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極了人年老的臉。我從小就怕那棵樹，晚上不敢往那邊瞄，聽村里人說，樹下埋過一口井，

后來被封了，說是風水不合。照片、銅鈴、頭發(fā)，還有那句話。我走近槐樹，

踩在厚厚的落葉上。沒挖土，只是繞著樹走了一圈。那圈地兒，靜得過分，連蟬都沒叫。

我低頭看見一截斷線，從樹根下露出來，一直延伸進泥土中。我不確定那線通往哪里，

但我知道，這事跟我媽有關(guān)，也跟林小雨有關(guān)。天色開始發(fā)暗，我回頭看向屋子，

母親的照片擺在供桌上，眼神沉靜如水，嘴角似乎帶著一絲沒說完的話。我開始意識到，

我回這個村，不只是送母親最后一程。那晚我沒睡，一直盯著那堵墻和那棵樹。凌晨兩點，

村里停電了，屋外黑得伸手不見五指。然后我聽見，有人在敲門。不是急促，是很輕，

像怕驚動我，又像……怕我不聽見。2 那年沒埋的名字我開門的時候，天還是黑的，

月光被厚云遮住，院子像鍋底一樣沉。我沒開燈，順手抄了根掃帚——老屋的門不結(jié)實，

鎖也松得厲害，真要來人，一腳就能踹開。門吱呀一聲開了，外頭沒人，風卻鉆了進來，

吹得堂屋的紙人嘩啦啦響。我皺著眉往院門口看，地上沒有腳印，泥巴還是干的。

門邊的紅磚碎了一塊，像是被鞋跟蹭掉的。我朝屋后看了一眼，樹影重重，槐樹站在那兒，

一動不動地看著我。我慢慢退回屋里，關(guān)上門。夜太靜了，靜得我能聽見自己心跳。

那銅鈴我沒敢再碰，就放在桌上，頭發(fā)用紙包著收了起來。我坐在母親的椅子上，背靠著墻，

不知怎么的，一整晚都不敢睡。一直到天亮，村廣播響起老調(diào)重彈的新聞，我才睜開眼。

第二天上午我去了村委會。村委會離我家不遠，一條巷子過去，是個兩層的白瓷磚小樓，

年久失修，門頭的牌匾掉了角，保潔大媽正在擦玻璃。林慶正在院子里曬衣服，看見我來，

眉頭皺了一下?！傲种郯?，你媽剛走，人得節(jié)哀?！彼跉馄狡剑凵駞s不在我臉上。

我沒繞彎子，掏出那張照片遞過去，“你見過這個人沒？”他接過去看了兩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