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那又怎么樣?耽誤了這么多天,盡是個拖累人的,她早就該死了。”
眼淚唰一下從我的眼中奪眶而出,
我緩慢地搖頭,不愿相信我的媽媽竟然是這種人。
“壞蛋,你和舅舅都是大壞蛋,我再也不想當你的女兒了?!?/p>
“啪!”
一個巴掌扇到了我的臉上。
媽媽迅速轉過了身,
決絕地說出“回家!”
徐秀花的葬禮辦在農村,
舅舅請了當地最貴的道士,
從頭唱到了尾,除了睡覺從沒有停過。
我聽說光是道士的錢就一萬多,
那鋪滿一院子的流水席面也是兩萬,’
下葬的地也是最好的,光是抬棺的吉祥人就請了八個,
七七八八加在一起竟然也有6萬塊錢。
我呆坐在徐秀花以前常坐的門檻前的木凳上,
從這個角度看去,正好能看到進村的路。
那條路蜿蜒了好幾百米,可路始終是通向徐秀花的家的,
坐在這兒只要稍稍一用力,就能看見進村的車輛。
忽然想到,這么多年,
每到除夕前一天,徐秀花總能第一時間趕到路口,
她總是笑瞇瞇地接過媽媽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,
然后故作嫌棄地說:
“來就來,下次不要帶這么多東西了,都留給圓圓也好?!?/p>
徐秀花這個老太太總是口是心非的,
她明明那么喜歡媽媽帶回來的東西,
以至于一年到頭,那些棉襖被褥用爛了也舍不得扔。
可她還是要每年都說那么一次“下次別帶了?!?/p>
現在我坐在她坐過的位置,看著進村一輛又一輛的車子。
車子越來越貴,
可這些里再也沒了她期待的那輛。
那些人下了車,將紙錢和鞭炮隨意丟在一個竹筐里,
然后送上幾百塊錢,就和另外一群同樣的人拉起了家常。
他們說話時臉都是笑著的,
我一時也分不清,他們參加的是不是葬禮。
轉頭,
舅舅給這些客人安排好座位,
他似乎很高興,拉著其中一個客人說:
“三舅,好久沒見,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多喝點?!?/p>
徐秀花還在時,
三舅公也經常掂著一瓶趕場天打來的10塊錢一斤的白酒,
坐在里屋,他和徐秀花說說笑笑,亦如現在一樣。
那時,他問徐秀花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