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見他眼底青黑，哪還有半分小霸王的囂張：“城東也有了?！彼麎旱吐曇?，

“我阿娘在米行當賬房，說今早收米的販子里，有三個脖子上長黑斑的。

更邪門的是……”他掏出塊碎布，上面沾著暗褐色的污漬，“我在西市外撿到的，

這味道像不像……”薛嫣嫣湊過去聞了聞。那氣味混著鐵銹和腐葉，

讓她想起長平城手札里的描述“焚城那日，叛軍在藥庫里潑了桐油，

煙火里飄著股腥甜的爛樹根味”。“像疫毒引子。”她輕聲說。

張旭的臉色白了白：“我阿娘說，上個月有批貨船進了城，說是江南的絲綢，

可卸船時我看見箱子縫里漏出株紫桿綠葉的草”雨不知何時停了。茶樓檐角的銅鈴被風撞響，

清清脆脆的，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報。

她突然想起姐姐手札最后一頁的潦草字跡：“若有一日疫火重燃，切記查貨船，問藥商，

尋那株紫桿草?！薄拔业萌フ疑蜿痰[。”她把碎布收進袖中，“有些事，該告訴他了。

”薛嫣嫣趕到醫(yī)館時， 他正蹲在小桃床前，將藥碗湊到她唇邊，映兒咳得厲害，

半碗藥汁順著下巴淌在青布被面上。"沈公子。"她扶著門框開口，

聲音里還帶著雨里跑過的喘息。沈晏礫回頭，眼底的緊繃瞬間松了些。他放下藥碗，

用帕子擦凈小桃嘴角，這才起身："王都尉去取冰魄散了，小桃暫時穩(wěn)住。

"他掃見她攥著碎布的手，眉峰微挑，"你方才說有事要談？"薛嫣嫣跟著他走到廊下。

她摸出那塊暗褐污漬的布角，遞到他鼻尖："長平城。"沈晏礫的手指剛碰到布，

突然像被燙到似的縮回。他望著遠處被雨洗得發(fā)白的城墻，喉結動了動："我姐姐是長平人。

""她手札里寫過，二十年前那場疫火，叛軍在藥庫里潑了桐油，煙火里就有這股爛樹根味。

張旭說上個月進了批貨船，箱子里漏出紫桿草""紫桿草是疫毒引子。

"沈晏礫突然截斷她的話，"我十歲那年，姐姐跪在祠堂哭了整夜，說長平城破前，

她阿兄在藥行當賬房，最后送出來的信里就提過紫桿草。"他轉身時，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