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房間門口，看著女兒踮起腳尖，用紅色蠟筆在門框上畫下第七道痕跡。
「媽媽，阿布又長高啦。」她回頭沖我笑。
我盯著那道新鮮的痕跡，喉嚨發(fā)緊。
那只叫「阿布」的棉花娃娃，是上周才買的。
本該是個不會動的死物。
可女兒堅持說，阿布每晚都在長大。
我原本以為只是孩子的幻想。
直到昨天，我親自量了一次。
4厘米。
短短七天，這只娃娃竟真的比門框上最初的痕跡高出了4厘米。
「媽媽？」女兒歪頭看我，拽了拽我的衣角，「你不高興嗎？」
我扯出一個笑，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。
「沒有，媽媽只是在想事情。」
她哦了一聲，轉(zhuǎn)身抱起阿布，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兒歌，蹦蹦跳跳地跑開了。
我站在原地，無意識地摩挲著門框上的刻痕。
這不對勁。
我拿出手機(jī)，翻出購買記錄。
「經(jīng)典款棉花娃娃，身高30cm，不可動?！?/p>
商家描述清清楚楚，絕不是什么「會生長的玩具」。
可女兒堅持說，阿布每天晚上都會伸懶腰，還會偷偷挪位置。
我起初沒當(dāng)回事，直到前天半夜。
我起床上廁所，隱約聽見兒童房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推開門時，月光透過窗簾縫隙，剛好落在阿布的臉上。
它的眼睛，似乎轉(zhuǎn)動了一下。
我嚇得渾身發(fā)冷，立刻開燈，可娃娃卻安靜地躺在女兒枕邊，毫無異樣。
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。
直到今天，這道痕跡才讓我明白。
它在長大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走向客廳。
女兒正坐在地毯上，給阿布梳頭發(fā)。
雖然它根本沒有頭發(fā)。
「媽媽，阿布說它想吃草莓?！古畠禾ь^，眨著眼睛。
我笑了笑，「娃娃不會吃東西的?！?/p>
「可阿布會呀?！顾J(rèn)真地說。
「昨晚它還舔了我的手指呢。」
我渾身一僵。
舔？?
「什么時候的事？」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「就是昨天晚上呀?！古畠和嶂^回憶。
「我睡到一半，覺得手指濕濕的，睜開眼，就看到阿布在舔我。」
她說著，伸出右手食指，遞到我面前。
我低頭看去。
指節(jié)上，有一道淺淺的牙印。
極細(xì)，像是被什么小型動物咬過。
可我們家根本沒有養(yǎng)寵物。
「媽媽？」女兒疑惑地看著我，「你怎么不說話啦？」
我張了張嘴，卻發(fā)不出聲音。
就在這時，阿布的頭，突然咔噠一聲轉(zhuǎn)向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