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氣味刺入鼻腔時,我重生了。心臟的位置傳來尖銳的幻痛,我猛地睜開眼,
眼前是沈修言那張冷漠到刻骨的臉。上一秒,他的白月光溫婉,正拿著一把水果刀,
微笑著捅進我的心臟,血沫從我嘴里涌出,而他,就站在一旁,眼神冰冷地看著?!爸?,
別鬧了?!彼プ∥覓暝氖滞螅Z氣里滿是不耐,“溫婉剛回來,身體不好,
你別再刺激她?!蔽覓昝撍氖?,動作快得不像一個大病初愈的人。手背上還扎著針,
我毫不猶豫地拔掉,鮮血瞬間涌出,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,像一朵盛開的罪惡之花。
這里是私人醫(yī)院的頂層病房,是沈修言囚禁我的牢籠。上輩子,我就是在這里,
被他折磨到精神崩潰,最后死在了溫婉手里。我掀開被子下床,
身后的男人發(fā)出暴怒的低吼:“江知夏,你又想玩什么把戲!”我沒理他,徑直走到窗邊,
拉開了厚重的窗簾。陽光刺眼,我卻笑了?;钪母杏X,真好。能親手復(fù)仇的感覺,更好。
我轉(zhuǎn)身,平靜地看著他,這個我愛了十年,也恨了十年的男人?!吧蛐扪裕覀冸x婚。
”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嗤笑一聲:“你以為用這種方式,就能逼我妥協(xié)?江知夏,
我告訴你,只要溫婉一天沒名分,你就得給我安安分分地當(dāng)沈太太?!薄笆菃??
”我走到他面前,仰頭看著他。他很高,我需要仰視才能看清他眼底的薄涼。就是這雙眼睛,
曾讓我癡迷了整整十年?,F(xiàn)在,只剩惡心。我拿出手機,撥通了一個電話。“喂,忠叔,
把我書房保險柜里的東西,送到醫(yī)院來。對,所有?!敝沂迨菑男】粗议L大的管家,
也是這個世界上,唯一真心對我好的人。半小時后,忠叔提著一個銀色的密碼箱,
敲響了病房的門。他看到我手背上的血跡,蒼老的眼中滿是心疼。“大小姐……”“我沒事,
忠叔。”我接過箱子,當(dāng)著沈修言的面,輸入密碼?!斑菄}”一聲,箱子打開。
里面沒有文件,沒有房產(chǎn)證,只有一疊又一疊整齊的現(xiàn)金。還有一張空白支票。我拿出支票,
走到病床邊的桌子前,拔下筆帽,在上面迅速寫下了一串?dāng)?shù)字。三百萬。我拿著支票,
走到沈修言面前,像甩一張廢紙一樣,甩在他的胸口?!斑@是分手費?!蔽业穆曇舨淮螅?/p>
卻像一記耳光,狠狠扇在他的臉上。他英俊的臉,瞬間鐵青?!敖?,你瘋了?
”“我清醒得很?!蔽铱粗?,一字一句地說,“這三百萬,是給你的。感謝你這三年來,
兢兢業(yè)業(yè)地扮演一個丈夫的角色。雖然演得很爛。”我頓了頓,嘴角的笑意更冷了。“哦,
不對,這錢不是給你的。”我拿出手機,點開一張照片,懟到他面前。照片上,
是一個清純美麗的女孩,穿著白裙子,站在一株向日葵下,笑得歲月靜好。是溫婉。
是他藏在心尖上,碰都不敢碰一下的白月光?!斑@三"百萬,是給她的。
”我看著沈修言因為震驚而微微放大的瞳孔,繼續(xù)說,“畢竟,她陪你演了這么久的苦情戲,
也挺辛苦的?!薄澳恪阍趺磿兴恼掌??”“我不僅有她的照片?!蔽沂栈厥謾C,
撥通了另一個號碼,按下了免提。電話很快被接通,一個柔弱得能掐出水的聲音,
從聽筒里傳來。“喂,您好?!笔菧赝?。沈修言的身體瞬間僵硬,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的手機。
“溫小姐是嗎?”我開口,語氣輕松得像在聊天,“我是江知夏,沈修言的……前妻。
”電話那頭沉默了?!拔艺夷銢]別的事。”我無視沈修言想殺人的目光,繼續(xù)說,
“就是想通知你一下,我把他,還給你了?!薄澳恪闶裁匆馑??”溫婉的聲音,
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慌?!耙馑季褪?,我,江知夏,正式退出?!蔽易叩酱斑叄?/p>
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,“從今天起,沈修言這個人,連同他沈太太的位置,我都不要了。
打包送給你,祝你們……天長地久。”“對了,”我像是想起了什么,補充道,
“我還為你們準(zhǔn)備了一份新婚賀禮。三百萬,現(xiàn)金。算是,我給你們的份子錢?!薄吧窠?jīng)病!
”電話被掛斷了。是溫婉掛的??磥?,我的這位白月光,并沒有她表面上那么柔弱。病房里,
死一般的寂靜。沈修言看著我,眼神里充滿了風(fēng)暴?!敖?,”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,
“你到底,想干什么?”“我說了,離婚。”我收起手機,拿起那個裝滿現(xiàn)金的密碼箱,
塞進他懷里?!澳弥?。滾出我的視線?!薄绊槺?,替我向溫婉帶句話。”我湊到他耳邊,
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,輕聲說?!案嬖V她,上輩子那把刀,捅得我很疼。這輩子,
我會……千倍百倍地,還回來?!?沈修言是被我趕出病房的。
他提著那個裝滿三百萬現(xiàn)金的箱子,臉色黑得像鍋底,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震驚和暴怒。
他大概以為,這又是我為了吸引他注意,而上演的一出鬧劇。他錯了。這一次,我是認真的。
他走后,我立刻辦理了出院手續(xù)。忠叔不放心,想留下來照顧我,被我拒絕了?!爸沂?,
你現(xiàn)在立刻回家,幫我辦三件事。”我坐在車里,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,眼神冰冷。
“第一,將我在江家老宅的所有東西,全部打包,送到城西的‘月湖灣’別墅?!薄暗诙?,
通知江氏集團所有董事,明天上午九點,召開緊急董事會?!薄暗谌?,幫我約一個人。
傅司珩。告訴他,我想和他談一筆,關(guān)于‘城南之心’的生意?!敝沂邈蹲×?。“大小姐,
‘城南之心’不是沈總……沈修言正在競標(biāo)的項目嗎?而且,那個傅司珩……聽說背景很深,
我們和他,向來沒有交集?!薄艾F(xiàn)在有了。”我看著后視鏡里,自己那張蒼白但堅定的臉,
“忠叔,按我說的做。”“是。”回到月湖灣,我做的第一件事,
就是泡了一個長長的熱水澡。浴室的鏡子里,映出我這具年輕的,卻布滿傷痕的身體。
手腕上,有自殺留下的疤。脖子上,有被沈修言失控時掐出的淤青。這些,都是我上輩子,
愛得卑微的證據(jù)。我閉上眼,任由溫?zé)岬乃鳎瑳_刷著我的身體,也沖刷著那些不堪的記憶。
再睜開眼時,眼底只剩下一片清明。第二天,江氏集團,董事會。
我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西裝,準(zhǔn)時出現(xiàn)在會議室門口。推開門,里面已經(jīng)坐滿了人。
我的出現(xiàn),像一顆石子,投進了平靜的湖面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我身上。驚訝,不屑,
還有看好戲的幸災(zāi)樂禍。江氏,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公司。三年前,我為了嫁給沈修言,
戀愛腦上頭,將公司51%的股權(quán),作為聘禮,拱手送給了他。這三年來,
他利用江氏的資源和人脈,不斷壯大他自己的沈氏集團,而江氏,則被他架空,
成了一個空殼子。在座的各位董事,也大多被他收買,成了他的傀儡。他們大概以為,
我今天來,又是來替我那個好丈夫,穩(wěn)定軍心的。我走到主位前,沈修言的位置,還空著。
我沒有坐下,而是環(huán)視了一圈,目光,落在了坐在副位的,我的好叔叔,江明遠身上。
“江知夏?”江明遠皮笑肉不笑地開口,“你不在醫(yī)院好好養(yǎng)病,跑來這里干什么?
”“當(dāng)然是來拿回,屬于我的東西。”我將一份文件,扔在會議桌上。“這是股權(quán)轉(zhuǎn)讓協(xié)議。
”我說,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,“三年前,
我自愿將名下51%的江氏股份,轉(zhuǎn)讓給沈修言。但是,協(xié)議里有一條附加條款。
”“若婚姻關(guān)系破裂,或受贈方出現(xiàn)嚴重損害贈與方利益的行為,贈與方有權(quán),單方面,
無條件,收回所有贈與股份?!蔽铱粗腥怂查g變化的臉色,笑了?!艾F(xiàn)在,我宣布,
我與沈修言的婚姻關(guān)系,正式破裂。同時,他利用江氏資源,為沈氏謀利,
嚴重損害了我和江氏的利益?!薄八?,這51%的股份,我收回了?!睍h室里,
一片嘩然?!安豢赡?!”江明遠第一個站了起來,“這份協(xié)議是假的!
修言從來沒跟我們提過什么附加條款!”“他當(dāng)然不會提?!蔽依湫σ宦?,“因為,
這份協(xié)議的附加條款,是我母親當(dāng)年,在世的時候,請了最好的律師團隊,為我擬定的。
為的,就是防止我這個戀愛腦女兒,被人騙了家產(chǎn)?!薄吧蛐扪?,從頭到尾,
都不知道這條款的存在?!薄澳恪氵@是欺詐!”“是嗎?”我拿出手機,點開一段錄音。
錄音里,是昨天在病房,我和沈修言的對話?!吧蛐扪裕覀冸x婚?!薄敖模?/p>
只要溫婉一天沒名分,你就得給我安安分分地當(dāng)沈太太?!鼻逦膶υ?,在會議室里回響。
這是他親口承認,我們的婚姻,只是為了給他的白月光,當(dāng)擋箭牌。這是他親口承認,
他在婚內(nèi),與別的女人,保持著不正當(dāng)關(guān)系。這,就是最直接的,損害贈與方利益的證據(jù)。
江明「遠的臉,瞬間變得慘白。就在這時,會議室的門,被猛地推開。沈修言來了。
他顯然是接到了消息,一路趕過來的。頭發(fā)有些亂,呼吸急促,眼神里,是滔天的怒火。
“江知夏!”他沖到我面前,一把奪過那份協(xié)議,幾下就撕得粉碎?!澳阋詾?,憑一張廢紙,
就能拿回公司?”他掐住我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,“我告訴你,做夢!
”“放手!”我甩開他,后退一步。“沈總,別這么激動?!蔽铱粗?,臉上沒有絲毫懼意,
“撕了沒關(guān)系,我這里,還有備份?!蔽遗牧伺氖?。會議室的門,再次被推開。這次進來的,
是幾個穿著制服的律師。為首的,是國內(nèi)最頂尖的商業(yè)律師,張律。
“根據(jù)江知夏女士的委托,”張律走到我身邊,將一份新的文件,遞到沈修言面前,
“我們正式向您發(fā)出律師函。請您在二十四小時內(nèi),歸還江氏集團51%的股權(quán)。否則,
我們將以商業(yè)侵占和婚姻欺詐罪,正式向您提起訴訟。”沈修言看著那封律師函,又看看我,
眼神里充滿了不敢置信。他大概從沒想過,那個對他百依百順,愛他如命的江知夏,
會有一天,用這么冷酷的手段,來對付他。“為什么?”他問,聲音沙啞。“不為什么。
”我看著他,這個曾經(jīng)讓我愛到可以放棄一切的男人,“就因為,我不想再愛你了。
”“沈修言,你出局了。”**3. **從沈修言手中奪回江氏的控制權(quán),
比我想象的要順利。那份附加條款,是我母親留給我最強的武器。鐵證如山,
加上張律的團隊,沈修言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。他最終還是簽了字,將那51%的股份,
還給了我。簽完字的那一刻,他看著我,眼神復(fù)雜到極致。有憤怒,有不甘,
還有一絲……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恐慌。他失去的,不僅僅是一家公司。更是那個,
無論他如何冷漠,如何傷害,都會無條件愛著他的,江知夏。他可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。
但我會讓他,慢慢地,清清楚楚地,意識到。江氏的內(nèi)部,被沈修言搞得一團糟。
我花了整整一周的時間,清理門戶,安撫股東,將公司重新拉回正軌。
忠叔看著我雷厲風(fēng)行的手段,既欣慰,又心疼?!按笮〗悖L大了?!笔前。L大了。
用一條命的代價。第七天,我約的傅司珩,終于有了回復(fù)。地點在一家私人會所,
頂層的茶室。我到的時候,傅司珩已經(jīng)在了。他坐-在窗邊,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式盤扣襯衫,
正在泡茶。手指修長,骨節(jié)分明,動作行云流水,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疏離。
聽到動靜,他抬起頭。四目相對的瞬間,我的心臟,漏跳了一拍。是他。上輩子,在我死后,
那個悄無聲息,為我收尸的男人。那個用雷霆手段,搞垮了沈氏和溫家,為我報了仇的,
神秘男人。前世,我直到死,都不知道他的名字。只在彌留之際,聽護士提起,
有個極其尊貴的男人,包下了整個太平間,只為了,讓我走得體面一點。重生后,
我查了很久,才將這個名字,和那張模糊的臉,對上號。傅司珩。京圈真正的太子爺,
傅家的掌權(quán)人。一個跺跺腳,就能讓整個商界抖三抖的,活閻王。只是我沒想到,
他會這么年輕。而且,他看我的眼神……很奇怪。不是陌生人的審視,
而是一種……壓抑了很久的,深沉的痛意?!案迪壬?。”我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,
在他對面坐下。他將一杯泡好的茶,推到我面前。茶香清冽。“江小姐,找我,
是為了‘城南之心’?”他開口,聲音低沉,像大提琴。“對?!蔽抑比胫黝},“我知道,
傅先生對這個項目,志在必得。而江氏,是您最大的競爭對手。”“所以?”他挑了挑眉,
示意我繼續(xù)。“我想和您做個交易。”我看著他,“我退出競標(biāo)。并且,
江氏會全力支持傅氏,拿下這個項目。”傅司珩的眼中,閃過一絲訝異。
“城南之心”是近十年來,最大的一塊肥肉。誰拿下,誰就掌握了未來的主動權(quán)。
沈修言為了這個項目,已經(jīng)耗費了江氏大半的資源。我主動退出,無異于自斷臂膀。
“條件呢?”他問?!拔业臈l件很簡單?!蔽铱粗?,一字一句,“我要沈氏集團,
徹底消失?!备邓剧癯聊恕K似鸩璞?,輕輕抿了一口,眼神深邃,
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。良久,他放下茶杯?!敖〗?,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?”他看著我,
“沈氏雖然比不上傅家,但也不是軟柿子。想讓他徹底消失,要付出的代價,
可能比一個‘城南之心’,要大得多?!薄拔抑馈!蔽艺f,“但我不在乎代價。
”“我只要結(jié)果。”他看著我,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,情緒翻涌。“就因為,他辜負了你?
”“辜負?”我笑了,笑聲里帶著一絲悲涼,“傅先生,如果只是辜負,我不會用整個江氏,
來做賭注。”“是他,殺了我一次。”傅司珩握著茶杯的手,猛地收緊,指關(guān)節(jié)因為用力,
而微微泛白。“好。”他只說了一個字。卻重如千斤?!昂献饔淇?。”我伸出手。
他卻沒有握,而是站起身,走到我身邊,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,披在了我的肩上?!巴砩?,
降溫了?!彼f。外套上,還殘留著他身體的溫度,和一股淡淡的,好聞的雪松味。
我愣住了。他卻像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,重新坐回原位?!敖?。
”他忽然叫我的名字。“嗯?”“以后,離沈修言遠一點?!彼粗遥Z氣里,
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,“他那種垃圾,不配,臟了你的手。”“報仇的事,我來。
”4和傅司珩的結(jié)盟,像一針強心劑,注入了我復(fù)仇的計劃中。我不再是孤軍奮戰(zhàn)。第二天,
江氏集團單方面宣布,退出“城南之心”項目的競標(biāo)。消息一出,整個商界都炸了。
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,竟然放棄了這塊唾手可得的肥肉。沈修言更是第一時間,
給我打來了電話。電話里,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,幸災(zāi)樂禍?!敖?,
你后悔了?想用這種方式,把項目還給我?我告訴你,晚了!”“沈總,你可能誤會了。
”我看著窗外,傅氏集團中標(biāo)的新聞,已經(jīng)登上了各大財經(jīng)頭條,“我退出,只是因為,
我不想和我未來的合作伙伴,競爭而已?!薄昂献骰锇??誰?”“傅司珩。
”我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,電話那頭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我甚至能想象出,沈修言此刻,
那張因為震驚和嫉妒,而扭曲的臉。傅司珩是誰,他比我更清楚。那是他,乃至整個沈家,
都需要仰望的存在。“你……你怎么會認識他?”“這就不勞沈總費心了。”我輕笑一聲,
“你現(xiàn)在,還是多關(guān)心一下,你自己吧。”掛掉電話,我嘴角的笑意,越來越冷。沈修言,
這只是開始。沒有了江氏這個輸血庫,又失去了“城南之心”這個翻盤的機會,
沈氏的資金鏈,很快就出現(xiàn)了問題。再加上傅司珩在暗中的打壓,短短半個月,沈氏的股價,
就跌去了百分之三十。沈修言焦頭爛額,四處求人,卻處處碰壁。所有人都知道,
他得罪了傅司珩。誰也不敢,在這個時候,對他伸出援手。他終于,嘗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。
而我,則過得風(fēng)生水起。我利用前世的記憶,精準(zhǔn)地投資了幾個即將爆火的項目,
讓江氏的資產(chǎn),在短時間內(nèi),翻了好幾倍。我不再是那個,需要依附于男人的菟絲花。
我成了整個商界,最引人矚目的,一匹黑馬。這天,我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晚宴。
我剛走進宴會廳,就看到了沈修言。他瘦了很多,眼底帶著濃重的黑眼圈,曾經(jīng)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
蕩然無存。他身邊,站著溫婉。她穿著一身潔白的晚禮服,畫著精致的妝,
挽著沈修言的手臂,柔弱地靠在他身上,像一朵不勝風(fēng)雨的白蓮花。他們一出現(xiàn),
就成了全場的焦點?;蛘哒f,是笑點?!澳遣皇巧蚩倖幔柯犝f公司都快破產(chǎn)了,
還有心情來參加晚宴?”“他身邊那個,就是傳說中的白月光吧?嘖嘖,為了她,
把江家大小姐那么好的老婆都弄丟了,真是腦子被門夾了?!薄翱刹皇锹铮犝f江知夏現(xiàn)在,
可是傅爺跟前的大紅人。沈修言,真是撿了芝麻,丟了西瓜?!蹦切┳h論聲,不大不小,
剛好能傳到他們耳朵里。沈修言的臉,一陣青,一陣白。溫婉的眼眶,瞬間就紅了,
眼淚在里面打轉(zhuǎn),要掉不掉,楚楚可憐?!靶扪?,我們……我們還是走吧。
”她拉著沈修言的衣袖,聲音哽咽。“走什么走!”沈修言甩開她的手,低吼道,
“我沈修言,還沒到任人嘲笑的地步!”他看到了我。他端起一杯酒,徑直向我走來。
“江知夏?!彼驹谖颐媲?,眼神復(fù)雜,“我們,能談?wù)剢??”“談什么?/p>
”我晃了晃手中的香檳,“談你公司什么時候破產(chǎn)?還是談你什么時候,把欠江氏的錢,
還上?”他的臉色,瞬間變得難看。“知夏,我知道,以前是我不對?!彼诺土俗藨B(tài),
語氣里,甚至帶了一絲懇求,“你再給我一次機會,好不好?我們……”“沈總。
”一個冷冽的聲音,從我身后傳來。傅司珩不知道什么時候,走了過來。他極其自然地,
將手,搭在了我的腰上,將我,帶入他的懷里。宣示主權(quán)的意味,不言而喻?!拔业呐耍?/p>
好像不太想和你談?!备邓剧窨粗蛐扪裕凵?,像在看一個死人。
沈修言看著我們親密的姿態(tài),眼中的血絲,瞬間爆出。“傅司珩!”他像是被激怒的野獸,
“你別太過分!”“過分?”傅司珩笑了,笑意,卻未達眼底?!拔疫€可以,更過分一點。
”他低下頭,湊到我耳邊,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:“今晚拍賣會的第一件拍品,
是一條叫‘海洋之心’的項鏈。我拍下來,送給你,好不好?”“海洋之心”!全場,
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。那可是今晚的壓軸拍品,起拍價,就是八千萬。而更重要的是,
所有人都知道,那條項鏈,是溫婉最喜歡的。她曾經(jīng)在公開場合,不止一次地,
表達過對它的喜愛。沈修言今天來,就是為了,拍下這條項鏈,博美人一笑。傅司珩,
這是要,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打他的臉?!昂冒?。
”我看著沈修言那張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,笑著說。我的回答,像壓垮駱駝的,
最后一根稻草?!敖?!”沈修言終于失控了,他指著我,嘶吼道,
“你寧愿跟著別的男人,也不愿意回頭看我一眼,是嗎?你忘了,
你當(dāng)初是怎么求著要嫁給我的嗎!”“我當(dāng)然記得?!蔽覓觊_傅司珩的懷抱,
走到沈修言面前。我抬起手,狠狠地,一耳光,扇在了他的臉上。清脆的響聲,
讓整個宴會廳,瞬間安靜了下來?!斑@一巴掌,”我看著他,冷冷地說,
“是替上輩子的江知夏,還給你的。”“沈修言,你給我記住了?!薄爱?dāng)初,是我眼瞎。
現(xiàn)在,我的眼睛,好了?!薄澳?,連讓我回頭看的資格,都沒有。”5那一巴掌,
徹底打碎了沈修言最后的尊嚴。他捂著臉,看著我,眼神里,是滔天的恨意,
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恐慌。他可能從沒想過,那個曾經(jīng)對他百依百順,
愛他如命的江知夏,會有一天,用這么冷酷決絕的方式,來對付他。溫婉尖叫著撲了過來,
扶住搖搖欲墜的沈修言,哭得梨花帶雨?!敖〗悖阍趺茨艽蛉四??
修言他只是……只是太愛你了……”“愛我?”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“愛我,
所以把我囚禁在醫(yī)院?愛我,所以在你捅死我的時候,袖手旁觀?”我的聲音不大,
卻像一顆炸雷,在溫婉耳邊響起。她的哭聲,戛然而止。臉上,血色盡褪。
“你……你在胡說八道什么……”“我是不是胡說,你心里最清楚?!蔽铱粗?,眼神,
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,“溫婉,別急,你的賬,我會一筆一筆,慢慢跟你算。”說完,
我不再理會他們,轉(zhuǎn)身,回到了傅司珩身邊。傅司珩拉起我剛才打人的那只手,輕輕地,
吹了吹?!笆痔蹎幔俊彼麊?,語氣里,滿是心疼?!安惶?。”我搖了搖頭,“打他,
臟了我的手。”傅司珩笑了。他牽起我的手,走向了拍賣會的前排座位。整個過程,
他都沒有再看沈修言一眼。仿佛,那只是一個無關(guān)緊要的,垃圾。拍賣會開始。第一件拍品,
果然是那條“海洋之心”。巨大的藍寶石,在燈光下,熠熠生輝,美得令人窒息。“起拍價,
八千萬?!迸馁u師的話音剛落,沈修言就舉起了牌子。“九千萬?!彼粗遥凵窭?,
充滿了挑釁。他想證明,就算沒有了江氏,他依然,能為他的白月光,一擲千金??尚?。
傅司珩連牌子都懶得舉,只是淡淡地,對身邊的助理說了一句?!耙粋€億?!敝砹⒖膛e牌。
全場,一片嘩然。沈修言的臉,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“一億一千萬!”他咬著牙,
喊出了這個數(shù)字。這大概,已經(jīng)是他,能動用的,所有流動資金了?!皟蓚€億。
”傅司珩的聲音,依舊云淡風(fēng)輕。仿佛,他報出的,不是兩個億,而是兩百塊。沈修言,
徹底蔫了。他頹然地,放下了手中的牌子,
slumped in his chair.“兩億,一次。兩億,
兩次……”拍賣師的聲音,每一下,都像錘子,敲在沈修言和溫婉的心上?!暗鹊?!
”就在即將落槌的瞬間,一個清脆的聲音,響了起來。我循聲望去,
竟然是坐在后排的一個年輕女孩。她舉著牌子,站了起來,臉上,帶著一絲緊張和激動。
“我出……兩億零一百萬。”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她身上。我認得她,
是最近剛出道的一個小明星,叫林菲菲。上輩子,她因為得罪了溫婉,被全網(wǎng)黑,最后,
抑郁自殺了。她,怎么會在這里?又怎么會有錢,拍下這條項鏈?我正在疑惑,
傅司珩在我耳邊,輕聲說了一句?!拔野才诺?。”我愣住了?!澳恪薄拔抑?,
你不想拿他的錢,買的東西。”傅司珩看著我,眼神溫柔,“所以,我換了種方式,
幫你出了這口氣?!彼崆安榈?,林菲菲是溫婉的死對頭。所以,他私下聯(lián)系了林菲菲,
給了她一筆錢,讓她在最后關(guān)頭,截胡。用溫婉最討厭的人,搶走她最喜歡的東西。這比,
直接用錢砸,更讓她難受。這個男人,心思縝密到,可怕。也,體貼到,讓人心折。最終,
那條“海洋之心”,被林菲菲成功拍下。她拿著項鏈,走到溫婉面前,故意晃了晃。
“溫婉姐,不好意思啦。這么漂亮的東西,戴在你這種人身上,真是,太可惜了。
”溫婉的臉,一陣青,一陣白,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那場面,實在是,
大快人心。晚宴結(jié)束后,傅司珩送我回家。車里,他忽然問我?!伴_心嗎?”“開心。
”我由衷地說?!澳蔷秃?。”他笑了笑,發(fā)動了車子。車開到月湖灣別墅門口,我準(zhǔn)備下車。
“江知夏?!彼凶∥摇!班??”“明天,陪我去個地方。”“去哪?”“去了,
你就知道了?!彼麤]有多說,只是深深地,看了我一眼。那一眼,包含了太多,
我看不懂的情緒。有期待,有緊張,還有一絲……近乎虔誠的,珍重。
**6. **第二天,傅司珩的車,準(zhǔn)時停在了別墅門口。我上了車,才發(fā)現(xiàn),
車子行駛的方向,不是市區(qū),而是城郊?!拔覀?nèi)ツ模俊薄澳沟亍?/p>
”傅司珩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,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我沒有再問。車子,
在一片安靜的墓園前,停了下來。傅司珩下車,從后備箱,拿出了一束白色的雛菊。
他牽起我的手,一步一步,走上了臺階。最終,他停在了一塊墓碑前。墓碑上,沒有照片,
只有一個名字?!?。我的心臟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,狠狠地攥住。江知晚。是我,
失散多年的,雙胞胎姐姐。當(dāng)年,我們家遭遇變故,父母意外身亡,我和姐姐,
在混亂中走散。我被忠叔找到,帶回了江家。而姐姐,卻從此,下落不明。這些年,
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??墒?,
為什么……為什么會在這里……“她……是怎么……”我的聲音,不受控制地顫抖。
“三年前,她得了很嚴重的病?!备邓剧竦穆曇簦统炼硢?,“我找到她的時候,
已經(jīng)太晚了?!彼麑⒛鞘r菊,輕輕地,放在了墓碑前?!皩Σ黄稹!彼f,“我沒能,
救得了她?!蔽铱粗?,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,此刻,臉上,卻是我從未見過的,
脆弱和悲傷?!澳恪J識她?”“認識?!彼c了點頭,眼神,飄向了遠方?!拔覀?,
是青梅竹馬?!蔽覐氐足蹲×恕8邓剧?,和我姐姐,是青梅竹馬?“當(dāng)年,你父母出事后,
她被人販子拐賣到了山里?!备邓剧窬従彽?,講述著那段我不知道的過去,
“她拼了命地逃了出來,一路乞討,想回江家找你。但是,江明遠,你的那個好叔叔,
買通了人,把她,送進了孤兒院?!薄八_她說,你已經(jīng)死了。讓她,徹底斷了回家的念頭。
”“后來,我找到了她,把她接了出來。可是,多年的顛沛流離,已經(jīng)拖垮了她的身體。
”“她臨走前,唯一的愿望,就是希望我,能找到你,保護你?!备邓剧褶D(zhuǎn)過頭,看著我,
眼眶,微微泛紅。“知夏,對不起。我答應(yīng)了她,要好好保護你??墒?,我還是……來晚了。
”他指的是,我上輩子,被沈修言和溫婉,折磨致死的事。我看著他,心中,百感交集。
原來,他對我好,不僅僅是因為,愧疚。更是因為,姐姐的囑托。原來,上輩子,
那個為我收尸,為我報仇的神秘人,一直都是他。他只是,在履行,他對姐姐的承諾。
“不怪你?!蔽覔u了搖頭,眼淚,終于忍不住,掉了下來?!霸撜f對不起的,是我。是我,
太沒用,才會被人,欺負成那樣?!薄安唬愫芎??!彼斐鍪?,輕輕地,為我拭去眼淚。
“你是我見過,最勇敢的女孩?!蔽以僖踩滩蛔。瑩溥M了他的懷里,放聲大哭。這些天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