎？咱們婚禮繼續(xù)，我現(xiàn)在就叫您媽，媽，
媽……”她連著叫了兩聲“媽”，聲音甜得發(fā)膩。換做以前，我或許會心軟，可現(xiàn)在，
我只覺得惡心——這聲“媽”，不是發(fā)自真心，是怕我真的要回彩禮，
怕這場算計好的婚事黃了。我往后退了一步，躲開她伸過來的手：“別叫我媽，我擔(dān)不起。
”我轉(zhuǎn)頭看向陳明，心里最后一點僥幸也沒了，“陳明，我再問你最后一次，這8萬8，
你非要給？這婚，你非要結(jié)？”陳明被張叔罵得頭都不敢抬，可李雅又掐了他一下，
他猛地抬起頭，紅著眼喊：“媽！雅雅都認(rèn)錯了！你怎么還揪著不放？不就是8萬8嗎？
我以后掙錢還你行不行？你別在這讓大家看笑話了！”“笑話？”我突然笑了，笑著笑著，
眼淚就下來了。我這輩子，沒跟人紅過臉，沒跟人吵過架，為了陳明，
我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失態(tài)?！拔页饔⑦@輩子，最大的笑話，
就是養(yǎng)了你這么個拎不清的兒子！”4我從包里掏出那份彩禮收條，
是我當(dāng)初特意去公證處做了公證的。上面白紙黑字寫著“28萬彩禮為無附加條件贈與，
若乙方（李雅）以非正當(dāng)理由增加婚約費用，甲方（楚明英）有權(quán)全額追回”。
我把收條拍在陳明面前的桌子上，紙張“嘩啦”一聲散開：“你自己看！
這是你和李雅上個月簽的字！現(xiàn)在她坐地起價要改口費，是她違約在先！這彩禮，
我今天必須要回來！”李雅看到收條上的公證章，臉色徹底垮了，再也裝不出委屈的樣子，
聲音也尖了起來：“你早就準(zhǔn)備好坑我了是不是？你根本就不想讓我嫁給陳明！
”“我要是想坑你，當(dāng)初就不會給你28萬彩禮，不會給你買金鐲！”我氣得手都在抖，
“我是想讓你好好跟陳明過日子，可你呢？你把我們家當(dāng)提款機，把陳明當(dāng)傻子耍！
”親家母這時也沖了上來，指著我的鼻子罵：“你個老不死的！我女兒嫁給你兒子是委屈了！
要8萬8怎么了？你兒子娶媳婦，連這點錢都拿不出，算什么男人！
”她的指甲快戳到我臉上了，陳明站在中間，卻只拉著親家母的胳膊勸：“阿姨，您別生氣，
錢我會想辦法的，您別跟我媽吵……”“我媽？”我看著他，心徹底涼了，“陳明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