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莫家時,管家跟得緊緊的。
我知道,他受了婆母的命,生怕我卷了莫家的錢財。
我干脆打開包袱,里面只有布料和幾卷針線,還有我嫁給莫進軒前秀的幾幅刺繡。
這些是我的嫁妝,應該不算莫家的財物。
管家訕笑了幾聲,卻也松了口氣,假裝勸了幾句就放我走了。
我曾經衣不解帶照顧過的婆母,連面都沒露一下。
我知道,她巴不得我走,省得耽誤了她兒子的大好前途。
我頭也沒回地離開了莫家。
既然籌劃著離開,我怎么會不早做準備。
我一早就在客棧定了間房,位置雖偏些,但勝在干凈便宜。
掌柜和伙計都是忠厚之人,并不會因我是名女子就怠慢。
坐在床邊打開包袱,取出未嫁前秀的那幾幅繡品,恍如隔世。
嫁給莫進軒后的繡品,多半賣了補貼家用,唯有從前的幾幅我珍藏了下來。
莫家母子不懂,以為我只是為了留個念想,因此并未在意。
孰不知這幾幅才是我的巔峰之作。
那時為了刺繡,我專門將手養(yǎng)得細嫩無比,且心無旁騖,一心只在繡品上,繡出來的東西自然是后來不能比擬。
我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一幅喜鵲登枝,用綢緞裹好放入懷中,便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