閨蜜拽我去GAY吧見見世面,指著臺上最美的“舞姬”:“看!新來的頭牌晚晚姐,
美炸了!”那“美人”眼神投來,
我手里的酒杯嚇掉——她分明是幼時被我親了一口后離家出走的“青梅”林晚!
我激動沖去相認(rèn),她卻冷笑著捏我的臉,“誰是你姐姐?看清楚,我男的?!睘榱速r罪,
我天天送飯,他卻總是刁難人,“太咸,這次擺盤丑,明天肉要加倍。
”直到他的死對頭向他“求婚”,我舉著鍋鏟闖入,“不準(zhǔn)嫁!他糖醋排骨都沒我做得好!
”滿場死寂。他拽過我低聲咬牙,“笨蛋,我等你搶婚——等得排骨都涼了!”1“念念,
快點!今晚帶你去開開眼,保證勁爆!失戀算什么?今夜讓你看夠三條腿的男人!
”閨蜜周周給我畫上濃艷的妝容,
幾乎是把生無可戀的我拖進(jìn)了那扇震耳欲聾、閃爍著曖昧霓虹的大門。
“GAY BAR”幾個大字在場內(nèi)也囂張地亮著,
空氣中混雜著香水、酒精以及荷爾蒙的味道,我像個誤入盤絲洞的唐僧,渾身不自在,“嘔,
周周我有點想吐?!敝苤苈牭轿业耐虏廴滩蛔⌒α诵?,把我按在一個空氣比較流通的卡座里,
眼睛放光地指著中央舞臺,“不白來不白來,看到了嗎,新來的頭牌,‘晚晚姐’!絕不絕?
”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下一秒,呼吸和心跳一起停了。追光燈下,
一個身高一米八的窈窕身影隨著慵懶又誘惑的音樂扭動,
墨色的長發(fā)襯得裸露的肩頸白皙如雪,紅色的吊帶長裙勾勒出纖細(xì)卻又不失力量的腰肢,
一雙長腿在燈光下白的晃眼。美,確實是驚心動魄的美。但讓我血液凍結(jié)的是那張臉!
那雌雄難辨的眉眼,抿緊的薄唇,
甚至是眼角那一顆極小卻極深的痣......分明是我記憶里,
那個消失了整整十四年的林晚!我小時候鄰居家的比我大三歲的“姐姐”,
那個總是安安靜靜、長得比洋娃娃還漂亮、被我偷偷羨慕且喜歡的“女孩”!
那個在我六歲生日時,因為我偷親“她”臉頰而被她黑著臉一拳揍哭,
留下一句“惡心”之后就離家出走的青梅!她......她不是走丟了嗎?
家里人說找了好幾天找不到人,鄰居一家因此搬走。為此我哭了好幾個星期,
她怎么會......怎么會在這里?還成了頭牌舞姬?臺上的“晚晚姐”一個旋轉(zhuǎn),
冷冽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掃過臺下,正好撞上我呆滯、震驚、難以置信的視線和合不攏的下巴。
“哐當(dāng)!”我手里的酒杯沒拿穩(wěn),直接摔在地上,碎裂聲淹沒在音樂里,
周周擔(dān)心地拉過我的手檢查,“你有沒有割到手?看美女這么入神真是無語了啊。
”臺上的她似乎也愣了一下,舞姿一頓,
那雙畫著濃重眼線的漂亮眼睛里飛快閃過一絲難以分辨的情緒。一曲結(jié)束,
臺下爆發(fā)出瘋狂的口哨聲和掌聲。她面無表情地鞠躬,快步走下臺,消失在側(cè)面的通道。
“哎?晚晚姐今天怎么走這么急?”周周嘀咕。2后臺的通道有些暗,
化妝品和香水濃烈的味道鉆進(jìn)我的鼻腔和我的鼻毛糾纏。
我一眼就看到那個穿著紅色短裙的高挑身影正靠在墻邊,微微喘著氣,一只手拿著一瓶水,
一只手上叼著香煙。我一個箭步?jīng)_上前去,奪走她手里的“香煙”,“林晚姐姐?林晚姐姐!
”“我是蘇念??!小時候住你家隔壁,總跟在你屁股后面的那個小女孩!”“你回家了,
為什么不再來找我?我問了叔叔阿姨,他們沒告訴我你回來了......”“啊!
你怎么開始抽煙了,我的童年女神......”林晚看著我自說自話,
只是上下不停打量著我,看著我一會兒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,一會兒眼神又像濕漉漉的小狗。
她忽然伸出手,冰涼的手指帶著剛握過冰水的冷意,輕佻地拂過我的小臂,酥酥麻麻的,
隨即虛握住我拿煙的手掌。我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她就著我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那根香煙糖,
“姐姐?”她唇角勾起惡劣的弧度,開口的聲音清冷冷的,帶著一絲微啞的少年聲,
“看清楚哦,我是男的?!蹦械模械?,男的,男的——這兩個字像兩道驚雷,
劈得我外焦里嫩,毫無招架之力。我瞪大眼睛,視線不受控制地往下——他穿著低胸裙,
脖頸纖細(xì)但喉結(jié)明顯,雖然不算很大,但確實是男性的特征!剛剛她在臺上燈光炫目,
我根本沒注意。原來我小時候偷親的、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“童年女神”,是個男的!
我不由得嘆了口氣,暫時沒能消化這個事實。林晚輕呵一聲,眼里莫名溢出了眼淚,
松開了手,像是碰了什么臟東西,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,“你也覺得我是個怪物吧,
那就滾遠(yuǎn)點,少來套近乎?!彼Z氣惡劣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我看到他眼里泛起了淚花,
一陣憐香惜玉之情涌上心頭,腦子一抽,在他身后大喊道“對不起!”他腳步停住。
“小時候偷親了你,惡心到你了,害你離家出走!對不起!”我語無倫次,臉燒的厲害,
周圍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倆,我只想挖個地洞鉆進(jìn)去。他側(cè)過半邊臉,
燈光在他精致的側(cè)顏上投下陰影,看不清表情?!耙活D飯可抵消不了。
”他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,徹底走了。3第二天,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,
提著精心準(zhǔn)備的午餐飯盒,又一次站在了那家bar的后門入口處。
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來,或許是小時候的愧疚心作祟,
或者是那聲“男的”給我的沖擊太大,還沒想明白時,他出來了。
他穿著簡單的白T和洗的發(fā)白的牛仔褲,沒戴假發(fā),微卷的頭發(fā)軟軟地搭著,
五官清晰立體沒有化妝也依然奪目,一股冷冽的少年感撲面而來,再無半分女氣。
我感覺鼻子熱熱的,看到美人屬實激動了??吹轿?,他挑了挑眉,沒說話。
我硬著頭皮把飯盒遞過去了。他接過去,靠在墻邊打開,拿出筷子,
像餓虎撲食一樣往嘴里猛塞。突然角落里跳出來一只帶崽的橘白貓,熟練的對著林晚乞食。
林晚挑出幾塊肉,仔細(xì)地用水沖了沖再投喂給了小咪。小咪優(yōu)雅地啃啃啃,嚼嚼嚼。
而他自己卻吃相不好看,嘴也毒得很。“咸了。”“青菜炒老了。”“擺盤真丑。
”“明天肉再多點,我正在長身體?!蔽遥骸?.....”忍了,誰讓我理虧!于是,
送飯成了日常。我每天變著花樣做,他每天變著花樣挑刺,從飯菜挑剔到我的穿著打扮。
“你這裙子顏色顯黑?!薄邦^發(fā)扎起來,礙眼?!薄懊魈靹e來了,看著煩。”嘴上說著煩,
但我哪天要是遲到十分鐘,他的電話能直接追過來,冷颼颼地問:“死路上了?
”我逐漸摸清了他就是個嘴硬心軟,脾氣古怪還被寵壞了的漂亮小混蛋。
關(guān)于他為什么小時候穿女裝,叔叔阿姨知道他在這里跳舞嗎,他只字不提,我也不敢問。
之前我回家問過爸媽關(guān)于林晚的事情,但他們支支吾吾最終說出那段改變林晚的黑暗時光。
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和林晚一起在小院里曬太陽,大人們都被臨時喊去另一家?guī)兔Α?/p>
結(jié)果一個上了年紀(jì)的老頭溜達(dá)進(jìn)了小院,林晚感覺來者不善想要去喊大人,
但是又擔(dān)心我的安危,于是就留了下來問他要干嘛。老頭拿了糖果,在林晚懵懂的年紀(jì),
猥褻了他。是大人們回家發(fā)現(xiàn)林晚哭個不停,看了監(jiān)控才報了警,猥瑣老頭是被抓了,
但永遠(yuǎn)有片陰霾籠罩在林晚的心頭。自此之后,林晚對自己的性別產(chǎn)生了模糊意識,
叔叔阿姨心疼他,街里街坊心疼他,他說自己想試試穿裙子,大家也都是鼓勵的態(tài)度看待他,
夸他好看。記事后,我也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甜甜地喊“晚姐姐”。直到那天我過生日,
邀請了林晚一起吃蛋糕,燭光搖曳,我盯著他長長的睫毛,雪白的肌膚,
猛地親了一口他的臉頰?!巴?!”下一秒我被他一拳揍哭了,
他也不知所措看著自己的拳頭不知所措,大人們都簇?fù)碇鴣戆参课摇?/p>
他癟了癟嘴留下一句“惡心!”就跑出了門。之后我就再也沒見過他,
隔壁的叔叔阿姨也很快搬走了,鄰里街坊都猜“林晚跑丟了,他們?nèi)フ液⒆恿恕?/p>
”我聽明白后,在家里呆坐了一下午,如果當(dāng)年小小的林晚跑走了,
他是不是就會正常長大成陽光的小男孩,不至于學(xué)都沒上只能靠著美貌在酒吧賺錢,
那個時候被猥褻的會不會就是我,
那我會......于是我每天帶著諂媚的笑繼續(xù)給我的救命恩人定時定點的送飯。
就在我?guī)缀蹩煲?xí)慣這種投喂(挨罵)生活,
甚至覺得這家伙除了嘴毒點其實......還挺可愛的時候,波折來了。4“我要開學(xué)了。
”“哦。”眼前的人還是拿著我的貓咪飯盒大快朵頤。“之后我可能就沒空來給你送午飯了。
不過我就在那條街的對面那個大學(xué),我是大二化學(xué)系3班的,
如果你有什么事找我就打電話發(fā)微信昂?!薄爸懒酥懒??!绷滞碜炖镟洁熘?,
不肯抬頭看我。我瞅著這些日子被我一步步喂圓潤的晚晚哥,心里有種莫名的成就感,
“對了,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煩了也可以來找我,我在社團(tuán)認(rèn)識了一個超猛的肌肉哥,
還挺帥哦,有空介紹你們認(rèn)識昂~”我對著林晚擠眉弄眼,只得到了他的一頓白眼。
“快走吧你,明天社團(tuán)招新不是要早起嗎?這個貓貓碗怪可愛的,就先放我這吧。
”林晚寶貝似的環(huán)住自己這段時間的飯碗。“那我先走啦!
”我對著林晚的幼稚行為也翻了個白眼。經(jīng)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
我倆仿佛建立了不同于小時候的友情。暑假末尾,我邀請他來我家吃頓飯見見我爸媽,
他卻死命搖頭,指了指自己新打的耳洞、鼻環(huán)和眉釘,“這對嗎?”遂放棄。第二天,
我們“登山社團(tuán)”使出肌肉帥男引流法,引得眾新生駐足,“哥哥,爬山爬不動了,
可以趴你背上嗎?”小妹羞澀地戳了戳鐵男努力凹出來的腹肌。“大妹子,
爬不動山就先來我們這鍛煉鍛煉唄!”隔壁“健美社”學(xué)姐拍拍自己健壯的大腿。“哥哥,
學(xué)校里有人欺負(fù)我的話,能躲在哥哥后面嗎?”另一小妹嬌俏一笑。“跟姐練,
包你就算打不過但一定跑得過!”“健美社”學(xué)姐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擺,拉起小妹的手,
讓她細(xì)細(xì)感受馬甲線的魅力?!鞍“““““?!姐姐我要加你們的社團(tuán)!”眨眼的功夫,
一大半新生都去了隔壁攤位,就連鐵男也擠過去想要學(xué)姐的微信,我嘖嘖舌,
“果然不管哪個年頭,還是姐姐香?!薄跋胍獔竺M(jìn)社團(tuán)的都先填這張表格,再掃碼進(jìn)群昂。
”攤位前熙熙攘攘,人聲鼎沸,但是簽字報名的卻寥寥無幾。突然周圍的聲音變成竊竊私語,
人們的視線紛紛向后看去?!巴郏酶?!”“是模特嗎?是影視學(xué)院的學(xué)生嗎?
”“男的女的啊?”我也心生好奇努力踮起腳尖,延伸我一米六的身高,想著一睹芳容,
不過這人肯定沒有晚晚哥驚艷。一米八的大高個越走越近直至我的面前,
他今天穿著偏中性的服裝,妝容冷艷,細(xì)長的銀色耳鏈,
一頭順直的黑發(fā)顯得整個人氣質(zhì)疏離?!拔乙獔竽銈兩鐖F(tuán)?!绷滞淼纳倌暌粢怀?,
那雌雄難辨的美讓周圍人直接炸成鍋了。“這啥社團(tuán)來著,為了和美女或者帥哥共處,
我也加!”“你你你,我我我——”我的手指來指去,他和我一個大學(xué)嗎,
他外出也是女裝出行嗎,一系列問題塞滿了我的大腦?!懊琅??給個聯(lián)系方式吧,
咱倆認(rèn)識認(rèn)識。”這時一個梳著大背頭,拿著最新款的菠蘿手機(jī),
手腕上的大金表閃閃發(fā)光的男人被幾個人簇?fù)碇鴣淼綌偽磺啊!安缓靡馑迹也患幽械摹?/p>
”林晚沒有多言,只是拿起筆彎腰在表格上簽上自己的名字“林晚”。聽到這話,
背頭男表情極其不爽,身后的小弟站出來直接拽住林晚的長發(fā)——假發(fā)拽掉了?!巴?!
”周圍的人群驚呼,嚇得都后退了一步,片刻后大家也反應(yīng)過來了,這個美人應(yīng)該是個男人。
“死變態(tài),男人還戴假發(fā)出來?!毙〉軄G掉手里的假發(fā),譏諷道。林晚面對著我,
我清晰地看到他的拳頭收緊又放松,一時間竟沒有反駁他。我皺了皺眉,
沖到林晚的背后面對那幾個人,“你他爹的誰啊,罵我朋友,我已經(jīng)打電話給保衛(wèi)處了,
不要在這兒找事?!北愁^男走近拿起那張表格,語氣輕佻道:“喲,
我聽說街那邊的酒吧里來了個美人也叫林晚,就你啊,也不怎么樣嘛?!薄斑@么護(hù)著他,
真朋友還是老顧客?。俊敝車械目礃纷拥娜艘查_始蛐蛐,“難怪覺得眼熟,
那天我和室友去酒吧見過這男的,當(dāng)時他好像被一個老男人摟著呢,嘖嘖嘖?!薄罢娴募俚模?/p>
好惡心,原來是這種人?!薄胺拍銈兪舜孀诼菪?,你說你見過證據(jù)呢?
拿不出來是誹謗,我可以告你們!”輸出完,我回頭擔(dān)心得看了眼林晚,他佝僂著背,
呼吸急促但還是一句話不說。我急了,上前去拽他胳膊,
想讓他把平時對我毒舌的勁兒使出來,但是他身子一軟,一米八的人直接將我壓倒了。
周圍看樂子的人逐漸散去,我急忙和剩下熱心的同學(xué)手忙腳亂地終于把林晚弄到醫(yī)務(wù)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