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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匿愛五年 日暮不忘 12208 字 2025-09-01 06:18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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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院都知道顧醫(yī)生矜貴冷感,離婚后從不過問私事。 直到某天他值夜班,

送來急診的女患者竟是他前妻。 病歷上“人工流產(chǎn)”四個字讓他指尖發(fā)顫:“誰的孩子?

” 我疼得冷汗涔涔,卻笑著拽他領(lǐng)帶:“放心,不是你的種?!?后來他跪在病床前,

拿出鉆戒的手抖得厲害:“別再折磨我了。” 可我們都清楚——這場互相折磨,

從他說“打掉吧”那天就開始了。---凌晨兩點,

市一院急診部的空氣被消毒水和某種無形的焦灼浸泡著,冰冷,刺鼻。

顧衍之剛結(jié)束一臺長達(dá)六小時的聯(lián)合手術(shù),頎長身形靠在護(hù)士站臺邊,

蒼白的燈光打在他同樣蒼白的臉上,眼下有一圈極淡的青霾。

他正低頭翻閱一疊新送來的病歷,指尖夾著黑色水筆,準(zhǔn)備簽字。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,

露出一截冷感的手腕和名貴的表盤,金屬反射著冷光,一如他這個人,嚴(yán)謹(jǐn),精密,且疏離。

護(hù)士站的幾個值班護(hù)士悄悄交換著眼神,目光掠過他清雋卻過分淡漠的側(cè)臉,

又迅速低下頭去。全院都知道心外科的顧醫(yī)生醫(yī)術(shù)頂尖,家世顯赫,

以及……離婚后對一切私事毫不關(guān)心,矜貴冷感到近乎不近人情。

“?!薄痹\通道的自動門豁然打開,伴隨著輪床滾輪急促碾過地板的噪音,

撕破了走廊短暫的寂靜?!白屢蛔?!急性下腹痛,懷疑宮外孕!家屬呢?家屬還沒到?

”顧衍之抬眸,視線從病歷上淡漠地掃過去,訓(xùn)練有素的一瞥,評估著情況的緊急程度。

只是一個尋常的急診夜,這樣的場景每晚都在重復(fù)。直到推床經(jīng)過護(hù)士站,

輪床上那個女人散亂的、被冷汗浸濕的鬢發(fā),以及微弱卻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痛吟聲,

猛地撞入他耳中。他整個人幾不可查地頓住。筆尖在紙頁上頓出一個突兀的墨點,迅速暈開。

下一瞬,他已幾步跨到移動病床前,手指猛地扣住了床側(cè)的金屬欄桿,

力道大得指節(jié)瞬間泛白。床上的人因為劇烈的疼痛蜷縮著,臉色慘白如紙,

長發(fā)凌亂地黏在額角和頰邊,呼吸淺促。即使是這樣狼狽的時刻,

那張臉的輪廓依然清晰得讓他心臟驟停。真的是她。沈肆。他前妻。

推床的住院醫(yī)愣了一下:“顧醫(yī)生?”顧衍之像是沒聽見,他的目光死死鎖在沈肆臉上,

幾秒后,猛地移向旁邊護(hù)士手里臨時填寫的急診病歷夾。他一把奪過。紙張嘩啦一聲響。

他的視線急速掃過那些混亂的主訴和初步檢查數(shù)據(jù),最后,定格在某一欄。

【孕周】:8周+ 【處理意見】:緊急B超,排除宮外孕可能,

擬行人工流產(chǎn)術(shù)“人工流產(chǎn)”——四個字,像燒紅的烙鐵,狠狠燙進(jìn)他的瞳孔。

周遭所有的嘈雜似乎在瞬間褪去,變成嗡嗡的盲音。那份他慣常握得極穩(wěn)的病歷紙,

竟在他指尖下控制不住地開始發(fā)顫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簌簌聲。他抬眼看她,喉嚨發(fā)緊,
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縫里鑿出來,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栗:“誰的孩子?

”輪床上的沈肆似乎被這一聲逼問從劇烈的痛苦中短暫拉扯出來。她費力地掀開眼皮,

濃密的睫毛被冷汗打濕,黏連成簇。視野模糊了許久,才終于聚焦在他臉上??辞迨撬?/p>

看清他那張即便此刻也依舊竭力維持著冷靜克制、卻已然裂縫橫生的臉,

她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,嘴角的弧度虛弱又鋒利。疼得渾身都在細(xì)細(xì)發(fā)抖,

她卻慢慢抬起一只冰涼汗?jié)竦氖?,用盡力氣拽住了他一絲不茍的領(lǐng)帶尾端,猛地向下一拉!

強(qiáng)迫他俯身,靠近。彼此呼吸可聞,他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氣,

混著她從前最愛的那個牌子的香水尾調(diào),一種殘酷的靡麗。她聲音嘶啞,氣若游絲,

卻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戲謔,一字一字,砸在他耳膜上:“放心……”“不是你的種。

”剎那間,萬籟俱寂。顧衍之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得干干凈凈,

像是被這句話迎面狠狠摑了一掌,挺拔的身形幾不可見地晃了一下。

那雙總是平靜無波、足以容納所有手術(shù)臺上驚濤駭浪的眼睛,此刻風(fēng)浪驟起,漆黑得駭人,

深處有什么東西正在瘋狂地崩裂、坍塌。拽著他領(lǐng)帶的那只細(xì)弱手腕倏地脫力,

軟軟地垂落下去,在雪白的床單上砸出無聲的漣漪。沈肆再一次陷入半昏迷之中,

眉心緊緊擰著,不知是因為身體上無法忍受的劇痛,還是夢里那些永無止境的折磨。

只剩下他還僵立在原地,維持著那個被迫俯身的姿勢,領(lǐng)帶被她扯得松散,堪堪懸掛著,

像一道勒進(jìn)體面的枷鎖。手里那份病歷紙的碎裂聲響,成了死寂空氣里唯一的悲鳴。后來啊。

后來他跪在彌漫著同樣消毒水氣味的病房冰冷地板上,

曾經(jīng)在手術(shù)臺上穩(wěn)如磐石、能決定人生死的手,此刻握著一枚璀璨的鉆戒,卻抖得厲害,

幾乎握不住。他把臉埋進(jìn)她床單的褶皺里,聲音是被碾碎后的沙啞:“別再折磨我了,

沈肆……”近乎哀求。可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——這場互相凌遲、不死不休的折磨,

早從他面無表情、冷硬著心腸說出那句“打掉吧”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開始了。并且,曠日持久。

2他離婚時扔下的診斷書,藏著他寧死不說的人性枷鎖他遞來離婚協(xié)議時,

連理由都吝嗇給予。 五年后醫(yī)院重逢,他是主刀醫(yī)生,她是受傷孩子的母親。

冰冷聽筒壓上她肌膚:“怕什么?當(dāng)初不是你先逃的嗎?” 直到孩子血型曝光,

他捏著化驗單的手終于顫抖: “你瞞著我,就為了看我這副失態(tài)的模樣?

” 她卻笑著抽出被他攥疼的手: “顧醫(yī)生,現(xiàn)在失態(tài)的人,究竟是誰?

”---消毒水的味道濃得化不開,滲進(jìn)鼻腔,又一路鉆進(jìn)肺葉,

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冰冷權(quán)威。走廊盡頭的燈管嗡嗡低鳴,光線慘白,

照得人臉上最后一點血色也無所遁形。林薇靠墻站著,指尖冰涼,深深掐進(jìn)掌心。

那扇印著“手術(shù)中”的紅燈,像一只充血的眼睛,固執(zhí)地瞪著,已經(jīng)瞪了近一個小時。

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,碾磨著她的神經(jīng)。兒子小野被推進(jìn)去前最后那聲細(xì)弱的“媽媽”,

和眼前這盞燈,交替撕扯著她。腳步聲自身后傳來,穩(wěn)定,清晰,一步步敲在光潔的地板上,

不緊不慢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、足以壓過一切嘈雜的穿透力。她下意識回頭。

身影被拉得很長,先于人映入眼簾。然后是雪白挺括的醫(yī)生袍,一塵不染。他的手指很白,

指節(jié)分明,正隨意地翻著一頁夾板上的病歷,腕間露出一截冷銀色的表帶。再往上,

是下頜線,繃得有些緊。薄唇抿著,看不到絲毫弧度。最后,是那雙眼睛。深邃,沉靜,

像結(jié)了冰的寒潭,沒有任何波瀾地掠過了她,公事公辦的語氣,甚至沒有稱呼:“患者家屬?

”林薇的呼吸猝然中斷了一秒。心臟像是被那只翻閱病歷的手猛地攥住,狠狠一擰。顧承。

距離上一次見他,整整五年。他遞過離婚協(xié)議,筆尖在簽名處一點,吝嗇得連一個多余的字,

一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。此刻,他站在醫(yī)院慘白的燈光下,成了她兒子生命的裁決者。

喉嚨干得發(fā)疼,她強(qiáng)迫自己發(fā)出聲音,嘶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的:“……是。我兒子,顧小野,

他怎么樣?”他翻頁的動作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,只有極其短暫的一瞬,快得像是錯覺。

那雙冰封的眼終于真正落在她臉上,審視,銳利,幾乎要剝開她五年時光筑起的全部偽裝。

“跟我來。”他轉(zhuǎn)身,走向旁邊的醫(yī)患溝通室,沒有多余的情緒。林薇僵著腳步跟進(jìn)去。

空間狹小,他的存在感幾乎塞滿了每一寸空氣,壓迫得她喘不過氣。

他拿起掛在墻上的聽診器,金屬探頭在冷光下泛著寒澤?!耙路闷饋??!彼?,

聲音沒有任何起伏,像對著任何一個陌生的病患家屬。林薇的手指抖得厲害,

幾乎勾不住衣角。冰冷的聽診器探頭貼上她溫?zé)岬母共科つw時,她控制不住地戰(zhàn)栗了一下。

一聲極輕的嗤笑從他喉間逸出。他俯身靠近,氣息拂過她的耳廓,

帶著消毒水和某種記憶里熟悉的冷冽,聲音壓得低而沉,像毒蛇吐信:“怕什么?

”“當(dāng)初不是你先逃的嗎?”每一個字,都精準(zhǔn)地砸在她舊日的傷疤上,碾出血肉。

她猛地繃緊身體,所有血液似乎都沖上了頭頂,又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。

恥辱和憤怒交織著恐慌,幾乎將她吞沒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嘗到一絲鐵銹味。就在這時,

敲門聲響起,一個護(hù)士探頭:“顧主任,術(shù)前準(zhǔn)備好了?!彼逼鹕?,

仿佛剛才那句剜心的話從未存在過,面無表情地摘掉聽診器,轉(zhuǎn)身向外走:“簽字。

手術(shù)我來做?!笔中g(shù)室的燈終于滅了。門打開,顧承走出來,摘下口罩,

臉上帶著大型手術(shù)后的疲憊,但眼神依舊是冷的?!笆中g(shù)很成功?!彼鹿k地告知,

目光掃過她蒼白的臉,“輕微腦震蕩,左臂骨折。需要住院觀察。后續(xù)注意事項護(hù)士會交代。

”懸著的心重重落回原地,砸得生疼,伴隨而來的是幾乎虛脫的無力。林薇張了張嘴,

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:“……謝謝?!彼麤]回應(yīng),視線轉(zhuǎn)向被推出來的病床。

小野安靜地睡著,臉色蒼白,額上纏著紗布。顧承的目光在孩子臉上停留了片刻,

那雙總是結(jié)冰的眸子深處,似乎有什么極細(xì)微的東西難以察覺地動了一下。但很快,

那點波動便湮滅無蹤。他側(cè)身,讓護(hù)士推車過去,沒再看林薇一眼,徑直離開。

接下來的幾天,林薇寸步不離地守著兒子。顧承每天會來查房,

每次都是一大群醫(yī)生護(hù)士簇?fù)碇脑儐枌I(yè)、簡潔,除了病情,從無半句多余。

眼神掠過她時,和看空氣沒有任何區(qū)別。仿佛那日溝通室里那句冰冷的詰問,

只是她極度恐慌下產(chǎn)生的幻覺。直到那天早晨。小野術(shù)后需要復(fù)查幾個關(guān)鍵指標(biāo),抽了血。

臨近中午,病房門被毫無預(yù)兆地猛地推開。巨大的聲響驚得林薇從床邊猛地站起。

顧承站在門口,手里緊緊捏著一份化驗報告。他沒穿白大褂,只穿著襯衣,胸口微微起伏,

像是剛從某個地方疾步趕來。他的臉色是一種駭人的鐵青,下頜線繃得像要斷裂。

那雙總是冷寂無波的眼里,此刻翻涌著滔天的巨浪,震驚,憤怒,難以置信,

還有一種近乎破碎的劇烈情緒。他一步步走進(jìn)來,每一步都沉重得讓地板幾乎震顫。

林薇的心跳驟然失序,下意識地?fù)踉诹诵∫暗牟〈睬?。他停在她面前,幾乎是逼視著她?/p>

呼吸粗重。他猛地將手里那張紙攥緊,捏得指節(jié)發(fā)出可怕的脆響,手背青筋暴起。

報告單被他用力拍在一旁的床頭柜上。他的聲音低啞得可怕,
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碾磨出來,

帶著劇烈的顫抖:“你瞞著我……”“就為了看我這副失態(tài)的模樣?!

”林薇的目光越過他劇烈起伏的肩頭,

落在門口——幾個被這動靜驚動的護(hù)士和醫(yī)生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,竊竊私語。她緩緩地,

緩緩地轉(zhuǎn)回視線,迎上他那雙幾乎要撕裂她的眼睛。然后,她微微抬起了下巴。

唇角甚至牽起了一抹極淡、極冷的笑意。她伸出手,一點點,卻異常堅定地,

將被他死死攥住、捏得發(fā)紅的手腕,抽了出來。聲音平靜,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輕慢,

落在死寂的病房里,清晰無比:“顧醫(yī)生,”現(xiàn)在失態(tài)的人是誰!

顧承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死寂的潭水,濺起的卻不是水花,而是無聲的、令人窒息的震駭。

他那句“你瞞著我,就為了看我這副失態(tài)的模樣?!”在病房冰冷的墻壁間碰撞回響,

每一個字都裹挾著五年積壓的困惑、被欺瞞的憤怒,

以及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預(yù)料到的、近乎崩潰的痛楚。門口聚集的醫(yī)護(hù)人員鴉雀無聲,

面面相覷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一向冷靜自持、近乎冰山的顧主任此刻竟情緒失控至此。

他的胸膛劇烈起伏,捏著化驗單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骨節(jié)泛白,微微顫抖。

林薇在他暴怒的逼視下,心臟幾乎跳出胸腔,但臉上那抹冷然的笑意卻未曾褪去,

甚至更深了些。她緩慢而堅定地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滾燙的鉗制中抽離,

肌膚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。“顧醫(yī)生,”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像最鋒利的冰片,

輕輕劃破凝滯的空氣,“現(xiàn)在失態(tài)的人,究竟是誰?”這句話像一記精準(zhǔn)的耳光,

狠狠扇在顧承臉上。他猛地一震,像是突然被從一場混亂的夢魘中驚醒,

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(tài)和周圍的視線。那滔天的怒火瞬間被一種難堪的冰冷覆蓋,他下頜繃緊,

眼神復(fù)雜地掠過她帶著嘲諷的臉,又掃了一眼門口噤若寒蟬的下屬。“……都出去。

”他的聲音壓抑到了極點,嘶啞而威嚴(yán),不容置疑。醫(yī)護(hù)人員如蒙大赦,迅速悄聲退開,

并體貼地帶上了房門,隔絕了內(nèi)外兩個世界。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他們,

以及病床上仍在昏睡的孩子。沉重的寂靜壓下來,比之前的喧嘩更令人窒息。

顧承的目光重新落回林薇臉上,那里面翻涌的情緒不再像剛才那樣狂暴,卻更加深沉駭人,

像暴風(fēng)雨前墨黑的海面。他彎腰,撿起被自己拍在床頭柜上的那張化驗報告,

指尖依舊抑制不住地輕顫。他的視線死死盯著血型那一欄。RH陰性AB型。熊貓血。

極其稀有。而他是A型,林薇是O型。按照遺傳學(xué),

他們絕對不可能生出RH陰性AB型的孩子。除非……除非這個孩子,根本不是他的。

這個認(rèn)知像一把燒紅的尖刀,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,狠狠捅進(jìn)了他最深處,攪得血肉模糊。

五年來的疑問似乎瞬間有了答案——為什么她當(dāng)初那么決絕地離開,

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解釋都沒有。原來如此。原來如此!可心底深處,

又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瘋狂叫囂著不對勁。孩子的眉眼……那孩子安靜的睡顏,

那偶爾蹙眉的神態(tài)……為什么會有那樣該死的、揮之不去的熟悉感?他再次抬頭,

眼神里是毀滅般的痛苦和極致的冰冷,交織成一種近乎猙獰的平靜:“解釋。

”林薇迎著他的目光,心口像是被冰錐刺穿,又冷又痛,卻依舊挺直了脊背。

她看了一眼沉睡的小野,確認(rèn)沒有被吵醒,才緩緩走向窗邊,離病床遠(yuǎn)了一些。

顧承步步緊跟。窗外是城市灰蒙的天空,一如他們此刻的心情?!敖忉屖裁矗?/p>

”林薇的聲音很輕,帶著疲憊,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被她強(qiáng)行壓了下去,

“解釋為什么小野的血型和你不匹配?顧醫(yī)生,你是頂尖的醫(yī)生,

遺傳學(xué)不需要我再來教你吧?”她的語氣那樣輕描淡寫,甚至帶著點理所當(dāng)然的嘲諷,

徹底激怒了顧承。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臂,力道大得讓她痛哼出聲。“林薇!”他牙關(guān)緊咬,
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“這五年……你帶著我的兒子,

和別的男人……”后面的話他說不出口,那想象足以讓他瘋狂。離婚時他扔下協(xié)議,

以為斬斷的是一段錯誤的關(guān)系,卻從沒想過,可能同時被斬斷的,還有他毫不知情的血脈。

而這份血脈,竟然還可能被冠上別人的姓氏?!“你的兒子?”林薇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

她用力想甩開他的手,卻徒勞無功,只能仰起臉,眼中終于漫上水光,

卻被倔強(qiáng)地鎖在眼眶里,不肯落下,“顧承,你憑什么認(rèn)為他是你的兒子?

就因為你是我前夫?真是天大的笑話!”她深吸一口氣,

努力平復(fù)翻涌的情緒:“當(dāng)初離婚的時候,你不是問都沒問過一句嗎?

你不是干脆利落地簽了字,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厭煩嗎?

現(xiàn)在又跑來擺出一副被背叛、被欺瞞的受害者姿態(tài)?你不覺得可笑嗎?”“我問過你!

”顧承低吼出聲,眼底一片赤紅,“我問過你為什么!是你什么都不說!

是你像逃避瘟疫一樣逃開了!”“我問了你就會信嗎?!”林薇終于忍不住提高了聲音,

淚水猝不及防地滑落一滴,她迅速別開頭擦掉,“在你心里,

我早就是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、心機(jī)深沉的女人了吧?我說什么你會信?我說我懷孕了,

你會信嗎?你不會!你只會覺得這是我挽留你的又一個手段!一個笑話!”顧承猛地僵住。

記憶的碎片呼嘯著襲來。離婚前那段時間,她似乎確實異常疲憊,

情緒起伏很大……他當(dāng)時只以為是她又在鬧脾氣,

或是試圖引起他注意……他從未……從未往那方面想過……“所以……”他的聲音干澀無比,

“當(dāng)時……你真的……”“沒有?!绷洲睌蒯斀罔F地打斷他,眼神決絕而冰冷,

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痛楚,“我當(dāng)時沒有懷孕。小野也不是你的孩子。顧醫(yī)生,請你搞清楚,

我們離婚五年,孩子四歲半,時間線上也根本對不上!他是我和林……”她的話突然頓住,

像是差點說漏嘴什么,迅速改口:“……和別人的孩子。和你,顧承,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
請你不要再自作多情,更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?!睍r間對不上?顧承的心猛地一沉。是了,

他氣糊涂了,竟然忽略了這么明顯的時間問題。離婚五年,孩子四歲半……確實,

不可能是他的。這個認(rèn)知像一盆冰水,

兜頭澆滅了他心中剛剛?cè)计鸬?、關(guān)于孩子可能是他的的那一絲微弱的、瘋狂的希望火焰,

只剩下更加難堪的冰冷和……一種連他自己都厭惡的、空落落的失望。原來……真的不是。

所以,她是在離婚后很快就和別人在一起了?

甚至可能……離婚前就已經(jīng)……巨大的失落和一種被徹底剝離的刺痛感席卷了他,

讓他瞬間脫力,松開了鉗制她的手。他踉蹌著后退了一步,臉上血色盡失,

先前所有的憤怒、質(zhì)問、失態(tài),此刻都變成了一個巨大而諷刺的笑話。

他看著她戒備而疏離的眼神,看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,看著她護(hù)在那孩子床前的姿態(tài),

一切都昭示著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人。一個可笑的、自作多情的前夫。

“呵……”他低低地笑了一聲,充滿了自嘲和苦澀,“原來……是這樣?!彼?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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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9-01 06:18:5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