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趙宏亮正拿著牙簽剔牙，另一只手劃拉著手機屏幕看股市行情，被這動靜嚇了一跳。

他瞇縫著眼，瞟了下文件最上面加粗的黑體字——《離婚協(xié)議書》。他嗤笑一聲，

把牙簽扔進骨碟里，油乎乎的手指在餐巾上擦了擦：“王云芬，你又抽什么風？

閨女大好日子，非得找不痛快是吧？都老夫老妻了，消停過日子不行？”“十年了，趙宏亮。

”我看著他那張因為常年應酬喝酒而有些浮腫的臉，“我一天都不想再跟你耗下去。”“耗？

”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，“我缺你吃了還是短你穿了？讓你住大房子，開好車，

閨女養(yǎng)到十八歲，你跟我談耗？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羨慕你？”“羨慕我守活寡？

羨慕你媽拿我當免費保姆？還是羨慕你永遠在酒桌上、在麻將桌上，

就是不在我這個老婆的床上？”我聲音不高，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碴子，砸在他臉上。

女兒蔣詩語正在角落收拾同學們送的禮物，聞聲愕然抬起頭，

臉上還掛著剛才吹蠟燭時的笑容殘影：“媽？爸？你們……怎么了？”趙宏亮臉色漲紅，

似乎覺得在女兒面前被下面子，尤其難堪。他猛地一拍桌子，碗碟哐當作響：“王云芬！

你胡說八道什么！注意點影響！當著孩子的面！”“孩子？她成年了，

不是那個需要我們用虛假和睦來哄騙的小女孩了。”我轉(zhuǎn)向女兒，心臟抽緊，

但還是努力讓語氣平穩(wěn)，“詩語，媽媽和爸爸之間出現(xiàn)了一些無法解決的問題，

我們決定分開?！壁w宏亮一把抓過那份協(xié)議，胡亂翻到最后瞥了眼財產(chǎn)分割條款，

嗓門更大了：“你他媽瘋了吧！財產(chǎn)一分不要？你喝多了還是失心瘋了？離了我你拿什么活？

喝西北風去嗎？就你那點工資，夠干嘛的？”我看著他因為憤怒和難以置信而扭曲的臉，

突然覺得無比疲憊，又夾雜著一點快意。“那是我的事。簽字，趙宏亮，痛快點兒。

”他從鼻子里哼出一股氣，把協(xié)議揉成一團，狠狠扔在地上：“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！

作！真他媽能作！不離！我丟不起這人！”婆婆，不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