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外一邊,龍海市的某個偏僻山區(qū)的農(nóng)村里,有一座小莊園。
濃霧籠罩著這座偏遠(yuǎn)的莊園,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稻草的氣味。
女人拖著沉重的鐵鏈,將一捆捆干草搬到倉庫。
她的手腕被磨出了血痕,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。
"動作快點!"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踢翻了旁邊的水桶,臟水濺在她襤褸的衣衫上。
女人低著頭,加快了動作。
她刻意讓頭發(fā)散亂地遮住半邊臉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毫無意義的音節(jié)。
這是她三年來練就的本事——裝瘋賣傻是她唯一的保護(hù)色。
"媽的,真是個瘋子。"另一個看守啐了一口,掏出手機刷起了新聞,"老大什么時候才讓我們處理掉這個累贅?"
女人耳朵微動,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,眼睛卻悄悄瞥向那部手機。
這是她與外界唯一的聯(lián)系渠道,那些零星的新聞片段是她拼湊外界變化的唯一線索。
"嘿,你看這個!"看守突然捅了捅同伴,"沈家那個上門女婿,長得跟明星似的,誰能想到一個星期前還是個乞丐?"
手機屏幕上,陸不凡挽著沈知夏的照片清晰可見。女人渾身一顫,手中的干草散落一地。
"找死啊!"壯漢揚起鞭子。
女人立刻蜷縮成一團(tuán),發(fā)出刺耳的尖笑,手指胡亂抓著地上的稻草往頭發(fā)里塞。她瘋癲的外表下,心臟卻狂跳不止——那張臉,那雙眼睛,她死都不會認(rèn)錯。
陸北辰。他還活著。
"晦氣!"壯漢收起鞭子,"老三,把這瘋子關(guān)回地窖去,今天別讓她出來了。"
被稱為老三的男人粗暴地拽起女人的鎖鏈,拖著她往主屋后面的地窖走去。
女人踉踉蹌蹌地跟著,嘴里依然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歌謠,眼睛卻死死盯著地面,將路過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刻進(jìn)腦海。
地窖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,女人癱坐在潮濕的草堆上。
黑暗中,她終于允許自己的表情崩潰。淚水無聲地滑過她消瘦的臉頰,與三年來積累的污垢混在一起。
她顫抖著從草堆深處摸出幾片碎報紙——這是她偷偷收集的所有關(guān)于陸北辰的線索。
借著地窖門縫透入的微弱光線,她將新的信息拼湊上去。
兩年前“柳如煙”宣布他溺水而亡的消息,她已經(jīng)對生活失去了希望。
剛剛她又在那個壯漢的手機里看到了那條新聞,"沈氏集團(tuán)...婚禮..."
而照片上的男人他在熟悉不過了,那是她曾經(jīng)同床共枕的丈夫。
三年來第一次,希望的火苗在她胸中點燃。
而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柳如煙,陸不凡的那個妻子。
而現(xiàn)在的那個柳如煙實則是她的雙胞胎妹妹。
"北辰..."她無聲地呼喚著這個名字,喉嚨因為長期不說話而干澀疼痛。
三年來第一次,希望像一把鋒利的刀,刺穿了她早已麻木的心臟。她小心地將報紙碎片藏回草堆深處,閉上眼睛,任由記憶如潮水般涌來。
三年前
"姐姐,你真是太幸福了!"柳如雪托著腮,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柳如煙剛?cè)』貋淼膭e墅房本,"陸北辰又帥又有能力,還這么愛你。"
這個別墅是陸不凡買給她的,房本上也只有她的名字而已。
柳如煙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她的妹妹就對她產(chǎn)生了嫉妒之意。
柳如煙笑著捏了捏妹妹的臉:"你也會遇到屬于你的人。"
"我才不要別人呢。"柳如雪撒嬌地抱住姐姐,"我只要有姐姐就夠了。對了,你們要辦婚禮的話到時候讓我當(dāng)伴娘,你可不能嫌我搶你風(fēng)頭哦!"
"傻丫頭。"柳如煙寵溺地?fù)u頭。
她從未懷疑過這個從小相依為命的雙胞胎妹妹,即使她們的性格天差地別——她沉穩(wěn)內(nèi)斂,妹妹活潑外向。
柳如雪原本是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,當(dāng)?shù)氖敲貢?,柳如煙回來來分公司后她就把柳如雪找回來幫忙了?/p>
公司的業(yè)務(wù)她也很熟悉,柳如煙也放權(quán)給她。
而就在那一天,兩人回到那棟別墅時,柳如雪突然對柳如煙說,"姐,晚上我們慶祝一下吧,我準(zhǔn)備了你最喜歡的紅酒。"
柳如煙毫無防備地喝下了那杯酒,很快感到頭暈?zāi)垦!?/p>
"如雪...我好像..."她的視線開始模糊,最后看到的,是妹妹臉上從未見過的冰冷笑容。
"睡吧,姐姐。你的一切,我都會好好'繼承'的。"
地窖里的柳如煙猛地睜開眼睛,胸口劇烈起伏。
那天之后,她再沒見過陽光。被囚禁的第一年,她試過所有方法逃跑,換來的是更殘酷的折磨。
第二年,她開始裝瘋,這才減少了看守的警惕。
"吃飯了,瘋子。"地窖門被推開,一碗發(fā)餿的飯菜扔了進(jìn)來。
第三年的時候,柳如雪聽說她瘋了,于是來到這里見她。
地窖的鐵門被猛地拉開,刺眼的光線像刀子一樣捅進(jìn)柳如煙的眼睛。
她本能地蜷縮起來,發(fā)出動物般的嗚咽聲,手指神經(jīng)質(zhì)地抓撓著地面。
"都出去。"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命令道。
看守們恭敬地退出地窖,腳步聲漸遠(yuǎn)。柳如煙從凌亂發(fā)絲的縫隙中窺視——那雙與她一模一樣得品牌高跟鞋,那件她曾經(jīng)最愛的香奈兒套裝,現(xiàn)在穿在另一個女人身上。
"姐姐,聽說你瘋了?"柳如雪優(yōu)雅地蹲下身,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撩開柳如煙臉上的亂發(fā),"真遺憾,我本來還想和你多玩玩的。"
柳如煙喉嚨里發(fā)出咯咯的怪笑,嘴角流下一絲口水。她不能露出破綻,不能讓她知道自己還清醒著。
柳如雪突然掐住她的下巴,力道大得驚人:"別裝了!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演戲?"
她猛地松開手,看著柳如煙摔倒在地,發(fā)出銀鈴般的笑聲,"不過沒關(guān)系,今天我來,就是要告訴你一些真相。"
她從愛馬仕包里掏出一面鏡子,粗暴地懟到柳如煙面前:"看看你現(xiàn)在像什么樣子!誰能想到這是曾經(jīng)風(fēng)光無限的集團(tuán)總裁呢?"
鏡中映出兩張一模一樣的臉——一張精致完美,一張污穢不堪。柳如煙的眼神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。
"啊,終于有反應(yīng)了?"柳如雪興奮地拍手,"你知道嗎,姐姐,每次看到你這張和我一樣的臉,我就惡心得想吐!"
她突然暴怒,一腳踢翻旁邊的水桶,臟水濺了柳如煙一身。
"憑什么?憑什么我們長得一樣,命運卻天差地別?"柳如雪的聲音開始顫抖,"從小爸媽就更寵你,老師更喜歡你,連我暗戀的學(xué)長都只看得見你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