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成古代商戶女時,正被侯府世子退婚。他輕蔑地扔下十兩銀子:“商賈之女,
也配攀附權(quán)貴?”我笑著收下銀子:“利息按日息三分算,記得寫欠條?!比齻€月后,
我的胭脂鋪火遍京城。侯府夫人親自登門求購限量口脂。京城權(quán)貴婦人小姐們爭相開盲盒,
集色卡。世子紅著眼問我能否重續(xù)婚約。我搖著團扇輕笑:“世子自重,
您擋著江南首富之子的提親隊伍了。”1我是一個坐擁百萬粉絲的現(xiàn)代美妝博主,
如今卻被迫穿越困在這具古代商戶女的身體里。剛來便是天崩開局:阿爹突然病倒,
蘇氏家業(yè)搖搖欲墜,侯府世子蕭景煜的退婚,正卡在喉嚨口。屋里藥味混著涼茶氣,
沉得人喘不過氣。“小姐…”丫鬟青杏聲音發(fā)抖,眼圈紅腫,“侯府的人…又來了。
”來了就好。我壓下原主殘留的絕望,起身走向冰冷的花廳。侯府管事張全,下巴抬得老高,
像看什么臟東西?!疤K小姐,世子的意思你清楚。當(dāng)年老侯爺酒話當(dāng)不得真。
”他“咚”一聲把十兩銀子砸在茶幾上,“拿著,找個老實人嫁了。商賈之女,
別癡心妄想攀高枝!”花廳死寂。攀高枝?當(dāng)初蘇氏家業(yè)在京城如日中天,
是老侯爺親口許下承諾要與蘇家定下娃娃親,如今就成了醉酒之言?我看著那錠冰冷的銀子,
又看向張全那張寫滿鄙夷的臉。原主的悲涼被冰冷的嘲諷取代,我嘴角扯出一個弧度。
“十兩?”我聲音平靜得異常。張全一愣,擰眉:“嫌少?
這十兩夠你們蘇家掌柜多活兩日了!”我仍舊不帶一絲喜怒,“張管事,
這十兩能買兩天壽命的話,我可不敢收。兩日后你要是一命歸西了,
世子來找我討要說法怎么辦?”“你!”張全怒容滿面。我不理他,自顧自算賬:“大周律,
無故退婚,過錯方賠三倍聘禮。當(dāng)年侯府聘禮總值一千二百兩。三倍,三千六百兩。
”我瞥了眼銀子,“這十兩,零頭都不夠?!薄疤K梔!你胡攪蠻纏!”張全臉漲成豬肝色,
“世子給你體面是恩德!別給臉不要!”“恩德?”我輕笑,“我的臉面,不靠施舍。
三千六百兩,律法所定。世子想體面了結(jié),這賬就得算?!彼 ?/p>
我拿起那錠銀子掂了掂:“這十兩,我收了。算世子預(yù)付的利息本金。”“利息?”他懵了。
“對,利息。本金三千六百兩。利息嘛…”我盯著他,“日息三分。從今日起算。
”“日息三分?!”張全眼珠子快瞪出來,“你竟敢獅子大開口!我回去稟告世子!你等著!
”“請便。”我把銀子丟給青杏,“青杏,入賬,記侯府世子預(yù)付利息本金十兩。
”看向張全,“煩請世子親筆寫欠條,本金、日息三分,蓋私印。三日內(nèi)送來。
否則…”我傾身,聲音壓低:“我怕管不住下人的嘴。堂堂侯府世子賴幾千兩賬,
靠克扣女子十兩銀子充門面…傳出去,不好聽吧?
”“還是說……張管家認為侯府世子的名聲只值十兩?”張全指著我,
“你…你…”半天憋不出話,最后狠狠跺腳,拉著小廝連滾帶爬跑了。
青杏“哇”地哭出來:“小姐!那可是侯府!我們怎么辦?”我拍拍她肩膀,
望向窗外灰蒙的天。退婚羞辱,爹的病,搖搖欲墜的家業(yè)…開局地獄難度。
但掌心被銀子硌出的印痕,痛感真實。父親一病倒,
看著蘇家不如往日輝煌就急忙來落井下石?侯府要臉?那就用臉面名聲逼他們吐錢!“青杏,
別哭。把府里所有鋪子賬本,尤其西街那快關(guān)門的胭脂鋪的,全搬我房里。立刻。
”青杏愣住了,一向軟弱溫柔的小姐今天卻異常狠厲威嚴(yán),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,“小姐?
那鋪子快關(guān)門了…”“從明天起,”我眼中燃起火焰,“它會是京城最賺錢的鋪子。
”搞事業(yè),就從這十兩銀子…不,從即將到手的三千六百兩本金和源源不斷的利息開始!
2西街盡頭,“蘇記胭脂鋪”的破舊招牌被摘下,換上嶄新的黑底金字牌匾——“顏華閣”。
牌匾下,擠滿了女人。貴婦、閨秀、小媳婦,目光灼灼地盯著鋪子里小小的琉璃展柜。
柜里只擺三樣:一支細長瑩白瓷管,
頂嵌紅瑪瑙;一個同款白瓷小圓盒;一方浸染紅痕的素雅絲帕。我一身利落月白襦裙,
素面朝天,只唇色飽滿嫣紅——最好的活招牌。“諸位夫人小姐,”我聲音穿透議論,
“‘顏華閣’初開,僅奉三珍品,每樣限售十份?!比巳簢W然?!叭龢??只賣十份?
”“那紅瑪瑙管子里是什么?”“快說說,蘇掌柜!”我拿起瓷管,旋開瑪瑙珠。
一截濃郁如血、絲緞質(zhì)地的膏體旋出。純粹飽滿的紅,瞬間攫住呼吸?!按宋铮?/p>
名‘點絳唇’?!蔽依事暋V讣庹锤?,行云流水涂上唇瓣。飽滿紅色瞬間附著,柔潤微光,
不油不膩。我拿起溫茶淺啜,杯沿干凈。再用素白絲帕用力按唇,紅色分毫未褪!“天爺!
真不掉色!”“那光澤…像含露的花瓣!”“太美了!”驚嘆聲此起彼伏。
這前所未有的持妝力和完美的妝效,對她們而言,不啻于一場小小的神跡。“秘法所制,
固色凝脂,顯色飽滿,長久持妝?!蔽医又闷鹦A盒,揭開,幽蘭香氣飄散,
“此物名為‘玉肌膏’,珍稀花露滋養(yǎng)玉髓,早晚薄敷,七日肌膚柔嫩煥新。
”我一邊說著一邊向她們展示著光潔手背。最后拿起絲帕:“最后一件為‘醉顏酡’,
秘制‘點絳唇’原液浸染,色牢不褪,沾水不暈。隨身補妝、妝飾皆可?!薄叭龢?,
初開之禮?!蔽覓哌^眾人渴望的臉,“‘點絳唇’十兩一支,‘玉肌膏’八兩一盒,
‘醉顏酡’五兩一條。今日僅十份,欲購從速?!薄笆畠梢恢Э谥??”有人驚呼,但被淹沒。
“我要一支‘點絳唇’!加帕子!”“給我一套!三樣全要!”“我出雙倍!留一份!
”“別擠!我先!”鋪面瞬間被熱情淹沒,十份限量品,眨眼搶空。
沒買到的夫人小姐們都圍著不肯走,急問補貨。我微笑安撫她們,承諾三日后少量補貨,
并推出新色號。青杏捧著沉甸甸錢袋,激動得手抖:“小姐!全是銀子銀票!
就…就這么一小會兒!”我看著錢袋,心中平靜。這只是開始。我的目光不經(jīng)意間掃向門口,
微微一凝。街對面,一輛通體玄黑、低調(diào)不凡的馬車靜靜停著,墨綠車簾垂著。剛才喧鬧時,
似有一道沉靜探究的視線透出。車旁侍立一個青衣小廝,氣息干練?!扒嘈?,銀子收好鎖柜。
讓伙計機靈點,”我壓低聲音,“留意街對面那輛黑馬車?!鼻嘈用H豢慈?,
街對面空空如也?!靶〗?,什么馬車?”我再看,馬車已無蹤影。是錯覺?
還是…警兆悄然爬上心頭。顏華閣的開張第一天就如此火爆,怕是動了別人的蛋糕了。
3“點絳唇”的傳說在貴婦圈瘋傳。顯色度、光澤感、持久不沾杯,
讓用過的夫人小姐們都成了它的狂熱擁躉。用現(xiàn)代知識在古代賣口紅和面膜簡直是降維打擊。
口口相傳的力量是可怕的,“顏華閣”門口排隊的人龍一日長過一日,
甚至有人天不亮就帶著仆婦小廝來占位置。限量銷售的策略非但沒有澆滅熱情,
反而將這種渴望推向了極致。趁著生意火爆,我為了給新色號“預(yù)熱”,
推出了“預(yù)售”的策略——在本店累計消費一百兩可預(yù)定新色號的點絳唇,雖然價格較高,
但比現(xiàn)貨提早了足足三月。這消息一放,富家小姐們?yōu)榱俗非笮鲁?,都爭相來預(yù)定,
顏華閣的“業(yè)績”更是翻了一倍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面“凝香齋”的掌柜趙有財,
臉上和氣生財?shù)男氐紫?,昔日車水馬龍的盛況不再,只有幾個老主顧偶爾光顧,
連伙計都顯得無精打采。趙有財坐不住了。一日,
鋪子送走一位預(yù)定了五支新色號“點絳唇”的侍郎夫人,青杏正喜滋滋地記賬。
一個粗布短褂、面容愁苦的中年漢子畏縮蹭到柜臺前?!罢乒竦摹行泻谩称拍锟觳恍辛?,
等錢抓藥…您鋪子還要人嗎?啥活都能干!工錢…您看著給點就成…”他眼眶深陷,
絕望哀求。青杏心軟,看向我。鋪子確實需粗使人手。我放下調(diào)色瓷碟,目光平靜掃過他。
哀苦真實,但眼底藏著一絲急切的閃爍,尤其看向通內(nèi)室作坊的門簾時。
“后頭缺劈柴擔(dān)水的?!蔽艺Z氣平淡,“日結(jié)三十文,管午飯。愿意就留下試試。
”漢子狂喜鞠躬:“愿意!謝謝掌柜大恩!俺叫張老實,一定好好干!”張老實手腳麻利,
沉默寡言,幾天下來,青杏也放松了警惕。只有我冷眼旁觀。他干活時,眼神總瞟向門簾。
尤其作坊飄出特制油脂加熱的微甜氣息時,他鼻翼翕動格外明顯。魚,要咬鉤了。這晚,
月黑風(fēng)高。我獨自留在小賬房,點一盞油燈看書。更深露重,
輕微“窸窣”聲從作坊方向傳來。來了。我放下書。腳步聲停在作坊門口,
金屬撥動門栓輕響。門被推開縫隙,一個黑影側(cè)身擠入。作坊漆黑。黑影晃亮火折子,
躡手躡腳靠近工作臺,急切翻找記錄配方或原料的紙簽。
他拿起一個“特制蜂蠟”小罐湊近火光時——“啪!”作坊四角特制琉璃罩油燈同時點燃,
亮如白晝。“??!”黑影驚叫,下意識擋眼,小罐“哐當(dāng)”摔碎。我平靜地站在門口,
身后是驚醒的青杏和幾個壯伙計。強光下,那張驚駭扭曲的臉暴露無遺——張老實!
“張老實,”我聲音冰冷,“或者說,趙掌柜派來的‘老實人’?你婆娘的救命錢,
趙有財結(jié)清了?”張老實面如死灰,轉(zhuǎn)身撲向后窗?!澳孟?!”我冷令?;镉媯儞渖?,
死死按住了還在掙扎的張老實?!疤K小姐饒命!蘇小姐饒命!趙有財抓了我兒子…他威脅我,
說我不來偷方子,他就賣我兒子下礦啊!”張老實老淚縱橫地喊冤?!榜?,”我皺著眉道,
“堵上他的嘴?!薄扒嘈?,拿紙筆來。
讓他寫清楚趙有財如何指使、何時接頭、好處、以及同伙,最后畫押。”“是!
”我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他:“寫清楚,你父子或許有活路。否則…”我沉下音道,
“你以為趙有財會放過知道他齷齪勾當(dāng)?shù)娜耍磕愀缸又粫赖酶??!睆埨蠈嵜偷匾活潱?/p>
像雞啄米般絕望地點頭。4一日午后,永安侯府徽記的華麗馬車停在門口。
侯夫人在嬤嬤攙扶下緩緩走出。她保養(yǎng)得宜的臉上帶著一種習(xí)慣性的矜持與疏離,
目光掃過“顏華閣”的門臉時,幾不可察地掠過一絲挑剔。鋪中女眷噤聲行禮。
“見過侯夫人?!蔽疑锨靶卸Y。侯夫人頷首,目光審視。管事嬤嬤倨傲開口:“蘇掌柜,
夫人聽聞‘點絳唇’獨到。前日下人愚鈍未購得。夫人親至,要‘丹鳳朝陽’色,十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