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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樓道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。
徐斯遠(yuǎn)沖上樓,一把摟住沈菲菲:“怎么了?怎么回事?!”
沈菲菲淚眼婆娑地看著我:“她打我......她突然沖進來,罵我、打我......”
“溫文熙你發(fā)什么瘋?!”
徐斯遠(yuǎn)看著我,眼里只有厭惡,“就因為我們給她辦了場婚禮?那是假的,是滿足她一個愿望,你至于這么小氣?”
徐明軒也來了,一臉責(zé)備:“媽,你別太過分了好不好?沈阿姨身體不好,你就不能讓讓她?她待在我們家,是我們心善!”
“你心善?”我冷笑,“你有問過我這個‘媽’愿不愿意嗎?”
“你哪來的資格談愿不愿意?”兒子聲音拔高,“你除了生我,還做過什么?我爸當(dāng)年能有事業(yè),靠的不是你,是沈阿姨一直在背后支持他!你省省吧,別再添亂了?!?/p>
我只覺氣血上涌,一口氣沒緩過來,身體一下子軟了下去,手死死撐住墻壁,還是重重滑倒在地。
我喘得說不出話來,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,哮喘發(fā)作,一瞬間連呼吸都困難。
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扶我。
徐斯遠(yuǎn)皺眉:“又來了,你就會拿病騙我們,你裝什么裝?都這么多年了,怎么還是這副嬌氣樣?”
沈菲菲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:“算了,斯遠(yuǎn)、明軒別說了,怪我不好,是我太敏感了,不該住文熙房間,要不我還是睡沙發(fā)吧,反正,我也沒幾天可火了?!?/p>
他們轉(zhuǎn)身就去拿紅花油、冰袋,一邊細(xì)心安慰著沈菲菲,一邊拍著她的肩:“沒事沒事,我讓她跟你道歉。”
我癱坐在地上,看著他們?nèi)藝蚍品妻D(zhuǎn)來轉(zhuǎn)去,卻絲毫沒有想給我拿藥的打算。
我忽然想起不久前沈菲菲只是吃了一口不對胃口的東西,這一老一小便急得團團轉(zhuǎn),馬上送她去私立醫(yī)院,還連夜守了她三天三夜。
她一個年近六十的老太太穿的,是他們合力挑的高定長裙,用的是我省吃儉用都不舍得買的護膚品。
而我,身上的衣服,是十年前打折時買的;手腕上的手鐲,是舊貨市場翻出來的樣式落伍的假金。
我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:
在這個家里,我就只是像沈菲菲說的那樣,只是個保姆都不如的人。
我喘不上氣,跪趴在地板上,像只將死的魚。
徐斯遠(yuǎn)只是皺了皺眉,拖著沈菲菲退到一旁,抱怨了一句:“她這毛病就會裝,哭一哭、喘一喘,又不是第一次了。”
他們不給我拿藥,我只能自己爬到柜子那拿。
手肘一下一下磨著冰冷的地磚,我咬著牙,一點點挪過去,把藥抓在手里,顫抖著倒出幾顆,用力吞下。
可我剛抹去唇邊殘藥,徐斯遠(yuǎn)的身影就又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。
“溫文熙,把你那塊護身玉給我?!?/p>
我一愣,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,他就自己伸手去扯我脖子上的紅繩。
“徐斯遠(yuǎn)你干什么?!”我驚得一退,卻撞到了茶幾。
他眉頭皺得更緊:“你還護著干什么?那玉給菲菲戴著擋擋災(zāi),反正你也用了半輩子,該換了。”
我死死護住脖子,聲音微顫:“那是爸媽留給我的......”
“只是借她戴幾天!”
徐斯遠(yuǎn)不耐煩,“菲菲最近身體越來越差了,醫(yī)生都說要戴點保平安的東西,這塊玉你都開過光的,就別這么小氣!”
“她要戴,你去買!去求去找!”我怒吼,聲音沙啞,“你憑什么要拿我的東西!”
他眼神一寒,一巴掌甩過來,我整個人跌坐回地上,耳朵瞬間嗡的一聲響,臉頰火辣辣的疼。
“就一個破玉你這么激動做什么?”他低聲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