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讓林旭堯氣得渾身隱隱發(fā)抖,他實在沒有想到,楊柔雅竟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。
原來他在這些年無私的付出,在她看來都是非常理所當然的,根本不需要她的任何回饋和感激。
林旭堯呼吸急促,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也緊握成拳。
楊柔雅又心疼地看了眼喻嘉年的后腦勺,沒有看到喻嘉年對著林旭堯露出得逞的微笑。
“還好沒有流血,要不然可能就要縫針了?!?/p>
喻嘉年安撫著回道:“沒事的,柔雅,我不怕疼。”
楊柔雅拿來手機聯(lián)系助理,“我讓助理叫醫(yī)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,如果有腦震蕩的話,可得好好休息才行。”
“嗯,好?!庇骷文暄鲱^看著楊柔雅,滿眼都是對她的依賴,“柔雅,你對我真好。”
他的表現(xiàn)讓楊柔雅很是受用,嘴角的笑意一點兒也沒落下。
林旭堯站在旁邊,冷眼看著這兩人在這兒柔情蜜意地對話,心里似乎已經(jīng)掀不起任何波瀾。
靜默片刻后,楊柔雅又沒好氣地看向林旭堯,“林旭堯,你最好快點決定,我可沒有那么多耐心。”
林旭堯注視著楊柔雅的面容,很清楚她的脾氣。
他如果再不道歉的話,她或許真的會徹底斷了他母親的生路。
到那時,他要想再找她求助,幾乎是不可能了。
想到這兒,林旭堯深吸一口氣,果斷地面向喻嘉年,低下頭,一字一句道:“喻嘉年先生,剛才是我不對,對不起,我跟你道歉,請你原諒?!?/p>
喻嘉年只是牽著楊柔雅的手,半點眼神都沒分給林旭堯。
林旭堯也不在意,道完歉,立馬追問楊柔雅,“現(xiàn)在可以給錢了嗎?”
楊柔雅輕笑著坐到床邊,嗤笑反問:“我什么時候答應要給你錢了?”
林旭堯的瞳孔緊縮,低啞的聲音帶著極致壓抑的怒氣,“你說什么?”
他早該預料到的,楊柔雅不可能這么輕易就讓他拿到錢。
以她的脾性,她必定是要把他狠狠折磨一番,才會施舍般地滿足他這點微小的請求。
楊柔雅神情滿是快意,婉轉道:“你想要錢,可以。”
隨后,她又把一直守在門口的美容師喊進來,“去拿幾瓶烈酒來?!?/p>
美容師應聲出去。
對于像楊柔雅這樣的暴發(fā)戶尊貴客戶,美容院肯定會拿出最高的待客服務。
很快,美容師就按照要求取回了烈酒,一瓶一瓶地放在桌上,其中還有一個容量不淺的酒杯。
林旭堯看到楊柔雅指了下桌上的那幾瓶酒,“喝酒,你喝一杯,我就給你一萬塊?!?/p>
楊柔雅一邊說,一邊笑著說,“我之前問過,你母親接下來需要二十萬的手術費,以及之前欠下的十幾萬的醫(yī)療費,我就算你三十萬吧,你只要喝完三十杯酒,你母親就有救了?!?/p>
林旭堯的耳邊一陣嗡嗡作響,他張了張口,聽到自己啞聲回道:“我不能喝酒。”
“你還想騙我?”楊柔雅根本不信,“很早之前我就聽說過了,你的酒量很好?!?/p>
轉念間,她又嘲諷著表示,“更何況,你昨天不是還在酒吧里和其他女人喝酒嗎?怎么現(xiàn)在又說不能喝了?我昨天可是親眼看到,你和那個女人喝的可開心了。”
林旭堯吃力地吞咽了一下,只覺得喉嚨生疼。
昨天在酒吧里,他根本沒喝多少酒。
可現(xiàn)在,楊柔雅竟然直接讓他喝三十杯度數(shù)很高的酒。
果然,她已經(jīng)忘了,當初他為了挽救楊氏集團,陪那么多老板喝酒,最后喝到胃出血,還被醫(yī)生下過病危通知書。
他還記得,那時候他虛弱地躺在病床上,楊柔雅哭著拉著他的手,說以后一定會好好感謝他的付出。
可惜,一切都物是人非了。
林旭堯自嘲地想著。
林旭堯張了張口,他很想拒絕。
但想到還在醫(yī)院里的母親,他正了正心神,咬牙道:“好,我喝!”
他對上楊柔雅的雙眼,“希望你能說到做到?!?/p>
楊柔雅在看到林旭堯眼中的決然時,表情不由自主地微微怔愣了一瞬。
她動了動唇,下意識想要說點什么。
可下一秒,她就見林旭堯走向那張桌子前,拿起被美容師倒?jié)M酒的酒杯,將酒液直接灌入喉中。
辛辣的酒順著林旭堯的喉嚨滑入,迅速流進他的胃部,帶來一陣火辣辣的抽痛。
胃部頃刻間上涌起一陣猛烈的抽搐感,引得他當即惡心地干嘔起來。
他猛地捂住嘴,抬手又拿起第二杯酒,不管不顧地喝了下去。
仰頭間,林旭堯的額頭逐漸冒出了許多汗珠,臉色也變得極為痛苦。
喝到第三杯的時候,林旭堯的身體已經(jīng)開始控制不住地發(fā)抖。
胃部傳來的鈍痛讓他幾乎要支撐不住倒下去。
可只要他一有放棄的想法,母親那張充滿病態(tài)的臉就會浮現(xiàn)在他的腦海里。
不行,他絕對不能倒下。
喝完這三十杯酒,他才可以湊夠三十萬的醫(yī)藥費,讓母親拿到合適的腎源。
他跟母親等了那么多年,好不容易等到這一次最佳的治療時間,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!
強大的意志力讓林旭堯硬生生地忍下了身體里的陣陣劇痛。
緊接著,第四杯、第五杯。
林旭堯的身體承受能力早就達到了極限。
他的臉色蒼白地嚇人,汗水一刻不停歇地往下流淌著,很快沾濕了他的衣服。
他的無力地撐在桌面上,每喝完一杯,他就要艱難地喘兩口氣。
咽喉連接著食道直至胃部,都像是被火燒起來似的,灼燒著他愈發(fā)模糊的意識。
胃部疼到簡直要失去了知覺,麻痹的雙手顫顫巍巍地抓著手中的酒杯,直到杯中的酒強行流入他的嘴里,才失重地砸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