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日子,我徹底斷了和過去的所有聯(lián)系。
我像個真正的游客,在成都周邊玩了個遍。
樂山大佛、峨眉金頂、都江堰……那些曾經(jīng)只存在于地理課本上的名字,都變成了我腳下的風景。
我的心境,也隨著視野的開闊,變得越來越平和。
上一世的怨恨,就像是壓在心底的一塊巨石。
而現(xiàn)在,這塊巨石正在被一點點地敲碎,化作塵埃,隨風而逝。
我不再是為了復仇而活著。
我是為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新生。
復仇,只是順便的事。
是給這趟精彩旅程,增加一點調(diào)劑的飯后甜點。
兩個月后,我當初投入股市的那二十萬,已經(jīng)翻了五倍,變成了一百萬。
我毫不猶豫地將它全部拋出,然后按照記憶,投入到了另一支即將爆發(fā)的醫(yī)藥股里。
而我當初用三十萬買入的比特幣,價格也開始緩慢攀升。
一切,都在朝著我預想的方向發(fā)展。
我不再缺錢。
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,過任何我想要的生活。
在成都待膩了之后,我飛往了青海。
我看到了茶卡鹽湖的天空之鏡,看到了青海湖的候鳥齊飛。
我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策馬奔騰,在牧民的帳篷里喝滾燙的奶茶,吃大塊的手抓羊肉。
我徹底融入了這種粗獷而自由的生活。
我的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,人也變得更加結(jié)實和沉默。
我不再是那個戴著眼鏡,文質(zhì)彬彬的都市白領(lǐng)。
我更像一個常年在外行走的旅人,眼神里,有看透世事的滄桑,也有對未來的坦然。
就在我以為,過去的人和事,已經(jīng)被我遠遠甩在身后時,一個不速之客,打破了我的平靜。
那天,我正在青海湖邊的一個小鎮(zhèn)上,找了家藏餐館吃飯。
剛坐下沒多久,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,出現(xiàn)在了門口。
是方雪。
她瘦了,也憔悴了很多。
曾經(jīng)精致的妝容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疲憊和風塵仆仆。
她穿著一件不合時宜的風衣,在高原凜冽的風中,顯得有些單薄。
她是怎么找到我的?
我心中閃過一絲疑惑,但隨即就釋然了。
以方家的能力,如果鐵了心要找一個人,只要我還用著自己的身份證,被找到是遲早的事。
或許,是我自己,也想看看她現(xiàn)在的樣子。
她顯然也看到了我。
她的眼睛瞬間亮了,那種光芒,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快步向我走來,因為太過激動,腳下還踉蹌了一下。
“陳宇!”
她的聲音,帶著哭腔。
我沒有起身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。
“我終于找到你了!”她在我面前站定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,“你知不知道,我找你找得好辛苦!”
她想伸手來抓我的胳膊,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了。
我的冷淡,讓她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陳宇,你怎么了?你怎么不理我?你還在生我的氣,對不對?”她急切地說,“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!我不該跟李浩走得那么近,我不該懷疑你……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
我看著她梨花帶雨的臉,心中沒有一絲波瀾。
同樣的招數(shù),我已經(jīng)不會再上當了。
“找我有什么事嗎,方小姐?”我淡淡地問,語氣疏離得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。
“方小姐”這個稱呼,讓她渾身一震。
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:“陳宇,你……你叫我什么?”
“你不是方小姐嗎?”我反問。
“我是方雪??!我是你的小雪啊!”她哭著說。
“哦,方雪?!蔽尹c點頭,“所以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
我的冷漠和疏離,終于讓她意識到,我不是在鬧脾氣,而是真的變了。
她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恐慌。
“陳宇,公司出事了?!彼亮瞬裂蹨I,聲音沙啞地說,“‘星辰計劃’……失敗了。合作方要撤資,還要我們賠償巨額的違約金。銀行也在催貸……公司快要撐不下去了?!?/p>
“哦?!蔽覒?yīng)了一聲,拿起筷子,夾了一塊牦牛肉,慢慢地嚼著。
味道不錯,很有嚼勁。
我的反應(yīng),再次超出了她的預料。
她以為我會震驚,會關(guān)心,會像以前一樣,立刻把公司的爛攤子當成自己的事。
可我沒有。
我平靜得像在聽一個與我無關(guān)的故事。
“陳宇!”她終于忍不住了,聲音拔高了八度,“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!公司要完了!我們家要完了!”
“所以呢?”我抬起頭,看著她,“你家的公司要完了,關(guān)我什么事?”
“怎么不關(guān)你的事!”她激動地說,“你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啊!‘星辰計劃’是你一手做起來的,只有你才能救它!只有你才能救公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