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個接受問話的是茚度人曼迪。
林克和蘇珊步入曼迪的房間,一股難以言說的咖喱味撲面而來,令人有些窒息。
房間內(nèi)布置得極具南亞特色,各種色彩鮮艷的裝飾品點(diǎn)綴其間,充滿異域風(fēng)情。
曼迪站在電磁爐前,正煮著一鍋不明的糊狀東西,冒出的熱氣與那股咖喱味混合在一起,令蘇珊不禁皺眉。
曼迪是個典型的茚度人長相,約摸三十歲出頭,皮膚黝黑,身材瘦削。
看到林克和蘇珊進(jìn)來,曼迪迅速關(guān)閉了電磁爐,并蓋上鍋蓋,然后熱情地請兩人落座。
寒暄過后,林克直接進(jìn)入正題,問道:“曼迪,你對盧敦文的印象怎么樣?”
曼迪撓了撓頭,回答說:“盧敦文嘛,工作倒是挺認(rèn)真的,就是那種典型的華人工作風(fēng)格,一絲不茍。不過我可不一樣,我覺得工作做完就行,還是要享受生活的,要自由自在?!?/p>
林克眉頭一挑,追問道:“聽說你之前騷擾過隔壁的杜莎,有這回事嗎?”
曼迪一聽這話,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尷尬,辯解道:“哎呀,那怎么能叫騷擾呢?我只是看她一個人住,覺得她可能寂寞,就想邀請她來我家玩玩。她不同意,我也就沒再強(qiáng)求了。”
蘇珊在一旁插話道:“那你跟她都說了些什么?”
曼迪支支吾吾地回答:“就是一些日常的話,沒什么特別的?!?/p>
林克繼續(xù)追問:“后來有人因?yàn)檫@件事打你了?”
曼迪摸了摸臉上的淤青,訕訕地笑道:“哦,那個啊,是杜莎的前夫,他以為我騷擾杜莎,就上來給了我?guī)兹?。我也還手了,我們互相打了幾拳,然后就被鄰居拉開了?!?/p>
林克又簡單問了幾個問題,沒有什么特別的線索,便帶著蘇珊離開了。
出來之后,蘇珊問林克:“這幾個人,你感覺怎么樣?”
林克眼睛微瞇:“很有意思,恐怕他們背后都藏著點(diǎn)事?!?/p>
蘇珊有些不解:“我怎么沒看出有什么不對勁呢?你腦子就是好用,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很厲害吧?”
林克搖了搖頭:“我從小考試就考不到滿分。”
蘇珊問:“為什么?”
林克嘆了口氣:“不管哪一科,我都習(xí)慣第一道選擇題空著。因?yàn)榭紳M分的人,在班上一般都沒什么朋友?!?/p>
蘇珊嘟起小嘴:“呃——不吹牛你會死???”
“哈哈!”林克笑了。
……
屠宰場。
昏暗的燈光下,杜莎的前夫拉瓦隆正站在一頭剛被宰殺不久的豬前,專注地進(jìn)行著分解工作。
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,但拉瓦隆卻面無表情地操作著。
屠宰場的環(huán)境雖然充滿了血腥,但拉瓦隆卻仿佛置身事外,他的眼中只有手中的刀和案板上的豬。
屠宰場外,林克靜靜地站在一個昏暗的角落,目光鎖定著忙碌的殺豬匠拉瓦隆。
蘇珊站在林克身旁,雙腿已經(jīng)開始感到麻木,不禁抱怨:“林克,你已經(jīng)盯著這個殺豬匠整整一個小時了,他都已經(jīng)分解了好幾頭豬了。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沒有?”
林克沒有立刻回答,他緊盯著拉瓦隆的雙手,只見那雙沾滿油污和血跡的手熟練地?fù)]舞著屠刀,將一頭頭豬只分解得井井有條。
過了好一會兒,林克才緩緩開口:“這起連環(huán)殺人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細(xì)節(jié),那就是兇手每次都會帶走受害人的耳朵?!?/p>
蘇珊回憶起案發(fā)現(xiàn)場的照片,說:“我看過那些照片,確實(shí)如此。切割的刀口非常整齊,就像是被專業(yè)工具處理過一樣?!?/p>
林克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陷入了沉思。
蘇珊看著林克緊鎖的眉頭,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猜測:“兇手會不會是拉瓦隆呢?他作為殺豬匠,對處理動物尸體非常熟悉,而且他的手法和兇手留下的痕跡非常相似。”
林克轉(zhuǎn)頭看向蘇珊:“你有什么具體的想法嗎?”
蘇珊整理了一下思緒,緩緩說道:“拉瓦隆一直想和杜莎復(fù)婚,但杜莎一直不同意。這種情感上的挫折可能讓他產(chǎn)生了心理扭曲,從而走上了殺人的道路?!?/p>
“那天杜莎和盧敦文因?yàn)楹茸砭瓢l(fā)生了關(guān)系,正好被拉瓦隆撞見。他原本可能打算直接殺死盧敦文,但發(fā)現(xiàn)兩人都是醉酒狀態(tài),于是產(chǎn)生了一個更邪惡的念頭?!?/p>
“他進(jìn)入房間,偷偷收集了盧敦文的DNA樣本,然后帶走。當(dāng)晚,他再次犯案,并將盧敦文的DNA留在了受害人體內(nèi)?!?/p>
“他故意留下一些線索,讓警方誤以為受害者是被盧敦文所殺。這樣一來,盧敦文就成了替罪羊,而拉瓦隆則可以逍遙法外?!?/p>
“林克,你覺得這種可能性……真的大嗎?”蘇珊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林克,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找到一絲答案。
林克并沒有立即回答,只是低頭思索。
過了好一會兒,林克才緩緩地開口:“可能性,確實(shí)不小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什么?”蘇珊急切地追問。
“沒有證據(jù)。”林克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。
蘇珊愣了一下,她知道林克是一個極其嚴(yán)謹(jǐn)?shù)娜耍瑳]有證據(jù)的事情他絕不會輕易下結(jié)論。
“那我們要怎么辦?進(jìn)去找阿瓦隆問問嗎?”蘇珊不甘心地問。
林克搖了搖頭:“不能直接進(jìn)去找拉瓦隆詢問,這樣會打草驚蛇。”
蘇珊有些不解:“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側(cè)面調(diào)查?”
林克臉色凝重:“是的,因?yàn)檫@個案子如果還能找到物證的話,那么物證很脆弱,非常容易被兇手毀滅?!?/p>
蘇珊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:“我明白了。那我們要怎么做?”
“我們走?!绷挚俗隽艘粋€撤退的手勢。
林克和蘇珊離開了屠宰場,上了停在不遠(yuǎn)處的越野車。
蘇珊打開手機(jī),看著新聞:“哇,夏國跳水隊(duì)又包攬奧運(yùn)會所有金牌了,真是太棒了?!?/p>
林克心中一動,笑著問道:“那你知道夏國最好的跳水搭檔是誰嗎?”
蘇珊努力想了想:“這也太難選了,我覺得每屆奧運(yùn)會夏國的跳水搭檔都特別棒!”
“這個答案很簡單?。 绷挚说ǖ卣f道。
“是誰?”蘇珊追問。
林克微微一笑:“婆婆和媳婦,因?yàn)樗麄兛偸峭瑫r掉進(jìn)水里?!?/p>
蘇珊一愣,笑著說道:“我可不會問你這么弱智的問題?!?/p>
林克笑了,對副駕駛的蘇珊說:“不開玩笑了,問你個事情。我記得你叔叔是基隆坡警察廳的督察吧?”
蘇珊有些不好意思:“嗯,蘇比庫叔叔和我們家關(guān)系很好。”
林克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能不能讓你叔叔幫個忙?”
蘇珊問:“什么忙?只要我開口,肯定沒問題。”
林克回答道:“這事兒涉外,達(dá)利市警察局肯定沒有權(quán)力,所以只能看你叔叔能不能幫忙?!?/p>
蘇珊問:“你說。”
林克一字一句地說:“讓你叔叔找一下越國方面,我要阮志明的信息。”
“阮志明?”蘇珊一下子愣住了。
林克眼睛深邃了起來:“是的,阮志明?!?/p>
“我馬上給蘇比庫叔叔打電話,這對他來說,不過是小菜一碟?!碧K珊一邊說著,一邊從包里拿出手機(jī),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著,尋找著蘇比庫叔叔的聯(lián)系方式。
林克點(diǎn)頭,發(fā)動了汽車,車輪緩緩滾動,慢慢匯入了馬路上的車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