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車啟動的瞬間，林初夏做出了決定。她沖向檢票口，在特工們分神查看證件的空檔，亮出手機上的電子票閃了進(jìn)去。站臺工作人員剛要阻攔，她已經(jīng)靈活地鉆過閘機，奔向緩緩加速的列車。
最后一節(jié)車廂的門正在關(guān)閉，林初夏奮力一躍，在車門合攏前擠了進(jìn)去。她靠在門邊大口喘氣，心臟狂跳不止。透過車窗，她看到那些特工懊惱的表情逐漸遠(yuǎn)去。
"下次請?zhí)崆吧宪嚒?乘務(wù)員皺眉提醒。
林初夏點頭致歉，整理好衣服開始尋找周云瀾。列車并不長，但乘客不少。她小心翼翼地穿過每節(jié)車廂，終于在餐車發(fā)現(xiàn)了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周云瀾背對著她坐在角落，棒球帽壓得很低。桌上放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，似乎早已預(yù)料到她會來。
"你怎么——"林初夏剛開口，周云瀾就抬手制止了她。他指了指頭頂?shù)谋O(jiān)控攝像頭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示意隔墻有耳。
林初夏會意，在他對面坐下，壓低聲音："那些是什么人？"
"時空管理局。"周云瀾推過一杯茶，"專管穿越者的組織。"
"他們怎么找到我們的？"
周云瀾從口袋里掏出那個懷表——林初夏導(dǎo)師留下的銅鏡碎片："這個。同類碎片會相互感應(yīng)。"他頓了頓，"還有我的能量特征。"
列車駛?cè)胨淼溃噹蝗话盗讼聛?。借著這片刻的黑暗，周云瀾突然抓住林初夏的手腕："小心！"
幾乎同時，一個餐盤從上方行李架掉落，正好砸在林初夏剛才頭的位置。玻璃碎片四濺，周圍的乘客驚叫起來。
"你怎么知道..."林初夏瞪大眼睛。
周云瀾松開手，臉色突然變得蒼白："預(yù)知。但每次使用都會消耗精力。"
燈光重新亮起，乘務(wù)員趕來處理事故。林初夏注意到周云瀾的額頭滲出細(xì)密汗珠，手指也在微微顫抖。她悄悄從背包里取出祖?zhèn)饔衽?，塞到他手中?/p>
"試試這個。我祖父說它有特殊能量。"
周云瀾握住玉佩的瞬間，瞳孔微微擴(kuò)大。玉佩在他掌心泛起微弱的光芒，只有近距離才能察覺。他的呼吸逐漸平穩(wěn)，臉色也好轉(zhuǎn)許多。
"這玉佩..."他仔細(xì)端詳著上面的紋路，"與我大周皇室之物同源。"
林初夏正想追問，突然看到兩名乘警朝他們走來。其中一人拿著對講機，似乎在確認(rèn)什么。周云瀾立刻警覺起來，將玉佩還給她。
"特工通知了列車上的警察。"他低聲道，"下一站我們就下車。"
"但離洛陽還有——"
"相信我。"周云瀾打斷她，眼神突然變得恍惚，"三分鐘后...列車會緊急制動...趁亂走..."
他的聲音越來越弱，最后幾乎是在囈語。林初夏意識到這是他再次使用預(yù)知能力的征兆。果然，兩分五十秒后，列車突然劇烈震動，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。乘客們東倒西歪，行李從架子上紛紛掉落。
"現(xiàn)在！"周云瀾拉起林初夏，趁混亂沖向車門。
站臺上同樣一片混亂。列車緊急停車在一個小站，工作人員忙著處理突發(fā)狀況。他們混入驚慌的乘客中，順利溜出了車站。
小鎮(zhèn)比林初夏想象的還要偏僻。夕陽西下，街上幾乎沒有行人。周云瀾的狀態(tài)時好時壞，預(yù)知能力的使用顯然透支了他的體力。
"我們需要找個地方休息。"林初夏扶著他，發(fā)現(xiàn)一家小旅館，"就那里吧。"
前臺是個昏昏欲睡的老人，沒多看他們一眼就遞出了鑰匙。房間簡陋但干凈，周云瀾一進(jìn)門就倒在床上，呼吸急促。
林初夏用濕毛巾擦拭他額頭的冷汗，突然注意到他腰間滲出的血跡——舊傷又裂開了。她小心掀開衣服，發(fā)現(xiàn)傷口比想象中嚴(yán)重。
"為什么不早說？"她急忙翻找背包里的急救包。
"小傷而已。"周云瀾虛弱地笑笑，"在大周，比這重的傷...我照樣上朝議政..."
林初夏幫他清理傷口時，周云瀾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："有人來了。"
幾秒鐘后，樓下果然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。林初夏屏住呼吸，聽到一個男聲在詢問前臺："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，男的受傷..."
她輕輕鎖上門，把椅子抵在門后。周云瀾掙扎著坐起來，從錦囊中取出幾枚銅錢，在窗臺和門邊布置著什么。
"簡易預(yù)警裝置。"見她疑惑，他解釋道，"大周斥候用的手法。"
林初夏突然想起什么，從脖子上取下祖?zhèn)饔衽澹?再試試這個？"
周云瀾?yīng)q豫了一下，接過玉佩貼在額頭。奇妙的是，玉佩再次泛起微光，而他的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。
"我能'看'到..."他輕聲說，"十分鐘后，他們會查到這個房間。但后窗外的巷子是監(jiān)控死角。"
"這就是你的能力？預(yù)知未來？"
"不完全是。"周云瀾搖頭，"更像是...看到最可能的'分支'。而且范圍很小，只有幾米內(nèi)，幾分鐘后的事。"
樓下傳來上樓梯的腳步聲。林初夏迅速收拾好東西，幫周云瀾來到窗前。窗外是一條陰暗的小巷，確實如他所說沒有攝像頭。
"玉佩增強了你的能力？"她小聲問。
周云瀾點頭："它像是...放大器。但我還不能完全控制。"
他們順著排水管爬下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巷子深處。十分鐘后，正如周云瀾預(yù)見的，特工們破門而入，卻只找到幾枚擺成奇怪圖案的銅錢。
夜風(fēng)中，林初夏扶著周云瀾在小鎮(zhèn)邊緣前行。遠(yuǎn)處有燈火，看起來是個農(nóng)家樂。
"再堅持一下。"她鼓勵道，"到了那里就安全了。"
周云瀾卻突然停下，眼神再次變得恍惚："不...不要去那里..."他艱難地呼吸著，"那里有...陷阱..."
林初夏立刻改變方向，轉(zhuǎn)向一條上山的小路。月光下，她看到周云瀾手中的玉佩閃爍著不穩(wěn)定的光芒，就像他時斷時續(xù)的預(yù)知能力一樣。
而更遠(yuǎn)處，農(nóng)家樂的招牌后面，一個黑衣人正放下望遠(yuǎn)鏡，對著對講機說了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