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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

大明竟成了修仙帝國 層云逆鱗 140854 字 2025-06-27 08:00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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龍脈殘燼歸流大地,如同將一顆燒紅的星辰核心沉入了地殼的汪洋。那并非終結(jié),而是更猛烈劇變的序曲。被強(qiáng)行收束、導(dǎo)入地脈深處進(jìn)行緩慢修復(fù)的磅礴靈機(jī),在最初的平靜假象下,積蓄著足以改天換地的力量。

九天之后,子夜。

新帝朱祁鈺在乾清宮偏殿的龍榻上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。手中那方浸透了他鮮血的傳國玉璽,在黑暗中散發(fā)著溫潤而微弱的白光,如同一個不安的胎動,不斷將一種源自大地的、沉悶而宏大的脈動傳遞到他的掌心、骨骼、乃至靈魂深處。那不是心跳,更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物在翻身前的筋骨呻吟。

“陛下……您還未安寢?”值夜的老太監(jiān)掌著燭火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
朱祁鈺猛地坐起,臉色在燭光下異常蒼白,額頭布滿細(xì)密的冷汗。他死死攥著玉璽,指節(jié)捏得發(fā)白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地……地在動!你……你沒感覺到嗎?”

老太監(jiān)茫然地側(cè)耳傾聽,又仔細(xì)感受了一下腳下堅(jiān)實(shí)如故的金磚地面,恭敬地回道:“回陛下,老奴……并無察覺?!?/p>

朱祁鈺頹然松開緊握玉璽的手,那沉悶的脈動感似乎也隨之減弱了一些。他疲憊地?fù)]揮手:“下去吧,無事。”

老太監(jiān)躬身退下。殿內(nèi)重歸寂靜,唯有燭火搖曳。朱祁鈺低頭凝視著玉璽上那八個被血沁染得更加深刻的篆字——“受命于天,既壽永昌”。一絲冰冷的自嘲浮上嘴角。受命于天?他受命于的,分明是這搖搖欲墜的江山和那狂暴難馴的龍脈余燼!壽永昌?他只感到自己如同坐在一座即將噴發(fā)的火山口上,每一刻都可能被焚為灰燼。

他披衣下榻,走到緊閉的雕花長窗前。推開一絲縫隙,深秋的寒風(fēng)裹挾著濕潤的泥土氣息涌入。夜空中無星無月,厚重的鉛云低垂,仿佛凝固的墨塊,沉甸甸地壓在紫禁城乃至整個京城的頭頂。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,如同無形的巨手,扼住了他的咽喉。

“要來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玉璽傳來的脈動在寂靜中陡然變得清晰而急促。這一次,絕非錯覺。

與此同時,帝國的心臟,欽天監(jiān)地下深處那巨大的熔巖廢墟核心。

冷卻凝固的暗金色殘骸表面,那些如同巨大傷疤般的裂痕深處,驟然亮起!不再是之前狂暴噴涌的金紅,而是一種深邃內(nèi)斂、如同熔融星辰核心般的熾白光芒!光芒在裂痕中急速流淌、匯聚,如同億萬條蘇醒的光之蛟龍!

嗡——!

一聲低沉到超越人類聽覺極限、卻又仿佛直接在靈魂層面炸響的恐怖轟鳴,從地心最深處傳來!

轟隆隆隆——?。?!

整個大地,如同被一只無形的、橫貫天地的巨手狠狠攥住,然后——猛地向四面八方撕扯、拉伸!

**開始了!**

---

沒有預(yù)兆,沒有緩沖。地動山搖的劇烈程度,瞬間超越了人類認(rèn)知的極限!

京城。

宏偉的紫禁城如同狂風(fēng)駭浪中的紙船!奉天殿頂那象征著皇權(quán)的巨大鎏金寶頂,在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,轟然斷裂,裹挾著無數(shù)琉璃瓦片,如同金色的瀑布般傾瀉而下,砸在空曠的廣場上,激起漫天煙塵!巨大的蟠龍金柱發(fā)出瀕死般的呻吟,殿內(nèi)梁柱扭曲變形,精美的藻井彩畫如同破碎的蝶翼紛紛剝落!

民居區(qū)更是人間地獄!低矮的泥坯房如同被孩童推倒的積木,成片成片地垮塌!堅(jiān)固些的磚瓦房也在劇烈的搖晃中墻體開裂,屋頂塌陷!尖叫聲、哭喊聲、房屋倒塌的轟鳴聲、磚石滾落的撞擊聲……瞬間撕碎了京城的夜空!無數(shù)百姓在睡夢中被驚醒,甚至來不及反應(yīng)就被掩埋在廢墟之下!

“地龍翻身!快跑??!”

“娘!娘你在哪!”

“救命!救命??!”

混亂與死亡在每一寸土地上上演。

然而,這僅僅是開始!

大地并非簡單地?fù)u晃、開裂、塌陷。它是在……**膨脹**!在**拉伸**!在以一種超越物理法則的、神魔般的方式,瘋狂地**擴(kuò)大**!

京城西郊,原本平坦的官道如同被無形的巨犁狠狠犁開,大地如同活物的皮膚般被撕裂、擴(kuò)張!裂縫迅速擴(kuò)大,變成深不見底的巨大鴻溝!鴻溝兩側(cè)的土地,如同被強(qiáng)行拉開的幕布,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巖石擠壓、撕裂的轟鳴,向著東西兩個方向急速延伸、拓展!原本緊鄰官道的農(nóng)田、村莊,瞬間被這急速擴(kuò)張的大地甩向遠(yuǎn)方,彼此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大!

更恐怖的是那些山脈!

北方的軍都山,這座拱衛(wèi)京畿的天然屏障,在震耳欲聾的、如同山神怒吼般的轟鳴聲中,開始了瘋狂的拔升!山體劇烈地震顫、膨脹!巨大的巖石如同朽木般被輕易撕裂、擠壓、抬升!山脊線以令人眩暈的速度向上延伸,刺破低垂的鉛云!原本熟悉的山峰輪廓在短短數(shù)十息內(nèi)變得猙獰而陌生,山體急劇膨脹變寬,山腳如同巨獸的腳掌般向外狠狠擴(kuò)張,將山腳下的一切——村莊、道路、河流——無情地吞噬、推開!山體的體積,在轟鳴中膨脹了十倍、數(shù)十倍!原本清晰可見的山巔,此刻已隱沒在翻滾的鉛云和彌漫的塵煙之中,只能看到一片更加龐大、更加巍峨、散發(fā)著洪荒氣息的恐怖陰影!

河流同樣在劇變!

京杭大運(yùn)河,這條帝國的南北血脈,此刻如同一條被驚醒的巨龍!平靜的河面瞬間掀起滔天巨浪,渾濁的河水裹挾著折斷的樹木、船只的碎片,瘋狂地沖擊著兩岸!河床在轟鳴聲中劇烈地向下塌陷、拓寬!兩岸的堤壩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撕裂、沖垮!河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寬、變深!原本百丈寬的河面,在短短時間內(nèi),膨脹了數(shù)倍!渾濁的河水咆哮著涌入新生的、深不見底的巨大河床,發(fā)出震天的轟鳴!橫跨運(yùn)河的古老石橋,在河床拓寬的巨力拉扯下,如同脆弱的玩具,轟然斷裂成數(shù)截,被洶涌的濁流瞬間吞沒!

這并非局部現(xiàn)象!

以龍脈崩滅之地為核心,這股改天換地的恐怖力量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激起的漣漪,無視了空間的距離,瞬間傳遞到大明帝國疆域的每一個角落!北至遼東苦寒之地,南抵煙瘴彌漫的瓊州,西達(dá)戈壁黃沙的嘉峪關(guān),東臨波濤洶涌的東海之濱!

萬里長城,這條古老的巨龍,在劇烈的地殼運(yùn)動中痛苦地呻吟、扭曲!堅(jiān)固的城磚在巨大的拉伸和擠壓力量下紛紛崩裂、脫落!整段整段的城墻轟然倒塌,煙塵沖天而起!更有甚者,在長城某些依山而建的險峻地段,伴隨著山體的瘋狂拔高和擴(kuò)張,巨大的城墻連同其下的山巖,被硬生生撕裂、抬升!有的被抬升到令人目眩的高度,孤懸于新生的、陡峭如削的千仞絕壁之上;有的則伴隨著山體的擴(kuò)張,被巨大的力量橫向推移了數(shù)十里之遙,如同被神靈隨意丟棄的玩具,孤零零地矗立在陌生的、新生的廣袤平原邊緣!

帝國的疆域,在一種超越自然偉力的作用下,正經(jīng)歷著前所未有的、野蠻而恐怖的膨脹!原有的山川地理被徹底打碎、重塑!空間在拉伸,距離在瘋狂地增長!原本雞犬相聞的鄰村,此刻可能隔著新生的、深不見底的峽谷或湍急咆哮的陌生大河;原本半日可達(dá)的縣城,如今可能遠(yuǎn)在重巒疊嶂、高聳入云的陌生群山之后!帝國有效統(tǒng)治的疆域在物理層面上被瞬間稀釋了百倍!朝廷的政令、軍隊(duì)的調(diào)動、物資的流通……維系帝國運(yùn)轉(zhuǎn)的一切基礎(chǔ),在這突如其來的、百倍擴(kuò)大的山河面前,變得如同蛛絲般脆弱可笑!

“天……天塌了!地……地變大了!”一個僥幸從京城廢墟中爬出的幸存者,灰頭土臉,失魂落魄地望著西方。那里,原本清晰可見、仿佛近在咫尺的西山輪廓,此刻已消失在更加遙遠(yuǎn)、更加巍峨、散發(fā)著洪荒氣息的龐大山脈陰影之后。他腳下的土地,還在極其緩慢地、卻又無比堅(jiān)定地向外延伸著,發(fā)出低沉的、如同大地骨骼生長的呻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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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國的心臟在劇痛中瘋狂搏動,每一次擴(kuò)張都伴隨著文明的碎片被碾碎。當(dāng)那撕裂天地、重塑山河的恐怖轟鳴終于漸漸平息,留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和一片狼藉、陌生到令人絕望的廣袤世界。

京城,這座昔日的煌煌帝都,如同被巨獸蹂躪過的蟻巢。斷壁殘?jiān)趶浡膲m煙中沉默,幸存的宮闕也大多歪斜開裂,搖搖欲墜。紫禁城內(nèi),象征最高權(quán)力的三大殿徹底淪為廢墟。幸存的人們?nèi)缤荏@的螻蟻,在瓦礫間茫然爬行,哭喊聲早已嘶啞,只剩下麻木的嗚咽和對未知巨變的恐懼。

“報——!”一個渾身浴血、盔甲破碎的傳令兵,幾乎是爬著沖進(jìn)了臨時設(shè)置在太廟偏殿的“行在”。他臉上混合著泥土、血污和極致的驚駭,聲音嘶啞破裂:“居庸關(guān)……居庸關(guān)急報!關(guān)城……關(guān)城還在!但……但關(guān)外……關(guān)外全變了!”

臨時攝政、主持大局的吏部尚書王直,以及英國公張輔、戶部尚書金濂等重臣,連同驚魂未定的新帝朱祁鈺,瞬間圍攏過來。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說清楚!關(guān)外如何?”張輔一把抓住傳令兵的肩甲,厲聲喝問。

“山……山!”傳令兵眼神渙散,仿佛看到了無法理解的恐怖景象,“關(guān)外的山……活了!它們……它們變得比天還高!比原來大了百倍!千倍!原本……原本關(guān)外五十里就是瓦剌游騎出沒的草場……現(xiàn)在……現(xiàn)在草場不見了!隔著……隔著一條深不見底、寬得看不到對岸的大裂谷!裂谷對面……全是……全是高得望不到頂、黑壓壓的……鬼山!還有……還有河!原本的小河……變成……變成了大江!浪頭……比城墻還高!”

他語無倫次,身體劇烈顫抖:“長城……長城也斷了!有的地方被抬到了云彩里!有的地方……被硬生生推出去幾十里!弟兄們……守在關(guān)城上……看著外面……那……那根本不是人間!是……是洪荒!是地獄!”

殿內(nèi)一片死寂。傳令兵的描述雖然混亂,卻勾勒出一幅令人心膽俱裂的畫面??臻g被拉伸了百倍!這意味著什么?意味著瓦剌騎兵原本一日就能沖到關(guān)下的距離,現(xiàn)在可能需要穿越百倍于前的陌生、險惡的蠻荒之地!意味著帝國的疆域在物理層面被稀釋得如同汪洋中的孤島!意味著……長城,這道耗費(fèi)了無數(shù)人力物力、象征著帝國防御意志的宏偉屏障,在空間尺度劇變后,其防御縱深和戰(zhàn)略意義,已經(jīng)變得模糊不清,甚至可能……形同虛設(shè)!

“瓦剌……瓦剌人呢?”朱祁鈺的聲音干澀沙啞,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僥幸。也許……那些蠻夷也被這天地劇變埋葬了?

傳令兵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:“沒……沒看到!裂谷太寬……霧氣又重……看不到對面……但……但關(guān)城上的瞭望哨……在……在霧氣散開的間隙……好像……好像看到對面那黑壓壓的大山……山腰上……有……有火光!很大……很亮的火光!像……像是有東西在燒山!”

火光?燒山?

一股寒意瞬間從眾人腳底竄上頭頂!瓦剌人沒死!他們同樣經(jīng)歷了這劇變,并且很可能……就在那新生的、百倍遙遠(yuǎn)的、隔著恐怖天塹的陌生山脈之中!那火光,是他們在新的蠻荒之地掙扎求存的信號?還是……在鍛造新的、更恐怖的武器?沒有人知道。

“報——?。?!” 又一聲凄厲的嘶吼從殿外傳來!另一個渾身是傷的信使連滾爬爬地沖進(jìn)來,手中死死攥著一份染血的塘報,聲音帶著哭腔:“大同……大同急報!城……城還在!但……但四周全變了!原本的衛(wèi)所……屯堡……全……全沒了!被……被新冒出來的高山……深谷……隔開了!最近的衛(wèi)所……恐怕……恐怕也在千里之外了!城內(nèi)……城內(nèi)糧倉在地動中塌了大半!存糧……存糧恐不足……不足一月之需!更……更可怕的是……”

信使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(diào):“城外的田……田也沒了!要么被深谷吞了……要么……要么被新冒出來的……古怪的……長著鐵刺的黑色荊棘林……給……給占了!那些荊棘……長得飛快!刀砍不動!火燒不燃!還……還會主動纏人!已經(jīng)……已經(jīng)有好幾個想出城找食的弟兄……被……被拖進(jìn)去……再沒出來!”

“報——?。?!” “報——?。?!” 接二連三的急報如同喪鐘般敲響!

“太原急報!汾水改道,河道拓寬十倍,濁浪滔天,沖毀沿岸無數(shù)良田屋舍!新河道兩岸……出現(xiàn)……出現(xiàn)大片散發(fā)毒霧的紫色沼澤!飛鳥過之即斃!”

“西安急報!秦嶺……秦嶺瘋了!山體膨脹百倍,山勢陡峭如刀削,山中異響連連,夜有百獸齊嚎,聲震百里!疑有……大妖出世!”

“洛陽急報……”

“開封急報……”

每一份塘報,都如同一塊冰冷的巨石,重重砸在朱祁鈺和眾臣的心上。帝國賴以生存的根基——農(nóng)田、道路、城池間的聯(lián)系、乃至維系統(tǒng)治的軍事衛(wèi)所體系——在這場百倍的空間膨脹中,被撕扯得支離破碎!糧食危機(jī)、交通斷絕、通訊癱瘓、異獸妖物叢生……任何一項(xiàng)都足以致命,如今卻如同山崩海嘯般同時壓來!

“陛下!”王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,老淚縱橫,聲音絕望,“疆域劇變,山河百倍!田畝十不存一,道路斷絕,衛(wèi)所星散!異獸妖物滋生……此……此非人力可抗!大明……大明危矣!蒼生……危矣?。 ?/p>

殿內(nèi)一片悲聲。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淹沒了每一個人。在這改天換地的偉力面前,皇權(quán)、軍隊(duì)、律法……人類文明構(gòu)建的一切秩序,都顯得如此渺小可笑。

朱祁鈺死死攥著那方染血的玉璽,指骨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溫潤的白光似乎也黯淡了許多,傳遞來的不再是脈動,而是一種沉甸甸的、如同整個大地壓下來的窒息感。他抬起頭,望向殿外那片被塵煙籠罩、變得無比陌生和巨大的天空。龍脈引爆,靈氣歸流,山河擴(kuò)張……這一切的源頭,皆因他那個“入魔”的兄長!而他,朱祁鈺,這個被強(qiáng)行推上御座的“人皇”,此刻卻要承受這傾覆的苦果!

一股混雜著憤怒、不甘、屈辱和絕望的火焰,在他心底瘋狂燃燒。他猛地將玉璽重重頓在臨時充當(dāng)御案的香幾上!

“砰!”

沉悶的響聲讓殿內(nèi)悲聲一滯。

朱祁鈺站起身,臉色依舊蒼白,但那雙被絕望和屈辱反復(fù)淬煉過的眼眸深處,卻燃起了一絲近乎瘋狂的、孤注一擲的決絕光芒。他掃過下方一張張驚惶絕望的臉,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,在死寂的大殿中炸開:

“哭!哭有何用!跪!跪能跪出活路嗎?!”

“天塌了!地闊了!妖魔鬼怪要出來了!那又如何?!”

“朕!受命于天?!不!朕是受命于這殘山剩水!受命于這廢墟里還沒死絕的萬千黎庶!”

“路斷了?那就給朕探出新路!田沒了?那就給朕從妖魔鬼怪嘴里搶食!衛(wèi)所散了?那就聚攏殘兵,據(jù)城死守!人心散了?那就用血與火,用刀與劍,在這百倍的蠻荒里,給朕殺出一條活路來!”

“傳旨!”

“令!五軍都督府、兵部,即刻收攏京營及各衛(wèi)所殘部,放棄所有無法固守之據(jù)點(diǎn),以京城、大同、太原、西安等未塌陷之大城為核心,依托城池,建立要塞!征發(fā)城內(nèi)所有青壯,加固城防!凡有趁亂劫掠、妖言惑眾、投敵叛變者——立斬?zé)o赦!”

“令!戶部、工部,清點(diǎn)所有殘存糧倉、武庫!實(shí)行最嚴(yán)苛之配給!集中所有工匠,全力修復(fù)城防,打造兵器!搜集一切可食之物!城中樹木、草根……乃至……乃至那些新長出來的‘怪東西’……都給朕想辦法弄清楚能不能吃!”

“令!刑部、都察院、錦衣衛(wèi)!嚴(yán)密監(jiān)控全城!凡有傳播恐慌、圖謀不軌、或身具‘異能’而禍亂地方者——無需奏報!就地格殺!”

“令!禮部!即刻張榜!昭告天下殘存之軍民!朕!朱祁鈺!尚在!大明!國祚未絕!凡我大明子民,當(dāng)戮力同心,共抗此天地劇變!凡有異能奇術(shù),可助守城、可辟妖邪、可增糧產(chǎn)者……無論出身貴賤,皆可至官府報備!核實(shí)有用者……重賞!授官!賜田!”

最后一條,如同在絕望的泥潭中投入了一塊巨石!重賞!授官!賜田!在這個秩序崩塌、朝不保夕的蠻荒時刻,這無疑是點(diǎn)燃幸存者心中野望與求生欲的熊熊火炬!

“另……”朱祁鈺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王直,聲音冰冷如鐵,“王卿。”

王直一個激靈,掙扎著抬起頭。

“你親自執(zhí)筆?!敝炱钼暤穆曇魩е环N不容置疑的殘酷,“將今日……不,將自土木堡以來,朕那‘皇兄’朱祁鎮(zhèn)如何入魔,如何以五十萬將士為藥引,如何引爆龍脈,以致今日山河破碎、蒼生蒙難之滔天罪孽……詳加記述!以血寫就!制成檄文!”

他的眼中燃燒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絲扭曲的瘋狂:

“傳檄殘存之州府!告知天下蒼生!這一切苦難之源!皆因那……魔帝朱祁鎮(zhèn)!朕!朱祁鈺!承天命,順民心,誅此魔獠!凡我大明子民,當(dāng)同仇敵愾,共誅此獠!待山河稍定,朕必親提大軍,搜天索地,定要將那流落虛空的魔頭……挫骨揚(yáng)灰!魂飛魄散!永世不得超生!”

字字如刀,句句染血!他將所有的恐懼、所有的絕望、所有的責(zé)任,都化作對那個早已“失蹤”的兄長最惡毒的詛咒和討伐!用仇恨,來強(qiáng)行粘合這破碎的人心!

“臣……遵旨!”王直重重叩首,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劇烈顫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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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國的北方屏障,曾經(jīng)蜿蜒萬里的雄關(guān)巨隘,如今只剩下斷斷續(xù)續(xù)、如同被神靈隨意丟棄在蠻荒巨圖中的殘破線段。

居庸關(guān),這座扼守京畿北大門的關(guān)鍵要塞,幸運(yùn)地在天地劇變中保住了主體關(guān)城。但此刻,它如同驚濤駭浪中幸存的一葉孤舟,被拋擲在一片完全陌生的、巨大到令人窒息的洪荒世界里。

關(guān)城依舊雄偉,卻顯得如此渺小。站在布滿裂紋、沾滿干涸血跡的城垛后向外望去,目之所及,是令人絕望的遼闊與蠻荒。

正前方,原本是平緩的、適合騎兵馳騁的淺丘草場,如今被一道深不見底、寬度超過數(shù)十里的巨大裂谷徹底取代!裂谷兩側(cè)巖壁陡峭如削,呈現(xiàn)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澤,如同大地被撕開的、永不愈合的猙獰傷口。谷底黑沉沉一片,深不可測,只有凄厲的罡風(fēng)呼嘯著從深淵中卷出,帶著刺骨的寒意和濃重的硫磺氣息,吹得人站立不穩(wěn)。裂谷對岸,在終日不散的、灰白色的濃霧之后,是連綿起伏、高聳入云的龐大山脈陰影!那些山峰的高度遠(yuǎn)超想象,山腰以上便隱沒在翻滾的鉛云之中,山體呈現(xiàn)出鐵青或墨黑的色澤,嶙峋陡峭,散發(fā)著洪荒亙古的蒼涼與壓迫感。偶爾有風(fēng)短暫地吹散霧氣,隱約可見山體上巨大的、如同刀劈斧鑿般的裂痕,以及一些閃爍著詭異幽光的、非自然形成的洞穴。

左右兩側(cè),原本熟悉的、可以互為犄角的友軍關(guān)隘和烽燧,此刻早已消失在視野的盡頭,被新生的、更加高聳龐大的山脈和更加遼闊的未知地域所阻隔。孤獨(dú),如同冰冷的毒蛇,纏繞著關(guān)城上每一個守軍的心。

更令人心悸的是關(guān)城腳下。原本緊鄰關(guān)墻的開闊地,如今被一片瘋狂滋生的、散發(fā)著不祥氣息的“鬼木林”所占據(jù)!那些樹木扭曲怪異,枝干漆黑如鐵,布滿尖銳的倒刺,葉片呈現(xiàn)出一種病態(tài)的暗紫色。它們生長的速度快得驚人,僅僅數(shù)日,原本光禿禿的山坡就被這片散發(fā)著淡淡腐臭和金屬腥氣的詭異森林覆蓋!林間藤蔓如同活物般蠕動纏繞,地面上覆蓋著厚厚的、滑膩的、顏色妖艷的苔蘚和菌類。每當(dāng)夜幕降臨,林中便會亮起點(diǎn)點(diǎn)幽綠色的磷火,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、如同指甲刮擦骨頭的窸窣聲和低沉的嘶鳴。

關(guān)城內(nèi),氣氛壓抑到了極點(diǎn)。殘存的數(shù)千守軍,如同驚弓之鳥。糧倉在地動中塌陷了大半,僅存的糧食被嚴(yán)格配給,每日只有一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。更可怕的是水源!原本清澈的關(guān)內(nèi)泉水,如今變得渾濁不堪,隱隱透著一股鐵銹般的腥甜味,喝下去的人,輕則腹痛如絞,重則渾身泛起詭異的青紫色斑點(diǎn),在痛苦中死去??只藕徒^望在沉默中發(fā)酵。

“把總!東面……東面垛口又塌了一段!弟兄們……實(shí)在沒力氣搬石頭堵了……”一個面黃肌瘦、盔甲歪斜的士兵,踉蹌著跑到一個倚靠在箭樓殘壁下的軍官面前,聲音帶著哭腔。

那軍官滿臉血污和塵土,左臂用染血的布條草草吊著,正是當(dāng)日僥幸從土木堡煉獄中逃出生天、被一路潰兵裹挾回京后又臨危受命調(diào)來此處的年輕把總——楊洪。他原本銳利的眼神此刻布滿了血絲,充滿了疲憊和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。

“沒力氣?”楊洪的聲音嘶啞,帶著一種自嘲的冰冷,“那就用命去堵!城破了,大家都得喂下面那些‘鬼東西’!告訴弟兄們,不想死得像王二麻子那么慘,就給我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!”他想起了昨日試圖帶人下關(guān)去新生的溪流邊打水的王二麻子,剛踏進(jìn)那片詭異的紫色苔蘚地,就被地下突然竄出的、布滿吸盤的慘白藤蔓死死纏住,瞬間拖入了地底深處,只留下半聲凄厲到變調(diào)的慘叫和一片被染成暗紅的苔蘚。

士兵打了個寒顫,不敢再言,踉蹌著跑開。

楊洪疲憊地閉上眼,靠在冰冷的斷壁上。饑餓、傷痛、絕望……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他。他想起了土木堡那遮天蔽日的血海,想起了那懸浮于血海之上、燃燒著紫焰的魔瞳……想起了那些被煉成血霧的同袍……巨大的痛苦和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。這百倍的蠻荒,比瓦剌的彎刀更令人絕望。

就在這時——

“嗚——嗷——!?。 ?/p>

一聲凄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狼嚎,陡然從關(guān)城下那片鬼木林的深處炸響!那聲音蘊(yùn)含著無盡的兇殘、饑餓和一種非自然的暴戾,瞬間穿透了關(guān)城死寂的壓抑,狠狠撞在每一個守軍的心頭!

緊接著,第二聲、第三聲……無數(shù)聲狼嚎如同呼應(yīng)般,從鬼木林的不同方位響起!匯成一片令人頭皮發(fā)麻的嗜血狂潮!

“警戒!敵襲!是狼!好大的狼!”瞭望塔上幸存的哨兵發(fā)出了變調(diào)的嘶吼,聲音因極致的恐懼而扭曲。

楊洪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,一個箭步撲到殘破的垛口前,向下望去。

只見鬼木林邊緣的陰影劇烈晃動!十幾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從扭曲的樹干和藤蔓間竄出!

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野狼!

它們的體型大如牛犢!肩高幾乎超過一個成年男子!渾身覆蓋著鋼針般粗硬、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漆黑毛發(fā)!最令人膽寒的是它們的頭顱——狹長而猙獰,獠牙外露如同匕首,閃爍著慘白的光澤!而它們的眼睛,竟燃燒著兩團(tuán)幽綠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火焰!那火焰并非虛影,而是真實(shí)地在眼眶中跳躍燃燒,充滿了無盡的嗜血與瘋狂!

魔狼!這絕對是傳說中的魔狼!

這些恐怖的生物速度極快,四爪踏在滑膩的苔蘚和巖石上,竟如履平地!它們低伏著身體,幽綠的眼眸死死鎖定著關(guān)城,喉嚨里發(fā)出低沉的、如同悶雷般的咆哮,濃稠腥臭的涎水順著獠牙滴落,在暗紫色的苔蘚上腐蝕出嗤嗤的白煙!

“放箭!快放箭!”楊洪嘶聲怒吼,一把抄起身邊一架勉強(qiáng)修復(fù)的弩機(jī)。

稀稀拉拉的箭矢從城頭射下。然而,那些箭矢射在魔狼鋼針般的毛發(fā)上,竟發(fā)出叮叮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慕痂F交鳴之聲,大多被輕易彈開!少數(shù)射中要害的,也僅僅讓魔狼發(fā)出一聲吃痛的咆哮,動作稍緩,幽綠的眼眸中兇光更盛!它們似乎被激怒了!

“吼!”為首那頭體型最為龐大、額頭有一撮慘白毛發(fā)的魔狼猛地仰天發(fā)出一聲長嚎!

十幾頭魔狼瞬間加速!如同十幾道貼著地面飛射的黑色閃電,無視了陡峭的山坡和崎嶇的地形,朝著關(guān)城猛撲而來!速度快得只在視網(wǎng)膜上留下殘影!

“滾木!礌石!”楊洪的聲音因絕望而變調(diào)。守軍們手忙腳亂地推動早已準(zhǔn)備好的、裹著鐵刺的粗大滾木和巨石。

轟隆?。?/p>

沉重的滾木礌石順著城墻斜面滾落,帶著沉悶的呼嘯砸向撲來的狼群!

魔狼展現(xiàn)了驚人的敏捷和力量!它們竟能在高速奔襲中猛地變向、跳躍!有的輕松躍過滾木,有的則用強(qiáng)健的爪子和身軀,硬生生將較小的礌石撞開!只有一頭稍慢的魔狼被巨大的滾木碾過,發(fā)出凄厲的骨裂聲,但隨即又被后面同伴的踐踏淹沒!

“頂??!頂住城門!”楊洪睚眥欲裂,看著幾頭魔狼已經(jīng)撲到了緊閉的、包裹著厚重鐵皮的關(guān)城大門前,開始用它們那閃爍著幽光的利爪和恐怖的獠牙,瘋狂地撕咬、撞擊著門板!堅(jiān)固的鐵皮在魔狼的利爪下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!木屑紛飛!

城門內(nèi)側(cè),幾十名士兵用身體死死頂住門栓,臉色煞白,感受著門板傳來的、如同攻城錘撞擊般的恐怖力量,每一次撞擊都讓他們氣血翻涌,骨骼欲裂!

“把總!頂不住了!門……門要破了!”一個士兵帶著哭腔嘶喊。

楊洪猛地拔出腰間的戰(zhàn)刀,刀鋒因手臂的顫抖而嗡鳴。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瘋狂,準(zhǔn)備帶著殘存的士兵,沖下城去,用血肉之軀做最后的搏殺!
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、城門即將被魔狼攻破的絕望時刻!

一道身影,如同鬼魅般,悄無聲息地出現(xiàn)在城樓最高、也是殘破最甚的瞭望塔頂端。

那是一個年輕人。約莫弱冠之年,身形略顯單薄,穿著一身洗得發(fā)白、多處破損的粗布青衫,像是落魄的書生,又像是逃難的流民。他面容清俊,眉宇間卻凝結(jié)著一股化不開的沉郁與風(fēng)霜,尤其是一雙眼睛,深邃如同寒潭,深處沉淀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悲愴和堅(jiān)忍。

他手中沒有兵刃,只緊緊攥著一枚巴掌大小、邊緣布滿深刻裂痕的暗金色龜甲。龜甲之上,殘留著暗褐色的、早已干涸的斑駁血跡——那是他父親,兵部尚書于謙,以生命引爆龍脈時,耗盡本源精血所留!

年輕人——于冕,于謙之子。他孤身穿越了劇變后危機(jī)四伏、擴(kuò)大了百倍的陌生蠻荒,憑借著龜甲中殘留的、一絲微弱的血脈感應(yīng)和父親精血的指引,如同朝圣般,終于抵達(dá)了這座帝國北疆最后的孤城。

他站在搖搖欲墜的塔頂,勁風(fēng)獵獵,吹拂著他單薄的衣衫。下方城門的巨響、士兵的絕望嘶喊、魔狼的瘋狂咆哮……清晰地傳入耳中。他緩緩低下頭,目光穿透彌漫的塵煙和混亂,落在城門口那幾頭正瘋狂撞擊大門的猙獰魔物身上。

沒有恐懼,沒有猶豫。只有一種近乎冰冷的專注。

他緩緩抬起右手,將那塊浸透了父親精血與生命印記的暗金色龜甲,緊緊貼在了自己的眉心。

龜甲觸體冰涼,但下一刻,一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轟然爆發(fā)!

“轟!”

無數(shù)破碎的畫面如同決堤的洪流,瞬間沖入于冕的腦海!

——血海滔天!紫眸漠視!五十萬將士化作猩紅血霧!

——地底深處!龍脈祭壇!父親染血的手指決絕插入!那回眸間,空洞淌血的眼中,是無盡的悲憫與……一絲托付!

——貫穿天地的金紅毀滅光柱!魔帝的驚怒慘嚎!

——以及……那最后時刻,父親殘魂融入龍脈余燼時,感知到的……天地靈機(jī)奔流、萬物靈性萌動的……浩瀚圖景!

“啊——!”于冕發(fā)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、如同受傷孤狼般的低吼!這不是痛苦的嘶喊,而是靈魂在承受巨大沖擊時的本能宣泄!

父親!那是父親最后看到的!最后做到的!最后……留下的!

一股無法形容的、熾熱而磅礴的力量,混合著父親精血中蘊(yùn)含的、引爆龍脈的決絕意志,以及龍脈殘燼本身所攜帶的、被強(qiáng)行歸流后變得溫和卻依舊浩瀚的天地靈機(jī),如同沉睡的火山,在于冕的體內(nèi)、在他的靈魂深處——轟然蘇醒!

嗡!

貼在他眉心的暗金色龜甲,猛地爆發(fā)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!那光芒不再是暗金,而是如同燃燒的熔金,流淌著神圣而古老的符文!龜甲上干涸的暗褐色血跡,此刻如同活了過來,化作一道道殷紅的血線,在光芒中游走、匯聚,最終順著于冕的眉心,涌入他的體內(nèi)!

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瞬間流遍全身!仿佛每一個細(xì)胞都在燃燒、在蛻變!他感覺自己的五感被無限放大!能清晰地“聽”到下方魔狼心臟狂野的搏動,能“看”到它們體內(nèi)那狂暴而混亂的、帶著深淵氣息的能量流動軌跡!更能清晰地感知到,彌漫在天地間、無處不在的、如同溫順溪流又如同狂暴海洋般的……靈氣!

他的身體,仿佛成為了一個漩渦的中心!空氣中游離的、稀薄的靈氣,被那龜甲的光芒和他體內(nèi)爆發(fā)的血脈力量所引動,開始瘋狂地向他匯聚!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圈肉眼可見的、緩緩旋轉(zhuǎn)的淡金色氣流!

“父親……”于冕緩緩放下貼在眉心的龜甲,低聲呢喃。再睜開眼時,那雙深邃的眸子深處,兩團(tuán)淡金色的火焰,如同星辰般,悄然點(diǎn)燃!

他向前一步,踏在搖搖欲墜的塔頂邊緣,俯瞰著下方瘋狂攻擊城門的魔狼。單薄的身軀在狂風(fēng)中挺立如槍,青衫獵獵。

沒有言語,沒有咒訣。

他只是緩緩抬起了那只緊握著暗金色龜甲的右手,五指張開,掌心向下,對準(zhǔn)了城門處那頭最為雄壯、正在用慘白骨刺般的獨(dú)角瘋狂撞擊鐵皮大門的頭狼!

心念一動!

體內(nèi)那剛剛蘇醒的、源自龍脈余燼與父親精血的熾熱力量,瞬間奔騰咆哮!順著他的手臂經(jīng)脈,轟然注入掌心的龜甲!

龜甲光芒大盛!上面的古老符文如同活了過來,急速流轉(zhuǎn)!匯聚在于冕身周的淡金色靈氣漩渦,仿佛受到了君王的號令,瞬間被抽空!化作一道凝練如實(shí)質(zhì)、散發(fā)著凌厲無匹鋒銳之意的淡金色光束,如同天罰之矛,撕裂空氣,帶著刺耳的厲嘯,從塔頂爆射而下!

目標(biāo)——魔狼頭狼!

快!快到超越了時間的概念!

那頭正在瘋狂撞擊城門的頭狼,幽綠的眼眸中兇光畢露,似乎感應(yīng)到了致命的威脅,猛地抬頭!

然而,太遲了!

淡金色的光束如同穿越了空間的距離,在它抬頭的瞬間,已然精準(zhǔn)無比地、狠狠地——

貫入了它那燃燒著幽綠火焰的左眼之中!

噗嗤!

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,只有一聲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熱刀切牛油般的悶響!

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。

頭狼那龐大的身軀猛地僵?。∷侨紵木G火焰的左眼,瞬間被淡金色的光芒充滿、撐爆!粘稠的、混合著綠色火焰和黑色血液的漿液,如同破碎的漿果般四濺開來!

“嗷嗚——?。?!”一聲凄厲到無法形容、蘊(yùn)含著極致痛苦和靈魂撕裂感的慘嚎,從它喉嚨深處迸發(fā)出來,瞬間壓過了戰(zhàn)場上所有的喧囂!那聲音是如此痛苦,以至于城墻上許多士兵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,面露痛苦之色。

頭狼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骨頭,轟然癱倒在地,四肢瘋狂地抽搐、蹬踏!它那僅存的右眼中,幽綠的火焰瘋狂搖曳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!淡金色的光芒從它爆裂的左眼窩中不斷溢出,如同跗骨之蛆,瘋狂侵蝕著它的血肉和那混亂的深淵能量!

僅僅數(shù)息,這頭兇威滔天的魔狼頭領(lǐng),便在淡金色光芒的侵蝕下,停止了抽搐,龐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、枯萎,最終化為一灘冒著青煙的、散發(fā)著惡臭的焦黑殘骸!

死寂!

城上城下,陷入了一片死寂!

無論是瘋狂攻擊的魔狼,還是絕望抵抗的守軍,都被這突如其來、詭異而恐怖的一幕徹底震懾!

剩下的魔狼停止了撕咬撞擊,幽綠的眼眸驚疑不定地望向城樓頂端那個單薄的青衫身影,喉嚨里發(fā)出不安的低吼,緩緩向后退去。

城門內(nèi)側(cè),死里逃生的士兵們癱倒在地,大口喘著粗氣,茫然地望向塔頂。

楊洪拄著戰(zhàn)刀,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塔頂那道身影,震驚、狂喜、難以置信……種種情緒在他臉上交織。他認(rèn)得那塊龜甲!那是于謙于大人從不離身之物!這個年輕人……

塔頂,于冕緩緩收回了手。掌心的龜甲光芒收斂,恢復(fù)成古樸的暗金色,只是上面的血跡似乎更加鮮活了一些。他臉色微微蒼白,第一次引動如此力量,對他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。但那雙燃燒著淡金色火焰的眼眸,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、銳利!

他俯視著下方緩緩?fù)巳牍砟玖株幱暗睦侨?,又望向更遠(yuǎn)方那無邊無際、籠罩在灰霧和洪荒氣息中的百倍蠻荒山河。

父親,您看到了嗎?

您用命換來的靈機(jī),兒子……接住了!

這百倍的江山,這妖鬼橫行的末世……

于家的擔(dān)子,兒子……來扛!


更新時間:2025-06-27 08:00: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