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老臣細思,能算計陛下者,絕非尋常妖邪能為!女媧乃是上古正神,不該如此下作!老臣以為幕后黑手應當另有他人!”
“縱使是女媧,也不至于失了智,以邪法令陛下寫淫詩侮辱她自己!”
“雖不知是何方神圣,想要算計陛下,算計我大商!但老臣有一法,必能破此算計!”商容道。
帝辛連忙問道,“叔祖,何法能破此局?”
商容又想了又想,方才說道,
“陛下,你可還記得傅說?”
“昔年先王武丁即位之后,國事艱難,武丁三年不言,直至先祖托夢,尋得傅說,方才有了武丁中興?!?/p>
“我大商得先祖庇佑,有卜筮之法能斷吉兇,故而能有今日局面?!?/p>
帝辛想到靈龜都已經(jīng)無法卜算了,卻是不能言明。
但幸好他已從現(xiàn)實模擬中窺見未來,倒不至于讓巫教上下懷疑他失去了卜算之能。
商容接著說:“陛下,雖然你掃滅了東夷,但近些年,我大商周祭先祖,規(guī)格越發(fā)不及往年,我等已經(jīng)很久沒見先祖顯靈了。也許正是因為如此,才有人敢算計我大商!”
“陛下,兩月之后便是劦祭!如果辦一場盛大的祭祀典禮,喚醒先祖,將如今的局勢告訴列祖列宗,無論是何等大能算計我大商,都必然會被先祖碾為齏粉!”
帝辛道:“叔祖此言,確實有理!朕登基之后,忙于東征,確實疏忽了祭祀!”
“但近幾十年來,祭祀不絕,先祖好像都未曾顯靈過。即便掃滅東夷之后,朕將不肯降服的東夷諸國國主貴戚,獻祭給了先祖,卻也未見先祖顯靈。”
商容卻道:“陛下,也許是幾十年的祭祀不夠隆重,也許是先祖卻并未察覺今日的災禍,是以未曾顯靈。”
“此次禍事,老臣乃是罪魁禍首!不如將老臣作為祭品,祭祀先祖吧!”
帝辛一愣,“叔祖,何至于此!您乃是王室輩分最高者,如若作為祭品,先祖必然震怒!”
商容卻道:“就是要先祖震怒!大商之中,除去陛下,誰人身份能比我更尊貴?四大伯侯?還是箕子?抑或比干?還是你那兩位兄長?”商容語氣平靜。
“我大商祭祖,不僅重量,而且更重其質。祭品越尊貴,越是能取悅先祖?!?/p>
“再加上那幕后黑手不正是希望陛下昏聵么?還有什么比將當朝首相作為祭品祭祀先祖更昏聵的事情?”
“陛下,三代先王都早老臣而去,老臣已經(jīng)老朽,自知時日無多。如若能作為祭品取悅先祖,正合我意!只希望日后,陛下能照拂小海!”
帝辛聞言,欲再勸,卻被商容打斷。
“陛下,商人不懼死!只怕死得毫無價值!我大商六百年基業(yè),如今為大能算計,我身為大商首相,又豈有坐視之理!”
“禍事由我而起,也當由我而終!”
“請陛下允我之法!”
“先祖若能知我大商今日之困境,必能顯靈破此危局!”
帝辛動容,作為祭品確實可以見到先祖大乙,但代價卻是魂飛魄散。
他這叔祖一脈,滿門英烈。
他叔祖之父,便是疆場戰(zhàn)歿,但功勞卓著,被賜國姓——商。
而商容自己,亦曾在沙場屢屢受傷,身上的傷疤便是明證。
商容之子,昔年隨他掃滅東夷,卻不幸戰(zhàn)死。
而今,商容居然甘為祭品,魂飛魄散,為大商危局求得一線生機。
話說那日,云中子進獻巨闕劍之后,又到司天監(jiān)監(jiān)正杜元銑宅中照墻上,提詩一首:
妖氛穢亂宮廷,
圣德播揚西土,
要知血染朝歌,
戊午歲中甲子
若不出所料,這司天監(jiān)監(jiān)正杜元銑性格剛直,必會夜觀天象,勸那紂王斬妖。
但那九尾白狐可是女媧麾下大妖,絕非易于之輩。
最終的結果,要么是杜元銑得罪紂王妲己,會被憤怒的紂王刑殺,從此紂王便與朝臣離心離德;要么是紂王含淚殺妲己,但勢必得罪女媧娘娘。
云中子感慨自己這番算計,非同尋常,必能如愿。
他雖遞刃,但不染血,所有罪過,皆在帝辛之決。
是以,云中子在杜元銑宅中題詩之后,便飄然離去,靜待好消息的出現(xiàn)。
途中,晴天一道霹靂,燕山一座古墓裂開。
云中子便聽得有嬰兒啼哭,聲音洪亮,宛若驚雷。
果真如他師尊所言,他會在燕山遇到這未來將星。
只需待那西伯侯姬昌來此撿到此子,他再現(xiàn)身收徒,正好與那西伯侯結下善緣。
奈何,云中子等了三日,也未見西伯侯來此。
雖他不時攝取母獸,取其乳汁喂給那棄嬰,免得那嬰兒餓死。
奈何嬰兒終究還是太過脆弱,山中多雨,受不得寒氣,居然染上了傷寒,奄奄一息。
云中子雖已得道,見慣了生死,但數(shù)日照料,也多了幾分憐意,心中盤算,終究是將星,如若這嬰兒因山雨受寒而夭折,卻是有損他的陰德。
故而云中子取出師尊所賜仙丹,喂入嬰兒嘴中。
本只想救得嬰兒一命,奈何仙丹功效太強,嬰兒身軀迅速變大,化作一十余歲男童。
只是這男童卻呆呆傻傻,卻是神智依然還是嬰兒時期。
云中子心中懊惱,這仙丹卻是喂早了,雖說此子七年后,便會出山助那西伯侯翦商,這仙丹本就是為他準備的。
但此時就變作這般大小,那還如何被那西伯侯姬昌收入膝下成為文王的第一百個兒子?
師尊的布置,被自己搞砸了?
不!
絕不可能!
云中子召來云彩,踏云飛入上空,觀看了下地形。
要從西岐入朝歌,必然會經(jīng)過此山。
不急,換個娃娃等西伯侯即可。
于是,又攝取了一個棄嬰放入山間,等待姬昌到來....
又苦侯數(shù)日,卻是未能等到西伯侯姬昌。
云中子掐指一算,一片混沌,顯然,天機已亂。
難道大劫已經(jīng)開始了?
但姜子牙分明還未從昆侖下山??!
云中子看著身邊奄奄一息的兩個嬰兒和一個憨傻的大個子,云中子無奈,只能將這三人放于附近山村之中,施展仙法,讓村民等貴人駕臨,便飄然離去。
十余日的等待,居然白費,還浪費了他一顆仙丹,云中子很憤怒,他要弄清楚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只是,未等他想好往何處去,就從上山的獵人口中聽聞了一個驚人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