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沒動(dòng)，就那么看著我，眼睛跟受驚的小鹿似的?！拔也淮蚰?。”我有點(diǎn)別扭，

“也不打蟑螂……呃，暫時(shí)不打?！彼@才慢慢拿起創(chuàng)可貼，指尖碰到包裝紙時(shí)，

抖得更厲害了。我轉(zhuǎn)身要走，眼角余光瞥見他的畫板。上面畫著個(gè)肌肉猛男，正扒在桌子上，

倆腿翹得老高，表情慫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。畫的角落寫著行小字：好像……沒那么兇？

我摸了摸鼻子，突然覺得，被人看見自己慫成這樣，好像也沒那么丟人。只是這小子，

明明膽子小得像兔子，捏起蟑螂來怎么就那么狠？第二天我去畫室時(shí)，林硯的畫架是空的。

他縮在角落的椅子上，膝蓋抵著胸口，懷里抱著個(gè)用布包著的東西，像只護(hù)著崽的母獸。

“畫呢？”我把豆?jié){油條往桌上放，塑料袋摩擦的聲音嚇得他抖了一下。他沒抬頭，

只是把懷里的布包得更緊了。我這才看見地上的碎紙片，五顏六色的，

像是被人故意撕成了渣?！巴鹾聘傻?？”我捏緊了拳頭，指節(jié)咔咔響。林硯猛地?fù)u頭，

肩膀抖得像秋風(fēng)里的葉子。“他媽的。”我轉(zhuǎn)身就往社區(qū)辦公室走，剛到樓梯口就撞見王浩，

他手里還把玩著支畫筆，筆桿上沾著顏料，跟林硯常用的那支一模一樣?！皢?，

顧老板這是去哪兒？”王浩笑得一臉欠揍，“找我叔??？正好，我剛跟他說，

有些人占著畫室不干事，不如改成麻將室?！蔽乙话堰∷氖滞螅?/p>

他疼得“嗷”一聲叫出來。“昨天的畫，是不是你撕的？”我的聲音壓得很低，

健身房里那些不聽話的會(huì)員，一聽這聲兒就腿軟。王浩臉都白了，

嘴里卻硬氣：“是又怎么樣？那破畫……”“道歉?！蔽沂稚霞恿它c(diǎn)勁，

他的手腕以詭異的角度彎著?！拔沂迨侵魅危　彼钡帽母?，“你敢動(dòng)我一下試試！

”這話戳中了我的軟肋。我能揍他，但林硯還得在這畫室待著。我松開手時(shí)，

王浩的手腕已經(jīng)紅了一大片。他揉著胳膊撂狠話：“你給我等著！”回畫室時(shí)，

林硯還保持著那個(gè)姿勢。我把油條遞過去，他沒接，倒是懷里的布包掉了個(gè)角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