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女友在一起七年,我和她提了分手。
她無語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就因為我昨天沒陪你,所以你就和我提分手?”
我點點頭,“嗯”。
她不緊不慢地回了我一句。
“周尋失戀了,我不陪他,他睡不著覺,我得哄著他。”
看著她一本正經(jīng)解釋的樣子。
我徹底死心。
見我不說話,她嘆了口氣。
“算了,我今晚在家陪你,這樣總可以了吧?”
我苦笑一聲,“不必了?!?/p>
感情淡了,就該放手了,何必要為難自己呢。
我叫陳宇,和林瑤在一起七年。
從大學校園里一無所有的窮學生,到如今她成了初創(chuàng)公司的老板,而我,是她背后那個看不見的“賢內(nèi)助”。
這七年,我以為我們是命運共同體,是彼此最堅實的依靠。
直到周尋的出現(xiàn)。
周尋是她半年前招的助理,一個剛畢業(yè)的大學生,長得白白凈凈,說話細聲細氣,看人的眼神總是濕漉漉的,像一只受驚的小鹿。
林瑤說他有才華,有靈氣,像一張白紙,讓她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。
我當時笑了笑,沒說話。
一個男人,在另一個男人眼里,是不是綠茶,一眼就能看出來。
周尋就是頂級綠茶。
他會在我們約會的時候,給林瑤發(fā)微信:“瑤姐,這個方案我還是不太懂,你現(xiàn)在有空嗎?對不起啊,打擾你了,我實在太笨了?!?/p>
他會在深夜我們準備休息時,打來電話,聲音帶著哭腔:“瑤姐,我……我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,客戶很不滿意,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”
他會在公司團建時,很自然地坐在林瑤身邊,替她擋酒,然后“不勝酒力”,醉倒在林瑤的肩膀上。
而林瑤,每一次都照單全收。
她會放下和我吃到一半的晚餐,耐心回復周尋的微信。
她會半夜披上衣服去書房,打開電腦,溫柔地安慰電話那頭的周尋,一聊就是一兩個小時。
她會心疼地拍著周尋的后背,對我說:“陳宇,周尋還是個孩子,剛出社會,我們多擔待點。”
孩子?
一個二十二歲的成年男人,是孩子?
我心里的那根弦,就在這一次次的“擔待”中,被一寸寸地磨斷。
直到昨天。
昨天是我們的七周年紀念日。
我提前半個月訂好了那家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餐廳,買好了她念叨了很久的項鏈,請了假,在家做好了一切準備。
下午五點,我給她發(fā)信息:“下班了嗎?我來接你。”
她回:“公司有點急事,可能要晚一點?!?/p>
我說:“好,我等你?!?/p>
我從六點等到八點,菜涼了又熱,熱了又涼。
八點半,我給她打電話,接電話的卻是周尋。
他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:“陳哥,瑤姐在開會,不方便接電話。”
我壓著火氣問:“什么會要開到這么晚?”
電話那頭傳來周尋一聲輕笑:“一個很重要的會,關于公司未來的,可能……你不太懂?!?/p>
那一瞬間,我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。
我不太懂?
這家公司的構(gòu)架是我設計的,啟動資金是我炒股賺的第一桶金,核心技術(shù)是我大學時的專利,就連公司的名字“瑤光科技”,都是取自她的名字。
現(xiàn)在,她那個嬌滴滴的助理,居然跟我說,我不懂?
我掛了電話,把一桌子精心準備的飯菜,全部倒進了垃圾桶。
我坐在黑暗的客廳里,等了一夜。
凌晨三點,林瑤才回來。
她身上帶著酒氣,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男士香水味。
我沒問她去了哪里,和誰在一起。
因為我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。
所以,當我今天提出分手時,我內(nèi)心平靜得像一潭死水。
而林瑤,她看著我,就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瘋子。
“陳宇,你能不能成熟一點?周尋他為公司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?他失戀了,情緒不穩(wěn)定,我作為老板和姐姐,安慰他一下有錯嗎?”
“我們七年的感情,就比不上你一時的小情緒?”
我看著她,忽然覺得很可笑。
是啊,七年。
這七年里,我為她付出了多少,她知道嗎?
我為了幫她創(chuàng)業(yè),放棄了世界五百強的offer。
我為了讓她安心,包攬了所有家務,讓她回家能吃上一口熱飯。
我為了她的公司,熬了多少個通宵,寫了多少行代碼,解決了多少次技術(shù)危機。
這些,她都默契地忽略了。
她只看到了周尋的“付出”,看到了他的“情緒”。
“林瑤,”我平靜地開口,“我們之間的問題,不是周尋?!?/p>
她皺起眉:“那是什么?”
“是我們?!蔽抑噶酥杆?,又指了指自己,“你已經(jīng)不愛我了,我也不想再愛你了?!?/p>
說完,我轉(zhuǎn)身回房,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。
東西不多,我的大部分家當,都在這家公司里。
林瑤愣住了,她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決絕。
“陳宇,你來真的?”她的語氣里終于有了一絲慌亂。
我沒有回答,拉著行李箱,徑直走向門口。
開門,關門,一氣呵成。
走出這間我住了五年的房子,我回頭看了一眼。
燈火通明,卻再也沒有一絲溫度。
再見了,林瑤。
再見了,我七年的青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