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他對視?！案嫡?長?！彼蛔忠活D，加重了那個稱呼，像是在提醒他，也像是在嘲諷他，

“如果你對我的身份有疑議，可以立刻向南京總部核實。但因此耽誤的每一秒鐘，

都可能讓前線數(shù)萬將士的生命付出代價。這個責任，你擔得起嗎？”一句話，

將傅司今所有的情緒堵了回去。是啊，責任。他傅司今，是軍統(tǒng)上海站站長，

是國家機器上最冷酷的零件。個人情感，在他信奉的準則里，一文不值。他看著她，

嘴唇翕動，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他想問，這三年，你是怎么活下來的？他想問，你恨我嗎？

他想問，你回來，是為了什么？可他什么都問不出口。因為他沒有資格。

一個親手將妻子送入死牢的男人，有什么資格質(zhì)問她的歸來？錢希不再理會他，徑自坐下，

打開文件，開始研究那份天書般的“朱雀”密電。她的側(cè)臉在昏暗的光線下，線條冷硬，

專注得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份密碼。傅司今站在原地，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猛獸。

他想沖上去，抓住她的肩膀，用力地搖晃，逼她承認她就是沈清蕪?？伤桓?。

他怕從那雙死寂的眼睛里，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……恨意。他寧愿她是個陌生人。至少，

陌生人不會恨他。漫長的沉默在空氣中發(fā)酵。傅司今終于緩緩直起身子，拉開對面的椅子，

坐下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用站長的身份，用審視的姿態(tài)，重新打量眼前的這個女人。

一樣的臉，一樣的身形，甚至連握筆的姿勢都一模一樣。可她不是沈清蕪。他的清蕪，愛笑，

愛鬧，會因為他晚歸而生氣，也會在他疲憊時為他端上一碗熱湯。她的世界，明亮而溫暖。

而眼前的錢希，是一塊冰，一塊從地獄深處撈上來的，散發(fā)著寒氣的玄冰。“好。

”傅司今的聲音沙啞得厲害，“錢希小姐，我們開始工作?！彼讌f(xié)了。無論她是誰，

破譯“朱雀”是最高指令。但他內(nèi)心的另一個聲音在嘶吼：傅司今，你這個懦夫。

他必須撬開她的偽裝，他必須知道真相。這不再僅僅是為了一個任務。這是為了證明，

三年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