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近來似乎思慮過重，肝氣郁結(jié)。這對身體損傷極大。”顧沉一邊為我施針，

一邊溫聲說道。他的銀針刺入穴位，帶來的是一種微麻的酸脹感，并不難受，

反而讓緊繃的神經(jīng)舒緩下來?！坝袆陬櫹壬M(fèi)心了?！蔽议]著眼，淡淡回應(yīng)。“娘娘。

”他忽然開口，聲音壓得很低，“您…真的愿意一直這樣下去嗎？”我猛地睜開眼，

戒備地看著他。他的眼神清澈而坦誠，沒有絲毫惡意，只有純粹的關(guān)切。“顧先生，請慎言。

這是我自己的選擇?！薄斑x擇？”他苦笑了一下，“被馴養(yǎng)的鳥雀，

也會以為牢籠就是整個天空。娘娘，您可知，這世間除了疼痛，還有許多美好的感受。

春日暖陽的溫度，夏夜清風(fēng)的舒爽，秋日桂花的香氣，冬日初雪的潔凈…您有多久，

沒有用心去感受這些了？”我的心口猛地一窒。是啊，有多久了？我的世界里，

似乎只剩下了裴昭，以及他為我設(shè)下的各種疼痛。我的所有感官，

都為了精準(zhǔn)地捕捉和描述痛感而變得異常敏銳，卻也因此忽略了其他的一切?！斑@些，

與我無關(guān)?！蔽覐?qiáng)迫自己硬起心腸，“我只要做好殿下的‘補(bǔ)丁’，便夠了?！鳖櫝量粗?，

眼神里的憐憫更深了。“娘娘，您不是補(bǔ)丁，您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人，不該這樣活著。

”他的話，像一顆石子，投入我死水般的心湖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我開始失眠，

夜里翻來覆去，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顧沉的話，和裴昭那雙清冷無波的眼睛。

裴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變化。他為我準(zhǔn)備的“試煉”變得更加頻繁，也更加新奇。

他讓我用手去觸碰結(jié)了冰的鐵欄，直到皮肉與冰鐵粘連在一起，再猛地撕開。

他讓我長時間跪在粗糙的砂石上，直到膝蓋血肉模糊。每一次，他都會在我痛到極致的時候，

溫柔地抱住我，在我耳邊輕聲問：“阿鳶，告訴我，是什么感覺？比上一次，又有什么不同？

”而顧沉，總會沉默地站在一旁，看著這一切。他的眼神，從最初的同情，漸漸變成了沉痛。

每次試煉結(jié)束，他都會用最好的藥為我醫(yī)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