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雨,帶著刺骨的涼意,淅淅瀝瀝地籠罩著整個城市。
蘇綿綿抱著一沓比她臉還干凈的簡歷,從人才市場失魂落魄地走出來。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劉海,黏膩地貼在皮膚上,又冷又癢。她縮了縮脖子,試圖用單薄的外套抵御寒風(fēng),心里盤算著這個月要是再找不到兼職,家里的債和媽媽的藥費(fèi)該怎么辦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。
她只顧著低頭想心事,沒看路,一頭撞進(jìn)了一個堅硬冰冷的“墻壁”里。手里的簡歷天女散花般飛了出去,散落一地,瞬間被雨水浸透。
“對不起,對不起!”蘇綿綿慌忙道歉,抬起頭。
下一秒,她撞進(jìn)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里。
那是一個極高極挺拔的男人,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,外面罩著同色的長款大衣。雨幕中,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,傘沿下壓,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。周身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的凜冽氣息,像一座移動的冰山。
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那眼神沒有任何溫度,仿佛看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障礙物。他甚至沒有停下腳步,身后的助理模樣的男人立刻上前,無聲地替他隔開距離。
“小姐,請小心。”助理的聲音禮貌卻疏離。
男人邁開長腿,徑直走向路邊一輛低調(diào)奢華的黑色賓利,上車,關(guān)門,動作流暢,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。
蘇綿綿愣在原地,看著車子絕塵而去,濺起細(xì)小的水花。地上的簡歷已經(jīng)徹底糊掉了。
“真是個……奇怪的人?!彼÷曕洁?,心里卻莫名地因為那個眼神而感到一絲寒意。她彎腰,一張張撿起那些已經(jīng)毫無用處的紙,像撿起自己七零八落的運(yùn)氣。
她不知道的是,賓利車內(nèi),厲霆琛微微側(cè)頭,透過車窗,看到了那個在雨中笨拙又狼狽的纖細(xì)身影。女孩有一雙很亮的眼睛,像受驚的小鹿,濕漉漉的,帶著點委屈和倔強(qiáng)。
他收回目光,對前排的助理陳默冷淡開口:“查一下剛才那個女孩?!?/p>
“是,厲總。”陳默沒有任何疑問,立刻應(yīng)下。厲總做事,從來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。
厲霆琛閉上眼,指節(jié)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。家族里的老頭子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催婚逼婚,甚至拿繼承權(quán)說事,煩不勝煩。他需要一個妻子,一個名義上的、足夠安靜、不會帶來麻煩的擋箭牌。
剛才那個女孩……看起來似乎很符合“安靜”和“沒有威脅”的標(biāo)準(zhǔn)。
雨還在下,蘇綿綿不會想到,這一撞,徹底撞歪了她人生的軌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