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我給周沉的白月光當了三年替身。>直到他命令我輸血救她,哪怕我剛剛查出懷孕。
>“書書,只是抽點血,不會很疼的?!彼麥厝岬睾逦?,眼里卻只有病床上的人。
>麻醉針刺入皮膚的瞬間,我聽見護士驚呼:“她流產(chǎn)了!
”>周沉卻皺眉:“這種時候別開玩笑,薇薇等不了。”>醒來后,我拔掉針管,
走進醫(yī)院寒風凜冽的天臺。>電話那頭他語氣不耐:“鬧夠了就回來,薇薇需要人照顧。
”>我看著樓下變成玩具車的救護車,輕笑:“周沉,孩子死了。”>縱身躍下時,
腰肢卻被死死抱住。>周沉的死對頭紅著眼嘶吼:“秦書!你以為報復他只有這一種方式嗎?
”>“跟我結婚,我讓你親手碾碎他們?!?--第1章冰冷的酒精棉擦過肘窩,
激起一陣戰(zhàn)栗。我縮了縮手臂,卻被護士不容置疑地按了回去?!爸芴埛潘?,
只是抽血,很快的?!弊o士的聲音隔著口罩,悶悶的,不帶什么感情。我抬眼,
看向玻璃窗外。他就站在那里,周沉,我的丈夫。挺拔的身形裹在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里,
側(cè)臉線條冷硬,視線牢牢鎖在病房內(nèi)那個躺在雪白床單上,
面色蒼白卻依舊難掩美麗的女人身上。林薇。他的白月光,他的心尖痣。而我,秦書,
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血庫,是他在林薇需要時,永遠在線的、最適配的移動器官儲備。
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,我猛地干嘔了一下,
臉色慘敗的比正在被抽血的林薇還要難看。“怎么了?”護士皺眉,停下動作。窗外,
周沉似乎被我的動靜驚擾,終于吝嗇地分給我一瞥。那眼神里沒有關切,
只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,以及清晰的催促。我壓下喉頭的酸澀,無力地搖搖頭:“沒事,
可能有點低血糖。”護士沒再說什么,熟練地綁上壓脈帶,拍了拍我的血管。
冰冷的針頭泛著金屬的寒光,逼近我的皮膚。“書書,只是抽一點血,不會很疼的。
”周沉推門走進來,聲音放得溫和,甚至抬手想摸摸我的頭發(fā),
像過去三年里每一次需要我“奉獻”時那樣,熟練地哄我??伤难劬Γ?/p>
自始至終沒有真正看向我。他的全部注意力,他的焦灼,他的心疼,
都給了床上那個脆弱的人兒。我下意識地護住小腹。那里,或許剛剛孕育了一個微小的生命。
一個小時前,那張薄薄的化驗單還揣在我的口袋里,被我捂得發(fā)熱,
上面清晰地印著兩個讓我心跳加速的字:早孕。我原本想告訴他,想在一個浪漫的晚餐上,
看著他驚訝又喜悅的表情,想象著我們之間會不會因為這個孩子,有那么一點點不同。
可現(xiàn)在……針尖刺破皮膚,帶來細微尖銳的疼。麻醉劑的作用下,冰冷的感覺順著血管蔓延。
“薇薇等不了,她的情況有點危險,乖?!敝艹恋恼Z氣依舊溫柔,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刀,
精準地捅進我的心口。就在這一刻,旁邊監(jiān)測我體征的儀器突然發(fā)出尖銳的警報。
護士猛地看向屏幕,臉色驟變,脫口驚呼:“不好!血壓驟降!她……她流產(chǎn)了!
”空氣瞬間凝固。周沉的動作頓住,眉頭緊緊擰起,看向我的目光里是全然的難以置信,
以及……被打亂計劃的不悅。他甚至下意識地先回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林薇,
仿佛怕這動靜驚擾了她的安寧。然后,他才轉(zhuǎn)回頭,視線落在我瞬間慘白如紙的臉上,
那眼神里沒有即將為人父又驟然失去的震驚與悲痛,只有一種近乎荒謬的煩躁。
他壓低了聲音,帶著呵斥的語氣:“秦書,這種時候別開這種玩笑!薇薇還等著用血,
她的手術不能耽誤!”開玩笑?我的孩子……沒了。在他眼里,
只是我在不合時宜地“開玩笑”,只是為了給林薇輸血這件事增加不必要的麻煩。
巨大的荒謬感和刺骨的寒意,瞬間將我吞沒。世界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,
玻璃窗外他焦灼擔憂的側(cè)臉,病房內(nèi)儀器滴滴答答的催命符,
護士慌亂的眼神……一切都在旋轉(zhuǎn)、褪色。心口那片為他跳動了三年的滾燙,終于在這一刻,
徹底冷卻、凝固、然后碎裂成灰。黑暗溫柔地擁抱了我。
……第2章意識是在一片鈍痛中緩慢回籠的。最先感知到的是小腹深處空蕩蕩的墜痛,
像有什么重要的部分被硬生生剜走了,留下一個冰冷呼嘯的血洞。然后是消毒水刺鼻的味道,
無孔不入地鉆進鼻腔。我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慘白的天花板,單調(diào)乏味,
像極了我這三年徒有其表的婚姻。安靜的VIP病房,只有儀器規(guī)律的滴答聲。
沒有守候在床邊的丈夫,沒有失而復得的憐惜,甚至沒有一個多余的醫(yī)護人員。
我被孤零零地扔在這里,像一件用完即棄的工具。對了,用完了。我的血,我的愛情,
我的婚姻……還有我的孩子。孩子。我的手顫抖著,慢慢移向小腹。那里平坦依舊,
可我知道,不一樣了。那個一小時前還讓我心懷隱秘喜悅的小生命,沒了。
在我被他父親按著,為他心愛的女人輸血的時候,無聲無息地化作了血水。他甚至不信。
他說,別開玩笑。呵。我慢慢地,慢慢地撐起身體。每動一下,四肢百骸都透著虛軟,
下身的痛楚越發(fā)清晰。拔掉手背上的針頭,血珠瞬間沁了出來,艷紅刺眼,我卻感覺不到疼。
心里的洞太大,這點皮肉之苦,微不足道。我扶著冰冷的墻壁,一步步挪向門口。
走廊里空無一人,只有頭頂白熾燈發(fā)出慘淡的光。我不知道要去哪里,只是本能地往前走,
逃離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。安全通道的門虛掩著,推開,是通往天臺的階梯。
冷風從上方灌下來,帶著深秋的凜冽。我一步一步,爬了上去。推開沉重的鐵門,
視野豁然開朗,也驟然被呼嘯的寒風填滿。樓很高,腳下的城市車水馬龍,霓虹閃爍,
卻遙遠得像另一個世界。冷風瞬間打透了我單薄的病號服,身體控制不住地瑟瑟發(fā)抖,
卻意外地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一點。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,一遍,又一遍,固執(zhí)地響著。
我機械地掏出來,屏幕上跳躍的名字,是“周沉”。真是諷刺。我接通,放到耳邊。
風聲太大,他的聲音卻清晰地穿透過來,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,甚至是一絲厭棄:“秦書,
鬧夠了沒有?抽點血而已,至于耍脾氣玩失蹤?趕緊回來,薇薇剛做完手術,需要人照顧,
你別給我添亂?!濒[脾氣?耍性子?添亂?每一個字,都像一把生銹的鈍刀,
在我心口那片廢墟上反復切割。我望著樓下,那些移動的車輛變得像玩具一樣渺小。跳下去,
會不會就感覺不到疼了?會不會就能徹底忘記他剛才那句“別開玩笑”?我忽然輕笑出聲,
聲音飄忽得像是隨時會散在風里?!爸艹粒蔽翌D了頓,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,
肺葉都凍得發(fā)疼,“孩子死了?!彪娫捘嵌梭E然一靜。死一樣的寂靜里,
只有電流的微嘶和他的呼吸聲。幾秒后,他的聲音再次響起,
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強裝的不耐:“……你說什么胡話?在哪里?趕緊給我滾回來!
”看,他還是不信?;蛘哒f,他不愿意信。不重要了。一切都,不重要了。我松開手,
手機直直地墜下樓去,瞬間被黑暗吞沒,連一絲回響都聽不見。真好,清靜了。
我向前邁出一步,半個腳掌懸空,寒風猛烈地拉扯著我的身體,像要提前將我拽入深淵。
就這樣吧。周沉,用我的命,最后一次,給你添點亂。我閉上眼,身體向前傾去。
預想中的失重感沒有到來。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從后方死死箍住了我的腰肢,
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攔腰截斷,硬生生將我拖離了天臺邊緣!天旋地轉(zhuǎn)間,
我撞進一個堅硬滾燙的胸膛。男人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和寒風的味道,陌生,
卻帶著一種毀滅性的力量。我驚愕地抬頭,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。深邃,狹長,
眼底布滿了駭人的紅血絲,里面翻涌著的是我讀不懂的、近乎猙獰的暴怒和……恐慌?
是顧景深。周沉的死對頭。那個在無數(shù)商業(yè)場合和周沉爭得你死我活,
永遠矜貴從容、唇角噙著抹漫不經(jīng)心笑意的男人。此刻,他額角青筋暴起,胸腔劇烈起伏,
死死地盯著我,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?!扒貢?!”他幾乎是嘶吼出聲,
聲音沙啞得厲害,“你他媽以為報復周沉只有跳下去這一種方式嗎?!”我被他吼得懵住,
渾身僵硬,做不出任何反應。他看著我茫然空洞的樣子,
眼中的暴怒漸漸被一種更復雜的情緒取代,像是痛楚,又像是決絕的狠厲。他猛地收緊手臂,
將我更緊地摁在他懷里,仿佛要將我揉碎進他的骨血。然后,他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,
一字一句,擲地有聲,帶著不容置疑的瘋狂和誘惑——“跟我結婚。
”“我讓你親手碾碎他們。”第3章顧景深的手臂像鐵箍一樣勒在我腰上,
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病號服,幾乎要將我皮膚灼傷。風聲在他嘶吼完那句話后,
似乎都停滯了一瞬。“跟我結婚?!薄拔易屇阌H手碾碎他們?!泵恳粋€字都砸在我耳膜上,
重得讓我發(fā)懵。碾碎?周沉和林薇?心臟在死寂的廢墟里猛地抽搐了一下,
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。那痛楚如此新鮮,提醒著我剛剛失去的一切,
和方才縱身一躍時未曾完全熄滅的恨意。可……顧景深?周沉的死對頭?他怎么會在這里?
又憑什么說出這樣的話?我掙扎起來,身體虛軟無力,動作更像是在他懷里無謂的蹭動。
“放開我……”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,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?!薄安挥梦夜埽?/p>
”顧景深嗤笑一聲,非但沒松手,反而將我攔腰抱起,
輕而易舉地把我徹底拉離天臺邊緣的危險區(qū)域。他的懷抱堅硬,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,
大步走向安全通道。“剛才要不是我,‘周太太’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明早社會新聞的頭條了!
你想用你的死,成全那對狗男女的雙宿雙飛?讓他們踩著你的血肉和你們孩子的命,
心安理得地快活下半生?”“孩子”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,狠狠扎進我潰爛的傷口。
我猛地一顫,所有的掙扎瞬間停滯,眼前又是一陣發(fā)黑。他抱著我,一步步走下昏暗的樓梯,
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蕩,沉重而壓抑。他的聲音貼著我冰冷的耳廓,低沉又殘忍,
撕開我所有自欺欺人的偽裝:“秦書,你甘心嗎?”甘心嗎?怎么可能甘心?三年婚姻,
一場笑話。我像個虔誠的傻瓜,守著一座名為周沉的冰雕,捂不熱,化不開,
最后他親手把我推出去,用我孩子的血,去暖他心尖上的人。恨。怎么會不恨。
恨得渾身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??晌夷茏鍪裁矗课沂裁炊紱]有了。家世、背景、事業(yè),
早在嫁給周沉后,我就一點點自我剝離,安心做他籠子里不聞窗外事的金絲雀。
我拿什么去跟周沉斗?拿什么去報復?絕望像冰冷的潮水,再次漫上來。
“不甘心……又能怎么樣?”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輕飄飄的,帶著死氣,
“我什么都沒有了……”“你有我。”顧景深打斷我,語氣斬釘截鐵。
他已經(jīng)抱著我走到了樓下某一層的走廊拐角,這里僻靜無人。他把我放下來,
雙手卻依舊撐在我身側(cè)的墻壁上,將我困在他的氣息范圍內(nèi),深邃的眼眸死死鎖著我,
不容我逃避?!爸艹聊芙o你的,我能給。他給不了你的,我也能給?!彼哪抗怃J利如刀,
仿佛能剖開我的皮囊,看到內(nèi)里那顆支離破碎、浸滿毒液的心,“你不是他的附屬品,秦書。
扔掉‘周太太’這個可笑的頭銜,做我顧景深的合伙人。我們聯(lián)手,你要報仇,
我要周沉永世不得翻身。各取所需,怎么樣?”合伙人?各取所需?我仰頭看著他。
這個男人,英俊,強大,眼底燃燒著野心和某種我看不懂的瘋狂。他和周沉是商場上的死敵,
斗得你死我活,這是整個圈子都知道的事。他找我,
無非是想在我身上找到打擊周沉的突破口。我是周沉名義上的妻子,哪怕只是個替身,
也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、關于周沉的事情習慣。這是一場交易。赤裸裸的,
利用與被利用的交易。若是以前,我大概會覺得骯臟,會不屑一顧??涩F(xiàn)在……我抬手,
輕輕按在小腹上。那里空蕩蕩的痛楚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,
那個男人是如何輕描淡寫地殺死了我們的孩子。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,
然后狠狠擰碎,流出黑色的毒汁。我深吸一口氣,走廊盡頭窗外的霓虹燈光落進我眼里,
折射不出一絲光亮,只有一片沉沉的死寂和逐漸蘇醒的狠戾。再開口時,
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陌生?!昂??!鳖櫨吧钛鄣左E然掠過一絲極亮的光,
像是獵人終于看到了獵物踏入陷阱的興奮,卻又摻雜了些別的,更復雜的東西。
他朝我伸出手:“手機?!蔽艺艘幌?,才想起我的手機已經(jīng)葬身樓下。他拿出自己的手機,
解鎖,遞給我:“打給周沉?!蔽宜查g明白了他的意思。指尖蜷縮了一下,
冰冷的金屬殼刺痛了我的皮膚。但我沒有猶豫。接過手機,
我熟練地撥通了那個刻在骨子里的號碼。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,
周沉不耐煩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,
背景音里似乎還有醫(yī)療儀器的滴答聲和林薇嬌弱的啜泣:“喂?哪位?
我現(xiàn)在沒空……”“周沉?!蔽掖驍嗨?,聲音沒有一絲波瀾,
聽不出剛剛經(jīng)歷流產(chǎn)和自殺的虛弱,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冷,“是我,秦書?!蹦沁咁D了一下,
語氣瞬間變得更加煩躁:“秦書?你用誰的手機?你到底在搞什么鬼?鬧夠了沒有?
薇薇這里需要靜養(yǎng),我沒功夫陪你玩這種失蹤的把戲!趕緊給我滾回來!”看,
他甚至都沒發(fā)現(xiàn)我失蹤了多久,沒發(fā)現(xiàn)我剛剛從生死邊緣爬回來。他的全世界,
只有一個需要靜養(yǎng)的林薇。我握著手機,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,但聲音卻奇異地更加平穩(wěn)了。
“我不會回去了?!彪娫捘穷^靜了一秒,隨即是周沉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冷笑:“你說什么?
秦書,我警告你,別給臉不要臉!你現(xiàn)在立刻……”“周沉,”我再次打斷他,
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,帶著森然的寒氣,“我們離婚?!闭f完,
我不等那邊任何反應,直接掛斷了電話。手臂無力地垂落,手機差點脫手。
顧景深接住了手機,他看著我的眼神里,那抹瘋狂和興奮幾乎要溢出來。他勾唇笑了笑,
那笑容冰冷又滿意,像是欣賞一件終于淬煉成型的武器?!昂芎?。”他低聲說,
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,“這只是開始,秦書?!彼撓律砩线€帶著體溫和煙草味的大衣,
不由分說地裹在我身上,然后將我打橫抱起?!白甙?,顧太太?!彼е遥呦螂娞?,
聲音里帶著一種宣告般的篤定,“你的‘葬禮’結束了?,F(xiàn)在,
該去點燃他們的‘火葬場’了。”我閉上眼,將臉埋在他胸口昂貴而冰冷的布料里,
沒有掙扎。眼淚早已流干,只剩下燎原的恨火,在胸腔里無聲燃燒。周沉,林薇。你們等著。
第4章顧景深沒有送我回我和周沉那個冰冷的“家”,
而是直接將我?guī)У搅耸兄行捻敿壦搅⑨t(yī)院的VIP層,安排了最好的病房和醫(yī)療團隊。
全面檢查,緊急處理,用藥,所有流程高效而安靜。我像個木偶一樣任人擺布,
腦子里反復回放著天臺上的風,冰冷的針頭,護士的驚呼,還有周沉那句“別開玩笑”。
每一次回想,心口的毒焰就燃燒得更旺一分。顧景深一直守在病房外,透過門上的玻璃窗,
我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,他似乎在不停地打電話,側(cè)臉線條冷硬。等我再次醒來時,
窗外天已經(jīng)蒙蒙亮。身體的疼痛緩解了一些,但心里的空洞卻愈發(fā)清晰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,
顧景深走了進來。他換了一身衣服,深色的西裝,一絲不茍,
重新變回了那個矜貴逼人、掌控一切的商業(yè)巨頭。只有眼底細微的血絲,
透露出一夜未眠的痕跡。他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,還有一個最新款的手機?!案杏X怎么樣?
”他問,語氣公事公辦,聽不出太多關切,但也不帶敷衍?!八啦涣?。”我啞聲回答,
撐著想坐起來。他上前一步,調(diào)整了病床的高度,動作算不上溫柔,但很有效。
他把手機和文件夾放在我面前的被子上:“手機給你辦了新號,舊號的通訊錄已經(jīng)導入了。
文件夾里,是離婚協(xié)議草案,以及……”他頓了頓,目光沉靜地看著我,
“周沉目前最想拿下的那個政府項目的核心情報,
還有他公司近期資金鏈的一些……有趣的小問題?!蔽颐偷靥ь^看他。他居然……這么快?
這么直接?“為什么?”我聽見自己問,“就算要合作,你就不怕我反水?或者,
我根本沒你想的那么有用?”顧景深聞言,忽然彎下腰,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(cè),俊臉逼近我,
距離近得我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,和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幽潭。“秦書,
我顧景深從不下沒把握的賭注?!彼曇魤旱煤艿停瑤е唤z危險的意味,
“我觀察你很久了。你不是籠子里的金絲雀,只是你自己忘了怎么飛。”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至于反水?”他輕笑,指尖幾乎要碰到我的臉頰,卻又懸停住,帶著一種審視和掌控,
“你不會。除非你不想親眼看著周沉跪在你面前,為他那個沒出世的孩子懺悔。
”他精準地捏住了我的死穴。是的,我不會。我不能。我深吸一口氣,掀開被子,
拿起那份文件夾,直接翻到關于周沉公司情況的那部分。紙張上的數(shù)據(jù)和分析冰冷而殘酷,
直指周沉目前風光表象下的致命弱點。我知道顧景深給我的不會是假貨,他要的是周沉的命,
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糊弄我?!拔倚枰鍪裁矗俊蔽姨ь^,看向顧景深,
眼神里已經(jīng)沒有一絲一毫的迷茫和軟弱,只剩下冰冷的計算和燃燒的恨意。
顧景深對我迅速進入狀態(tài)似乎很滿意,他直起身,理了理袖口:“第一,簽字,
讓律師把離婚協(xié)議送給周沉。第二,好好養(yǎng)身體。第三,”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文件,
“熟悉它。等你出院,好戲開場。”就在這時,病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嘈雜的腳步聲,
伴隨著護士試圖阻攔的聲音?!爸芟壬?,您不能進去!這里面是私人病房……”“滾開!
我找我老婆,輪得到你攔我?”是周沉!他的聲音帶著一夜未眠的沙啞和壓抑不住的怒火。
砰的一聲,病房門被粗暴地推開。周沉站在門口,身上還是昨天那件黑色大衣,
卻顯得有些凌亂,眼底布滿紅血絲,臉色陰沉得可怕。他的視線第一時間就鎖定在我身上,
那眼神像是要吃人。“秦書!你果然在這里!你……”他的怒吼在看到他床邊的顧景深時,
驟然卡殼,瞳孔猛地一縮,臉上瞬間布滿驚愕和難以置信,“顧景深?你怎么會在這里?!
”他的目光像鋒利的刀子,猛地射向我,
又看向好整以暇、甚至唇角還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笑意的顧景深,
最后落在我手里拿著的那份文件,
以及我身上明顯屬于男性的、顧景深那件價格不菲的大衣上。一瞬間,
周沉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,懷疑、憤怒、還有一種被羞辱的暴怒在他眼中瘋狂交織。
“你們……秦書!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!你一夜不歸,電話打不通,
就是為了跟這個男人在一起?你還跟我提離婚?你他媽是不是早就跟他搞在一起了?!
”周沉的質(zhì)問像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砸過來。他胸膛劇烈起伏,
眼神里的震驚和暴怒幾乎要噴出火,仿佛捉奸在床的丈夫,充滿了被背叛的瘋狂。多可笑。
昨天他才親手將我推上手術臺,用我們孩子的命換他白月光的安危,
現(xiàn)在卻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(tài)。我還沒說話,顧景深已經(jīng)輕笑出聲。
他姿態(tài)慵懶地調(diào)整了一下袖扣,上前半步,不著痕跡地將我擋在身后半個身位,
迎上周沉幾乎要殺人的目光。“周總,說話放尊重些?!鳖櫨吧畹穆曇舨桓撸?/p>
卻帶著一種天然的壓迫感,“這里是我的私人醫(yī)療樓層,你吵到我太太休息了。”“你太太?
!”周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眼神狠戾地在我和顧景深之間來回掃視,
最后定格在我身上那件明顯屬于顧景深的大衣上,額角青筋暴起,“秦書!你告訴他,
你到底是誰的太太?!你給我滾過來!”他朝我伸出手,語氣是慣常的命令式。若是以前,
我大概會下意識地服從。可現(xiàn)在,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,
看著這個我愛了三年、卻親手將我推向地獄的男人。心底一片冰冷的死寂,
恨意卻在瘋狂滋長。我甚至微微勾了一下唇角,拉高了身上顧景深的大衣領口,
仿佛只是為了汲取一點溫暖,這個動作卻無疑更加激怒了周沉?!爸艹?,”我開口,
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,卻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,緩緩剖開我們之間最后那層虛偽的表象,
“你昨天,不是讓我給林薇輸血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做出選擇了嗎?”周沉的臉色猛地一僵,
眼神閃爍了一下,但隨即被更深的惱怒取代:“那是情況緊急!薇薇她生命垂危!
只是抽點血而已,誰知道你會……你會……”他似乎難以啟齒“流產(chǎn)”兩個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