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友陸衍舟靠抄襲拿到了頂級律所的offer，我堅守著法律人的正義，匿名舉報了他。
他被取消資格后，卻用一杯加了料的酒，將我送進了一個精心設(shè)計的陷阱。
當(dāng)我從廉價酒店醒來，面對著網(wǎng)上瘋傳的照片和律所的解雇通知時，我才明白，
他不僅要毀掉我的前途，還要用我的尸骨鋪平他的路。1拿到「天衡律所」的擬錄用通知時，
陸衍舟抱著我在深夜的校園里轉(zhuǎn)了好幾個圈?！杠擒牵覀兂晒α?！我就知道，跟著你，
我一定能行！」他聲音里的狂喜幾乎要溢出來，親吻我的額頭，眼睛里亮得像是有星星。
我也笑，為他，也為我們。天衡，全國前三的紅圈所，政法大學(xué)畢業(yè)生金字塔的塔尖。
而現(xiàn)在，我和我的男友，成了金字塔尖上僅有的兩個實習(xí)生轉(zhuǎn)正名額的擁有者。
四年的愛情長跑，仿佛終于要在這一刻沖線。終面一周后，就是正式的入職歡迎會。
合伙人陳律親自主持，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，對我們這次終面的表現(xiàn)大加贊賞，尤其是陸衍舟。
「衍舟的這份關(guān)于‘跨境數(shù)據(jù)合規(guī)風(fēng)險’的案例分析，非常有深度，
思路甚至比我們的一些老律師還成熟。」陳律拍著陸衍舟的肩膀，滿眼欣賞。香檳塔的頂端，
氣泡折射著迷離的光。陸衍舟舉著杯，謙遜地對我遙遙示意，眼里的深情幾乎要將我溺斃。
周圍是同事們的恭維和羨慕。「岑芮，你可真旺夫啊，把衍舟教得這么好?！埂甘前。?/p>
衍舟這報告，邏輯鏈太完美了，我們都看了，自愧不如。」我笑著抿了一口酒，
心底卻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怪異。那份報告，我確實看過。不僅看過，終面前一晚，
我還幫陸衍舟逐字逐句地改過，里面有好幾處核心論點，都是我引導(dǎo)他得出的。
但……那篇我打印出來給他看的，已經(jīng)被他自己否決了。他說思路太偏，風(fēng)險太大。
終面時他提交的，是一份全新的、我從未見過的版本?，F(xiàn)在想來，那份新版本的完美程度，
完美得有些不真實。就像一個小學(xué)生，一夜之間寫出了一篇博士論文。
我的眼皮毫無征兆地跳了一下。直覺像一根冰冷的針，刺破了香檳色的幻夢。
我借口去洗手間，拿出手機，
指尖發(fā)顫地輸入了幾個關(guān)鍵詞——報告里那幾個最精妙、也最不像陸衍舟能寫出的論點。
搜索引擎跳轉(zhuǎn)，置頂?shù)氖且黄昵鞍l(fā)表在海外法律期刊上的論文。作者：戚驍。我點開，
一行一行地對照。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，血液從指尖開始一寸寸變冷。何止是思路相似。
陸衍舟的報告，幾乎是將這篇論文的核心架構(gòu)、論證邏輯，甚至是幾個極具個人風(fēng)格的措辭，
原封不動地翻譯、漢化、套進了新的案例里。這是一場教科書式的學(xué)術(shù)剽描。
他偷了別人的思想，穿在了自己身上，騙過了所有人，站在了那個本不屬于他的位置上。
而我，還像個傻子一樣，為他的“成功”而真心喜悅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。
我回到宴會廳，看著那個在人群中游刃有余、談笑風(fēng)生的男人。那張我愛了四年的臉，
此刻看起來如此陌生，如此……骯臟。他看到了我，對我舉了舉杯，笑容依舊溫柔。那一刻，
一個決定在我心中瘋長。政法大學(xué)的校訓(xùn)是：揮法律之利劍，持正義之天平。
我曾將這十二個字刻在心里，奉為圭臬。我深吸一口氣，撥通了陳律的私人號碼?！戈惵?，
抱歉打擾您。關(guān)于這次終面的案例報告，我請求律所啟動匿名審查程序。我懷疑，
陸衍舟的報告，存在嚴重的學(xué)術(shù)不端行為?！闺娫捘穷^的呼吸，停滯了一秒。2第二天，
律所炸了。陸衍舟被叫進合伙人會議室，整整三個小時。他出來時，臉色慘白如紙。
而我的辦公桌上，多了一封措辭嚴厲的郵件，
主題是「關(guān)于陸衍舟學(xué)術(shù)不端舉報的初步調(diào)查通報」，附件里，
是將兩份報告標(biāo)紅的對比文件，抄襲的痕跡，觸目驚心，無可辯駁。郵件抄送了全體員工。
那一刻，所有目光都像利劍一樣刺向陸衍舟，鄙夷，震驚，惋惜。而射向我的，
則是一種更復(fù)雜的探究。沒人知道匿名舉報人是我，但所有人都知道，我是他最親密的女友。
整個下午，陸衍舟沒有跟我說一句話。直到下班，他堵在公司樓下，
眼眶通紅地攥住我的手腕：「芮芮，為什么？」我看著他，平靜地問：「為什么要抄襲？」
「我只是一時糊涂！」他嘶吼道，聲音里帶著崩潰的顫抖，「就差一步了！
我們馬上就能一起留下了！你就不能……你就不能當(dāng)沒看見嗎？這對我們有什么壞處！」
「陸衍舟，」我一字一頓，感覺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鉆出了一個洞，冷風(fēng)呼呼地往里灌，
「你偷東西了?！顾袷潜贿@句話刺痛，猛地甩開我的手：「在你眼里，你的正義，
你的原則，比我，比我們四年的感情還重要，是不是？」我沒回答，因為已經(jīng)沒有意義了。
這件事的后續(xù)處理，比我想象得更快，也更糟。三天后，陸衍舟的錄用資格被取消。
而學(xué)生論壇上，不知是誰，泄露了律所的內(nèi)部通報郵件。一夜之間，陸衍舟從天之驕子，
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學(xué)術(shù)騙子。也就是在那天晚上，他約我出門，在一個我們從沒去過的酒吧。
卡座里燈光昏暗，他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，眼睛里的血絲看得我心驚。他說了很多話，
說他出身小鎮(zhèn)，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。說他對我的愛是真的，只是太想成功，
太想給我一個未來，才走了錯路。他哭得像個孩子。最后，他端起一杯顏色詭異的雞尾酒，
遞給我：「芮芮，我知道錯了。你喝了這杯，就當(dāng)原諒我。我們……重新開始，好不好？」
四年感情的慣性，讓我猶豫了?？粗菑埢诤藿患拥哪?，我鬼使神差地，接過了那杯酒。
那是我這輩子，做過最愚蠢的決定。……醒來的時候，我頭痛欲裂，全身像被車碾過。
不是在家里，而是在一個廉價酒店的房間。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煙味，幾乎讓我窒息。
我身上裹著一條臟兮兮的浴巾，床邊散落著幾個用過的避孕套。我的衣服，被撕成了碎片。
我甚至不記得發(fā)生了什么，腦子里只有一片混沌的、令人作嘔的碎片。有男人粗重的喘息，
有相機的閃光燈，還有女人……不，是裴語星那甜膩膩的笑聲。我的手機就扔在床頭。
我顫抖著手拿起來，屏幕亮起，映出幾十個未接來電，和一條已經(jīng)彈出的新聞推送?！刚痼@！
政法大學(xué)女神岑芮私生活混亂，派對吸毒淫亂，有圖有真相！」我點了進去。照片上，
是我在酒店房間里意識不清、衣衫不整的樣子。身邊的男人臉被打了碼，而我的臉，高清，
屈辱，任人觀賞。照片下面，附著一份由本市三甲醫(yī)院開具的診斷證明。
上面清楚地寫著：岑芮，女，22歲。初步診斷：長期濫用致幻類藥物導(dǎo)致精神障礙。
一瞬間，天旋地轉(zhuǎn)。我瘋了一樣地往回撥陸衍舟的電話，無人接聽。撥給導(dǎo)師，無人接聽。
律所人事部的電話倒是打通了，對面?zhèn)鱽肀涞呐暎骸羔牵?/p>
你的私人物品自己過來收拾一下?；谀銓韭曌u造成的惡劣影響，
我們已經(jīng)對你進行了解雇處理。」學(xué)校的教務(wù)處主任，則直接在電話里對我咆哮：「岑芮！
我校決定立刻成立調(diào)查組！在結(jié)果出來前，請你不要再以政法大學(xué)學(xué)生自居！」最后，
是房東?！改阙s緊給我搬走！我這不租給吸毒的！晦氣！」電話掛斷，世界安靜了。
我坐在那張骯臟的床上，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。我想起來了。在我喝下那杯酒，
徹底失去意識前，陸衍舟俯身在我耳邊，用我曾覺得全世界最溫柔的聲音，說了一句話。
他說：「芮芮，擋我路的人，都得下地獄。」3我被徹底毀掉了。只用了一個晚上。
曾經(jīng)那個簡歷完美、前途無量的岑芮，死了。取而代之的，
是一個被貼上“毒蟲”和“蕩婦”標(biāo)簽的過街老鼠。我拖著行李箱，
從租住的公寓里被趕了出來，像一條喪家之犬。走在路上，我能感覺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，
那種混雜著鄙夷和好奇的視線，像無數(shù)根沾了屎的針，扎在我身上。
一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甚至認出了我，對著我吐了口唾沫：「真他媽臟?！刮业椭^，
攥緊了行李箱的拉桿，指節(jié)泛白。律所，回不去了。學(xué)校，也回不去了。陸衍舟的電話，
永遠無人接聽。直到第三天，我在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吃泡面時，在電視新聞里看見了他。
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，站在裴語星身邊，對著鏡頭侃侃而談。
新聞的標(biāo)題是：「天衡律所牽手裴氏集團，法學(xué)新秀陸衍舟主導(dǎo)首次合作，
成最年輕項目顧問?！巩嬅胬?，裴語星挽著他的胳膊，笑得像個公主。而他，意氣風(fēng)發(fā)，
眼神里是我從未見過的野心和光芒。仿佛之前那場抄襲風(fēng)波，
只是他成功路上一個無傷大雅的插曲。不，現(xiàn)在看來，那甚至是他更上一層樓的投名狀。
他毀了我，把我的尸骨當(dāng)做墊腳石，踩著，去夠那個屬于裴語星的世界。
泡面的熱氣熏得我眼睛發(fā)酸。就在這時，我的手機響了。是一個陌生號碼。我麻木地接起，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刻意壓低，卻難掩得意的聲音：「喂，是岑芮嗎？」是裴語星。「姐姐，
你怎么不說話呀？看到新聞了嗎？衍舟哥哥現(xiàn)在可厲害了?！顾穆曇籼鸬冒l(fā)膩，
每一個字都像裹著糖的毒藥，「哦，對了，我就是來通知你一下，
別再打電話騷擾衍舟哥哥了，他現(xiàn)在是我的人。你呀，還是多花點心思，
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釋你吸毒的事吧?！刮覜]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聽著。
「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？」裴語星在那頭輕笑起來，「沒辦法，誰讓你那么天真，
擋了不該擋的路呢？你那種廉價的正義感，在這個世界上一文不值?！顾D了頓，
仿佛在欣賞我的沉默，然后用一種宣判的語氣，說：「岑芮，你輸了。輸?shù)靡粩⊥康亍?/p>
承認吧，你就是條可憐的敗犬。」電話被掛斷了。我放下叉子，
看著碗里已經(jīng)泡得發(fā)脹的面條，忽然笑了。敗犬？是啊。我現(xiàn)在一無所有，
名聲、事業(yè)、愛情，都被人踩在腳底下，碾得粉碎。我的確是條敗犬。我拿出手機，
點開那段讓我身敗名裂的視頻，它還在各大社交平臺瘋傳，
只是我的臉已經(jīng)被更夸張的馬賽克遮住。我把進度條拖到最后，
在裴語星那尖細的笑聲背景里，我終于聽清了幾個混混模糊的對話?！浮@小妞真帶勁，
裴小姐給的價錢值了?！埂浮?，這玩意兒勁真大，照片拍夠了沒？」「放心吧，
衍舟哥說了，做得干凈點，把她送上那誰……姓戚的床，做成是她勾引那孫子的戲碼……」
姓戚的。我的瞳孔猛地一縮。我想起來了，那個被陸衍舟抄襲的論文原作者。他叫，戚驍。
所以，這盤棋，從一開始就不是只針對我。他們不僅要毀了我，還要用我這顆棋子，
去構(gòu)陷另一個更重要的人物。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，窒息般的疼痛后，
是極度的冷靜。我慢慢地、一口一口地，把那碗冷掉的泡面吃完。然后，我擦干嘴，站起身，
走出了便利店。陽光刺眼。裴語星說得對，在這個世界上，廉價的正義感一文不值。那么，
從現(xiàn)在開始。我不講正義了。我只講，輸贏。4我需要找到戚驍。他是這整個陰謀里，
唯一可能存在的變數(shù)。但我不知道他是誰，在哪。唯一的線索，
就是他的名字和他那篇發(fā)表在海外期刊上的論文。我找了個網(wǎng)吧，
用身上最后幾十塊錢開了臺機器。萬幸，那本期刊的官網(wǎng)還能登錄。我在作者介紹一欄里，
找到了戚驍?shù)膫€人郵箱。郵件編輯框打開，我卻遲遲沒有落筆。我該怎么說？
說我是個被全網(wǎng)唾罵的“毒蟲”，被人陷害，而你也是他們目標(biāo)的一部分？
一個聲名狼藉的人，說出的話，有半分可信度嗎？我盯著屏幕上的光標(biāo)，
它在絕望的空白里一閃一閃，像我此刻微弱的心跳。最終，我只打了一行字?！钙菹壬?，
你的思想正在被人剽竊并用于商業(yè)欺詐。附上天衡律所陸衍舟的案例報告。我只是個，
想拿回自己東西的人?！裹c擊發(fā)送。剩下的，只能交給命運。接下來的幾天，
我活得像個幽靈。錢花光了，我睡在天橋下，和流浪漢搶紙箱。餓了，就去超市試吃，
或者撿別人吃剩的快餐。我看著自己從商店櫥窗反射出的倒影，頭發(fā)油膩，面色蠟黃，
眼神渾濁。短短半個月，我好像老了十歲。那封郵件石沉大海，杳無音訊。
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，一個雨夜，我在躲雨的屋檐下，
看到了一雙锃亮的、一塵不染的皮鞋。鞋子的主人撐著一把黑傘，靜靜地站在我面前。
雨水順著傘沿滴落，在地上濺起一圈圈漣漪。我抬起頭，
對上一雙冷靜、銳利得近乎冷酷的眼睛。那人很高，穿著一件黑色風(fēng)衣，
氣質(zhì)和我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。那不是陸衍舟那種靠衣裝和頭銜堆砌出的精英感，
而是一種真正的、發(fā)自骨子里的上位者氣息，強大，且極具壓迫感?！羔牵俊顾_口，
聲音很低，像大提琴的尾音，敲在濕冷的空氣里。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。「……你是？」
「戚驍?！顾紫律恚暰€與我齊平，那雙漆黑的眼眸，像精密的儀器，
將我從頭到腳地掃描了一遍，沒有厭惡，也沒有同情，只有探究?！膏]件我收到了?！顾f，
語氣平淡，「我很好奇，你想拿回什么東西？」雨聲很大，他的聲音卻清晰地鉆進我耳朵里。
「清白。人生?！刮铱粗蛔忠活D，用盡了全身力氣，「還有……他們的命?！?/p>
最后三個字，我說得極輕，卻淬著毒。戚驍?shù)拿忌?，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?/p>
他似乎對我產(chǎn)生了那么一絲興趣?！改愕墓适拢搲隙伎吹玫?。一個不知檢點的法學(xué)生，
毀了自己，也連累了前途無量的男友?！顾愂鲋聦?，每一個字都像刀子，
“官方”的版本，天衣無縫?！薄改鞘撬麄儗懙陌姹??！刮业穆曇舾蓾硢?，「我這里，
有另一個版本。戚先生，有興趣聽一個……敗犬的臨死反撲嗎？」他看著我，良久，
忽然笑了。那不是嘲笑，而是一種近乎殘忍的、欣賞的笑?！干宪??！顾f，
「我的時間很貴。不過，我對打獵，一向有興趣?！管嚴锱瘹忾_得很足，
蒸得我身上的濕氣和寒意一點點散去。這是一輛我不認識牌子的豪車，內(nèi)飾低調(diào)奢華，
散發(fā)著淡淡的皮革和雪松的味道。戚驍遞給我一塊熱毛巾和一瓶水。我沒動，
只是透過后視鏡，看著他的側(cè)臉。輪廓分明，線條利落，像一座冷峻的冰山。
「想說什么就說。」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，卻沒有回頭?！肝液芎闷?，」我開口，
聲音不再顫抖，「他們用我來陷害你。你，應(yīng)該是他們的終極目標(biāo)?？蔀槭裁础?/p>
為什么他看起來毫發(fā)無損，甚至主動找上了我這個麻煩？「因為他們太蠢?！?/p>
戚驍終于回過頭，看向我，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arle的輕蔑。「陸衍舟那份報告，
目標(biāo)是拿下和裴氏集團合作的‘星海計劃’。這個計劃的核心技術(shù)專利，在我手里。」
他語氣淡漠，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(guān)的事，“他們以為，
只要把我和‘吸毒女律師’的丑聞綁在一起，弄臟我，就能在后續(xù)的專利談判里壓價，
甚至……能讓我的投資方對我失去信心?！埂杆麄円詾槟銜谝饷??！刮叶恕?/p>
「我只在意利益?！蛊蒡斵D(zhuǎn)回頭，看著前方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，「可惜，他們選錯了獵物。
而且……」他頓了頓，聲音冷了下去?！肝疫@輩子最討厭的，就是有人動我的東西。
不管是我的專利，還是我的……」他沒說下去。車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。
戚驍解開安全帶：「給你一天時間。洗干凈，吃飽，睡足。然后，帶著你的計劃來見我。
如果你的計劃，配得上我的時間，我不介意送你一把槍。」我看著他：「如果配不上呢？」
「那我就把你從哪撿來的，再扔回哪里去?！顾f完，推門下車，毫不留戀。那一夜，
我躺在松軟得不像話的大床上，幾十天來的第一個安穩(wěn)覺。夢里沒有噩夢。
只有一張巨大的、空白的紙。我知道，戚驍給了我執(zhí)筆的機會。而這一次，我要寫的，
不是法律報告，是陸衍舟和裴語星的，訃告。5第二天，我準時出現(xiàn)在戚驍?shù)奶追块T口。
我洗了澡，換上酒店準備的干凈衣服，把那頭枯草一樣的長發(fā)扎成利落的馬尾。
鏡子里的女人，雖然依舊憔悴，但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。不是正義之火。
是復(fù)仇的、能將一切焚燒殆盡的，業(yè)火。戚驍坐在沙發(fā)上，正在看一份文件。見我進來，
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?！改愕挠媱??！顾麤]有一句廢話。我將一份連夜整理好的思維導(dǎo)圖，
推到他面前?！戈懷苤圩畲蟮奈淦鳎切畔⒉?。
他讓所有人都相信我是個私生活混亂的癮君子，從而讓我的所有指控都變得蒼白無力。」
我開口，聲音冷靜得像在分析一個與我無關(guān)的案件，“所以，第一步，不是反駁，而是順從。
」戚驍抬眸，示意我繼續(xù)?！肝乙?dāng)一個真正的‘癮君子’?！刮铱粗?，一字一頓，
“他們給我偽造了診斷證明，那我就拿著這份證明，去戒毒所報到。并且，
要用最引人注目的方式?！蛊蒡?shù)淖旖?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：「有意思?/p>
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受害者，一個幡然醒悟的墮落少女？用苦肉計博取同情？」「不?！?/p>
我搖頭，「不是博取同情。同情是最廉價的東西。我要做的，
是拿到一份絕對權(quán)威的、無可辯駁的——‘無吸毒史’的官方證明?！?/p>
「當(dāng)所有人都以為我要去戒毒時，我會在那里，完成一次最徹底的全身檢查。并且，
我會邀請最有公信力的媒體記者，全程直播?！蛊蒡?shù)难壑校?/p>
終于露出了贊許的神色：「釜底抽薪。用他們給你的刀，捅向他們自己的心臟?！?/p>
「這只是開始?！刮业恼Z速加快，“證明我的‘清白’，
只能讓大眾對陸衍舟和裴語星產(chǎn)生懷疑。我要的，是讓他們?nèi)f劫不復(fù)?！?/p>
我將思維導(dǎo)圖的第二頁翻開?！戈懷苤鄣暮诵脑V求，是‘星海計劃’。你剛才說，
這個計劃的核心技術(shù)專利在你手上?！刮抑币曋蒡敚澳敲?，這份專利，
就是我們的第二把槍?！埂改愦蛩阍趺醋?？」「把專利……‘賣’給他們?！蛊蒡斻读艘幌?，
隨即明白了我的意圖，眼里的光芒更盛。「一個假的專利授權(quán)?！顾f?！笇??！刮尹c頭，
「一份看起來天衣無縫，但處處是法律陷阱的授權(quán)合同。他們以為自己拿到了金礦，
會迫不及待地投入所有資金，甚至不惜借用高杠桿。
等到他們把整個裴氏集團都壓在這上面時……」
戚驍接了下去：「我們就引爆合同里的‘定時炸彈’，以‘侵犯核心專利’為由，起訴他們，
凍結(jié)他們的一切?！埂傅侥菚r，等待他們的，不只是合作失敗。」我笑了，笑意冰冷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