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了,但沒完全死。我成了個縛地靈,活動范圍僅限于我的骨灰盒方圓三米。
而我的霸總丈夫,那個間接害死我的男人,正把我擺在他的辦公桌上,
試圖用加班進行一場潦草的超度。好消息:他能看見我。壞消息:他以為他瘋了。我的復(fù)仇,
從讓他成為全公司最靚的神經(jīng)病開始?!?】我叫蘇念,享年二十七,
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「意外」?,F(xiàn)在,我正以一種半透明的形態(tài),
飄在我那價值十八萬的黑檀木骨灰盒上,欣賞著我前夫——陸衍,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,
呈現(xiàn)出一種即將心梗的扭曲?!搁]嘴!」他壓低聲音,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,額角青筋暴起。
我充耳不聞,并且加大了音量,用我畢生所學(xué)、糅雜了搖滾、美聲、二人轉(zhuǎn)唱腔的技法,
深情并茂地在他耳邊三百六十度環(huán)繞立體聲播放《忐忑》。「啊哦,啊哦誒,
啊嘶嘚啊嘶嘚……」此時此刻,他正在主持一場極其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,
對面坐著一排金發(fā)碧眼的商業(yè)精英。而他,堂堂陸氏集團的掌舵人,商業(yè)帝國的冷面閻王,
正對著空氣咬牙切齒。會議室里,一眾高管噤若寒蟬,面面相覷,
誰也不敢問他們?nèi)绽砣f機的老板到底在跟誰說話。我飄到他面前,伸出虛無的手指,
戳了戳他緊繃的下巴,遺憾地發(fā)現(xiàn)指尖直接穿了過去。唉,手感最好的部位,
如今也只能過過眼癮了?!戈懣偅阍诼爢??」視頻那頭,一個外國佬操著蹩腳的中文問道。
陸衍深吸一口氣,強行把視線從我身上挪開,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:「抱歉,
剛才……想到了一些公司戰(zhàn)略上的關(guān)鍵點,過于激動?!构沓?,你明明是想刀了我。可惜,
我現(xiàn)在只是一縷孤魂,物理攻擊對我無效。我死后,
靈魂不知怎么就被鎖在了自己的骨灰盒里,成了一個時尚的「盒景房」住戶。而陸衍,
這個在我死前還在跟我鬧離婚,說我永遠比不上他白月光一根頭發(fā)絲的男人,
卻做了一件讓我匪夷所思的事。他把我燒成灰,裝進盒,
然后擺在了他寸土寸金的總裁辦公室里,正對著他的老板椅,
仿佛在供奉一尊能保佑他發(fā)財?shù)姆?。更離譜的是,他能看見我。全世界,只有他能看見我。
起初,他以為自己是悲傷過度產(chǎn)生了幻覺。他請了全球頂尖的心理醫(yī)生,吃了半個月的藥,
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我不僅沒消失,還能在他打盹的時候在他耳邊唱《愛情買賣》。后來,
他覺得是自己撞了邪。于是,我欣賞到了中西結(jié)合的驅(qū)鬼大賞。從桃木劍揮舞的道士,
到手持十字架的神父,再到搖著轉(zhuǎn)經(jīng)筒的喇嘛,他的辦公室比八國聯(lián)軍侵華時還熱鬧。然而,
我依舊堅挺地飄在我的骨灰盒上,甚至還學(xué)會了用他們的法器給自己拋光。終于,
陸衍放棄了。他選擇無視我,只要我不過分,他就假裝自己養(yǎng)了個透明的空氣寵物。但今天,
我偏要過分。因為今天是我的頭七,也是他白月光江柔的回國歡迎宴。他本該去機場接人的,
卻因為這個臨時會議脫不開身。我能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暗,
全是江柔發(fā)來的委屈消息。很好,就是要讓他兩頭受氣。我清了清嗓子,醞釀了一下情緒,
換了一首新學(xué)的曲目,鬼氣森森地唱了起來:「朋友,你聽說過……安利嗎?」
陸衍的太陽穴狠狠跳動了一下。對面的外方代表顯然被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搞蒙了,
試探性地問:「陸總,關(guān)于第三季度的利潤分成,我們的方案是……」
我飄到那塊巨大的顯示屏前,擋住了外國佬的臉,對著陸衍幽幽地開口:「老公,
你看我今天這個妝容怎么樣?是不是特別『死』氣沉沉?」陸衍的眼神終于徹底渙散了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站起身,指著我的方向,對著滿屋子驚恐的下屬和一屏幕錯愕的客戶,
用英文怒吼:「Shutup!你這個該死的……鬼東西!」全場死寂。我滿意地笑了。
復(fù)仇的第一步,就是讓他從一個高冷霸總,變成一個人人皆知的瘋批。
【2】陸衍最終以「突發(fā)性惡性偏頭痛」為由,強行中止了那場價值數(shù)十億的會議。
他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里,像一頭困獸,煩躁地來回踱步,最后停在我的骨灰盒前,
死死地盯著我。「蘇念,你到底想干什么?」他的聲音沙啞,
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疲憊和……恐懼。我想干什么?這個問題問得可真好笑。
我想讓你也嘗嘗那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,被全世界拋棄,最后在絕望中孤獨死去的滋味。
我記得很清楚,我死的那天,正是我和他的結(jié)婚三周年紀念日。我給他打了一整天的電話,
他都沒接。最后接通了,卻是江柔那柔柔弱弱的聲音?!改钅?,阿衍喝多了,
在我這里睡著了。你別怪他,他只是太累了?!闺娫捘穷^,傳來陸衍含糊不清的夢囈,
叫著「柔柔」。那一瞬間,我感覺我三年的婚姻,像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我像個瘋子一樣開車沖出家門,只想去當面問個清楚。然后,一輛失控的貨車迎面撞來,
終結(jié)了我可笑的一生。警察來處理后事的時候,陸衍甚至沒有出現(xiàn)。他只是派來了他的特助,
冷冰冰地處理完了一切,然后把我變成了一捧灰。我以為他對我厭惡至極,
恨不得我挫骨揚灰,魂飛魄散??伤盐曳旁谶@里,日日相對。
「我想讓你陪我聊聊天啊。」我笑嘻嘻地飄過去,試圖坐在他的辦公桌上,
結(jié)果一屁股坐了個空,直接穿了過去。場面一度十分尷尬。陸衍的嘴角抽了抽,
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復(fù)雜情緒,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傻子。「蘇念,
人死不能復(fù)生。我知道你怨我,但你這樣糾纏不休,對你我都沒有好處?!?/p>
他開始跟我講道理,語氣像是在安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?!概??那對我有什么壞處呢?
不能投胎嗎?正好,我也不想投胎。萬一下輩子投成你跟江柔的孩子,那我豈不是得惡心死?
」我毒舌地反擊。陸衍的臉瞬間沉了下去。「不許你這么說柔柔!她什么都不知道!」「喲,
心疼了?」我圍著他飄了一圈,陰陽怪氣地說,「也是,你的白月光,冰清玉潔,善良無瑕,
怎么會知道你有個死了老婆的前妻呢?她只會眨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,
問你為什么看起來這么憔悴,然后體貼地給你煲一碗心靈雞湯,順便接收你的一切?!?/p>
我的話像一把刀,精準地戳進了陸衍的肺管子。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,
震得我的骨灰盒都跳了一下。我感覺我的靈魂也跟著顫了三顫?!笁蛄耍 顾秃?,
眼眶泛紅,「你以為我愿意這樣嗎?你以為我愿意每天看著你這個鬼樣子,
聽你在這里胡說八道嗎?蘇念,是你自己要開快車的!是你自己不珍惜生命!」看,
他又來了。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,他自己就心安理得了。我懶得再跟他爭辯,
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:「算了,不跟你吵了。你今天不去接你的柔柔,她會傷心的?!?/p>
提到江柔,陸衍的怒火似乎被澆熄了一些。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(fā),拿出手機,
看著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和一連串的信息,眉頭皺得更深了。他終究還是撥了回去。
電話一接通,江柔那泫然欲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:「阿衍,你沒事吧?
我好擔心你……我等你了好久……」「我沒事,臨時有個急會?!?/p>
陸衍的語氣瞬間溫柔了下來,和我說話時判若兩人。我飄到他身后,對著手機聽筒,
用畢生最大的惡意,模仿著恐怖片里女鬼的聲音,
凄厲地喊了一聲:「把——命——還——給——我——」電話那頭,江柔的哭聲戛然而止,
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恐的尖叫和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。陸衍的臉色從鐵青變成了慘白。
【3】江柔被嚇得不輕,陸衍連夜把她送進了私人醫(yī)院,請了最好的醫(yī)生給她做心理疏導(dǎo)。
而我,作為罪魁禍首,只能跟著我的骨灰盒,被他一起「打包」帶回了我們曾經(jīng)的家。
這是我死后第一次回來。別墅里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,只是沒有了任何屬于我的痕跡。
我的照片、我的衣服、我養(yǎng)的花,全都不見了。這里冷清得像一個樣板間,
只有陸衍一個人的氣息。他把我的骨灰盒放在了主臥的床頭柜上,那是我以前的位置。然后,
他坐在床邊,一根接一根地抽煙,整個房間很快就煙霧繚繞。我被嗆得「咳」了半天,
才想起自己現(xiàn)在是靈魂狀態(tài),根本不需要呼吸?!柑K念,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?」
他終于開口,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?!高€行吧,比活著的時候有意思多了?!?/p>
我飄在半空中,晃蕩著我那不存在的腿,「活著的時候,我每天盼著你回家,
你一個月也難得回來一次?,F(xiàn)在好了,我死了,你倒把我天天帶在身邊,寸步不離。陸衍,
你說你是不是有點賤骨頭?」他沒有反駁,只是沉默地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,
煙灰缸里已經(jīng)堆滿了煙蒂。「柔柔她……身體一直不好,有嚴重的心臟病,經(jīng)不起嚇?!?/p>
他解釋道,像是在為江柔開脫,又像是在請求我的諒解?!概?,所以呢?
你的白月光是玻璃做的,我的命就是石頭做的,活該被撞得稀巴爛?」我冷笑。我的死,
警察最后的定論是意外。那輛貨車司機酒駕、疲勞駕駛,負全責(zé)。一切都合情合理,
找不到任何破綻。但我知道,沒那么簡單。出事前,我查過那輛貨車的行車記錄,
它跟了我整整一條街。而且,在撞上我之前,它有一個非常不自然的加速。這根本不是意外,
是謀殺??晌覜]有證據(jù)?,F(xiàn)在,我更不可能找到證據(jù)?!肝也皇悄莻€意思?!?/p>
陸衍煩躁地揉著眉心,「我會補償你。你家里人那邊,我已經(jīng)安排好了,
你的父母下半輩子衣食無憂。你還有什么愿望,只要我能做到,都可以滿足你。」補償?
愿望?我差點笑出聲。「我的愿望啊……我想讓你把江柔踹了,然后跟我結(jié)婚,不對,
我已經(jīng)死了,那你就抱著我的骨灰盒辦一場冥婚吧。我要你守著我一輩子,夜夜為我哭墳,
直到你老死。這個愿望,你能滿足我嗎?」陸衍的臉徹底黑了?!柑K念,你別得寸進尺!」
「我得寸進尺?」我飄到他面前,直視著他的眼睛,「陸衍,我們結(jié)婚三年,你碰過我?guī)状危?/p>
你自己心里有數(shù)。你每個月給我大筆的錢,把我像金絲雀一樣養(yǎng)在這棟籠子里。
你以為這就是婚姻嗎?你以為我蘇念圖的就是你的錢嗎?」「我為了你,放棄了我的專業(yè),
放棄了我的朋友,我整個世界里只剩下你。可你呢?你心里裝著一個江柔,
就把我當成一個擺設(shè),一個聽話的工具?,F(xiàn)在我死了,你又想用錢來打發(fā)我?你做夢!」
這些話,我生前從來沒有勇氣對他說。我愛得卑微,愛得沒有自我。我總以為,只要我夠好,
夠乖,他總有一天會看到我??晌业鹊剿?,也沒等到那一天?,F(xiàn)在,我什么都不怕了。
陸衍被我問得啞口無言,他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我看不懂的茫然和痛苦。
「我……」他張了張嘴,卻什么也說不出來。就在這時,他的手機又響了。是醫(yī)院打來的,
說江柔情緒很不穩(wěn)定,一直哭著要見他。陸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,立刻起身,
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?!戈懷?!」我叫住他。他腳步一頓,沒有回頭。
「你今晚要是敢踏出這個門,去見那個女人,」我一字一句,清晰地說道,
「我就把你的別墅點了,讓你抱著我的骨灰盒,一起在這場大火里,給我陪葬?!?/p>
我只是說說而已,我一個鬼,怎么可能點火。但陸衍信了。他的背影僵在門口,
站了足足有五分鐘,最終,他頹然地轉(zhuǎn)過身,一步一步走回來,將自己重重地摔在沙發(fā)上。
他沒有再去看手機,任由它響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自動掛斷。那一晚,他沒有去醫(yī)院。
我贏了第一回合,心里卻沒有半分喜悅,只有一片荒蕪的悲涼。
【4】陸衍開始嘗試和我「和平共處」。他不再帶我去公司,
而是把我(的骨灰盒)留在了家里,他自己則每天按時上下班。美其名曰,
讓我這個「地縛靈」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。我明白,
他只是不想再在公司同仁面前表演「憑空發(fā)瘋」的戲碼了。他甚至開始試圖討好我。
他找人把別墅重新裝修了一遍,恢復(fù)成我生前最喜歡的樣子。我養(yǎng)過的那些花草,
被他一盆一盆地買了回來,擺滿了整個陽臺。他還買了很多我以前喜歡看的搞笑電影碟片,
每天晚上回來,就坐在客廳的沙發(fā)上,對著空無一人的對座,播放給我看。
他就那么靜靜地坐著,不說話,也不看電影,只是目光放空地盯著茶幾上我的骨灰盒,
一看就是一整夜。我飄在他身邊,看著他日漸憔悴的臉,眼下的烏青越來越重,
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。如果這些事,發(fā)生在我活著的時候,我大概會開心得瘋掉??涩F(xiàn)在,
我只覺得諷刺?!戈懷埽悴挥冒踪M力氣了?!惯@天晚上,電影放到一半,
我終于忍不住開了口,「人死了,就什么都晚了。你現(xiàn)在做的這些,
不過是想讓你自己的負罪感減輕一點罷了。」他像是沒聽到,依舊一動不動地坐著。
「我告訴你,沒用的。我不會原諒你,永遠不會?!刮壹又亓苏Z氣。他終于有了反應(yīng),
緩緩地抬起頭,看向我。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,眼神空洞得可怕?!柑K念,」他開口,
聲音干澀得像要裂開,「那天……撞你的那個司機,在看守所里,自殺了。」我愣住了。
「什么?」「畏罪自殺。留了遺書,說他嗜賭成性,欠了巨額賭債,那天喝多了,
一時糊涂才釀成大禍,無顏面對家人,也無力賠償?!龟懷艿恼Z速很慢,
像是在陳述一件與他無關(guān)的事,「案子就這么結(jié)了?!刮纷镒詺??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?
唯一的線索,就這么斷了。我心頭一冷,一股寒意從靈魂深處冒了出來。這件事背后,
絕對有一只手在操控著一切。「你信嗎?」我問他。陸衍沒有回答,而是反問我:「你覺得,
是誰?」我死死地盯著他,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。他是在試探我,還是真的不知道?
「除了你的寶貝白月光,還能有誰?」我冷冷地說道。陸衍的眉頭瞬間蹙起:「蘇念,
我知道你不喜歡柔柔,但你不能憑空污蔑她。她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,
怎么可能去買兇殺人?」又是這樣。無論我說什么,只要牽扯到江柔,
他永遠是無條件地相信她。我氣得發(fā)笑:「是啊,她當然不會自己動手。
她只需要在你耳邊吹吹風(fēng),掉幾滴眼淚,說我這個正牌老婆怎么欺負她,怎么礙著你們了,
自然有你這樣的護花使者,為她鏟除一切障礙?!埂肝覜]有!」陸衍猛地站起身,
情緒激動起來,「我從來沒想過要你的命!」「但你確實想讓我消失,不是嗎?」
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,「你想跟我離婚,想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。我的死,對你來說,
不過是省去了一些麻煩的手續(xù),正好稱了你的心,如了她的意!」
「不是的……不是那樣的……」他喃喃自語,眼神痛苦而混亂,「我提離婚,
只是……只是一時氣話……」一時氣話?就為了一句氣話,
他就可以將我三年的付出全盤否定?就可以毫不留戀地轉(zhuǎn)身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?我的心,
不,我的靈魂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,疼得快要消散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
我對他竟然還抱有那么一絲可笑的期望。我期望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,
能對我有一絲絲的愧疚。但現(xiàn)在看來,全是我自作多情?!戈懷?,你真讓我惡心。」
我一字一句地說道。說完,我不再看他,徑直穿墻而出,飄到了別墅的院子里。
我需要冷靜一下。我驚訝地發(fā)現(xiàn),我的活動范圍,似乎變大了。
以前我最多只能離開骨灰盒三米,現(xiàn)在,我竟然能走到院子里來了。這是怎么回事?
我正疑惑間,忽然看到別墅的角落里鬼鬼祟祟地閃過一個人影。那人穿著一身黑衣,
戴著帽子和口罩,看不清長相。他手里拿著一個羅盤一樣的東西,正對著別墅指指點點。
是個道士?還是風(fēng)水先生?不對,這人的感覺和陸衍之前請來的那些半吊子神棍完全不一樣。
他身上有種讓我很不舒服的氣息,陰冷、邪異。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注視,猛地抬起頭,
朝我這個方向看來。雖然隔著很遠,但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口罩上方那雙陰鷙的眼睛。
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,我看到他手腕上戴著一串眼熟的黑色佛珠。那串佛珠,
江柔也有一串一模一樣的。【5】那個黑衣人的出現(xiàn),讓我確定了我的猜測。我的死,
絕對和江柔脫不了干系。她不僅想要我的命,現(xiàn)在,她還想讓我魂飛魄散。我必須做點什么,
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。我開始嘗試控制我的力量。我發(fā)現(xiàn),我的情緒越激動,怨念越深,
我能影響現(xiàn)實世界的能力就越強。起初,我只能開關(guān)電燈,讓電視自己換臺。后來,
我能讓杯子自己掉到地上,能讓書從書架上飛下來。陸衍對于家里越來越頻繁的「靈異事件」
,已經(jīng)從驚嚇變成了麻木。他甚至?xí)谖野阉奈募档脻M天飛時,冷靜地說一句:「別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