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溪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！指尖懸停在冰冷的屏幕上方，微微顫抖。
秦硯？那個像冰山一樣、眼神能凍傷人的大哥？他怎么會給她發(fā)消息？在這個她被全網(wǎng)唾罵、沈敘和江嶼為她掀起滔天巨浪的時刻？
巨大的震驚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攫住了她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帶著一種近乎赴死的心情，點開了那條消息。
消息內(nèi)容極其簡短，沒有任何寒暄，也沒有表情符號，只有冷冰冰的一行字，帶著秦硯特有的、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：
“在哪？”
兩個字，像兩顆冰雹砸在林溪心上。
他知道了？知道她搬出來了？知道網(wǎng)上的風波？他是來興師問罪的？還是……像林正峰一樣，覺得她又給林家惹了大麻煩？
酸澀和委屈瞬間涌了上來，混合著對這位大哥本能的畏懼。
她看著屏幕上那兩個字，手指在回復框上方懸停許久，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。
解釋？說她被狗仔圍堵暈倒？說沈敘只是路過幫忙？說江嶼是醫(yī)生出于職責？他會信嗎？在他眼里，她大概永遠是個需要被審視、被評估價值的“麻煩”。
就在她猶豫不決，內(nèi)心天人交戰(zhàn)之際——
嗡嗡嗡！
手機屏幕驟然亮起！刺耳的鈴聲撕裂了出租屋的寂靜！
屏幕上，跳動的來電顯示，赫然是——
【秦硯】！
他竟然直接打過來了！
林溪像被燙到一樣，差點把手機扔出去！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，幾乎要撞破肋骨！鈴聲一聲緊似一聲，如同催命的符咒，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，每一聲都敲打在她緊繃欲裂的神經(jīng)上！
接？說什么？他那冰冷的質(zhì)問，她該如何回答？她能承受得住他那雙洞悉一切、毫無溫度的眼睛隔著電波的審視嗎？
不接？以秦硯的性格和掌控欲，這無異于火上澆油！她幾乎能想象到他眉宇間凝結(jié)的寒霜和周身散發(fā)出的、更加強大的壓迫感。
巨大的心理壓力和連日積累的疲憊、委屈、恐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！她感覺自己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弦，下一秒就要徹底崩斷！
“啊——！”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、帶著哭腔的短促驚呼從喉嚨里溢出！
她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，猛地伸出手指，卻不是按下接聽鍵，而是狠狠地戳向了屏幕上的紅色拒接圖標！
“嘟——！”
鈴聲戛然而止。
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林溪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聲，在昏暗的房間里清晰可聞。
她像虛脫一般，后背緊緊抵著冰冷粗糙的墻壁，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。手機從她汗?jié)竦氖种谢?，掉在凌亂的被褥上，屏幕朝下，仿佛這樣就能隔絕掉那個名字帶來的所有冰冷和壓力。
她做了什么？她竟然……掛斷了秦硯的電話？！
一股巨大的后怕和冰冷的絕望瞬間席卷了她！比面對網(wǎng)暴，比面對養(yǎng)母的勒索，比面對林薇薇的算計，更讓她感到窒息！
她似乎親手切斷了自己與那座冰山之間最后一絲微弱的聯(lián)系，也徹底關(guān)上了……某種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、可能存在的庇護之門。
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，混合著恐懼和一種深切的無力感。
她蜷縮起身體，將臉深深埋進膝蓋，瘦削的肩膀在昏暗中無助地聳動。
沈敘的蠻橫保護，江嶼的理性聲援帶來的那點微弱的暖意，似乎在這一刻，都被秦硯那通被掛斷的電話所帶來的冰冷深淵吞噬了。
出租屋外，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，映照著這座繁華都市冰冷而疏離的表象。窗內(nèi)，只有壓抑的啜泣和深入骨髓的疲憊。
海城，林家別墅。
厚重的絲絨窗簾隔絕了窗外午后的陽光，將林薇薇的臥室籠罩在一片刻意營造的、帶著壓抑的昏暗中。
昂貴的水晶吊燈沒有打開，只亮著一盞光線幽暗的壁燈，在地毯上投下扭曲拉長的影子?？諝庵校瑵庥舻南闼堆谏w不住一股焦躁和陰冷的氣息。
林薇薇坐在梳妝臺前。鏡子里映出的那張臉，妝容精致得無懈可擊，長長的睫毛膏根根分明，唇色是當下最流行的蜜桃裸粉，精心修飾過的眉形帶著恰到好處的無辜感。
然而，鏡面深處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，卻燃燒著兩簇冰冷、怨毒、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火焰！
她的手指死死攥著一個屏幕碎裂的備用手機，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屏幕上，是那個標注著骷髏頭符號的號碼界面，最后一條信息顯示已發(fā)送成功：“錢已付一半。東西收到。另一半等效果?！?/p>
“毒蜂”這個貪婪的鬣狗，終于被喂飽了。林薇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弧度。
沈敘的律師函？江嶼那該死的“理性聲浪”？鋪天蓋地的“抵制網(wǎng)暴”？這些暫時壓制了輿論的喧囂，卻壓不住她心底翻騰的毒汁！
林溪！那個賤人憑什么？！憑什么被認回來搶走她的一切？憑什么沈敘那樣的人物會為她出頭？憑什么連江嶼那種高高在上的醫(yī)學權(quán)威都為她發(fā)聲？！
她精心經(jīng)營了二十年的“林家唯一小公主”的位置，她苦心孤詣在名媛圈和娛樂圈積攢的人脈和名聲，就因為那個賤人的出現(xiàn)，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，裂開了一道道縫隙！
沈敘那三個字“找死？”和那張律師函，像兩記響亮的耳光，不僅抽在那些噴子臉上，更狠狠抽在她林薇薇的臉上！讓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地位受到威脅的恐慌！
而江嶼引發(fā)的學術(shù)界海嘯，更是讓她心驚膽戰(zhàn)！
那種無聲無息卻凝聚著龐大社會公信力的力量，讓她意識到，想要徹底踩死林溪，光靠煽動網(wǎng)暴、制造緋聞這些手段，已經(jīng)不夠了！沈敘和江嶼就像兩座突然出現(xiàn)的大山，擋在了她的前面。
必須釜底抽薪！必須一擊斃命！讓林溪徹底失去所有人的信任和同情！讓她從根源上被否定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！
一個陰毒至極的計劃，在她心中成型。
她的目光從碎裂的手機屏幕上移開，落在梳妝臺上那面光潔的鏡子上。鏡中的美人，眼神卻像淬了毒的蛇。她需要兩把刀，兩把能精準刺向林溪最脆弱要害的刀。
第一把刀，指向林溪的原生家庭，指向那兩個貪婪、短視、又極度容易被操控的“養(yǎng)父母”。
林薇薇拿起另一部日常使用的、鑲嵌著碎鉆的昂貴手機。指尖在通訊錄里滑動，找到了一個被她標記為“廢品回收站”的號碼——陳建國的手機號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臉上瞬間切換成一種帶著擔憂和怯生生的表情，眼神也變得無比柔軟和無辜。她按下?lián)芴栨I，將手機放到耳邊。
嘟…嘟…嘟…
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，那頭傳來陳建國粗嘎的、帶著濃重口音和明顯宿醉未醒的聲音，語氣極其不耐煩：“喂？！誰?。?！”
“陳叔叔？是我，薇薇啊?！?林薇薇的聲音又軟又糯，帶著恰到好處的關(guān)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，“您和王阿姨……最近還好嗎？”
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，隨即傳來王桂芳尖銳的、帶著警惕的搶白聲：“林薇薇？！你打電話來干什么？是不是那個死丫頭又在你家惹事了？我們可管不了她！她現(xiàn)在攀上高枝了，眼里早沒我們這對窮爹媽了！”
林薇薇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和鄙夷，但聲音卻更加柔和，甚至帶上了一絲委屈的哭腔：“王阿姨，您別這么說……我……我就是擔心你們。我知道姐姐她……她可能對你們有些誤會，說話沖了點。但她現(xiàn)在在林家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，我爸媽也很疼她……只是……只是她好像還是放不下過去，對我們都有點……”
她恰到好處地停頓，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間。
電話那頭的沉默帶著一種貪婪的窺伺感。
林薇薇繼續(xù)用那種泫然欲泣的聲音說：“我知道姐姐心里苦，覺得你們以前對她……不夠好。但她現(xiàn)在這樣，真的讓我和爸媽都很為難。昨天……昨天她還因為一點小事，在節(jié)目里對我……唉，網(wǎng)上都鬧翻了天，好多人罵她……我看著都心疼……可她好像一點也不在乎，還……還跟一個很有名的男明星扯上關(guān)系，鬧到醫(yī)院去了……爸爸氣得不行，股票都跌了……”
她添油加醋地將林溪的“罪行”和“麻煩”渲染了一番，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欺負、被連累、卻還心系“養(yǎng)父母”的善良女孩。
“什么？！她還敢跟明星搞破鞋？！” 王桂芳的尖叫聲幾乎要刺破聽筒，充滿了市儈的憤怒和一種“自家東西被別人染指”的莫名占有欲，“這個養(yǎng)不熟的白眼狼！我就知道她是個賤胚子！跟她那個死鬼親媽一樣！丟人現(xiàn)眼的東西！”
“王阿姨，您消消氣……” 林薇薇“焦急”地勸著，聲音帶著哽咽，“我打電話來，一是擔心你們，二是……二是想求求你們幫幫我，也幫幫姐姐……”
“幫你？幫那個小賤人？” 陳建國粗嘎的聲音插了進來，帶著警惕。
“嗯?！?林薇薇的聲音壓得更低，帶著一種誘哄和神秘的意味，“現(xiàn)在網(wǎng)上對姐姐罵聲一片，林家也因為她受到了很大影響。爸爸很生氣，說……說姐姐要是再這樣下去，可能……可能連林家都待不下去了?！?她故意制造恐慌。
“待不下去？！” 王桂芳的聲音瞬間拔高，帶著一種財產(chǎn)即將損失的肉痛感，“那怎么行！她還沒給我們……”
“所以?。 ?林薇薇立刻截住她的話頭，聲音帶著急切和“懇求”，“現(xiàn)在只有一個辦法能挽回局面，也能讓姐姐清醒一點！需要你們二老出面，在媒體面前……說幾句話?！?/p>
“說什么？” 陳建國警惕地問。
“就說……姐姐她自從被林家認回去后，就嫌棄你們窮，對你們不聞不問，甚至惡語相向，罵你們是拖累，詛咒你們早點死……”
林薇薇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，卻吐出最惡毒的謊言，“你們就說，她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，心里根本沒有你們這對把她養(yǎng)大的父母！只想著攀高枝，過好日子！”
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，只有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這……” 王桂芳似乎有些猶豫，市井小民的狡黠讓她本能地覺得這事有風險，“這……這能行嗎？萬一……”
“有什么萬一！” 陳建國粗暴地打斷她，聲音里充滿了被煽動起來的貪婪和憤怒，“那個小賤人現(xiàn)在翅膀硬了！有錢了！連爹媽都不認了！我們供她吃供她穿，把她養(yǎng)這么大，她倒好，跑去當大小姐享福了！連根毛都沒見著！現(xiàn)在還敢罵我們？詛咒我們？反了她了！” 林薇薇描繪的場景，完美契合了他被酒精和貪婪腐蝕的陰暗心理。
“陳叔叔說得對！” 林薇薇立刻火上澆油，聲音帶著蠱惑，“只要你們站出來，揭穿她的真面目！讓所有人都看看她是個什么東西！林家肯定會對她失望！到時候，她沒了依靠，說不定就能想起你們的好，乖乖聽話了！而且……”
她刻意停頓了一下，拋出了最誘人的餌，“只要你們按我說的做，在節(jié)目上說得‘情真意切’一點……我保證，事后給你們一大筆錢！足夠你們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！比你們找她要的那點‘生活費’多十倍！一百倍！”
“多……多少？！” 王桂芳的聲音瞬間變得尖利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貪婪。
林薇薇報了一個足以讓這對底層夫婦徹底瘋狂的金額數(shù)字。
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、粗重的喘息聲，貪婪幾乎要順著電波溢出來。
“好！好！我們干??！” 陳建國激動得聲音都在發(fā)抖，一口答應下來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鈔票在向他招手，“薇薇小姐！你說！要我們什么時候去？說什么？我們都聽你的！”
“太好了！謝謝陳叔叔王阿姨！” 林薇薇的聲音充滿了“感激”和“如釋重負”，眼底的冰冷和算計卻濃得化不開，“具體的時間和地點，還有要說的話，我會讓人寫好稿子給你們送過去。你們只需要照著念，演得越傷心、越憤怒越好！記住，一定要說她是忘恩負義，詛咒你們?nèi)ニ?！明白嗎？?/p>
“明白！明白！忘恩負義！詛咒我們?nèi)ニ溃∥覀冇涀×?！?王桂芳搶著回答，語氣興奮。
掛斷電話，林薇薇臉上那偽裝的柔弱和懇求瞬間消失無蹤，只剩下冰冷的得意和殘忍。
第一把刀，磨好了。那兩個貪婪的蠢貨，為了錢，什么話都敢說，什么事都敢做！
他們這把來自“父母”的刀，捅向林溪的“不孝”和“忘恩負義”，絕對能讓她百口莫辯，徹底失去道德制高點！
林家父母最看重臉面，尤其林正峰，一個被指責“詛咒養(yǎng)父母”的真千金？林家還容得下她？
她拿起碎鉆手機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。這次，是《璀璨人生》節(jié)目組的總導演，一個極其擅長炒作、為了收視率不擇手段的中年男人。
電話接通，林薇薇的聲音瞬間又切換回那個甜美、懂事、帶著點小小委屈的“林家小公主”模式。
“王導，是我，薇薇呀……嗯，我沒事，就是有點擔心……關(guān)于下一期的節(jié)目安排，我有個小小的想法，不知道當講不當講……”
她的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猶豫和為難，“姐姐她……最近情緒不太好，和家里也有些誤會……網(wǎng)上那些事，對她打擊挺大的……我真的很心疼，很想幫她……”
她巧妙地引導著話題，將自己塑造成一個關(guān)心姐姐、想要化解家庭矛盾的善良妹妹：“我想……能不能在下一期節(jié)目里，安排一個關(guān)于‘親情’和‘感恩’的環(huán)節(jié)？最好……能有點小驚喜？比如，請來對我們姐妹都很重要的人……嗯，對，就是姐姐的養(yǎng)父母……讓他們也參與進來，說說心里話？給他們一個機會，把誤會說開？也讓觀眾們看看，我們林家是真的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……”
她的話語充滿了“善意”和“溫情”，仿佛真的是為了家庭和睦。
電話那頭的王導顯然被這個“絕妙”的、充滿了沖突和爆點的提議打動了，聲音帶著興奮：“薇薇小姐這個想法太好了！太有深度了！親情和感恩，永恒的主題啊！加上養(yǎng)父母現(xiàn)身說法，這收視率絕對爆棚！你放心！包在我身上！我這就安排！保證給你和溪溪小姐一個‘難忘’的驚喜！”
掛斷電話，林薇薇臉上露出了勝利在望的殘忍微笑。
第二把刀，也準備好了。在直播鏡頭前，在千萬觀眾面前，讓林溪的“養(yǎng)父母”聲淚俱下地控訴她的“忘恩負義”和“惡毒詛咒”！
在“親情”和“感恩”的主題下，林溪的任何辯解都會顯得蒼白無力！她將徹底被釘死在道德的恥辱柱上！林家為了挽回聲譽，也必然會舍棄她！沈敘和江嶼再想幫她，也無從下手！
完美的陷阱！天衣無縫！
她站起身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猛地拉開厚重的窗簾！
刺目的陽光瞬間涌入，照亮了她那張妝容完美、卻因興奮和惡毒而微微扭曲的臉。她看著窗外花園里精心修剪過的草坪和盛開的玫瑰，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林溪在直播鏡頭前崩潰、被萬人唾棄的狼狽模樣！
就在這時，臥室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。是蘇明慧和林正峰。
林薇薇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得意，換上一副泫然欲泣、楚楚可憐的表情，快步走到門邊，將耳朵貼在冰冷的門板上。
客廳里。
林正峰煩躁地扯了扯領(lǐng)帶，將一份財經(jīng)報紙摔在昂貴的紅木茶幾上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
報紙財經(jīng)版頭條，赫然是“林氏集團股價受娛樂風波拖累，三日連跌，市值蒸發(fā)X億”的刺目標題。
“看看！看看！都是那個孽障惹出來的好事！” 林正峰臉色鐵青，指著報紙的手指都在微微發(fā)抖，“沈敘！江嶼！一個比一個能折騰！現(xiàn)在好了！全海城都在看我們林家的笑話！股價天天跌！股東電話都快把我手機打爆了！”
蘇明慧坐在一旁，臉色也有些憔悴，手里端著一杯早已冷掉的花茶，輕輕嘆了口氣：“正峰，你也別太著急上火。股價起起落落也正?！∠?，那孩子也是命苦，剛回來就遇到這么多事……”
“命苦？我看她是掃把星！”
林正峰怒氣更盛，打斷了蘇明慧的話，“要不是她，哪來這么多破事？薇薇安安穩(wěn)穩(wěn)在我們身邊二十年，什么時候給家里惹過這樣的麻煩？綜藝上鬧，跟沈敘扯不清，現(xiàn)在連江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都下場了！她到底想干什么？！非要把林家攪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嗎？！”
“爸，媽，你們別吵了……” 林薇薇恰到好處地推開門，眼眶紅紅的，像只受驚的小兔子，怯生生地走進來。
她走到蘇明慧身邊，依偎著她坐下，聲音帶著哽咽，“都是我的錯……我不該在節(jié)目里……讓姐姐誤會了……才惹出后面這么多事……姐姐她心里有氣，沖我來就好了，連累家里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 說著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，撲簌簌地往下掉。
蘇明慧的心瞬間就軟了，心疼地摟住她：“傻孩子，這怎么能怪你呢？是媽媽不好，沒有處理好你們姐妹的關(guān)系……讓你受委屈了……”
林正峰看著林薇薇梨花帶雨的樣子，再想想林溪那副油鹽不進、惹是生非的模樣，心里的天平更是徹底傾斜，煩躁地揮揮手：“行了行了！哭有什么用！當務(wù)之急是挽回影響！薇薇，你最近安分點，少出門，避避風頭。至于林溪……”
他眼中閃過一絲冷厲，“既然她自己搬出去了，那就讓她在外面好好‘清醒清醒’！等她什么時候知道錯了，什么時候再說！”
他顯然已經(jīng)對林溪徹底失望，甚至有了放棄的念頭。
林薇薇靠在蘇明慧懷里，聽著林正峰冰冷的話語，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度，勾起了一抹極快、極冷的弧度。
清醒？認錯？不，爸爸，她永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。下一期《璀璨人生》，就是她林溪的“葬禮”！
“對了，” 林薇薇抬起淚眼朦朧的臉，看向林正峰和蘇明慧，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一絲“天真”的希冀，“我剛才跟《璀璨人生》的王導通了個電話……我……我有個想法……我想在下一期節(jié)目里，安排一個關(guān)于‘親情’和‘感恩’的環(huán)節(jié)……也許……也許能緩和一下家里的氣氛？也讓觀眾們看到我們林家對親情的重視？”
她絕口不提養(yǎng)父母的事。
蘇明慧眼睛一亮：“這個主意好??！薇薇，還是你懂事！懂得為家里著想！”
林正峰緊鎖的眉頭也稍稍舒展了一些，雖然沒說話，但顯然對這個能挽回林家正面形象的提議并不反對。
看著父母贊同的態(tài)度，林薇薇心底最后一絲顧慮也消失了。她低下頭，掩飾住眼底翻涌的惡毒和即將得逞的快意。
計劃，完美推進。
她拿起碎鉆手機，屏幕幽光映著她精致的側(cè)臉。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，編輯了一條信息，發(fā)送給那個標注著“毒蜂”的骷髏頭號碼：
“東西備好。按計劃，在直播‘高潮’后十分鐘，全網(wǎng)同步引爆。我要她，徹底、永遠地……身敗名裂?！?/p>
信息發(fā)送成功的提示亮起。
林薇薇將手機緊緊攥在手心，仿佛握住了勝利的權(quán)杖。
她抬起頭，望向窗外那片被夕陽染成金紅色的天空，眼底燃燒著瘋狂而志在必得的火焰。
林溪，游戲，該結(jié)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