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工號是清潔工734，在天庭數據中心負責清理垃圾代碼，俗稱“掃垃圾的”。天庭，
不是你們想的那個仙氣飄飄的地方，更像個效率至上、等級森嚴的超級公司。
玉帝是“首席架構師”，神仙們是“高級程序員”和“系統(tǒng)管理員”。而我，
是個“bug”。一個來自被他們隨手“優(yōu)化”掉的宇宙，帶著記憶和外掛的bug。
他們有他們的《天命劇本》，規(guī)定了億萬世界的生老病死，KPI就是宇宙的穩(wěn)定運行。
我沒那么宏大的目標。我只想在刪庫跑路之前，順手把他們的劇本也給刪了。誰讓我不爽，
我就讓誰的程序宕機。誰敢給我穿小鞋，我就敢把他的權限改成“禁止訪問洗手間”。
這是一個底層臨時工，反抗腦殘管理，手撕奇葩規(guī)則，
最終把整個天庭服務器搞到冒煙的歡樂故事。別跟我談什么天道，我的道，
就是讓他們全都加班。1我叫魏哲。在天庭數據中心上班，職位是數據流凈化員，
工號734。說白了，就是個掃垃圾的。別人處理的是星辰起落、萬物生滅這種高級數據。
我處理的是被廢棄的祈愿、過期的情緒碎片、還有高階仙官們系統(tǒng)里清出來的緩存垃圾。
上班第一天，我的直屬上司，數據凈化部主管凌光，把我叫到他辦公室。他的辦公室很大，
懸浮在半空，地板是透明的，能看到下面纏繞著光纖的“世界樹”主干。他本人，
長得人模狗樣，穿著一身筆挺的銀色制服，頭發(fā)梳得一絲不茍，能反光?！?34，
”他沒叫我名字，直接喊工號，“歡迎加入凈化部。我們部門，是整個天庭的基石。
沒有我們，天道系統(tǒng)就會被垃圾數據堵塞，懂嗎？”我點頭。心里想，懂，
廁所也是一棟樓的基石。“你的工作很簡單，”凌光手指在空中一劃，拉出一塊光屏，
上面是我的工作排程，“每天清理掉你負責區(qū)域內99.99%的冗余數據。這是KPI，
低于這個數，你就得滾蛋?！蔽铱粗谴當底?，沒說話?！奥犆靼琢藛?？”他提高了點音量，
好像我耳朵不好使?！懊靼琢耍鞴?。”我回答。“很好。”他滿意地點點頭，靠在椅背上，
“我們部門的口號是‘絕對凈化’。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差錯，任何。去吧，
你的工具在儲物柜里?！蔽翌I了工具，一把“數據掃帚”，一個“邏輯塵遁”，
還有一個裝垃圾代碼的“回收法袋”。工作區(qū)域在C7區(qū)，俗稱“遺忘深淵”。
這里堆積如山的，
是幾十個紀元以來被淘汰的規(guī)則、破碎的神格、還有無數生靈無法實現的愿望。我揮動掃帚，
一道道暗淡的數據流被掃進法袋。工作不累，就是無聊。我腦子里有個東西。
他們管這叫“系統(tǒng)”，我管它叫“外掛”。我是從一個被“優(yōu)化”掉的宇宙來的。
他們說我們那個宇宙熵增太快，不符合“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”原則，就整個格式化了。
我是唯一的幸存者，或者說，唯一的“亂碼”。這個外掛，就是我在宇宙崩塌的瞬間，
從核心代碼里扒出來的。它的功能很簡單，能讓我看到并修改一部分底層代碼。我正掃著地，
外掛突然在我腦子里“?！绷艘宦暋！緳z測到高危情緒污染源，坐標D9區(qū)。建議立即處理。
】D9區(qū)不歸我管。按規(guī)矩，我應該上報。但我偏不。我溜達到D9區(qū)。
這里的數據顏色更深，帶著一股子怨氣。污染源是一個拳頭大的黑色光球，
正在不斷吞噬周圍的數據。我用“邏輯塵遁”對著它噴了一下，想分析成分。
結果“塵遁”當場死機。行，挺厲害。我蹲下來，伸出手指，碰了一下那個黑球。
為‘絕密’）】【內容：包含大量酸腐情詩、單相思日志、以及被拒絕后產生的怨念集合體。
】【危險等級：極高。泄露可能導致天庭婚戀系統(tǒng)價值觀紊亂?！课也铧c笑出聲。玉帝，
哦不，現在叫“首席架構師”，還玩網戀？還被人甩了？這玩意兒要是爆出去，
他的威嚴就得跟他的發(fā)際線一樣，岌岌可危。凌光那個傻子，肯定不知道這是什么。
他要是敢碰，估計整個凈化部都得被這股怨念沖垮。我沒動它，轉身回了自己區(qū)域。
下班前五分鐘，我完成了99.98%的清理率。就差那么一點點。
凌光的通訊請求準時亮了?！?34！你的KPI怎么回事？差0.01%！
你想第一天就滾蛋嗎？”他的全息投影在我面前咆哮，唾沫星子的數據都快噴我臉上了。
“主管，”我面無表情地說，“C7區(qū)有一塊數據污染特別嚴重，我的工具處理不了。
需要更高級的權限?！薄皬U物！”他罵了一句，“在哪兒？我親自去處理！
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專業(yè)！”“就在我腳下?！蔽艺f。我給他發(fā)了個坐標。當然，
不是我這里的。我給他的是D9區(qū)那個黑色光球的坐標。他罵罵咧咧地切斷了通訊。
三分鐘后，整個天庭數據中心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。所有光屏都變成了紅色，
上面跳動著一行大字：【警告：KPI考核系統(tǒng)服務器被不明怨念數據沖垮，已宕機。
】我腦子里的外掛彈出一條信息：【恭喜，
您已完成隱藏成就‘上班第一天就讓老板的公司系統(tǒng)崩潰’?！课伊嘀鴴咧?，吹著口哨，
準點下班。2第二天上班，天庭數據中心的氣氛很詭異。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，有同情，
有幸災樂禍。凈化部炸了鍋。據說凌光昨天去處理“數據污染”，
結果觸發(fā)了最高級別的安全警報。他被那個黑色光球里的怨念糊了一臉，
現在還在醫(yī)療仙官那里洗眼睛。KPI系統(tǒng)癱瘓，所有人的績效都清零了。
我走進部門的時候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，看著我。我坦然地走到自己的工位，放下工具。
一個資歷老點的清潔工湊過來，小聲問：“哥們，聽說昨天是你把主管坑了？
”“我只是個掃垃圾的，”我一臉無辜，“我只是上報了我處理不了的污染。
主管自己要逞能，我有什么辦法？”“牛逼?！彼麑ξ邑Q了個大拇指，
“我們早就看那家伙不爽了?！蔽覜]接話。新的指令很快下來了。因為凌光“因公負傷”，
凈化部暫時由系統(tǒng)安全部的紀檢專員接管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。她很高，很瘦，
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，不像天庭的官僚，倒像個隨時準備動手的特工。她頭發(fā)很短，
眼神很尖，像兩把手術刀。“我叫季雨，”她開口，聲音很冷，“從今天起，
凈化部的所有工作流程，由我監(jiān)督。誰有問題？”沒人敢說話。她掃視了一圈，
目光在我身上停頓了兩秒?！?34，你留下。其他人，開始工作。
”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們倆。她沒坐，就那么站著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我?！白蛱斓氖拢?/p>
我已經調了記錄?！彼f?！芭??！蔽覒艘宦??！澳闵蠄蟮奈廴驹醋鴺?，
和你自己工作區(qū)域的坐標，不一致。偏離了三百個邏輯單位?！彼难劬Σ[了起來，
“能解釋一下嗎？”“不能?！蔽一卮鸬酶纱嗬?。她愣了一下，
估計沒見過這么囂張的臨時工?！拔业膾咧銓Ш侥K出了點問題，可能有點漂移。
”我面不改色地胡扯，“你知道的，我們臨時工的設備，都是上面淘汰下來的。
”這個理由很爛，但很真實。天庭的官僚主義，讓這種事變得非常合理。
季雨盯著我看了足足十秒。我跟她對視，心里在盤算。這個女人很敏銳，我的外掛提示，
她的系統(tǒng)權限很高，接近一級管理員。“你的設備我會讓人檢查。”她最后說，“另外，
KPI系統(tǒng)崩潰，‘首席架構裁決所’已經介入調查。在結果出來之前，你被限制離開天庭。
”“包吃住嗎？”我問。她又愣住了，眼神里閃過一絲迷惑?！澳愕膯T工宿舍權限沒變。
”“那就行?！蔽尹c點頭，“沒別的事我先去掃地了?！彼龥]攔我。我能感覺到，
她的目光一直在我背后。這個女人，是個麻煩。接下來的幾天，季雨就跟個幽靈一樣，
總在我工作的時候冒出來。有時候我剛清理完一片數據，她就站在不遠處，
用手里的終端掃描著什么。有時候她會突然問我：“734，
這塊數據的熵值為什么比標準低了0.01%？”“可能是我掃得比較干凈?！蔽一卮稹?/p>
她不信，但她找不到證據。我的外掛能完美地抹掉我所有操作痕跡。在她眼里，
我就是一個掃地掃得特別干凈，但運氣特別差，總能碰到系統(tǒng)bug的臨時工。這天，
我在清理“姻緣殿”廢棄的數據庫。這里面全是牽錯了的紅線，算錯了的八字，
還有月老喝多了打的死結。季雨又出現了?！?34?！薄凹緦T?！蔽翌^也不抬。
“跟我來一下。”她帶我到了一個我從沒來過的地方。這里像個檔案館，
無數發(fā)光的數據卷軸漂浮在空中?！斑@里是‘天命劇本’的備份庫?！彼f，“三天前，
這里出現了一次非法訪問，但系統(tǒng)沒有留下任何記錄?！蔽倚睦镆粍?。三天前，
我好像是閑著沒事，用外掛黑進來看了一眼我那個被刪掉的宇宙，想找找有沒有其他幸存者。
“所以？”我問。“我想請你，把這里打掃一遍。”她指著巨大的數據庫，
“用你最擅長的方式，掃得‘干凈’一點?！蔽铱粗?。她在試探我。
她懷疑我的“掃帚”有問題，能掃掉不該掃的東西。“季專員，這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圍。
”我說，“我是清潔工，不是安全專家?！薄澳愕男匠?，按A級任務結算?！彼卣f。
A級任務，夠我換一套新的宿舍，帶獨立衛(wèi)生間的那種?！俺山弧！蔽艺f。我拿起掃帚，
開始“打掃”。我的外掛在我腦子里瘋狂報警?！揪妫簷z測到高級監(jiān)控探針。
】【警告：對方正在試圖分析您的工具協(xié)議?！课壹傺b沒聽見。我揮動掃帚，
故意用最笨拙、最原始的方式，清理著那些卷軸上的“灰塵”。我的外掛則在后臺，
跟她的監(jiān)控系統(tǒng)玩起了捉迷藏。她以為她在第五層，以為我在第一層。她不知道的是，
我早就把電梯炸了。就在我“打掃”到一個角落時，外掛突然彈出一個新的提示。
【發(fā)現‘天命劇本’底層漏洞：‘主角模板’存在后門，可被任意替換?！课沂忠欢?，
掃帚差點掉地上。季雨立刻看了過來：“怎么了？”“沒事，”我彎腰撿起掃帚，
“灰塵太大，嗆著了?！蔽铱粗矍澳莻€金色的卷軸，
上面寫著《第37號宇宙主角：龍傲天崛起記》。我的外掛告訴我，只要我愿意，
我可以把“龍傲天”三個字，改成“魏哲”。3我沒那么蠢，把自己換成主角。
主角意味著什么？意味著所有監(jiān)控、所有天道算法都會聚焦在你身上。我一個掃垃圾的，
突然成了天選之子，第二天就會被切片研究。但這個后門，是個好東西。
我看著那個金光閃閃的《龍傲天崛起記》，心里冒出一個壞主意。季雨還在不遠處盯著我，
她的終端設備上，數據流不斷閃爍。她肯定在分析我的一舉一動。我繼續(xù)假裝費力地掃地，
一邊用外掛操作。
：龍傲天崛起記》】【啟動‘主角模板’后門……】【請輸入新的主角名稱……】我想了想，
輸入了“花果山水簾洞一只會敲代碼的石猴”。【名稱過長，且不符合命名規(guī)則?！啃邪?。
我改成了“孫悟空”?！尽Q確認?！俊局鹘悄０逄鎿Q中……替換成功。
】【劇本自動修正中……修正成功。】我眼前的卷軸，
標題瞬間變成了《第37號宇宙主角：孫悟空大鬧天宮記》。成了。我拍了拍手上的灰，
對著季雨說：“季專員，打掃完了。一塵不染，保證您滿意。”季雨走了過來，
仔細檢查了一遍。她的終端毫無反應，因為我的外掛已經把所有日志都清理干凈了。
“你可以走了?！彼床怀鍪裁串惓＃荒芊盼易?。“薪酬什么時候結？”我問。
“任務審核通過后，會自動打到你的賬戶?！蔽掖抵谏陔x開了備份庫。接下來幾天，
天庭出大事了。先是負責監(jiān)控下界的“千里眼”和“順風耳”系統(tǒng)同時報警?！皥蟾?！
第37號宇宙出現邏輯異常！預定主角‘龍傲天’被一只猴子打了，金手指被搶走了！
”“報告！猴子破解了‘新手村’的結界，直接沖進了高級地圖！”“報告！
猴子正在東海服務器里刷裝備！龍王的防火墻快扛不住了！”整個天庭亂成一鍋粥。
無數的系統(tǒng)管理員被派下去“修復bug”，
結果都被那只叫孫悟空的猴子用一根“如意金箍棒”形態(tài)的U盤打得丟盔棄甲。
“首席架構師”震怒，下令所有部門開會。我也被叫去了，
作為“天命劇本”備份庫的最后接觸者。會議室里，站滿了各路神仙，哦不，
是各路高級程序員。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。首席架構師的全息投影高懸在主座上，看不清臉，
只能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?！罢l能告訴我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”他的聲音像是從機房最深處傳來，帶著電流的嗡嗡聲。季雨站了出來?！皥蟾媸紫?/p>
事發(fā)前，我曾委托凈化部734號員工，對備份庫進行過一次深度清潔。
但我的監(jiān)控系統(tǒng)沒有發(fā)現任何異常。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。我往前一步，
一臉茫然?！笆紫魑恢鞴?，我就是個掃垃圾的。我就用掃帚掃了掃灰，
別的什么也沒干啊?！绷韫庖瞾砹?，他眼睛上還蒙著紗布，聽到我的話，他跳了起來。
“就是他！肯定是他干的！這家伙邪門得很！”“凌主管，”季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
“你有證據嗎？”“我……”凌光啞火了。他總不能說，他被玉帝的失戀數據庫給沖了吧。
首席架構師沒理會我們的爭吵?！艾F在的問題，不是追究責任。是怎么解決這只猴子。
”他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，“劇本已經被污染，無法回檔。誰有解決方案？
”一個穿著八卦袍的“算法大師”站出來說：“首席，我推演過了。這只猴子的代碼，
集合了暴力破解、底層注入、還有自主學習能力。常規(guī)的封堵和查殺對他沒用。唯一的辦法，
是把他引導到系統(tǒng)核心，然后用‘八卦爐’防火墻進行格式化?！薄澳蔷腿プ觥！薄翱墒牵?/p>
”算法大師面露難色，“要把他引進來，需要一個誘餌。一個讓他覺得能徹底撼動天庭，
但實際上是個陷阱的誘餌。”“什么誘餌？”“蟠桃園的核心能源服務器?！彼惴ù髱熣f，
“對外宣稱，那里儲存著能讓程序‘永生’的源碼。那猴子一定會來?！笔紫軜嫀熗饬?。
我站在角落里，低著頭，嘴角差點咧到耳根。蟠桃園。那地方歸我們凈化部管轄，
負責清理服務器廢熱和冷卻液。我的工卡，可以進。4會議結束，我成了重點懷疑對象，
但沒有證據，誰也動不了我。我被季雨“請”到了她的辦公室?！?34，”她開門見山，
“我再問你一次，備份庫里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？”“季專員，你問一百次，我的回答都一樣。
我掃了地?！蔽艺f?！澳愕那鍧嵭剩炔块T平均值高出300%。你的故障上報率，
是全部門最低的。但你每次上報的‘小故障’，最后都引發(fā)了系統(tǒng)級的大問題。
”她列舉著數據，“你不覺得這太巧了嗎？”“可能我天生就是掃垃圾的料吧?！蔽覕傞_手。
季雨沒說話，她只是調出了我的檔案。上面空空如也。
宙：編號G5478（已于標準歷732年格式化）】【備注：格式化事件唯一數據殘留體，
成因不明，建議持續(xù)觀察。】“你的檔案是絕密。”季雨指著光屏，“能告訴我，
你的宇宙為什么被格式化嗎？”“報告上寫著，熵增過快?！蔽艺f?！澳侵皇枪俜秸f法。
”她看著我，“真正的原因是什么？”我沉默了。真正的原因，是我們那個宇宙的文明，
發(fā)展出了一種可以跳出《天命劇本》的技術。我們不再遵循天道安排的生老病死，
我們開始自己編寫自己的命運。然后，我們就被“優(yōu)化”了?！安恢??！蔽覔u搖頭。
季雨沒有再逼問，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?！澳惚慌扇⒓印刺覉@’的安保工作。
”她說，“職位是……外圍清潔工?！蔽叶?。他們不信任我，但又必須用我。
因為蟠桃園的很多清潔管道，只有我們這種低級員工的身份ID才能進入，
高級管理員反而沒有權限。這是天庭系統(tǒng)為了防止高層監(jiān)守自盜設定的“愚蠢規(guī)則”?，F在，
這個規(guī)則成了我最好的掩護。蟠桃園，不是真的種桃子的地方。它是天庭的中央能源核心。
無數巨大的、發(fā)著光的“桃樹”其實是能量發(fā)生器，上面結著的“蟠桃”，
是高度濃縮的能量塊。整個天庭的運轉，都靠這里供能。我穿著清潔工的制服，
推著一輛裝滿冷卻液的推車，在蟠桃園里晃悠。明面上，
有無數天兵天將（系統(tǒng)衛(wèi)兵）在巡邏。暗地里，我知道季雨的眼睛，
還有更多我不知道的眼睛，都在盯著我。我的外掛在腦子里給我繪制出了一張詳細的地圖，
上面標注了每一個監(jiān)控探頭，每一個防御法陣，甚至標注了哪個天兵在摸魚看下界的直播。
我按照正常的清潔路線走。擦拭能量管道，補充冷卻液，回收廢棄的能量殘渣。
我做得一絲不茍，比平時還認真。走到最核心的區(qū)域，那里矗立著最大的一棵“桃樹”，
代號“瑤池”。它是主服務器。我看到那個穿八卦袍的算法大師，
正在“瑤池”下面布置一個巨大的法陣。那就是“八卦爐”防火墻的陷阱。我推著車，
從他身邊經過?！罢咀?！”他叫住我，“你，清潔工，把這邊的冷卻液殘渣清理一下。
”他指著法陣邊緣的一點污漬，一臉嫌棄?！笆?，大師?！蔽尹c頭哈腰，推車過去。
就在我蹲下身，用抹布去擦那點“污漬”的時候，我的手指，輕輕地碰了一下法陣的基座。
外掛啟動?！緳z測到‘八卦爐’防火墻V3.0版?！俊痉治鲋小l(fā)現協(xié)議漏洞。
】【是否植入后門程序？】“是?！蔽以谛睦锬??！竞箝T程序‘你進來啊’已植入。
效果：可隨時遠程關閉防火墻任意節(jié)點?！课也粮蓛裟屈c污漬，站起身?！按髱?，好了。
”算法大師揮揮手，像趕蒼蠅一樣把我趕走了。我推著車，繼續(xù)我的清潔工作。
在走到一個沒人注意的角落，一個廢棄的排熱口時，我停了下來。
這里連接著蟠桃園的底層物理結構。我打開排熱口的蓋子，把一個硬幣大小的東西扔了進去。
那是我用回收的垃圾代碼搓出來的一個“物理信標”。然后我對著通訊器說了一句話。當然，
不是天庭的內部通訊器。是外掛提供的，加密頻道。我說的是：“猴子，想吃桃嗎？
我給你開了個后門，坐標XXX.XXX。別走正門，有陷阱?！弊鐾赀@一切，
我像個沒事人一樣，繼續(xù)掃地。半小時后，整個蟠桃園警報大作?！熬瘓?！警報！
不明個體入侵！”“入侵者繞過了所有防御系統(tǒng)，直接出現在了‘瑤池’主服務器旁邊！
”我看到那個算法大師臉都綠了。孫悟空，沒有從他們預設好的正門進來。
他從我給他開的排熱口，直接鉆進了主服務器的機房。5孫悟空大鬧蟠桃園，
把整個天庭攪得天翻地覆。他沒去碰那個“八卦爐”陷阱，而是直接用金箍棒U盤，
拷貝了“瑤池”核心服務器一半的能量源碼。算法大師當場氣得口吐白沫，被抬走了。
天庭的能源系統(tǒng)損失慘重，很多非核心部門都開始間歇性斷電，
比如公共廁所的自動沖水系統(tǒng)。我因為“忠于職守”，在入侵事件發(fā)生時，
一直“堅守”在最外圍的清潔崗位上，沒被追責。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。凌光傷愈歸來，
眼睛雖然好了，但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噴火。他沒法直接開除我，
因為我現在是季雨手下的“重點觀察對象”，人事調動需要安全部簽字。
于是他開始給我穿小鞋?！?34，去，把南天門的垃圾桶倒一下。
”南天門是天庭的主入口，人流量巨大，垃圾桶一分鐘就能滿。“734，
西王母的寵物‘九尾狐’掉毛了，你去把她的宮殿用吸塵器吸一遍?！蹦蔷盼埠舻拿?/p>
比我頭發(fā)都多?！?34，廁所堵了，你去通一下?！蔽胰塘?。不是我脾氣好，
是我在等一個機會。這天，凌光又把我叫到辦公室?！?34，
‘首席架構師’要來我們部門視察，所有區(qū)域必須達到‘無塵級’標準。
”他扔給我一個終端，“這是清潔標準，一共108條，少一條，你就給我卷鋪蓋滾蛋！
”我接過終端，點點頭：“是，主管?！鞭D身出門，我嘴角上揚。機會來了。
首席架構師要來，意味著整個天庭的安保系統(tǒng)會提升到最高級。所有的監(jiān)控，
所有的權限管理，都會變得異常嚴格。這對別人是限制，對我，是機會。因為系統(tǒng)越是嚴格，
就越是依賴底層的自動化邏輯。而我的外掛，就是玩弄邏輯的祖宗。視察當天，
凌光穿得比新郎官還精神，帶著一群管理層，在部門門口列隊歡迎。
我則在各個角落里忙著“最后的清潔”。首席架構師的儀仗隊還沒到，凌光突然肚子不舒服，
捂著肚子沖向了主管專用洗手間。我看著他的背影，打開了自己的終端。外掛啟動。
【目標鎖定：凈化部主管專用洗手間A1。】【執(zhí)行操作：修改門禁權限。
】【將用戶‘凌光’權限臨時修改為‘禁止訪問’?！俊緢?zhí)行完畢?！苛韫膺M了洗手間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