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(gè)素未謀面的陌生人，就這樣被寫進(jìn)同一張婚書。父母落子，他們成了棋盤上兩顆死棋。

洞房那晚，他念著白月光的名字，醉醺醺宿在別院。下人們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，

仿佛我是什么暫時(shí)寄存的物件。等余婉兒回來，就會被棄如敝履，毫無留戀?？墒浅捎H三年，

李承稷卻變了。春宴上叔伯刁難，我起身敬酒。話鋒一轉(zhuǎn)，既全了禮數(shù)，又替他解圍。

回府時(shí)，他第一次握緊我的手。父皇考校政務(wù)，我連夜整理水患對策。他在朝堂對答如流，

下朝直奔我院子：“你怎知工部歷年奏折？”后來他書房夜讀的燈常亮在我屋里。

“夫人覺得呢？”成了他的口頭禪。密折許我同看，屬官來見讓我旁聽。晨起替我描眉，

下朝給我?guī)г挶?。甚至生辰時(shí)，他親手替我煮了一碗長壽面。團(tuán)窠龍紋綾羅衫上沾了灶灰，

他渾不在意?！皣L嘗。”他眼底映著灶火。看起來溫暖又誠摯。我以為，這就是一輩子了。

直到那日，已為天子的他攜我微服出巡。我突覺惡心，太醫(yī)把脈后跪地賀喜：“娘娘有孕了。

”我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，想著要給他個(gè)驚喜。余婉兒卻出現(xiàn)在行宮外，紅妝灼目，

珠淚輕垂。那夜，他們和好如初。行宮偏殿的燭火徹夜未熄，女子似泣似笑的低語格外刺耳。

而我，獨(dú)自躺在龍榻上，聽著更漏，數(shù)到五更。余婉兒回來那日，恰逢乞巧佳節(jié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