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齊卡維跑開了,老巴利埃走了過來。老巴利埃說:“你對他說了什么?
”“我跟他開玩笑的。”“我不是說那句征戰(zhàn)歐洲。
”“我說我是你的助理教練?!薄耙膊皇沁@句。
我問你在那個沒人的小角落跟他說了什么?
”“我說……”楊師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把他的絕學又跟巴利埃說了一遍,
并一再重申他的傳授跟那張紅牌沒關系。
老巴利埃的冷峻的臉上露出了0.01秒的笑容,這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。(臭小子,
居然敢那么教孩子。上次在醫(yī)院他說他是學什么運動管理的?這是課本上的知識嗎?
)“咳咳,這次就這么算了。以后不要這么教孩子。那些都是小技巧,實力才是根本。
你要是沒有事,周三,周六過來教他們踢踢球。你剛才答應齊卡維了的。”老頭嚴肅的說。
楊師點著頭,心想老頭其實挺能說,可就是不愿說,
也只有在說到足球的時候他才會說這么多話。老頭讓楊師想起了自己的老爸。
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認真嚴肅,帶著可愛的固執(zhí),卻又那么親切溫暖。巴利埃轉(zhuǎn)身要走。
這時一個聲音從楊師背后傳來。“巴利埃,你還記得我嗎?
”納艾森從楊師身后走了出來。場面一下子凝固了。蘭斯緊張的看著父親和巴利埃。
兩個人對視了良久,巴利埃終于開口:”我們,去那邊走走。
”巴利埃拖著一條腿走在前面,因為走的快受傷的那只腳顯得越發(fā)明顯。
納艾森慢慢的走在靠后一點的位置。幾個年輕人看著走遠的老人,心情復雜。
“你還在埋怨我?我知道我無論怎么做都不能讓時間倒流了。”納艾森低聲說。
“沒有,我在想我們一起踢球的時光。就像剛才的那些孩子一樣?!卑屠7怕四_步。
“那時,我們一起,像兄弟一樣。”納艾森也想起了過去的美好時光。“是啊,
像兄弟一樣。”巴利埃眼神柔和的看著以前的玩伴?!澳悄悴辉刮遥?/p>
為什么一直不跟我聯(lián)系呢?哪怕是打個電話來罵我一頓也好。
”納艾森對巴利埃的反應有點不敢相信。“我可不想你憐憫我,過來婆婆媽媽的幫助我。
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個廢人一樣?!卑屠Eみ^頭去。
…………“你他媽的就這么個臭脾氣,一輩子也改不了。
”納艾森狠狠的搗了巴利埃一拳,然后攬過了巴利埃的肩膀?!澳悴辉诘臅r候,
我就開始拼命賺錢。然后就是買下俱樂部,我要讓瓦勒海姆煥發(fā)生機。我要你幫我。
”“幫你什么?”“幫這個球隊走得更遠,我想請你做這個球隊的足球總監(jiān),
讓我們再搭檔一次。”“讓一個小學足球的業(yè)余教練當乙級隊的足球總監(jiān)。是你瘋了,
還是你急于還掉這個人情債神志不清了?不行。即使你瘋了,我還沒瘋呢!
”巴利埃一口拒絕納艾森的邀請?!澳氵@該死的。你這個老頑固。業(yè)余教練怎么了。
你為什么不能成為足球總監(jiān),你有經(jīng)驗,你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放棄足球,你愛它,你在說謊!
!”納艾森激動的臉都漲紅了?!澳隳敲瓷鷼飧墒裁??”巴利埃露出了一個罕見的微笑,
“我開玩笑的?!奔{艾森的氣勢立馬沒了,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巴利埃。
“你居然會開玩笑了?”“剛學會。這是什么——《孫子兵法》——你說的沒錯,
我愛她,瓦勒海姆?!卑屠N⑿Φ馈!拌F面巴利埃居然會開玩笑了?該死,
這世界變了。”納艾森沒想到情況一百八十度轉(zhuǎn)彎。“我想看看你夠不夠真誠。
”“該死,你這老頑固。我當然是渾身上下一百二十萬分的真誠。
”“那我們就一言為定。你準備給我多少工資?
”…………學校的球場人已經(jīng)走空,幾片紙被風吹起,歡快的竄走。
納艾森和巴利埃開始往回走。納艾森突然問:“你覺得那個中國年輕人怎么樣?
”“你們認識?”納艾森把看球時跟楊師的故事跟巴利埃講了一遍。
“你覺得讓他進入球隊怎么樣?他讓我想起了我們年輕的時候——夢想,征戰(zhàn)歐洲。
”納艾森喃喃道?!拔乙苍谙胨f的那句‘等我征戰(zhàn)歐洲,你來為我踢球’,我不反對。
”“中國人在歐洲當教練,這是個夢想吧。我需要一把鑰匙,
一個寬廣的心胸來打開這些鎖。”“我們什么時候會在甲級?很快,我相信。
因為我們是奇跡?!薄坝幸惶?,我成為一名教練,帶領一支隊伍征戰(zhàn)歐洲,
你來喂我踢球好嗎?”兩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肩并肩走了回來。
蘭斯看著兩人緊張的說:“你們……?”“我邀請你巴利埃叔叔做瓦勒海姆的足球總監(jiān)。
”“那太好了。”蘭斯很興奮。“恭喜你巴利埃先生。”楊師也說。
“感謝您帶我們來看這么精彩的比賽,如果沒什么事,我們就先走了。”“等一下。
”納艾森叫住了楊師?!斑€有件事?!薄笆歉矣嘘P?”楊師挺奇怪。
“你忘了你說要做他的助理教練嗎?”納艾森笑瞇瞇的看著楊師,
表情一如當初他答對了那個問題時候的樣子。“啊?…………”楊師反應了大概十秒鐘。
“您的意思是,我可以……”楊師指指自己又指指兩個老頭不知道改如何措辭,
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?!拔掖砦易约?。”巴利埃伸出了手,帶著微笑。
“我代表瓦勒海姆俱樂部,請你去做教練。事先聲明先是試用。為你的夢想,
給你一把鑰匙,剩下就看你的了?!奔{艾森也伸出手?!疤昧耍。≈x謝,謝謝。
謝謝你巴利埃先生,謝謝你納艾森先生。
”兩個女孩站在一旁高興的看著三個男人擁抱在一起。
瓦勒海姆的主教練弗蘭克杜瑞正坐在電腦前看下個對手的視頻資料,
目前一平一負的戰(zhàn)績讓他壓力很大。去年的所向披靡已經(jīng)不再,對手更是強了一個檔次,
如果下個主場不能拿下對手,主席先生就好找他談話了。所以除了勝利,還是勝利。
就像一位市長說的:我可以為了增加人口去往避孕套上戳窟窿。
杜瑞教練也想為了勝利給草皮刨的像塊菜地。不過,不用對手來撕碎他,
那個為了場地花了不少錢的主席第一個就能把他轟成渣。再說了,
我們隊伍好歹也是技術流的打法啊。——這么多前鋒讓誰上場呢?下場比賽打什么陣型呢?
下個對手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啊。得找主席要點錢,買個好邊后衛(wèi)。
這時杜瑞教練的手機響了?!班?,你好,弗蘭克。我打擾你了嗎?
”聽筒的另一端是威利納艾森的聲音?!爱斎粵]有,主席先生。
我正在看下個對手的資料。我對最近的戰(zhàn)績表示抱歉。
”杜瑞以為主席是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的,趕忙先把口子封上,態(tài)度端正?!芭?,
那沒什么,又輸就會有贏。球隊剛進入乙級,我還有耐心等待你的勝利。你不要有太大壓力。
”納艾森語氣平和,讓杜瑞也安心不少?!拔艺夷闶橇硗庖患?。前些天,
我遇到一個老朋友,卡爾巴利埃。你應該認識吧?!奔{艾森繼續(xù)說。
“他以前是一名很好的球員。您和他是朋友,我真是沒想到。
”44歲的杜瑞也是球員出身的教練。“我打算聘請他做俱樂部的足球總監(jiān),
這之前我想跟你溝通一下。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,
他只負責球員買賣的建議權和未來的球隊建設方向,不會插手你的指揮,
也不會插手轉(zhuǎn)會市場。這個請你放心。另外,我們還是小球會,
他還會負責一些青訓和考察年輕球員的事情。
”納艾森把他做的決定和足球總監(jiān)的分工詳細跟杜瑞說了,
特意強調(diào)球隊的指揮權和轉(zhuǎn)會的權利——這兩點是主教練最在乎的。
杜瑞在電話這頭沉吟了幾秒鐘?!拔覜]有問題,主席先生。歡迎巴利埃先生的到來。
希望您能記得您的保證。”“那是一定的。你放心吧?!奔{艾森在這邊拍胸脯。
“還有一件事,我也要跟你說一下。”“還有件事?”杜瑞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。
“我遇到一個有趣的年輕人,想到球隊來做教練?!薄白鼋叹殻?/p>
”這不會是主席先生的侄子外甥什么的吧,添什么亂?。慷湃鸢櫫税櫭碱^。
“這個我倒沒什么意見,只要他在一邊學習就可以了,應該會有所收獲。”“呵呵,
他不會給你添麻煩的,他是學體育運動管理的。有什么事可以盡管讓他去做。
我想提醒你的是他的膚色,他是個中國男孩,HOHO,不要太驚訝啊。
”納艾森的娛樂細胞又開始活躍起來了。“中國人?
”杜瑞知道主席可沒有什么中國外甥和侄子。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?
聽過日本人韓國人踢球的,但不是在英格蘭和意大利嗎?世界杯雖然無恥了點,
但也是一半運氣一半實力的得了第四。中國人,不是被灌了十幾個球的那個隊么?
(不能怪杜瑞記不清楚,沒人會去細數(shù)中國隊的失球。)到這來當教練?他家很有錢?
贊助你了?杜瑞在心里畫了十萬個為什么。“怎么?有問題?
”納艾森察覺到杜瑞的猶豫?!八恼Z言能夠溝通嗎?
”杜瑞首先想到的就是語言的問題。如果不行就婉言拒絕他,多個人在眼前亂,
雞同鴨講幫倒忙就更亂了。“沒問題,他的荷蘭語非常地道,呵呵,
他還教我個中國的繞口令,什么吃葡萄皮吐葡萄的。”“吃葡萄皮吐葡萄?主席先生,
可以讓他來試試,不過提前講好,如果他打擾到球隊的正常訓練??梢埶呷恕?/p>
”杜瑞被葡萄皮擊敗,向納艾森妥協(xié)了?!斑@當然沒問題了。那就先這樣了。
巴利埃先生和那個年輕人周一的例會上你就能夠見到了。嗯?”納艾森見事都說完,
準備掛機?!暗纫幌?,主席先生,我還有件事。
”杜瑞的電腦屏幕上正放著對方后衛(wèi)放鏟一名前鋒的畫面,
杜瑞想起接電話之前打算從納艾森那里弄錢的念頭?!芭??”“主席先生,
我們冬天能不能再購進一個右后衛(wèi)呢?我們夏天幾乎什么都沒做,現(xiàn)在的后防線是個大麻煩。
”杜瑞點點自己電腦上另外一個文檔,幾個后衛(wèi)的人選彈了出來。“杜瑞先生,
這個……估計要請您自己解決一下了。俱樂部賬面上的資金您應該很清楚。
你估計要賣幾個球員來完成你后衛(wèi)線的改造了。有好幾個俱樂部對我們的中鋒維斯皮感興趣,
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出售?另外我們的前場的人員,有誰可以出售?
我想現(xiàn)在前場的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?”納艾森坐在主席辦公室的椅子上欠了欠身,
望向窗外。“嗯……好吧,我會仔細考慮您的建議?!倍湃鹦睦飮@了口氣。
年初設定的目標是爭取進入前六,看來要修正一下了。如果后防線還像個篩子似的,
那保級就是整個賽季的主題了。雙方都放下電話,不約而同的拿起一根煙抽了起來。
“丁一你掐我一下,我不是在做夢吧?!被厝サ穆飞希瑮顜焼柖∫?。
“不是~~這是你第五十八次問這個問題了,笨蛋?!倍∫灰呀?jīng)快崩潰了。
“9月9號去草簽合同,我就是一名教練了?!薄笆且活^教練,
而且還是‘試用’的。不過你要是當了教練是不是就不用到餐館打工了。
”丁一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?!斑溃乙膊恢??!睏顜熛肓讼搿6∫晦D(zhuǎn)過頭,
眉頭輕輕皺起?!耙苍S沒有那么忙,可以先一起做著。瓦勒海姆俱樂部還是個半職業(yè)隊,
據(jù)說有隊員還是學校里的老師呢。所以兼職應該沒問題。”“是嗎?
那現(xiàn)在又多了一個服務生教練。你這么干會很辛苦吧?”丁一不知不覺有點酸溜溜的,
好像誰搶了她的東西。“為了理想。無論如何都要堅持?!睏顜熚站o拳頭,做咬牙狀。
“好了,我到家了,獅子?!薄澳俏一厝チ?。”“恩。獅子,
你以后能不能叫我丁丁。翠花難聽死了。”丁一嘟起小嘴?!岸《。亢冒?,翠花,
我答應你。”“楊師,你去死吧。”隨著丁一的喊聲,
楊師一溜煙消失在街頭的拐角處?;氐阶獾姆孔?,楊師一看表,時間已經(jīng)是傍晚6點,
中國和比利時有七個小時的時差,那邊應該是凌晨1點了。
看來是沒機會第一時間向劉云裳和爸媽通報這個好消息了。
楊師打開電腦準備查查瓦勒海姆的資料,為他的“試用教練”工作做準備。楊師,
加油吧!我們都在看著你?。∧悴艅偵下纺兀。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