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總說姐姐可憐,逼我事事讓著姐姐。 高考志愿被改那天,
我才知道她是父母初戀的遺孤,而我只是鞏固婚姻的工具。重生回填報志愿前,
我當著招生辦的面撕毀全家偽善面具。母親當場心臟病發(fā),父親揚言要打死我這個逆子。
直到姐姐親生父親的遺囑曝光—— 巨額遺產(chǎn)繼承條件,竟是她必須親手埋葬我們的家庭。
---1 重生之痛“小峰,發(fā)什么呆呢?”母親的聲音在旁邊響起,
帶著一絲慣常的不耐煩,“趕緊把你志愿表給你姐看看,她比你細心,別填錯了學(xué)校代碼。
”我僵硬地轉(zhuǎn)過頭。母親正給林薇薇碗里夾了一只最大的油燜大蝦,
臉上是我不曾得到過的溫柔笑意。父親看著林薇薇,眼神里是十足的驕傲。
林薇薇則微微笑著,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,只是看向我時,
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輕蔑和得意,像針一樣扎進我重生歸來的靈魂。這一幕,如此熟悉。
剜心之痛再度襲來,比器官衰竭的劇痛更刻骨。就是這一天,我的人生被徹底偷走。
前世的這一天,我順從地把志愿表交給了林薇薇,她“好心”地幫我“檢查”,然后,
我那精心挑選、沖刺良久才夠到的頂尖理工院校的代碼,就被她“無意地”用涂改液抹去,
填上了本地一所三流學(xué)院的代碼,美其名曰“離家近,好照顧身體不好的爸媽”。而我,
竟然后知后覺,直到錄取通知書寄到家才恍然驚覺!面對我的崩潰質(zhì)問,
父母聯(lián)合起來斥責我?!澳阍趺催@么不懂事!薇薇還不是為你好!”“那個學(xué)校那么遠,
誰知道安不安全?萬一出什么事怎么辦?”“你就不能讓讓你姐姐嗎?她從小沒有父母,
多可憐!”巨大的荒謬和憤怒沖刷著我的四肢百骸,指尖冰涼,血液卻沸騰著直沖頭頂。
“看我干嘛?表給我啊?!绷洲鞭币娢揖镁貌粍?,伸出了手,語氣理所當然,
仿佛我的一切生來就該由她支配。父親皺起眉:“聽話,別磨蹭?!蹦赣H直接上手,
想要抽走我壓在手下的表格。就是現(xiàn)在。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表格的瞬間,我猛地抬手,
避開了她。動作突兀,桌上的碗碟輕輕一碰,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。三個人都愣住了,
詫異地看著我。我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。我攥著那張薄薄的、卻重若千鈞的表格,
緩緩站起身。血液奔流的轟鳴聲在我耳邊呼嘯,但我的聲音卻出奇地冷靜,
甚至帶著一絲冰碴般的笑意?!皺z查?”我目光掃過父母,最終落在林薇薇那張偽善的臉上,
“是檢查代碼,還是檢查哪所三流學(xué)院的代碼涂改起來更方便?”餐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。
林薇薇的臉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,瞳孔驟然收縮。母親臉色一變,
厲聲道:“林峰!你胡說八道什么!”“我胡說?”我嗤笑一聲,聲音陡然拔高,
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,狠狠砸向他們,“去年我物理競賽拿到保送初審資格,
材料是誰‘不小心’弄丟的?前年我入選省青訓(xùn)隊,
臨行前一夜是誰‘突發(fā)急性闌尾炎’需要全家陪護,讓我錯失機會的?!”“還有,
林薇薇書柜最底層那個帶鎖的抽屜里,鎖的是什么?是我從小到大所有獲獎證書的殘?。?/p>
是被剪刀剪碎、被火燒掉邊角的廢紙!”我死死盯著臉色開始發(fā)白的父母:“每一次!
每一次我快要觸到光明的時候,你們!我親愛的爸爸媽媽,
還有我這位‘善良柔弱’的好姐姐,就會聯(lián)手把我拖回地獄!用‘親情’綁架我,
用‘可憐’勒索我!讓我把我的人生,我的血肉,親手捧上來獻祭給她!
”“你們是不是覺得,我永遠都不會發(fā)現(xiàn)?永遠都是那個被你們賣了還替你們數(shù)錢的傻子?!
”轟——!我的話像一顆炸雷,在這間虛偽的餐廳里轟然爆開。
母親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,她一只手捂住胸口,
另一只手顫抖地指著我,嘴唇哆嗦著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,只有粗重急促的喘息聲。
父親猛地站起,額頭上青筋暴跳,雙眼噴火,巨大的憤怒甚至讓他一時失語,
只是猛地抬起了手,那蒲扇般的巴掌帶著風聲就要朝我臉上摑來!“畜生!
我打死你個胡說八道的逆子!”若是前世,我會怕,會躲,會屈服。但現(xiàn)在,
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,在他巴掌落下的前一秒,猛地向后撤了一步,
聲音尖銳地劃破空氣:“打!朝著臉打!最好打出印子!讓明天來家訪的招生辦老師都看看,
我這個‘自愿’放棄頂尖大學(xué)、選擇本地三流學(xué)院的‘好學(xué)生’,在家過的是什么日子!
”“招生辦”三個字像一道緊急剎車,死死扼住了父親揮到半空的手。他的手臂僵在空中,
臉上的肌肉因極致的憤怒和突然的遏制而劇烈抽搐著,表情扭曲得可怕。
“你……你通知了招生辦?”母親捂著胸口,聲音尖厲得變了調(diào),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。
“不然呢?”我扯出一個極冷的笑,“等著你們再聯(lián)手把我賣一次,還讓我?guī)湍銈償?shù)錢嗎?
”我目光轉(zhuǎn)向面無人色、抖如篩糠的林薇薇,步步逼近:“我的好姐姐,你那么‘關(guān)心’我,
連我的志愿代碼都要親自‘把關(guān)’。那你知不知道,故意篡改他人高考志愿,犯法嗎?
要坐牢嗎?”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我沒有……”林薇薇嚇得魂飛魄散,語無倫次,
眼淚瞬間涌了出來,求救地看向父母,“爸!媽!我沒有!”“閉嘴!”父親猛地一聲暴喝,
不知道是在吼我還是在吼她,他胸口劇烈起伏,眼神像要吃人一樣死死瞪著我,“小畜生!
你到底想怎么樣?!”“我想怎么樣?”我重復(fù)著這句話,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話,
笑聲越來越大,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那笑聲里卻全是悲憤和蒼涼,
“我只是想拿回屬于我自己的人生!就這么難嗎?!
”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們每一個人:“從今天起,我不會再讓你們?nèi)魏稳耍?/p>
動我的未來一分一毫!”也許是情緒過于激動,也許是重生帶來的靈魂震蕩尚未平息,
一陣劇烈的眩暈猛地襲來。2 家族秘密再次睜開眼,是在我自己的房間里。
額頭上帶著隱隱的痛楚,提醒著我昏迷前那場激烈的沖突。門外,
壓抑的爭吵聲像困獸的嗚咽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傳來。是父親和母親的聲音。“……他怎么會知道?
是不是你上次說漏嘴了?”父親的聲音焦躁而陰沉。“我怎么可能說!倒是你,
喝多了那次差點……”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慌,呼吸依舊有些不順暢,“現(xiàn)在怎么辦?
他居然把招生辦的人都搬來了!要是真鬧大,薇薇的前程就毀了!我們……”“毀了?!
”父親的聲音陡然拔高,又猛地壓下去,透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,
“薇薇的前程誰都不能毀!別忘了那位先生的遺囑!
薇薇必須‘家庭美滿’、‘品行無瑕’才能拿到那筆錢!那筆錢夠我們一家風光幾輩子了!
”“可是小峰他……”“他?”父親的聲音里淬著冰,“他就是個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!
早知道今天是這么個禍害,當初就不該……”不該什么?不該生下我?我的心沉下去,
沉在一片冰海里。原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還有著這樣的秘密。遺囑?那位先生?家庭美滿?
品行無瑕?所以,他們對我所有的壓榨和剝奪,不僅僅是因為那可笑的偏心,
還牽扯著一筆巨大的遺產(chǎn)?為了這筆錢,
他們必須精心維護林薇薇“幸福被領(lǐng)養(yǎng)女孩”的形象,而我的存在,我的優(yōu)秀,我的苦難,
都只是用來襯托她“美滿”的背景板?必要時,甚至可以徹底抹去?
巨大的荒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我。門外,
父親的語氣變得決絕:“……必須讓他閉嘴。志愿必須按薇薇改的那個報。
等錢到手……”后面的話低不可聞,卻像毒蛇的信子,嘶嘶地鉆進我的耳朵。我躺在床上,
一動不動,只有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,刺痛讓我保持著絕對的清醒。就在這時,
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。林薇薇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,
臉上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那副柔弱的、備受委屈的表情,眼眶紅紅的,像是剛剛哭過。她走到我床邊,
聲音哽咽,帶著表演性的關(guān)切:“小峰,你醒了?頭還疼嗎?對不起,都是姐姐不好,
惹你生氣了……你千萬別怪爸媽,他們也是……也是太擔心我了?!彼龑⑺f過來,
手指微微顫抖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:“喝點水吧。志愿的事,我們再好好商量,
姐姐怎么會害你呢……”我看著她,看著這張我看了十幾年、欺騙了我十幾年的臉。
前世她就是用這樣的演技,一次一次地奪走我的一切,最后站在我的墳塋前,
拿著我的錄取通知書,享受著我的人生和那筆沾滿我鮮血的遺產(chǎn)!所有的憤怒、怨恨、屈辱,
在這一刻凝固成一種可怕的平靜。我緩緩抬起手。卻沒有去接那杯水。而是猛地一揮!
“啪嚓——!”玻璃杯摔在地上,碎裂開來,水花四濺,
如同我們之間那早已粉身碎骨的虛假親情。林薇薇嚇得尖叫一聲,后退兩步,驚恐地看著我。
我慢慢坐起身,直視著她驚惶的眼睛,嘴角勾起一個冰冷至極的弧度。我的聲音很輕,
卻字字清晰,砸落在死寂的房間里。“商量?”“林薇薇,你的演技,還是這么爛。
”“從我的房間里,滾出去。”林薇薇被那飛濺的玻璃碎片嚇得驚叫一聲,踉蹌著后退,
后背撞在門框上,發(fā)出沉悶的一響。她那雙總是氤氳著水汽的眼睛此刻瞪得極大,
真實的驚恐取代了慣常的偽飾,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?!澳恪惘偭??!”她聲音尖利,
帶著破音。我沒說話,只是冷冷地看著她。目光像手術(shù)刀,剝離她一層層的表演,
直刺內(nèi)里最不堪的狼狽。地上的水漬蜿蜒開,映出她倉皇失色的臉。
餐廳那邊的爭吵聲戛然而止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父親第一個沖到我房門口,
看到一地的狼藉和林薇薇嚇得發(fā)抖的樣子,額上剛消下去一點的青筋再次暴起:“林峰!
你又在發(fā)什么瘋?!”母親緊隨其后,捂著胸口的手還沒放下,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,
呼吸急促:“小峰,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?非要把這個家攪散不可嗎?!
薇薇好心給你倒水,你就是這么對她的?”看,永遠是這樣。不問緣由,不論對錯。
錯的永遠是我。受傷的永遠是林薇薇。我慢慢掀開被子,赤腳踩在地板上,
冰涼的觸感從腳底直竄頭頂,讓我更加清醒。玻璃碴就在腳邊,我毫不在意,
一步步走向門口,走向他們組成的那個堅固又腐朽的同盟。
我的沉默和逼近帶著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壓迫感。父親下意識地將林薇薇往身后拉了拉,
形成保護的姿態(tài)。我在他們面前站定,目光越過父親寬厚的肩膀,
落在林薇薇那張慘白驚惶的臉上。“我再說最后一次,”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
沒有一點波瀾,“從我的房間,滾出去?!薄胺戳?!反了!”父親氣得渾身發(fā)抖,
揚手又要打?!按颍 蔽颐偷靥а?,目光如電,直射向他,“打下來,
明天招生辦的老師、學(xué)校的領(lǐng)導(dǎo)、甚至媒體的記者,都會知道你們?yōu)榱艘粋€養(yǎng)女,
是如何逼死親生兒子的!你們猜,到時候,‘家庭美滿’、‘品行無瑕’這八個字,
還跟林薇薇有沒有關(guān)系?”“遺囑”兩個字像是一道緊箍咒,瞬間勒緊了父親的沖動。
他那只高舉的手僵在半空,落下不是,不落也不是,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,
最終化為一聲極度壓抑屈辱的低吼,拳頭狠狠砸在門框上!咚的一聲悶響,
整個房子似乎都顫了顫。母親倒抽一口冷氣,臉色煞白如紙,身體搖搖欲墜,
全靠扶著墻才勉強站穩(wěn)。她看著我,
眼神里第一次出現(xiàn)了除了厭煩和指責以外的情緒——一種陌生的、難以置信的驚懼。
“你……你知道了什么?”她聲音發(fā)抖,幾乎聽不清。我沒有回答,只是扯了扯嘴角,
那是一個毫無笑意的表情。林薇薇躲在父親身后,聽到“遺囑”二字,
身體明顯劇烈地顫抖了一下,看向我的眼神里,驚恐之外,更多了濃烈的怨毒。
那層楚楚可憐的面皮,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。僵持。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房間里蔓延。最終,
是父親先敗下陣來。他胸口劇烈起伏,像是拉風箱一樣喘著粗氣,死死瞪了我足足有一分鐘,
那眼神幾乎要將我剝皮拆骨。然后,他極其艱難地、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:“薇薇,
我們走?!彼鴰缀醢c軟的林薇薇,粗暴地撥開還在發(fā)愣的母親,
灰頭土臉卻又怒火滔天地退出了我的房間門口。母親眼神復(fù)雜地最后看了我一眼,
那里面有驚怒,有恐慌,還有一絲被戳破最不堪秘密的狼狽,她也跟著退了出去。
腳步聲沉重地遠去。我站在原地,赤腳踩著冰涼的地板,聽著他們消失在主臥方向,
然后是房門被狠狠摔上的巨響。砰!整個世界終于清靜了。只有我房間里,
一地狼藉的水漬和玻璃碎片,證明著方才那場短暫卻激烈的交鋒。我緩緩關(guān)上門,反鎖。
背靠著冰冷的門板,緩緩滑坐在地上。直到此刻,獨自一人,
那強行支撐的堅硬外殼才微微松動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跳動,撞擊著肋骨,
發(fā)出咚咚的聲響,震得耳膜發(fā)疼。手腳一片冰涼,還在微微顫抖。不是怕。是興奮。
是仇恨得到宣泄口的戰(zhàn)栗。原來,撕破那層虛偽的溫情的面紗,感覺是這樣的。原來,
他們也會怕。我低頭,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,慢慢握緊成拳。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
那尖銳的刺痛感讓我更加清醒。遺囑……“家庭美滿”……“品行無瑕”……原來如此。
所有的偏心和掠奪,都有了最赤裸的價碼。為了錢。
為了那筆足以讓他們“風光幾輩子”的巨額遺產(chǎn)。所以,我的人生,我的夢想,我的痛苦,
都可以被明碼標價,然后毫不猶豫地犧牲掉。多么可笑,又多么真實。真實的令人作嘔。
我靠在門上,無聲地笑了起來,笑得肩膀顫抖,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??蘖撕芫?,
也笑了很久。直到情緒慢慢平復(fù)。我擦干眼淚,站起身。
眼神里最后一絲猶豫和軟弱被徹底蒸發(fā),只剩下冰冷的決絕。你們在乎的是錢,是遺囑,
是林薇薇的光鮮亮麗。那我就親手,一點一點,把這些東西,全都毀掉。首先,是高考志愿。
這一次,誰也別想動!我走到書桌前,拿起那份幾乎被揉皺的志愿填報表,小心翼翼地撫平。
上面的每一個院校代碼,每一個專業(yè)名稱,都凝聚著我前世的夢想和血淚。我拿出手機,
看了一眼時間。下午兩點。距離招生辦老師預(yù)約上門指導(dǎo)的時間,還有一天。但我知道,
不能再等下去了。夜長夢多。我必須搶在他們再次想出什么惡毒辦法之前,
讓這件事板上釘釘。我需要一個絕對安全,絕對公開,讓他們無法插手、無法篡改的環(huán)境。
哪里最安全?學(xué)校!招生辦的臨時辦公室!那里有老師,有工作人員,
有其他來咨詢的學(xué)生和家長,眾目睽睽之下,他們敢如何?我迅速將志愿表折好,
小心地放進一個透明的文件袋里,塞進書包最內(nèi)層。然后換上一身衣服,穿上鞋。打開房門。
家里一片死寂。主臥的門緊閉著,里面聽不到任何動靜,但那種壓抑的、沉悶的敵意,
卻無聲地彌漫在空氣里。我面無表情,徑直走向大門。手握住門把手的瞬間,
主臥的門猛地被拉開。父親站在門口,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:“你去哪?”“出去走走。
”我沒有回頭?!安粶嗜?!”他低吼,“今天你哪兒也別想去!給我老實待在家里!
”我緩緩轉(zhuǎn)過身,看著他,眼神里沒有一絲情緒:“軟禁我?爸,你是覺得,把我關(guān)起來,
明天招生辦的老師就不會來了?還是你覺得,你們篡改我志愿的事情,能瞞過所有人?
”“你……”父親語塞,臉色越發(fā)難看?!白屛页鋈ィ蔽艺Z氣平淡,
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,“或者,我現(xiàn)在就打電話給招生辦,告訴他們我家里的情況復(fù)雜,
需要他們現(xiàn)在立刻、馬上過來一趟。你們選。”母親的腦袋從父親身后探出來,
聲音帶著哭腔和絕望:“小峰,我們是一家人??!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?
”“一家人?”我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笑話,目光掃過他們,掃過那扇緊閉的主臥門,
仿佛能看見后面躲著的林薇薇,“從你們一次次把我推進坑里,還嫌我不夠聽話的時候,
我們就不是一家人了?!蔽也辉倮頃麄?,猛地拉開門。陽光瞬間涌了進來,有些刺眼。
“林峰!你敢走出這個門!我就……”父親的威脅在后面響起,氣急敗壞。“就怎么樣?
”我停在門口,半側(cè)過頭,陽光勾勒出我冷硬的側(cè)臉輪廓,“打死我?
還是像弄丟我的競賽材料一樣,再‘不小心’毀掉我一次?”父親的話徹底噎在了喉嚨里,
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。我沒再停留,一步跨出了家門。
身后傳來母親壓抑的哭聲和父親暴怒的低吼,還有什么東西被狠狠摔碎的聲音。砰!
我用力關(guān)上了門。將所有的一切,都隔絕在那扇充滿虛偽、算計和冰冷的門后。
外面的陽光很好,暖洋洋地灑在身上,我卻只覺得冰冷。街道上車水馬龍,人聲嘈雜,
充滿生機。這一切,前世的我再也看不到。而現(xiàn)在,我回來了。沿著熟悉的街道,
我快步走向?qū)W校。每一步都踩得堅定無比。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動,不是因為恐慌,
而是因為一種掌控自己命運的、久違的激動。路上,我遇到了幾個同班同學(xué),
他們笑著跟我打招呼,問我志愿填得怎么樣了。我笑著回應(yīng),
語氣輕松:“正要去學(xué)校最終確認呢。”沒有人知道,
我剛剛從怎樣一場沒有硝煙的戰(zhàn)爭中突圍出來。走到學(xué)校門口,那扇熟悉的大門,
此刻看起來像是一道通往新生的關(guān)卡。我深吸一口氣,走了進去。高考剛過,
學(xué)校里少了平日的喧鬧,但高三教學(xué)樓里卻依舊人來人往。學(xué)生們拿著志愿表,
臉上洋溢著對未來的憧憬和一絲迷茫,穿梭在各個教室改成的招生咨詢點之間。
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希望和忙碌的氣息。我目標明確,
向我們年級主任的辦公室旁邊那間小會議室——那里被臨時劃為了重點高校招生辦的接待點。
越是靠近,心跳得越快。不是害怕,而是一種期待著復(fù)仇第一步正式落下的迫切。然而,
就在我快要走到會議室門口時,一個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影,竟然從旁邊拐角走了出來,
攔在了我的面前。是林薇薇。她居然搶先一步,來了學(xué)校!她眼睛紅腫,明顯剛剛哭過,
但此刻臉上卻努力擠出一個焦急又關(guān)切的表情,聲音又急又柔,刻意放大了幾分,
足以讓周圍經(jīng)過的幾個學(xué)生和老師聽見:“小峰!你怎么跑這里來了!快跟我回家!
”她說著,就要上來拉我的胳膊,語氣里充滿了無奈和擔憂:“你別再鬧脾氣了!
爸媽都快急死了!志愿的事情我們回家好好說,你怎么能一個人跑來打擾老師呢?
”好一招以退為進!先聲奪人!把我塑造成一個不懂事、鬧脾氣、不顧全家的任性孩子,
而她則是那個忍辱負重、苦苦尋找任性弟弟的好姐姐!周圍投來幾道好奇的目光。
若是前世那個顧全“家庭臉面”的我,或許真的會被她這招逼退,
為了不讓家丑外揚而忍氣吞聲,跟她回家,然后墜入萬劫不復(fù)的深淵。
但現(xiàn)在——我猛地甩開她伸過來的手,力道之大,讓她踉蹌了一下,臉上的假關(guān)心瞬間僵住,
露出一絲愕然?!盎丶??”我聲音揚高,清晰地回蕩在走廊里,瞬間吸引了更多的目光,
“回家讓你和爸媽再聯(lián)手,把我的志愿改成那個我從來沒填過的三流學(xué)院嗎?
”林薇薇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,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,
她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、如此不留情面地在公開場合撕破臉!“你……你胡說什么!
”她聲音尖了起來,帶著被戳穿后的驚慌失措,“小峰,你就算生姐姐的氣,
也不能這么污蔑我!污蔑爸媽!我們都是為了你好!”“為了我好?”我冷笑一聲,
步步緊逼,聲音里充滿了壓抑已久的憤怒和譏諷,
“把我物理競賽的保送材料‘弄丟’是為了我好?讓我錯過省青訓(xùn)隊是為了我好?現(xiàn)在,
要偷改我的高考志愿,還是為了我好?!”我的每一句質(zhì)問,都像一記重重的耳光,
扇在林薇薇臉上,也扇在周圍那些不知情的聽眾心里。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所有路過的學(xué)生和老師都停下了腳步,驚愕地看著我們這邊,竊竊私語聲嗡嗡地響起。
“什么情況?” “篡改志愿?” “真的假的?這么狠?” “那不是林薇薇嗎?
年級里挺出名那個乖乖女啊……” “她弟弟說的吧?
看起來不像假的……”林薇薇徹底慌了神,她大概從未經(jīng)歷過如此赤裸裸的公開處刑。
她徒勞地搖著頭,眼淚說來就來,哭得梨花帶雨:“沒有……我沒有……小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