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磨蹭什么？”他拽過我的手腕，將狼毫筆硬塞進(jìn)我掌心，“再敢耽誤，仔細(xì)你的皮。

”筆尖觸到宣紙的瞬間，林婉兒臨終前的畫面碎片般涌來(lái)：她似乎在奔跑，發(fā)間的珠釵散落，

后腦傳來(lái)劇烈的撞擊……我咬著下唇，強(qiáng)迫自己將那些畫面轉(zhuǎn)化為骨骼的線條。每一筆落下，

都像在用刀剖開自己的舊傷。新婚夜，沈聿捏著我的下頜，

逼我畫出他政敵父親的骸骨圖；上元節(jié)，他將我鎖在書房，讓我對(duì)著一堆枯骨畫到天明，

只因那是他晉升的關(guān)鍵……“這里，”沈聿的指尖戳在畫紙右顳處，指甲幾乎要?jiǎng)澠萍埫妫?/p>

“裂痕的走向，再畫清楚些?！彼暮粑鼑娫谖液箢i，帶著淡淡的酒氣，卻沒有半分溫度。

我能“看”到他垂在身側(cè)的手，

食指第二節(jié)指骨有處極淡的舊傷——那是五年前他為救林婉兒摔下假山留下的，

那時(shí)我還未入沈家，只在傳聞里聽過他對(duì)她的情根深種?？涩F(xiàn)在，他盯著畫像的眼神，

哪里有半分悲痛？燭火映著他微瞇的眼，瞳孔里跳動(dòng)的不是淚光，而是一種近乎貪婪的熾熱。

他的手指順著紙上的裂痕輪廓緩緩滑動(dòng)，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，

喉間甚至逸出一聲極輕、極滿足的喟嘆?！爱嬐炅耍俊彼偷貖Z過畫紙，舉到燭火前細(xì)看，

指腹反復(fù)摩挲著那道裂痕的線條，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。那顫抖不是因?yàn)楸瘋?/p>

而是……興奮？我看著他泛紅的眼角，看著他因激動(dòng)而起伏的胸膛，

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竄上天靈蓋。“大人……”我?guī)缀跽f不出話，

“林小姐她……”“再畫一幅?！彼E然轉(zhuǎn)身，眼睛亮得嚇人，像餓了許久的狼，

“全身骨相，每一寸，每一道紋路，都給我畫出來(lái)?！蔽业雇艘徊?，撞在身后的藥柜上，

瓶瓶罐罐叮當(dāng)作響?！按笕?！”我拔高聲音，胸腔里翻涌著屈辱與恐懼，“林小姐剛?cè)ィ?/p>

您怎能……”“你懂什么！”沈聿猛地掐住我的脖頸，將我抵在藥柜上。

他的指腹隔著衣領(lǐng)硌著我的喉骨，那力道讓我呼吸困難?！拔乙氖钦嫦?！”他低吼著，

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