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山，山門前。
風呼呼地吹著，吹得人心頭發(fā)冷。
十年前，林羽穿越到了僵尸世界，被茅山收為弟子，成為真?zhèn)饕幻}。他是林九那一代中最年幼的師弟，曾備受寵愛，被稱為“茅山小師弟”。
剛?cè)腴T，師父就傳了他“茅山練氣術(shù)”。
那是茅山真正的根基攻法，只傳真?zhèn)鞯茏印?/p>
可惜，他還未摸到門道，師父就仙逝了。
之后，幾位師兄師姐輪流教導他。
大師兄雷電法王教他“閃電奔雷拳”和“木樁大法”。
二師兄麻麻教他偷懶、打盹的小技巧。
三師兄林九教他符箓之術(shù)和各種陣法。
四師兄四目教他“神打術(shù)”和“趕尸術(shù)”。
五師兄千鶴教他拳腳功夫。
師姐蔗姑教他“問米”之術(shù)。
雖然師兄師姐之間常有紛爭，但對林羽，沒人藏私，全都傾囊相授。
可林羽偏偏像塊木頭，十年苦修，什么都沒練成。
只有拳腳功夫，勉強能看。
昨天是林羽生日，年滿二十。石堅將他叫去，遞給他五百大洋。
那是師兄師姐們湊的錢。
“小羽啊，不是我們不講情面，你真不適合這條路。拿上這些錢，下山去吧。買點地，做點小買賣，娶妻生子，好好過日子。”
今天一早，林羽收拾好行李，準備離開。
“別人穿越來，都是天賦異稟，修煉像喝水吃飯一樣輕松。怎么到我這就不行了？”
“山下妖魔肆虐，我一個不會法術(shù)的人，活不了多久?！?/p>
林羽嘆著氣，正要轉(zhuǎn)身離去。
突然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：
“小師叔，等一等！”
不用回頭，林羽就知道是誰。那是他的便宜師侄——石少堅，茅山年輕一代的翹楚，人稱“小雷電法王”。
這小子比他小幾歲，卻已經(jīng)成了法師，把“閃電奔雷拳”練得有聲有色，是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人。
“昨晚不是說好不送了嗎？”
林羽無奈地轉(zhuǎn)身。昨晚喝了幾杯，他隨口說了句不想太傷感，讓他們別送。
結(jié)果這小子還是追來了。
“小師叔，我給你帶了點好東西。”
石少堅湊過來，遞上一本破舊的書和一個巴掌大的黑袋子。
那本書像是被火燒過，只剩下兩頁紙。
袋子是某種獸皮做的，一摸上去就冰冷刺骨，像是摸到一塊寒冰。
林羽一臉疑惑：“這是什么東西？”
十年時間待在茅山，他雖然沒掌握多少真本事，但眼界還是練出來了。一看那兩樣東西，就知道不是正道之物。
“山下不太平，小師叔你拳腳雖硬，可再厲害也扛不住刀斧。若不懂術(shù)法，很容易栽跟頭?！?/p>
“這本破書，是我無意中找到的一門養(yǎng)鬼秘術(shù)，雖不完整，但前頭講養(yǎng)小鬼的部分還在。”
“那個黑袋子里面，正好有一只兇魂，你找個地方研究這門術(shù)法，把它收了，也算是多一份保命的本事?！?/p>
石少堅壓低聲音說著。茅山是正道大派，門規(guī)第一條就講明正邪不兩立。
養(yǎng)鬼這種邪門法術(shù)，在茅山是明令禁止的。
即便石少堅是年輕一輩中最出挑的那一個，又有石堅這樣的靠山，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把這兩樣東西交給林羽。
“少堅，你有這份心，我很感激。”
林羽輕輕拍了拍石少堅的肩，心里一陣暖意。
“小師叔，咱倆還用說這些嗎？你安頓下來后，記得給我捎個信，我一定去看你?！?/p>
石少堅笑著開口，眼里卻藏著幾分不舍。從小時候起，他就一直追著林羽跑。
“好，不說了，我走了?！?/p>
林羽點頭，轉(zhuǎn)身下了山。
夜晚，林羽到了離茅山五六十里遠的一個小鎮(zhèn)，找了家客棧住下。
洗漱吃飯后，他盤腿坐在床上，拿出了石少堅給的那本破書。
書只剩薄薄兩頁，好在內(nèi)容清晰，沒太多殘缺。
“牧鬼術(shù)：抽人生魂，煉化兇魂惡鬼……所到之處，百鬼相隨……百鬼夜行……”
讀完這兩頁，林羽眼神微變：“抽魂煉鬼，這手段可真夠狠的。但比起茅山術(shù)，確實容易入門，只要夠狠，就能上手?！?/p>
“檢測到邪術(shù)——牧鬼術(shù)！”
“牧鬼術(shù)已滿級！”
一連串記憶涌入腦海，體內(nèi)的氣息也隨之運轉(zhuǎn)起來。
十秒鐘后，林羽睜開眼，眼神中滿是驚喜。
“果然，穿越的人，哪能沒有系統(tǒng)？”
“系統(tǒng)可能會晚點，但從不會缺席?！?/p>
“我的系統(tǒng)，就是邪術(shù)滿級系統(tǒng)?！?/p>
“任何邪術(shù)，只要我開始學，就直接滿級?！?/p>
“也正因為這個系統(tǒng)，我在茅山苦修十年，什么正統(tǒng)術(shù)法都沒學會?！?/p>
他低聲自語。
原本以為自己會平庸一輩子，沒想到命運在暗處早有安排。
“正道術(shù)法學了十年都沒進展，這邪術(shù)一上手就讓我有了法力，成了術(shù)士……那也沒啥好猶豫的，變強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他定了定神，又從懷里拿出了那個黑袋子。
他如今已將牧鬼術(shù)修煉到頂峰，一眼便認出，那只黑袋子是用黑貓皮煉成。
黑貓?zhí)焐`，身帶重陰，是許多養(yǎng)鬼之人制作鬼袋的上佳材料，用來收納鬼物，便于攜帶。
“一頭兇魂，正好可作我的第一只鬼奴?！?/p>
感受著袋中傳來的躁動，林溪眼神微冷。
人剛死時脫離軀殼的靈魂，被稱作幽魂。再往上，便是兇魂、惡鬼、厲鬼、鬼將、鬼王。
牧鬼術(shù)中雖有抽人生魂煉成兇魂惡鬼的法門，但那需要時間慢慢培育。
若能直接獲得一頭成形的兇魂，自然再好不過。
盡管林羽的牧鬼術(shù)已登滿級，卻因尚未煉化過任何鬼物，眼下實力，僅勉強達到術(shù)士層次。
術(shù)士，是道士修行體系中最低的一階。往上依次是法師、大法師、地師、天師。
此刻的他，實力與兇魂相當。
他隨即催動法力，注入掌中鬼袋。
袋中兇魂察覺危險，頓時狂躁不安。
袋子表面不斷鼓起，那是它在拼命掙扎，試圖逃出生天。
可惜，它已無路可逃。
陰寒法力侵入，逐步煉化它的形體。
約莫半炷香時間過去，袋中歸于沉寂。
而林羽的氣息，也隨之變得強盛許多。
若說先前他僅是術(shù)士初期，現(xiàn)在，已踏入術(shù)士中期。
他收起法術(shù)，輕拍手中鬼袋。
“主人！”
一縷黑氣從袋中飄出，凝成一頭近乎透明、纏繞黑霧的兇魂，恭敬跪在他面前。
“哈哈，不錯，很好?！?/p>
林羽開懷大笑，笑到眼角泛淚。
在這個妖魔肆虐的年代，他終于有了一點自保之力。
雖還不強，但只要不斷尋找鬼物煉化，實力便會迅速提升。
“隔壁的，半夜嚎什么嚎，你是不是活膩了？”
忽然，隔壁傳來憤怒吼聲。
林羽記得那人，滿臉橫肉，氣勢洶洶，一看就不是什么善類。
“呵——”
林羽嘴角微揚，望向身前的兇魂。
“去，給他點顏色瞧瞧。”
嗖——
那兇魂化作一道黑影，鉆入墻中，穿墻而去。
不多時，隔壁傳來凄厲的尖叫：“啊——救命啊——有鬼——有鬼啊——”
.............
譚家鎮(zhèn)。
林羽繞著鎮(zhèn)口那座新宅走了一圈，臉上浮現(xiàn)滿意神色。
這里的譚家鎮(zhèn)，正是《靈幻先生》中譚百萬居住的譚家鎮(zhèn)。
眼前這棟新宅，就是他那鬧鬼的大宅。
這一趟數(shù)百里奔波，只為宅中那些鬼物而來。
林羽原本還擔心自己來遲一步，這宅子里的鬼早就被人收拾干凈了。
他繞著宅子轉(zhuǎn)了一圈，發(fā)現(xiàn)陰氣依舊濃郁，心里便踏實了幾分。
宅子外墻貼著一張告示：誠招捉鬼高人，報酬可議。
林羽撕下告示，按地址找到譚家老宅，說明來意，立刻就被請了進去。
“那宅子建好都一年多了。我們搬進去住過幾天，但每天早上醒來，全家人沒有一個人是睡在床上的。夜里總會被人從床上移下來。實在沒辦法，只好又搬出來了……”
在譚府客廳，茶香裊裊，譚百萬一邊倒茶一邊嘆氣。
“我去之前，已經(jīng)繞著你那宅子看了一圈，陰氣極重，確實有鬼物作祟，而且數(shù)量不少。不過，只要給足報酬，問題不大?！绷钟鸬卣f。
這一路上他沒少花錢，從茅山趕來，吃住從不將就，石堅給的五百大洋幾乎花光了。
不然他才懶得先來談錢。
“錢不是問題。不過你是第五個這么說的道士了，前面四個，都沒能解決?！?/p>
譚百萬嘆口氣，從口袋里掏錢。四次失敗經(jīng)驗讓他明白，這些捉鬼的人，都是要先拿好處的。
“我一直都是先干活后收錢。一只鬼一百大洋，明碼標價。如果你覺得合適，今晚我就去你那宅子里走一趟?！?/p>
“一百大洋一只！”譚百萬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。
“你要是覺得貴，這事我就不接了?！绷钟鹦χf。茅山一脈，向來是看人下菜碟。
說白了，就是看家底收錢。
窮的少收點，富的自然不能放過。
譚百萬是譚家鎮(zhèn)首屈一指的大戶，家財萬貫，林羽當然不會客氣。
“行吧，一百大洋一只就一百大洋一只。只要你能把那宅子清理干凈，這些錢我出得起?！?/p>
譚百萬咬咬牙答應(yīng)了。那宅子光修建就花了三千大洋，要是不把里面的“東西”弄干凈，這筆錢就等于白扔。
“好?！?/p>
林羽滿意地點頭。屋子里至少有十幾只鬼。這一單下來，夠他過一段舒服日子了。
“那法師，有什么需要準備的嗎？我讓人提前安排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