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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媽是純恨母女。
我媽是國內(nèi)頂尖的心外科醫(yī)生，
卻對心臟衰竭了18年的我不管不顧。
我爸為了照顧體弱多病的我，放棄了事業(yè)。
為了供我吃幾千塊一片的特效藥，
低聲下氣求我媽提供渠道。
他說我媽心里只有手術(shù)刀，沒有我們父女。
我恨透了我媽。
直到一次意外，我媽看到了我的體檢報告，
她指著上面的數(shù)據(jù)，眼神平靜得可怕：“我每年給你爸轉(zhuǎn)三百萬的醫(yī)療費，你爸就是這么給你治病的？”
——
“晞晞，慢點喝，今天的心情不錯，心率也平穩(wěn)。”
我爸把一杯溫水遞到我嘴邊，另一只手拿著個小小的白色藥瓶，倒出兩粒藥片。
藥片是純白色的，沒有任何標(biāo)識，我從小吃到大。
我爸說，這是媽托人從國外帶回來的特效藥，一片就要幾千塊，能穩(wěn)住我的心脈。
我順從地張開嘴，把藥片和著水咽下去。
“爸，今天姑姑要來嗎？”
“嗯，你姑姑給你燉了你最愛喝的鴿子湯，給你補補身子?！?/p>
我爸一邊說，一邊熟練地拿出電子血壓計，給我測著心率和血壓，把數(shù)據(jù)一一記錄在本子上。
那個本子，已經(jīng)密密麻麻地記了十幾本。
是我從小到大的“續(xù)命檔案”。
門鈴響了。
姑姑提著保溫桶走進(jìn)來，一進(jìn)門就咋咋呼呼。
“我的老天爺，晞晞的臉色怎么還是這么白？振濤，你是不是又沒照顧好她？”
她把我爸?jǐn)D開，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。
“是不是姜舒那個女人又打電話來刺激你了？我就說，她就是個掃把星！除了會掙幾個臭錢，她還會干什么？”
我爸嘆了口氣，臉上是熟悉的疲憊和落寞。
“姐，別這么說，她畢竟是晞晞的媽?！?/p>
“媽？她也配！”姑姑的聲音拔高了八度，“一年到頭回不了家?guī)状?，電話里除了問晞晞死了沒，還會說什么？”
“可憐我們晞晞，攤上這么個媽！可憐你，為了孩子，把自己的大好前程都搭進(jìn)去了！”
姑姑的話，每一個字都像針，扎在我心上。
我垂下頭，看著自己蒼白纖細(xì)的手指。
是啊，我爸本該是名校畢業(yè)的工程師，前途無量。
都是因為我這個藥罐子，拖累了他。
而我那個媽，姜舒，她只會用錢來彌補她的缺席。
冰冷的數(shù)字，就是她對我全部的母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