鋼鐵旋翼攪動著風雨,發(fā)出更加狂暴的怒吼,仿佛遠古巨獸的咆哮。直升機緩緩升起,燈光如同神祇的視線,掃過下方那座陷入巨大混亂和驚恐的蘇家大宅,最終刺破厚重雨云,向著無盡的黑暗蒼穹轟鳴而去,留下死寂的蘇家宴會廳和無數(shù)破碎的豪門幻夢。
暴雨被徹底甩在腳下,艙門關閉,隔絕了外界的狂暴。機艙內彌漫著機油、金屬和淡淡消毒水的混合氣息,噪音被特殊材料過濾后變成低沉的嗡鳴。葉錚遞過來一條干燥的軍用毛巾,我隨手接過,擦了把臉,冰冷的雨水被拭去,露出底下那張線條愈發(fā)冷硬的面孔。
“老大,‘梟’藏在‘暗河’俱樂部的地下三層。我們的人滲透進去確認了,他在進行一筆涉及‘血鉆’的交易,買家是東南亞的‘毒蝎’?!?葉錚的聲音在耳機通訊頻道里響起,清晰穩(wěn)定,帶著金屬的質感,“外圍有至少三十名職業(yè)雇傭兵,裝備精良。俱樂部的安保自成體系,火力不弱?!?/p>
屏幕上,暗河俱樂部的三維結構圖和人員熱源分布圖清晰呈現(xiàn)。那棟位于城市灰色地帶邊緣的龐大建筑,像一頭蟄伏在霓虹光影下的鋼鐵巨獸。
“老規(guī)矩?!蔽业穆曇魶]有任何波瀾,“外圍清掃,無聲。核心目標,留給我?!?/p>
“明白!”葉錚干脆利落地下達指令。
直升機群在預定坐標懸停,沒有降落。艙門無聲滑開,黑暗中,一條條索降繩如同毒蛇般垂落。全副武裝、如同幽靈般的身影,順著繩索無聲而迅疾地滑入下方城市迷離的燈火與陰影之中。
幾分鐘后,耳機里傳來短促而清晰的匯報,猶如冰冷的金屬撞擊聲: “A組,東側清場?!?“B組,西側通道控制?!?“C組,監(jiān)控節(jié)點接管完成。” “D組,后巷伏擊點肅清?!?/p>
效率高得驚人。
我解開索降扣,最后一個滑下。雙腳穩(wěn)穩(wěn)落在一條堆滿廢棄油桶的陰暗后巷。濃烈的鐵銹、垃圾腐敗和潮濕霉味混合著雨水的氣息撲面而來。巷口,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車如同潛伏的獵豹,早已等候在那里。
車門打開,駕駛座上的人影轉過頭,露出一張洋溢著熱情活力、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圓臉,頭發(fā)染成幾縷扎眼的銀灰色,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。正是我的技術支援兼后勤總管,綽號“胖子”的吳迪。
“辰哥!可想死我了!”胖子咧嘴一笑,露出兩顆小虎牙,完全沒有身處險境的緊張,“快上車!里面那幫孫子剛接上線,正聊得火熱呢!監(jiān)控畫面我都給你切好了!”他拍了拍副駕位置上一個展開的輕薄戰(zhàn)術平板,上面清晰地分割出暗河俱樂部內部幾個關鍵區(qū)域的監(jiān)控畫面,其中一個畫面里,一個穿著考究灰色西裝、側臉帶著一道蜈蚣般疤痕的精瘦男人,正和一個眼神陰鷙、脖子上紋著毒蝎的光頭壯漢低聲交談。
代號“梟”。活躍在東亞地下世界的頂級掮客,販賣情報、軍火、人口……無惡不作。也是三年前那次導致“龍淵”核心情報泄露、多名戰(zhàn)友犧牲的“血月行動”的關鍵內鬼叛徒之一!另一個,就是蘇晚晚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,蘇振邦!當年的背叛,讓蘇家得以吞并競爭對手,迅速擺脫破產危機,重新崛起。而蘇晚晚…她知情多少?或者,她扮演了什么角色?
一股冰冷的殺氣在胸腔深處盤旋,幾乎要沖開喉嚨。我深吸一口氣,冰冷的帶著機油味的空氣灌入肺腑,強行將那翻騰的殺意壓下去?,F(xiàn)在,還不是時候。
“胖子,你留在這里,接管所有信號,隨時準備接應?!蔽依_車門坐進副駕,快速檢查著吳迪準備好的裝備——一套便于行動的黑色戰(zhàn)術服,一把安裝著消音器的格洛克19手槍,幾枚特制的震撼彈和一柄鋒利的軍用匕首。
“得令!辰哥放心!保證讓這群王八蛋變成瞎子聾子!”胖子收起嬉笑,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擊著,平板上的監(jiān)控畫面瞬間被分割出更多小窗口,閃爍著各種數(shù)據(jù)和指令流。
換上戰(zhàn)術服,冰冷的纖維緊貼皮膚,帶來一種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束縛感。檢查槍械,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格外清脆。
“行動?!?/p>
推開車門,如同融入粘稠的夜色。借助建筑物的陰影快速移動,動作輕盈迅捷如豹。暗河俱樂部的后門,如同情報顯示一樣,由兩名穿著黑色保安制服、腰間鼓起(顯然帶著武器)的壯漢把守。他們警惕性不算低,目光不斷掃視著陰暗的后巷。
我貼著冰冷潮濕的墻壁,如同壁虎般無聲接近。距離五米,兩名保安似乎察覺到一絲異樣,同時側頭望來。
就是現(xiàn)在!
腳下發(fā)力,身體如離弦之箭爆射而出!速度快到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!左臂如毒蛇般探出,軍用匕首冰冷的刀鋒在昏暗中劃出一道致命的弧線,精準地吻過左側保安的頸側動脈!同時,右腿灌注千鈞之力,一個兇悍無匹的低掃,狠狠砸在右側保安的膝蓋外側!
“咔嚓!”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辨!
“呃!”右側保安只來得及發(fā)出一聲短促的悶哼,身體便像被砍倒的木樁般向下栽倒。而左側保安,雙眼暴突,雙手徒勞地捂住噴涌鮮血的脖子,喉嚨里發(fā)出“嗬嗬”的漏氣聲,靠著墻壁軟軟滑倒。
戰(zhàn)斗在零點幾秒內結束。干凈,利落。
我沒有停頓,從右側保安腰間抽出電子門禁卡,刷開厚重冰冷的后門,閃身而入。門內是一條狹窄、光線昏暗、彌漫著消毒水和皮革混合氣味的員工通道。耳機里傳來胖子壓低的聲音:“辰哥,左轉第二個儲物間,有清潔工制服,備用方案。”
迅速處理好身上的血跡,換上那套略顯寬大的藍色清潔工制服,戴上帽子,壓低帽檐。推上一輛裝著清潔用具的小推車,我化身成一個沉默的清潔工,推著小車,沿著員工通道,堂而皇之地走向通往地下區(qū)域的貨運電梯。
電梯下行,輕微的失重感傳來。電梯門緩緩打開,眼前是一條鋪著厚厚地毯、光線幽暗曖昧的長廊??諝庵酗h蕩著昂貴的雪茄煙味、香水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息。這里已是俱樂部地下區(qū)域,屬于核心地帶。
走廊盡頭,一間標注著VIP-03的包間門口,站著兩名保鏢。他們的體格比后門的那兩個更加彪悍,眼神銳利如鷹,雙手交叉放在身前,西服下擺微微敞開,顯然是隨時準備拔槍。他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,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。
推著清潔車,我低著頭,步伐不快不慢地靠近。車輪在厚地毯上發(fā)出細微的“沙沙”聲。
距離門口保鏢還有三米左右。
“站??!干什么的?”左側保鏢沉聲喝道,帶著濃重的警惕。右手已經不動聲色地摸向肋下。
我抬起頭,帽檐下露出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,聲音帶著點刻意的沙啞和疲憊:“經理…經理讓來打掃一下VIP-03的洗手間,說…說剛才有客人吐了?!闭f話的同時,我順勢微微躬身,仿佛要去拿清潔車上的水桶。
就在我彎腰的瞬間,動作驟然爆發(fā)!
快!快到極致!
插在水桶里的拖把桿被我閃電般抽出,帶著一溜水珠,如同出洞的毒龍,帶著嗚咽的破空聲,狠狠捅向右側保鏢的咽喉!與此同時,左手如同變魔術般從清潔布遮蓋下拔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格洛克,抬手便扣動扳機!
“噗!”一聲輕微的、如同開紅酒瓶塞般的悶響。
左側保鏢眉心中間瞬間多了一個細小的紅點,他眼中驚駭?shù)墓饷⒉艅倓偭疗?,身體就已僵直,軟軟靠向墻壁。
“呃??!”右側保鏢的慘叫被拖把桿兇狠地捅回了喉嚨里,只剩下短促的嗚咽。他雙手死死抓住捅進喉管的木桿,眼球因為劇痛和窒息而暴突出來,發(fā)出“咯咯”的聲響,身體劇烈抽搐著倒下。
一切發(fā)生在電光火石之間。
我丟開沾血的拖把桿,身體如同鬼魅般貼在VIP-03厚重的包間門旁。里面隱隱傳來交談聲,但隔音效果極好,聽不真切。我對著隱藏在衣領下的微型麥克風輕叩兩下。
耳機里立刻傳來胖子清晰的聲音:“辰哥,搞定!房間內四個保鏢,兩個在門口內側守著,一個在吧臺邊,還有一個在目標‘梟’身后!交易桌在房間中央,屋內監(jiān)控已被我接管,畫面循環(huán)中!”
“開門。”我的聲音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。
包間內。
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(fā)著柔和但奢華的光芒,將昂貴的波斯地毯和真皮沙發(fā)映照得光可鑒人??諝庵衅≈鴺O品雪茄的醇厚煙霧和年份久遠的威士忌香氣?!皸n”——那個臉上帶著蜈蚣疤痕的男人,穿著剪裁合體的灰色西裝,嘴角噙著一絲掌控一切的微笑,正將一個密封的黑色手提箱推向桌子對面。
對面坐著的光頭壯漢“毒蝎”,脖子上猙獰的毒蝎紋身隨著肌肉蠕動,他貪婪地舔了舔嘴唇,粗糙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按在手提箱的密碼鎖上。
包間大門內側,兩名戴著墨鏡、抱著雙臂的保鏢警惕地站著。吧臺邊,另一個保鏢看似隨意地擦拭著酒杯,眼神卻銳利地掃視全場。而在“梟”身后不遠處,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魁梧、如同一座鐵塔般的白人光頭壯漢,穿著緊繃的黑色背心,裸露的肌肉虬結如磐石,面無表情地站著,眼神空洞卻異常危險。
厚重的包間門,無聲地滑開了一道縫隙。
就在這一剎!
變故陡生!
啪!啪??!啪?。?!
包間內所有明亮的燈光瞬間集體熄滅!巨大的水晶吊燈、壁燈、氛圍燈,無一例外!整個奢華的空間瞬間被濃稠如墨的黑暗徹底吞噬!只剩下雪茄燃燒的微弱紅光和人們驟然急促的呼吸聲!
“法克!怎么回事?!” “敵襲!保護買家!” “梟!趴下!” 驚呼聲、咒罵聲、拔槍聲、椅子拖動聲在黑暗中瞬間炸開!混亂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!
劇烈的混亂中,只有一人例外——那個如同鐵塔般站在“梟”身后的白人光頭壯漢!幾乎在燈光熄滅的同一毫秒,他那雙空洞的眼睛驟然爆發(fā)出野獸般的兇光!龐大的身軀爆發(fā)出與其體型毫不相稱的恐怖速度,瞬間合身撲向旁邊的墻壁,巨大如蒲扇的手掌狠狠拍在一個不起眼的紅色按鈕上!
嘀——嗚——嘀——嗚——!?。?/p>
尖銳刺耳、幾乎要將人耳膜撕裂的警報聲,如同地獄的喪鐘,猛地從四面八方炸響!瞬間壓過了所有的混亂聲響!整個包間的墻壁仿佛都在聲波的沖擊下震動!紅色的警報燈瘋狂旋轉閃爍,將黑暗撕裂成一片片快速移動、令人心悸的血色光影!
“該死!是手動觸發(fā)最高警報!”“毒蝎”的聲音在警報聲中充滿了驚怒。
“撤!快撤!”“梟”的聲音也失去了鎮(zhèn)定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。他猛地抓起那個裝著血鉆的手提箱!
就在這刺耳的警報和瘋狂閃爍的紅光中!
一道幽靈般的身影,如同沒有實質的霧氣,借著黑暗和混亂的完美掩護,從僅僅滑開一道縫的門后倏然飄入!
動作快!快得超越了人類視覺捕捉的極限!
噗!噗!
兩聲輕微的、幾乎被狂暴警報完全淹沒的槍響。
門口內側那兩個剛剛拔出手槍、臉上還凝固著驚愕表情的墨鏡保鏢,太陽穴上幾乎同時爆開一團血霧!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,直挺挺地向后栽倒!
吧臺邊那個擦杯子的保鏢反應極快,驚恐地大吼一聲,舉起槍就想朝門口那道模糊的黑影射擊!
晚了!
那道黑影在開出兩槍后,沒有一絲遲滯,雙腳蹬地,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然釋放!裹挾著一股冰冷的殺意,凌空撲向吧臺!
人在半空,黑影右手手槍已經指向吧臺保鏢!噗!又一聲悶響!保鏢持槍的手臂猛地爆開一團血花,手槍脫手飛了出去!他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!
黑影落地,如同靈貓般翻滾卸力,隨即毫不停頓地再次彈起!目標直指房間中央的交易桌!目標——梟!
“攔住他!”梟厲聲嘶吼,臉上那道蜈蚣疤痕在瘋狂閃爍的紅光下扭曲蠕動,顯得格外猙獰!他一邊吼,一邊不顧一切地抱著手提箱就要撞開身后厚重的絲絨窗簾,那里似乎隱藏著退路!
那個守在梟身后、已觸發(fā)警報的白人光頭鐵塔壯漢,此刻爆發(fā)出狂怒的咆哮!龐大的身軀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氣勢,如同一頭發(fā)狂的遠古巨象,轟然朝著撲向梟的黑影碾壓而來!缽盂大的拳頭撕裂空氣,帶著沉悶的呼嘯,直搗黑影的后心!這一拳若是砸實,足以將鋼鐵都砸出一個深坑!
千鈞一發(fā)!
眼看那足以開碑裂石的巨拳就要砸中黑影的后背——
黑影仿佛背后長了眼睛!在巨拳及體的前一刻,身體以一種超越人體極限的柔韌和協(xié)調性,詭異地向左側擰轉!同時,左腳為軸,右腿如同蓄滿力量的鋼鞭,借著擰腰旋身的狂暴力量,撕裂空氣,帶著恐怖的嗚咽聲,狠狠反踢向光頭巨漢的肋下!
這一腿,快!準!狠!
砰?。?!
一聲沉悶到令人心顫的、如同重錘擂在皮革沙袋上的巨響!
“呃啊——!”光頭巨漢發(fā)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!龐大如山的身體猛地一僵!蹬蹬蹬連退三步,每一步落下,厚重的地毯都被踩得深深凹陷下去!他那張因劇痛而扭曲的臉上,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!他那身能硬抗小口徑子彈的恐怖肌肉,在這一腳下竟然劇痛鉆心,肋骨發(fā)出不堪重負的呻吟!
黑影借著這記兇狠無比的反踢之力,身體在空中完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二次加速變向!如同離弦之箭,速度不減反增,瞬間跨越最后幾米的距離,撲到了企圖撞開窗簾逃跑的“梟”面前!
梟的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驚恐!他一只手死死抱著手提箱,另一只手胡亂地掏向腰間的手槍!他甚至能看清黑影帽檐下那雙冰冷徹骨、不帶絲毫人類情感的眸子!那眼神,如同死神的凝視!
沒有任何廢話!沒有一絲猶豫!
黑影的右手快如閃電!不是用槍!而是在身體欺近的瞬間,左手如毒蛇吐信般精準叼住梟掏槍的手腕,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(fā)!
咔嚓! 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腕骨碎裂聲! “啊——!”梟發(fā)出凄厲的慘嚎!
同時,黑影的右拳,如同出膛的炮彈,在梟的慘叫聲中,撕裂空氣,悍然轟在他的腹部!
噗!
聲音不大,卻沉悶得令人心悸。梟的慘叫戛然而止,眼球瞬間暴突出來,布滿血絲!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,蝦米般弓起,口中噴出混雜著胃液和鮮血的污物!整個人被這一拳蘊含的恐怖力量打得雙腳離地,倒飛出去!
哐當! 他重重地撞在厚重的墻壁上,手中的黑色手提箱脫手飛出,在地上翻滾著滑遠。他貼著墻壁癱軟滑落,像一團爛泥,只有身體在無意識地劇烈抽搐。
那道黑影,此刻穩(wěn)穩(wěn)地站在瘋狂閃爍的警報紅光和刺耳的噪音中,微微喘息著,冰冷的視線掃過全場。
吧臺保鏢抱著流血的手臂在哀嚎。門口倒著兩具尸體。光頭巨漢捂著肋部,痛苦地喘息著,眼神驚懼交加地看著那道黑影?!岸拘眲t趁機縮在沙發(fā)后面,滿臉驚駭,不敢動彈。
黑影的目光最終落在癱軟在地、如同死狗的“梟”身上。
就在這時,包間的門被猛地從外面撞開!幾個聽到警報趕來的俱樂部保安剛剛探頭,看到房間內修羅場般的景象和那道如同殺神般佇立的黑影,瞬間嚇得魂飛魄散!
“別動!”黑影手中冰冷的槍口指向門口,聲音不高,卻蘊含著凍結靈魂的威懾力。那幾個保安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僵在原地,一動不敢動。
黑影這才緩緩彎腰,撿起地上那個滾落的黑色手提箱。
同一時間,耳機里傳來胖子略顯焦急的聲音,背景是嘈雜的警報聲和隱約的槍聲:“辰哥!外圍警報觸發(fā),驚動了所有鬣狗!周家那小子居然帶了十幾個打手,和俱樂部的安保攪在一起了!正往后門堵呢!場面有點亂!”
我提著箱子,瞥了一眼癱在地上、只剩一口氣的“梟”,又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保安和驚恐蜷縮的“毒蝎”,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:“讓他們鬧。” 說完,我對著微型通訊器低聲道:“葉錚,目標‘梟’捕獲,位置共享。接手清理?!?/p>
“收到!一分鐘后抵達!”
不再理會房間內的殘局和外面越來越近的混亂腳步聲、叫罵聲,我提著箱子,大步走向梟剛才企圖撞開的厚重絲絨窗簾。一把拉開,后面果然是一道偽裝成墻壁的暗門。
按下隱藏的開關,暗門無聲滑開,露出一條向下延伸、燈光昏暗的緊急通道。我閃身而入,暗門在身后迅速閉合,將包間內的警報聲、混亂聲和血腥味徹底隔絕。
通道狹窄而陡峭,彌漫著混凝土和灰塵的味道。耳機里胖子在指引方向:“辰哥,通道盡頭左轉,有個廢棄的鍋爐房,從那里的維修井爬出去就行!我讓車在對面街角等你!”
快速下行,腳步聲在寂靜的通道內回蕩。剛推開鍋爐房銹跡斑斑的鐵門——
嗡…嗡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