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比任何時候都感覺自己在活著。”
——
死士排山倒海的向著三人沖擊。
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寧氿在能量耗盡前終于找到了那個隱藏極深的死士——它就站在那個中年男人幻象的身后，似乎已經(jīng)有了一定的意識，成了半個“幻系覺醒者”。
“嘖，藏的真有病……”
寧氿找準時機一刀刺入幻象的心臟，將幻象和死士捅了個對穿。
那死士被冰晶攪碎，幻境散開，三人瞬間的“回到了”醫(yī)院走廊。
這里的空間扭曲了許多，墻壁像活物般蠕動，地板上滲出粘稠的黑液，試圖將幾人的鞋底黏住。
還沒等三人喘口氣，無窮無盡的死士再次從拐角處殺出來——
雙子劍距離實在有限，寧氿無奈再次抽出冰劍，在連續(xù)斬碎七具死士后，劍身便布滿蛛網(wǎng)般的裂痕；東方燎的唐刀燃著不穩(wěn)定的赤焰，每一次揮砍都伴隨著肌肉撕裂的悶響。
“媽的，這鬼東西到底有多少？！”東方燎吐出一口血沫，刀鋒劈開一具死士的頭顱，火焰卻突然驟縮，如被掐滅的蠟燭。
寧氿雙手麻木的揮舞著雙劍，聲音冷得像冰：“省點廢話，你左手在抖?！?/p>
江昕想開口，卻聽見走廊盡頭傳來一陣詭異的嗡鳴——
“鏗、鏗鏗——”
那不是腳步聲，而是某種重物規(guī)律地砸擊地面的聲響，伴隨著金屬拖行的刺耳銳音。
死士群突然停滯了一瞬。
接著，一道黑影從天花板俯沖而下。
她雙手握持的板斧劈開空氣，斧刃上亮起猩紅符文。第一具死士從肩至胯被斜斬成兩半，傷口處不再是深不見底的黑暗，而是爆散的數(shù)據(jù)流——仿佛這一斧砍進了虛擬與現(xiàn)實的分界線上。
死士殘軀尚未落地，她已旋身——
斧背猛砸向另一具死士的胸口，接觸的瞬間，那怪物全身骨骼像是被一雙無形之手反向擰轉(zhuǎn)，脊椎刺破前胸穿出，像一朵畸形的金屬花。
“不要掙扎了?！绷硪粋€能說話的死士嘶吼道——看來這里并不只一個“半覺醒者”。
殘影劃過，他的頭顱瞬間飛起，在空中碎成數(shù)據(jù)流。那人站在殘骸上，板斧滴著黑色的黏液，一邊飄散的數(shù)據(jù)流逐漸融入斧柄。
"廢話真多，"那人踹了一腳他的身軀，血紅色的眸子瞇了瞇。
"要敘舊去地獄敘。"
“喂，發(fā)什么呆？”她側(cè)頭瞥向三人，嘴角掛著瘋癲的笑，“數(shù)到三還不動——我就把你們也算進擊殺名單。”
東方燎最先反應(yīng)過來：“*！是你這瘋婆娘？！”
“真?zhèn)陌⌒』瘕?。”那人一斧劈開撲向他的死士，“上次喝酒時還叫人家‘墨姐’呢?！?/p>
寧氿的冰劍趁機刺穿一具死士的咽喉，冷聲道：“憶墨，你跟蹤我們？”
“錯~”憶墨突然貼近寧氿后背，笑瞇瞇的替她擋下一記偷襲，斧刃精準削掉死士天靈蓋，“是你們闖進了‘我的獵場’?！?/p>
江昕注意到，死士們開始逐漸回避起憶墨的斧頭。
不是畏懼，而是類似某種程序級的錯亂——被她斬傷的死士會短暫僵直，瞳孔閃爍出二進制代碼般的綠光。
江昕的光刃早就散了，現(xiàn)在趁這個空檔他再次將其凝結(jié)來，而一邊的死士也趁機撲了過來。
“別用能力！”憶墨朝江昕吼道，“你的光會刺激它們‘重組’！”
太遲了。
江昕本能地凝聚光刃格擋，圣潔的光芒照亮走廊的瞬間——
所有死士同時抽搐，皮膚下涌出電纜般的黑色經(jīng)絡(luò)，速度暴增三倍！
江昕呆愣了片刻，并不清楚他的能力為什么帶來了這樣的作用。
“媽的…都給我燒干凈！”東方怒喝一聲，他撕開上衣，露出滿背的火焰刺青——那是家族驅(qū)逐他時刻下的恥辱印記，唐刀瞬間爆出紫紅色的異火——
火焰過處，死士均化為灰燼，但他每揮出一刀，嘴角就會溢出一縷血。
“逞什么英雄！”憶墨一斧劈開試圖偷襲他的死士，順手將江昕拉入三人中間“你的‘異火’再燒十分鐘，自己就先熟透了！”
一旁的寧氿將最后的力量注入兩把冰劍，劍身瞬間炸裂成數(shù)百枚冰棱向四周散射，分別釘入死士們的關(guān)節(jié)，她額頭上的青筋暴起，口中吐出濃烈的白霧，藍光閃過，周圍死士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降了下來，但也讓她的指尖逐漸結(jié)出霜花——那是過度消耗能力的副作用。
就算這樣她也沖著江昕大喊道：“別**動！那老不死的讓你活著你就得活著——！”
然后再次揮劍。
“老子說過要保你就要保你！”東方燎動作不停，也在一旁附和著——即使他之前并沒說過。
光刃在掌心明滅不定，江昕愣愣的看著這一切，有那么一瞬間，他清晰的感受到了——那種名為“活著”的東西。
那枚火星再次出現(xiàn)并在他掌心跳動，陌生的力量突然充斥全身，令他莫名的想要沖上前用這股力量戰(zhàn)斗。
可剛邁了一步，憶墨卻突然撞開他：“菜鳥看好了——什么叫專業(yè)！”
她猛將戰(zhàn)斧插入地面，斧面符文連環(huán)亮起：
以她為圓心，半徑十米內(nèi)的死士同時抱頭嘶吼，顱骨內(nèi)傳出硬盤碎裂般的聲響。它們的動作變得機械而混亂，甚至開始攻擊同類。
“跑！”她拽起江昕的衣領(lǐng)，“這招只有三十秒效果！”
邊說還騰出一只手向虛空劃著什么。
四人面前頃刻間出現(xiàn)了一個巨大的黑洞，沖進那個黑洞時，東方燎突然腿一軟跪地——異火反噬開始了。
憶墨嘖了一聲，單手扛起他：“小火龍，你欠我一條命……利息按秒算?！?/p>
寧氿翻了個白眼，嘴角的白霧依舊沒有散去，卻依舊調(diào)侃道：“趁火打劫的?！?/p>
“總比某個冰塊連隊友體溫都捂不熱的強~”
江昕望著前方斗嘴的兩人，以及肩上冒煙的東方燎，突然笑了。
這瘋癲的救援，混亂的逃亡……
竟比他在這個世上的任何時刻都感覺——
自己真的活著。
臨時醫(yī)療室內(nèi)——
醫(yī)院的屏蔽器在他們被困住的這段時間里已經(jīng)被搶修好了，因為四人身份的特殊性醫(yī)院方臨時建了個帳篷給幾人包扎傷口。
江昕沒受什么傷，只覺得自己撿了條命回來，而其他三人似乎對這種狀態(tài)已經(jīng)見怪不怪了：
東方燎渾身纏滿繃帶仍不忘挑釁：“瘋婆娘，你剛才那招偷學(xué)我們家的‘共鳴’了吧？”
憶墨正用斧尖削蘋果：“錯了，是專門針對你這種易燃易爆垃圾的‘滅火程序’?！?/p>
隨后把削好的蘋果塞到了自己嘴里，不再理會東方燎，血紅的虹膜在燈光的照射下更加鮮艷了幾分。
寧氿從外面走進來將鎮(zhèn)痛藥砸在東方燎身上：“閉嘴，傷員沒資格斗嘴。”
東方燎也學(xué)著她之前的樣子翻了個白眼：“回頭我就跟小婉姐告狀……她師妹惡意傷害隊友?！?/p>
寧氿站在一旁環(huán)著胸，也不甘示弱的翻了回去：“長舌夫……”
江昕見兩人懟的正歡，便轉(zhuǎn)頭偷偷問正在啃蘋果的憶墨：“為什么死士怕你的斧頭？”
她眨眨眼將嘴邊的蘋果放下：“因為啊……”
隨即猛然抄起戰(zhàn)斧，一斧劈向他面門——和石頭一樣的方式，但這擊含的殺意更加濃烈。
斧刃懸停在他鼻尖0.1毫米處，映出少年驟縮的瞳孔。
“我比它們更瘋。”她抹除掉斧面上死士的殘液，
“歡迎加入地獄笑話俱樂部，菜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