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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選章節(ji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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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人群里死去,是最孤獨,也最荒誕的死亡方式。喧囂近在咫尺,生命卻悄然流逝,

無人知曉那近在咫尺的謀殺,亦或是自我放逐的終點。江城步行街的午后,一個鮮活的生命,

在眾目睽睽之下死亡。當人群如潮水般涌來圍觀,又意興闌珊地退去,

留下的謎團卻像墨汁滴入清水,緩慢而固執(zhí)地暈染開來。是誰,能在稠人廣眾之中,

無聲地取人性命?是仇殺?是意外?還是死者自身在絕望深淵中的最后一步?陽光普照,

真相卻隱匿在最明亮的陰影里。1 血染步行街午后的風拂面而來,

帶著早春特有的清澈與涼意。時而溫和沁心,時而冰冷刺骨。如同,

這起突然降臨的案件本身一樣變化無常。原本喧鬧的步行街,

在警笛聲毫無征兆地從人群中炸響后,陷入了一種奇異的靜默。五輛警燈閃爍的警車,

如劈開海浪的利刃,迅速穿過停滯的人流。人群先是茫然,隨即像被無形的磁石吸引,

潮水般涌向警車停駐的方向——街中心那棵虬枝盤結的老樹。在老樹一旁,

堆放了幾個垃圾桶,正散發(fā)著酸腐氣味,蒼蠅蚊蟲無時不刻不在嗡嗡飛舞。但這點不適,

絲毫阻擋不了人們尋求飯后談資的熱情。我自然也是其中一員。警笛響起時,

我剛買完準備帶去北京的特產(chǎn),正拎著袋子在街邊閑逛。憑著這些年練就的“看熱鬧”本能,

和對警察行動節(jié)奏的熟悉,我像條泥鰍一樣,在密集的人縫里左沖右突,連推帶擠。終于,

在民警拉好警戒線前,成功鉆到了圍觀人群的最里層,額頭都蹭出了汗。警戒線內,

幾位民警神色嚴峻地維持著秩序。核心區(qū)域,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圍著一塊覆蓋了人形的白布。

白布邊緣,暗紅的血漬正慢慢滲透出來,在地上蜿蜒出令人心悸的痕跡。是的,

在人群涌動的步行街中心,死了一個人。遠處的人們無法看清細節(jié),

但好事者們已經(jīng)開始勾勒出了整個案件的“全貌”,議論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。不遠處,

站著三個被民警單獨看管起來的人。他們穿著各異,神情不同。但此刻,都顯得局促不安,

似乎在承受著四周投來的、充滿懷疑與探究的目光。顯然,他們是被暫時圈定的嫌疑人。

“死者身份?”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,李思明戴上乳膠手套,動作嫻熟流暢。

他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隊長,從警十年,辦過不少硬骨頭案子。他和我哥是警校同窗,

鐵哥們,所以我在年少時便經(jīng)常去他家蹭飯,跟他熟得很。他身邊站著個年輕民警王醒,

也是我的高中師弟,比我低兩屆,以前跟著我打過球。李思明緩緩揭開死者頭上的白布,

動作卻突然頓住?!皠ⅰ裁闯剑俊彼麕е唤z不確定看向王醒。顯然,

白布下面那張瘦削、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,似乎勾起了他模糊的記憶。“死者叫劉奕辰,男,

22歲,江城大學大四學生。”王醒翻看著手中的筆記本,聲音清晰?!皣K,可惜了,

眼看就要畢業(yè)了?!崩钏济魍锵У負u搖頭,“等等,你說他叫什么?”“劉奕辰。

”“就是三個月前被人告猥褻,鬧到局里那個大學生?”李思明恍然。“對,

”王醒肯定地點頭,“最后查清了,是誤會,他沒猥褻。還是您親自說明的,

也向社會公開了相關情況!”“你要不說我都忘了。”李思明語氣里帶著一絲自嘲,

“死因查明白了嗎?”“初步看是腹部中刀,”王醒指著白布下隱約可見的凸起,

“傷口約2厘米,外翻,創(chuàng)口邊緣有反復刺戳的痕跡,兇器是一把水果刀,還留在死者體內。

初步判斷至少刺了兩刀,失血過多致死。”王醒頓了頓,眉頭微蹙,補充道,“奇怪的是,

李隊,您看他的姿勢…雙手緊緊握著露在外面的刀柄,這…乍看之下,倒像是…自殺?

”李思明環(huán)顧四周摩肩接踵的人流,苦笑搖頭。2 謎團初現(xiàn)“在這種地方自殺?

還是用這種姿勢?太不合常理了。會不會這兒不是第一現(xiàn)場?被人挪過來的?

”“幾乎不可能,李隊,”王醒立刻反駁,“這里是步行街最熱鬧的中心,

從早上到現(xiàn)在人流就沒斷過。要把一個成年男性尸體搬運到這里還不被發(fā)現(xiàn)?絕對辦不到。

而且,”他彎下腰,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死者頸部皮膚,“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個小時以內,

尸體還有余溫,尸僵剛開始形成,符合目擊者發(fā)現(xiàn)的時間點。”李思明沉默了。顯然,

他的神色透出,他相信王醒的判斷。但是究竟是什么人,能夠在如此密集的人流中心,

精準刺中死者,一擊斃命而不被發(fā)現(xiàn)?死者又為何呈現(xiàn)如此怪異的握刀姿勢?

這些困惑讓他眉頭緊鎖。頓時,我也感覺無比好奇。“李隊!”我在警戒線外聽得斷斷續(xù)續(xù),

實在按捺不住。趁著旁邊民警一個不注意,我迅速低頭,靈活地掀開警戒線鉆了進去。

這套動作以前執(zhí)行任務時練過無數(shù)次,如今做來依然熟練。“易慕恒?”李思明看到我,

顯然非常意外,愣了一下才站起身,“你小子聞著味兒來的吧?來得這么‘及時’。

假期結束了?還不回北京?”“李隊,我明天走。今天來買點東西,沒想到撞上這事。

”我解釋道,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蓋著白布的尸體吸引。“得,這可不是你的案子。

趕緊出去吧?!彼覔]揮手,示意我離開?!皠e介,趕巧了不是,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。

”我嘿嘿一笑,掩飾住心底那一絲被現(xiàn)場勾起的、久違的興奮和探究欲?!耙啄胶?,

我可告訴你啊,你哥剛調到省局去,而且,你自己……”李思明頓了頓,

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掃過,帶著一絲復雜,欲言又止。“李隊,這都不是事兒,

”我趕緊接過話頭,嘿嘿一笑,“您就當我是北京市局來這邊交流的好了。

反正我現(xiàn)在至少還是正兒八經(jīng)的……”后面“刑警”倆字,我愣是沒有勇氣再說出口來,

心里有點發(fā)虛?!澳阏f你這么舍不得公安事業(yè),干嘛還……”李思明嘆了口氣,

沒再堅持讓我離開,只是眼神復雜地看著我,那眼神里有惋惜,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。

我知道他話里有話,但此刻也不便多說。我蹲下身,目光銳利地掃過尸體,

重點落在死者緊握刀柄的雙手上,那姿勢透著一股決絕和說不出的怪異?!翱催@樣子,

還有這位置……”我站起身,指向四周涌動的人頭,“李隊,您覺得,

這像是在人群里面殺人嗎?”“在人群中殺人?”李思明一怔,臉上浮現(xiàn)明顯的不信和輕蔑,

“易慕恒,你逗我呢?這么多人,當別人都是瞎子?”“我逗您做什么。

”我指向死者背部倚靠的老樹樹干,

以及旁邊那個散發(fā)著異味、但此刻仿佛成了背景板的垃圾桶?!澳矗?/p>

這地方是步行街的最中心,人來人往,最不缺的就是眼睛。這既非密閉空間,

兇手作案后混入人群也難以追蹤。而且,”我抬頭看了看四周,

“這里正好是幾個監(jiān)控攝像頭的死角,唯一的‘眼睛’就是這些隨時可能移開目光的路人。

這可不就是在人群之中、利用人群完成的謀殺嗎?刀柄向下,傷口又在腹部,

感覺像是一擊斃命,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自殺?!? 疑云重重李思明和王醒都沉默了。其實,

不論是他們還是我,在第一眼看見死者狀況時,應該就已經(jīng)排除了自殺的可能。

這是從警多年很自然的判斷。李思明大概是不愿接受這種挑戰(zhàn)常識的推論。或者更深層地,

只是不愿我再卷入任何案子之中。王醒雖然也難接受,但眼中閃著思索的光,

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。“所以呢?你有什么高見?”李思明問,王醒也期待地抬起頭。

我沒有急著回答,而是像獵犬一樣,再次仔細勘查現(xiàn)場。在死者周圍的地面上,

除了那攤被踩踏得邊緣模糊的血跡,還有幾處已經(jīng)干涸的深色水漬,

散發(fā)著淡淡的、奇特的甜味。人流量太大,無數(shù)腳印重疊覆蓋,早已無法辨識。死者的衣著,

一件洗得發(fā)白的舊外套,里面是件普通的T恤。腹部位置被血浸透,水果刀的刀柄赫然在目,

被死者僵硬的雙手死死攥住。衣領處有些新鮮的撕扯痕跡,像是經(jīng)歷過短暫的扭打?!巴跣眩?/p>

手套。”我習慣性地向后伸手。“好的恒哥?!蓖跣崖槔夭痖_一副新手套遞給我。

我戴上手套,蹲下去,小心翼翼地試圖掰開死者緊握刀柄的手指。指關節(jié)僵硬冰冷,

紋絲不動??磥硭劳鰰r的肌肉痙攣非常強烈?!昂愀纾挥迷嚵?,我檢查過了,

手心里除了刀柄,什么也沒有。”王醒在一旁說。我點點頭,轉而檢查死者濕透的衣物。

指尖觸碰到粘膩的布料,除了濃重的血腥味,還有另一種更微弱卻更奇特的氣味。

我將沾濕的指尖湊近鼻尖,仔細嗅聞?!斑@味道,像是什么飲料?有點甜膩,還有點,

功能飲料特有的那種刺鼻感?”“是的,我們剛才也注意到了,”王醒立刻補充道,

并指了指不遠處地上一個被踩扁的空塑料瓶,“初步判斷像是某種功能性飲料,

瓶子和這里殘留的氣味吻合,已經(jīng)被收作證物了。”檢查完畢,我站起身。目光如同探照燈,

緩緩掃過警戒線外攢動的人頭,最后落在那三個被隔離的嫌疑人身上。那個中年男人,

眼神看似關切,卻總在尸體和地面之間游移,似乎在尋找什么?!澳侨齻€人是?

”我明知故問?!芭?,初步確定的幾個相關人員?!崩钏济骰卮?,

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,“第一個發(fā)現(xiàn)尸體的,

還有當時就在死者附近、行為比較激動的人。”“您這速度也太快了!

我聽到警笛響就拼命擠過來,沒想到您都鎖定好幾位了?”我語氣帶著一絲調侃。

“哎…”李思明咧了咧嘴,笑容有點勉強,

“主要是…碰巧有‘專業(yè)人士’提前‘幫忙’看了下。

”他的目光不易察覺地瞥向那個中年男人?!翱匆娔莻€年紀最大的男人了嗎?

”李思明裝作整理腰帶,下巴朝那個神情沉穩(wěn)、但眼神總有些飄忽的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。

“趙明誠,我們都叫他趙叔。局里的老法醫(yī),技術骨干,剛退休不到一個月?!薄摆w叔?

”我心頭一凜,“我高中那會兒就聽我哥提起過,他怎么會在這兒?還成了嫌疑人?

”4 老法醫(yī)之謎“重點就在這里?!崩钏济鲏旱土寺曇簦瑴惤?,“你說好巧不巧吧,

趙叔碰巧路過。我們剛拉起警戒線,還沒開始仔細勘查呢,他就亮明身份過來了。

畢竟是老前輩,又是老法醫(yī),他說他路過時正好看到人倒下,出于職業(yè)習慣,

就…就先過去簡單看了一下情況,還跟我們說了他的初步印象…喏,另外兩個人吧,

也是結合他和周圍人的口供,篩選出來的當時反應比較異常的人。

”李思明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復雜的情緒,既有對老前輩的尊重,也有一絲無奈和疑慮?!芭??

”我若有所思,目光再次投向趙明誠。他正微微低著頭,似乎在觀察地面,

又像是在掩飾什么。他穿著一件深色夾克外套,看起來很新,幾乎沒有折痕。

里面露出的是一件質地柔軟、甚至有些褪色的米白色高領毛衣,領口看起來有點過高,

與他那件嶄新的外套顯得不太協(xié)調?!澳阌X得,他應該不可能是吧?”李思明的話沒說完,

但意思很明顯?!霸趺凑f呢李隊,”我斟酌著措辭,“我啊,

本能地對過于‘巧合’和‘熱心’的‘專業(yè)人士’保持警惕。尤其是在兇案現(xiàn)場。

”“嘿小子,你現(xiàn)在可也是‘熱心群眾’???”李思明半開玩笑地指著我?!耙娡饬税?,

想當年,我可是…”我停頓了下來,終究還是沒把“刑警”兩個字說出口,

只是嘿嘿一笑掩飾過去。“不過,話說回來,熱心總比冷漠強些。只是,

”我盯著趙明誠那件領口過高的毛衣,以及他看似鎮(zhèn)定卻總透著幾分不自然的神情,

聲音壓得更低,“趙叔這‘職業(yè)習慣’,是不是有點太及時了?特別是…他那件外套,

是不是太干凈太新了?感覺跟這混亂的現(xiàn)場…有點格格不入?!蔽夜室鉀]提毛衣,

那是我個人覺得別扭的地方。李思明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,像被針刺中。

他眼神閃爍了一下,沒有接話,似乎在咀嚼我話里的意思?!袄铌牐疫^去問問他們?

”我提議道。過了好幾秒,李思明才像從某種思緒中驚醒?!鞍??好…好?。 彼酒鹕?,

卻又遲疑了一下,對王醒說道,“你再仔細搜搜死者身上,特別是袖子、口袋這些地方,

看有沒有遺漏的細小物證!還有那瓶飲料的成分和來源,也盡快查查!

”見王醒鄭重地點頭應下,李思明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神不寧,領著我走向那三人。

“趙叔,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?!崩钏济鲗χ心昴腥藨B(tài)度依舊恭敬。我沒說話,

目光如同探針,快速掃過三人:趙明誠看似沉穩(wěn),但眼神深處有極力壓抑的焦躁。

那個年輕女孩低著頭,雙手環(huán)抱,拇指無意識地抵著嘴唇,眼神空洞麻木。

旁邊那個穿著運動夾克的男人,則顯得既緊張又憤怒,

不時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掃向白布覆蓋的方向,又帶著一絲憐憫看向身邊的女孩?!靶±畎?,

不打緊?,F(xiàn)場查得怎么樣了?”趙明誠抬起頭,露出一個關切的笑容,

目光卻快速地在我臉上掃過,帶著一絲審視和疑惑?!艾F(xiàn)場基本勘查完了。

”我搶在李思明之前開口,目光直視趙明誠,伸出三根手指。

“我有幾個關鍵問題想分別問問各位,希望能如實回答?!比司且汇叮绕涫勤w明誠,

眼神里的疑惑更濃?!斑@位是?”我眨巴著眼睛看向李思明。他立刻會意,“哦,趙叔,

這是我們隊里…嗯…新調來的同志,協(xié)助辦案的。你們按他問的回答就行。”“新同志?

我咋沒印象呢?”趙明誠顯然沒那么好糊弄?!摆w叔,他這幾天從北京市局過來的,

臨時有個交流任務,協(xié)助調查?!崩钏济骱亟忉專瑳]再說下去。

趙明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,沒再追問,但看我的眼神依舊帶著探究。

三人略微放松了些?!摆w叔,那就從您開始吧?!蔽肄D向趙明誠,單刀直入。

“您今天在案發(fā)前,和死者劉奕辰有過任何接觸嗎?”“接觸?談不上?!壁w明誠搖搖頭,

語氣平靜自然?!拔腋??就是早上大概…九點多吧,在步行街西頭那邊迎面碰了一下。

”趙明誠緩緩開口。“那時,剛好一陣風從我背后吹過去,把他額頭那綹長頭發(fā)都掀開了,

我正好瞥見他那張臉…額,泛著不健康的黃,沒啥血色,眼神吧,有點愣又有點…空洞。

他那嘴唇干得裂口子,還用條藏青色的舊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。就那么一眼,

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,正琢磨著呢,他就跟躲什么似的,趕緊把臉扭開,

快步就扎人堆里不見了。后來我就去逛旁邊那家茶葉店了,再想起他這怪人…就到這兒了。

”“您記得這么清楚?”我追問?!皢?,你說這大春天的,用圍巾裹那么嚴嚴實實的,

我咋可能會記不住呢!”趙明誠顯得很理所當然?!澳f您覺得他眼熟?

”我緊盯著他的眼睛?!翱赡馨桑壁w明誠擺擺手,顯得不太在意,

“可能是在網(wǎng)上什么地方看到過類似照片?也可能是錯覺?,F(xiàn)在手機推送的東西太多了,

亂七八糟的,年紀大了記性不好,我每次掏出手機看,就一堆推送嗡嗡震,心煩,

往往就一股腦劃了,也不細看。”他語氣隨意,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5 憤怒與沉默“您具體是什么時候,到達案發(fā)現(xiàn)場的?”我繼續(xù)問趙明誠。

“聽到她的喊叫聲才過來的?!壁w明誠指向左邊那個一直沉默的女孩,回答得很快。

我的目光轉向那個女孩。她大約二十歲,學生模樣,穿著普通的牛仔褲和衛(wèi)衣。一直以來,

她都低著頭,沉默的像是被一層厚厚的殼包裹?!澳?,”我走到女孩面前,聲音放平緩了些,

“你是第一個發(fā)現(xiàn)死者的?”女孩身體微顫,依舊低著頭,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。

她環(huán)抱自己的雙手緊了緊,拇指用力地抵著下唇,幾乎要嵌進去。過了好一會兒,

她才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般抬起頭,眼神空洞得嚇人,但里面似乎燃著一點微弱的火星。

“不是的?!迸⒌穆曇艉茌p,帶著一種奇怪的沙啞?!笆俏易钕劝l(fā)現(xiàn)的。

”一旁另一個穿運動夾克的男人開了口,不緊不慢地說道,“我過來扔垃圾,見他坐在地上,

便好心走上前去提醒他,但走近了才發(fā)現(xiàn)他身邊都是血!我本能地上前查看,

才發(fā)現(xiàn)原來是這個人渣敗類。”男人哼地一聲,似乎是解氣了?!罢矣^察的時候,

這姑娘從遠處走來,怒氣沖沖,但是她看到眼前情景時,不自覺便尖叫出聲音來了。

”“是的?!迸⑤p聲確認,目光又垂了下去,手指再次用力抵住嘴唇?!澳惆l(fā)現(xiàn)死者時,

現(xiàn)場有什么異常嗎?或者,在那之前,你注意到死者周圍有什么特別的人或事嗎?

”我追問那個男人。“都說了只是湊巧?!蹦腥藫u搖頭,緊接著又補充道,

“這張臉早就被掛在網(wǎng)上不知道多久了,就他干的那些事情。”而聽到這兒,

女孩則咬緊了牙關,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線,再次陷入沉默。然而,

她眼中那點剛剛燃起的微弱火星,卻在劇烈地搖曳。我緊盯著她。

“你跟受害人是江城大學的同學吧?”我緊接著問女孩,不給她喘息和構筑心理防線的時間。

果然,這句話像一根針,刺破了女孩強裝的平靜?!拔铱刹粫羞@種同學!”她猛地抬頭,

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吼出來,空洞的眼神瞬間被刻骨的鄙夷和憤怒填滿。我盯著她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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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25-09-02 19:09:1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