鎖妖塔的鐘鳴余韻未散,山風(fēng)卷著潮濕的水汽掠過塔頂,將最后一縷黑氣吹散在云層里。王霸天靠在斑駁的塔壁上,只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發(fā)顫,剛才玄令爆發(fā)出的力量如同潮汐,退去后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虛空。他攤開手掌,那枚玄令靜靜躺在掌心,背面的紋路已不再發(fā)燙,卻像活物般微微起伏,仿佛在呼吸。
“這令牌……當(dāng)真認(rèn)你為主了?”林岳被紫淵長老扶著走近,目光落在玄令上,渾濁的眼睛里泛起驚濤駭浪。他年輕時曾在宗門古籍中見過玄令的拓本,傳聞令牌認(rèn)主需得身負(fù)“玄脈”,而這等體質(zhì)早在百年前就已絕跡,“你可知,玄天閣當(dāng)年的覆滅,就與這枚令牌有關(guān)?”
王霸天心頭一震:“林伯父此話怎講?”
玄風(fēng)恰好走了過來,灰袍下擺還沾著未干的血漬,他抬手拂去落在肩頭的碎葉,聲音沉得像塔底的寒潭:“三百年前,玄天真人失蹤后,玄天閣內(nèi)亂不止,五大長老為爭奪玄令大打出手,最后竟引來了魔道余孽。那場血戰(zhàn)持續(xù)了三個月,閣中典籍付之一炬,只剩下這枚玄令不知所蹤——世人都說,玄令是災(zāi)禍之源?!?/p>
林清雪握緊了手中的劍鞘殘片,指尖泛白:“可剛才若不是玄令,我們所有人都要葬身在這鎖妖塔下。”她看向王霸天,目光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堅定,“既是令牌選擇了你,那便說明你有能力駕馭它,何必被往事束縛?”
王霸天指尖摩挲著玄令上的“玄天卷”三字,忽然想起剛才涌入腦海的信息流里,有一段關(guān)于秘卷的記載:“《玄天秘卷》分上下兩卷,上卷藏于‘落星谷’,下卷隱于‘?dāng)嗷暄隆?,合二為一才能窺見全貌。”他抬頭看向玄風(fēng),“前輩可知落星谷在哪?”
玄風(fēng)眼中閃過一絲訝異,隨即苦笑一聲:“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急。落星谷在西域大漠深處,三百年前是玄天閣的試煉之地,后來被沙暴掩埋,早就成了絕地。更麻煩的是,如今西域被‘血影教’把持,那伙人最是嗜殺,尤其痛恨與玄天閣有關(guān)的一切。”
“血影教?”王霸天皺眉,這名字他從未聽過。
“是十年前突然崛起的邪派?!弊蠝Y長老接口道,語氣凝重,“教中高手如云,行事詭秘,去年還滅了昆侖派的分支,手段殘忍至極。他們的教主據(jù)說修煉了一種邪功,能吸人內(nèi)力,江湖人稱‘吸血老魔’?!?/p>
林岳咳嗽兩聲,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:“這是我年輕時游歷西域畫的地圖,雖不詳盡,卻能指明大致方向。你若真要去,切記避開黑風(fēng)口——那里是血影教的地盤,三步一崗五步一哨,連只鳥都飛不過去?!?/p>
王霸天接過地圖,指尖剛觸到紙頁,玄令突然微微發(fā)燙,地圖上的一處沙丘標(biāo)記竟隱隱透出紅光。他心中一動,將地圖湊近細(xì)看,發(fā)現(xiàn)那處沙丘旁用小字標(biāo)注著“隕星臺”,正是《玄天秘卷》上卷藏匿之地的線索。
“多謝林伯父?!彼麑⒌貓D折好揣進(jìn)懷里,轉(zhuǎn)身看向癱在地上的劉長風(fēng)。此刻的劉長風(fēng)面如金紙,丹田處的衣服已被血浸透,眼中卻依舊閃爍著瘋狂的光芒。
“別殺我……”劉長風(fēng)掙扎著伸出手,指甲在地上劃出深深的血痕,“我知道玄天閣的另一個秘密!當(dāng)年玄天真人失蹤前,曾將半枚玉玨交給了青云宗的初代掌門……那玉玨能感應(yīng)到秘卷的位置,就在……就在青云宗的禁地‘藏經(jīng)洞’里!”
玄風(fēng)臉色驟變,猛地一腳踩在劉長風(fēng)的胸口:“一派胡言!藏經(jīng)洞是我青云宗圣地,從未有過什么玉玨!”他雖厲聲呵斥,眼神卻有些閃爍——宗門古籍中確實記載著,初代掌門曾受玄天真人所托,保管過一件“重器”,只是多年來從未有人找到過。
劉長風(fēng)被踩得噴出一口血,卻笑得更加詭異:“信不信由你……那玉玨上刻著‘天衍’二字……等血影教的人來了,你們一個都跑不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,遠(yuǎn)處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,三短一長,在山谷中回蕩不休。紫淵長老臉色大變:“是血影教的信號!他們怎么會來得這么快?”
王霸天心中一緊,剛要開口,卻見林清雪突然拔劍指向西側(cè)的密林:“那邊有人!”
只見密林深處閃過幾道黑影,速度快如鬼魅,轉(zhuǎn)眼間就到了近前。為首的是個身披黑斗篷的老者,臉上戴著青銅面具,只露出一雙綠油油的眼睛,手中握著一根纏著鎖鏈的骨杖,杖頭鑲嵌著顆血色寶石,散發(fā)著刺鼻的血腥味。
“玄令果然在這里?!崩险叩穆曇粝袷莾蓧K石頭在摩擦,骨杖輕輕一頓,地面頓時裂開數(shù)道細(xì)紋,“交出令牌,饒你們?nèi)!?/p>
玄風(fēng)將王霸天護(hù)在身后,青云指蓄勢待發(fā):“吸血老魔,你敢闖我青云宗地界,就不怕魂飛魄散嗎?”
“青云宗?”老魔嗤笑一聲,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,“三百年前你們能勾結(jié)外人覆滅玄天閣,如今我踏平你這破山頭,又有何懼?”他抬手一揮,身后的黑衣人頓時如潮水般涌了上來,手中兵器泛著幽藍(lán)的毒光。
“保護(hù)王公子!”林岳嘶聲喊道,強(qiáng)撐著傷勢拔劍迎上。林清雪緊隨其后,劍光如雪,卻在觸及黑衣人的瞬間突然凝滯——那些人的衣服上竟涂著能麻痹內(nèi)力的“化功散”,她的長劍剛劃破對方衣袖,便覺得一股寒意順著手臂蔓延,內(nèi)力瞬間滯澀了幾分。
“清雪小心!”王霸天見狀不妙,抽出玄令向前一擋。金光驟起,將靠近林清雪的黑衣人震飛出去,那些人落地后竟在地上痛苦地抽搐,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,顯然是被玄令的浩然正氣所傷。
“果然是玄天閣的寶貝。”老魔眼中閃過一絲貪婪,骨杖猛地指向王霸天,“拿下他!”
數(shù)道黑影如蝙蝠般撲來,手中鎖鏈帶著破空聲纏向王霸天的四肢。王霸天腦中飛速閃過《玄冰訣》的口訣,玄令金光暴漲,寒氣從腳底噴涌而出,將鎖鏈凍成了冰坨。他借力側(cè)身,一腳踹在最前面那名黑衣人的胸口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,對方的肋骨竟被踹得粉碎。
“有點意思?!崩夏蛄颂蜃齑?,骨杖上的血色寶石突然亮起,“讓你見識下血影教的厲害?!?/p>
隨著他一聲低喝,那些倒地的黑衣人突然站起身,雙眼變得赤紅,皮膚下青筋暴起,竟像是被某種邪術(shù)操控的傀儡。他們不顧傷痛地再次撲來,招式狠辣至極,招招都沖著要害而去。
玄風(fēng)與紫淵長老對視一眼,同時出手。青云指的青芒與紫霞劍的紫氣交織成一張大網(wǎng),將大部分黑衣人擋在外面,卻仍有漏網(wǎng)之魚沖破防線,直逼王霸天而來。林清雪雖內(nèi)力受阻,卻依舊咬牙揮劍格擋,手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,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。
“清雪!”王霸天心頭一緊,玄令突然脫手飛出,在空中化作一柄金色長劍。他握住劍柄的剎那,只覺體內(nèi)氣血翻涌,《玄冰訣》與玄令的力量再次融合,這一次卻不再是狂暴的洪流,而是化作一道凝練的冰刃,隨他心意斬出。
冰刃掠過之處,空氣都凝結(jié)成霜,那些傀儡黑衣人觸之即碎,化作漫天冰屑。老魔見狀大驚,骨杖橫掃,血色光幕擋住了冰刃,卻被震得連連后退,面具下滲出一絲血跡。
“撤!”老魔知道今日討不到好處,當(dāng)機(jī)立斷下令撤退。那些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,轉(zhuǎn)眼間就消失在密林里,只留下滿地潰爛的尸體和刺鼻的血腥味。
王霸天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清雪,撕下衣角為她包扎傷口,指尖觸到她溫?zé)岬难簳r,心中竟涌起一陣莫名的悸動。林清雪臉頰微紅,想要抽回手,卻被他握得更緊。
“多謝?!彼吐暤溃曇艏?xì)若蚊吟。
玄風(fēng)看著兩人,眼中閃過一絲笑意,隨即正色道:“血影教絕不會善罷甘休,此地不宜久留。紫淵,你帶林前輩回山療傷,順便查一查藏經(jīng)洞的玉玨之事。我陪王小子去落星谷,也好有個照應(yīng)?!?/p>
紫淵長老躬身領(lǐng)命:“師叔放心,弟子定會守好宗門。只是……”他看向王霸天,“玄令認(rèn)主的消息怕是已經(jīng)傳開,接下來的路,怕是比鎖妖塔還要兇險?!?/p>
王霸天握緊手中的金色長劍,劍身倒映出他堅定的眼神:“縱有千難萬險,我也要找到《玄天秘卷》。不僅為了玄天閣的真相,更為了不讓血影教這樣的邪派再為禍江湖。”
玄令似乎感應(yīng)到他的心意,發(fā)出一聲清越的鳴響,金光漸斂,重新化作令牌落回他掌心。林岳走上前,將一枚玉佩塞進(jìn)王霸天手中:“這是林家的傳訊玉佩,若遇危難,捏碎它,我便是拼了老命也會來救你。”
王霸天鄭重地將玉佩收下,又看了眼林清雪包扎好的傷口,心中已有了決斷。他轉(zhuǎn)身向玄風(fēng)拱手:“前輩,我們何時動身?”
“事不宜遲,今夜便走?!毙L(fēng)望著西沉的落日,目光深邃,“落星谷的沙暴夜里才會平息,正好趁夜色趕路?!?/p>
夜幕降臨時,青云宗的山門前亮起了兩盞孤燈。王霸天與玄風(fēng)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,身后是漸漸隱入黑暗的鎖妖塔,塔壁上的符文仍在微光中流轉(zhuǎn),仿佛在訴說著三百年前的恩怨。林清雪站在山門最高處,望著他們遠(yuǎn)去的方向,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染血的衣角,直到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
而行至半山腰的王霸天似有所覺,回頭望了一眼,只見山門前的那盞孤燈在風(fēng)中搖曳,像一顆不肯熄滅的星辰。他握緊掌心的玄令,加快了腳步——他知道,從踏上這條路開始,江湖的暗流便已洶涌,而他手中的令牌,既是鑰匙,也是枷鎖,將他與三百年的秘辛、與那些沉睡的恩怨,緊緊地綁在了一起。
夜風(fēng)吹過荒漠,卷起漫天黃沙,落星谷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玄風(fēng)指著遠(yuǎn)處一座形似鷹嘴的山峰:“那里就是隕星臺,傳說玄天真人曾在臺上觀星悟道,《玄天秘卷》的上卷,應(yīng)該就藏在臺下的石室里。”
王霸天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見那山峰周圍縈繞著淡淡的黑氣,與鎖妖塔的煞氣有幾分相似,卻更加陰邪。他摸出林岳給的地圖,上面標(biāo)注著隕星臺西側(cè)有一處隱秘的入口,只是被流沙掩埋,尋常人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。
“小心腳下,這里的流沙能吞人?!毙L(fēng)從懷中掏出一根銀針,輕輕插入沙地,銀針?biāo)查g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絞成了粉末,“是血影教布下的‘化骨沙’,一旦陷入,半個時辰就會化為膿水?!?/p>
王霸天心中一凜,運轉(zhuǎn)《玄冰訣》將寒氣聚于腳底,每一步落下都在沙地上留下一個冰晶腳印,防止陷入流沙。玄令在他懷中微微發(fā)燙,指引著他向西側(cè)走去,越是靠近入口,令牌的溫度就越高,仿佛在感應(yīng)著什么。
行至一處凹陷的沙丘時,玄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。王霸天停下腳步,只見那沙丘表面的流沙正在緩緩旋轉(zhuǎn),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,漩渦中心隱約露出一塊青黑色的石板,上面刻著與玄令背面相同的紋路。
“找到了?!毙L(fēng)眼中閃過一絲興奮,從腰間解下一把短匕,小心翼翼地撬開石板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,里面黑漆漆的,散發(fā)著陳腐的氣息。
王霸天點亮火折子,率先走了進(jìn)去。通道狹窄而陡峭,兩側(cè)的石壁上刻滿了模糊的壁畫,畫中是一群身著白衣的修士在演練陣法,陣法中央懸浮著一枚與玄令一模一樣的令牌。他越往里走,越覺得眼熟——這些壁畫上的陣法,竟與《玄冰訣》的心法圖譜有幾分相似。
“這是玄天閣的‘天衍陣’?!毙L(fēng)跟在后面,輕撫著石壁上的刻痕,“傳說此陣能引天地靈氣,修煉起來事半功倍,可惜早已失傳?!?/p>
兩人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,前方突然出現(xiàn)一道石門,門上刻著四個古樸的大字——“非玄勿入”。王霸天將玄令按在石門中央的凹槽里,令牌與石門嚴(yán)絲合縫,發(fā)出一聲沉悶的轟鳴,石門緩緩向內(nèi)打開。
門后是一間寬敞的石室,石室中央的石臺上放著一個青銅匣子,匣子上布滿了銅銹,卻依舊能看出精美的紋飾。王霸天走上前,剛要打開匣子,卻見石室四周突然亮起幽幽的綠光,無數(shù)只眼睛在黑暗中睜開,竟是些身長丈許的沙蝎,蝎尾的毒針閃著寒光,顯然是被石門的動靜驚醒的。
“小心!是‘幽冥蝎’,劇毒無比!”玄風(fēng)揮掌拍出一道氣勁,將最先撲來的一只沙蝎震飛,“這些畜生常年以煞氣為食,靈性極高,不好對付!”
王霸天護(hù)在石臺前,玄令金光暴漲,逼退了幾只靠近的沙蝎。他看向石臺上的青銅匣子,只見匣子上刻著一行小字:“欲得秘卷,需承玄脈?!彼闹幸粍?,將手掌按在匣子上,體內(nèi)的《玄冰訣》內(nèi)力與玄令的力量同時涌入,匣子發(fā)出一聲輕響,緩緩打開了。
匣子里并沒有書卷,只有一塊半透明的玉片,玉片上流淌著淡淡的光暈,里面似乎封印著什么東西。王霸天拿起玉片,只覺一股清涼的氣息涌入腦海,無數(shù)信息如潮水般涌來——那是《玄天秘卷》上卷的內(nèi)容,記載著玄天閣的修煉心法和陣法要訣,其中竟有《玄冰訣》的完整版!
就在他沉浸在秘卷的內(nèi)容中時,那些幽冥蝎突然變得狂躁起來,瘋狂地撞擊著玄令的金光屏障,石屑紛飛,整個石室都在劇烈搖晃。玄風(fēng)臉色大變:“不好!它們在引沙暴進(jìn)來,再不走我們都要被埋在這里!”
王霸天收起玉片,與玄風(fēng)一同向石門外退去。剛走出通道,就見漫天黃沙如怒濤般席卷而來,隕星臺的輪廓在沙暴中若隱若現(xiàn),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。
“快走!”玄風(fēng)拉著王霸天向東方疾馳,沙暴在他們身后緊追不舍,無數(shù)砂石打在背上,如同刀割一般。
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,沙暴才漸漸平息。兩人癱坐在地上,大口喘著粗氣,望著身后被黃沙掩埋的隕星臺,心有余悸。
王霸天掏出那塊玉片,只見玉片上的光暈漸漸散去,露出背面刻著的一行字:“下卷在斷魂崖,玉玨合璧方能見。”他心中了然,看來必須拿到青云宗的那半枚玉玨,才能找到《玄天秘卷》的全貌。
玄風(fēng)看著他手中的玉片,眼中閃過一絲欣慰:“有了上卷的心法,你的功力定能大增。只是斷魂崖比落星谷更兇險,那里不僅有血影教的分舵,還有玄天閣當(dāng)年留下的護(hù)山大陣,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。”
王霸天握緊玉片,目光堅定:“無論多險,我都要去。”他抬頭望向東方,那里是青云宗的方向,也是林清雪所在的地方,不知她的傷勢如何了,是否平安回到了宗門。
遠(yuǎn)處傳來幾聲雁鳴,王霸天從懷中摸出林岳給的傳訊玉佩,玉佩溫潤依舊,卻讓他心中生出一絲莫名的不安。他隱隱覺得,血影教的出現(xiàn)絕非偶然,而青云宗的那半枚玉玨,恐怕也早已被卷入了這場江湖暗流之中。
玄風(fēng)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紫淵那小子辦事穩(wěn)妥,定會護(hù)好林姑娘。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整幾日,將上卷的心法融會貫通,再動身前往斷魂崖不遲。”
王霸天點了點頭,將玉片小心收好。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,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風(fēng)沙掠過他們的衣角,仿佛在低語著那些即將揭開的秘密。他知道,屬于他的江湖路,才剛剛開始,而那本承載著三百年恩怨的《玄天秘卷》,終將在他手中,揭開最后的面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