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點，組織科通知：民主推薦結果已出，明天公示。
林正沒敢問具體票數。
但他從同事的眼神里，讀出了答案——不妙。
傍晚，他獨自留在辦公室，整理文件。
手機響了。
是陳莉。
“林正，你最好現在來一趟組織科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公示名單……貼出來了?！?/p>
“不是說明天嗎？”
“有人提前貼了。而且……”
她頓了頓，“你的名字，不在上面。”
林正猛地站起身：“什么？”
“秘書科副科長擬任人選：張偉（綜合科借調）、李強（工勤崗轉任）。
你，落選了?！?/p>
林正腦子“嗡”地一聲。
“可我筆試第一，推薦會我也參加了……”
“我知道?！标惱蚵曇舻拖聛恚暗M織科說，收到一封匿名舉報信，暫時不宜公示?！?/p>
“舉報信？”
“內容是……你這次筆試答案，是你岳父提前泄露的。而你岳父，是閱卷組外圍工作人員。”
林正如遭雷擊。
“這不可能！我岳父根本沒參與閱卷！他只是……幫忙整理過答題卡袋！”
“可舉報信里，寫了具體時間、地點，還有‘內部人員證言’?！?/p>
“誰寫的？”
“匿名。”
“什么時候收到的？”
“昨天晚上八點，投遞在紀委信箱?！?/p>
“署名呢？”
“沒有。但信紙是咱們單位打印室的專用紙，帶水印?！?/p>
林正站在辦公室窗前，看著樓下。
夕陽西下，院子里，周德海正陪著趙副局長散步，有說有笑。
王大勇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，手里拿著一杯豆?jié){。
“林科，”他低聲說，“我剛從打印室路過，看見張偉在復印材料。
他用的那臺打印機……是昨天那封舉報信的同一臺?！?/p>
林正緩緩轉過身。
王大勇看著他，嘆了口氣：“你說，這世道，
人還沒上位，就已經開始被人‘安排’了？”
窗外，最后一縷陽光消失在樓頂。
辦公室的燈，還亮著。
但林正知道——
他的提職之路，從這一刻起，已經不再是考試和投票，而是一場看不見的戰(zhàn)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