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，這就是夫人剛生下的小雌崽啊，真是太可愛了！來，讓我抱抱看。”默叔一邊說著，一邊伸出雙手。
抱著翎玥的雄性獸人小心翼翼地將她遞給了默叔。
默叔接過翎玥，仔細(xì)端詳著她的小臉蛋，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：“哦，這小玥玥還會對我笑呢，真是個機(jī)靈的小家伙！來，讓默叔多抱一會兒?！?/p>
“唉，默叔，您就多抱一會兒吧。過幾天，恐怕想抱也只能抱個冰坨子了?！绷硪粋€雄性獸人無奈地嘆息道。
“什么冰坨子？”默叔有些疑惑地問道。
“您不知道，剛剛大長老和族長說要把她放進(jìn)寒玉巢，那里的溫度極低，小雌崽在里面待上幾天，就會被凍成冰疙瘩?！蹦莻€雄性獸人解釋道。
“??？這樣?。俊蹦宀唤櫰鹆嗣碱^，“這么小的小雌性，太可愛了，我有點舍不得放手。”
“讓我把她抱去寒玉巢吧，我保證把她放在那里就立刻回來。你們放心，我絕對不會耽誤太久的?！?/p>
說著，默叔抱著翎玥轉(zhuǎn)身就走。
一個雄性獸人見狀，急忙快步上前，想要拉住默叔。然而，另一個獸人卻一把拽住了他：“唉，別拉他了，讓默叔去吧。這么小、這么可愛的小雌性，要我把她放在那里凍成冰疙瘩，我可實在不忍心。默叔想去，就讓他去吧，我才不愿意弄臟我的手呢。”
老雄性獸人蘇默一邊往前走，一邊在心里盤算著：“族長你還真是狠心，自己的親生小雌性，還要丟進(jìn)那巢里凍成冰坨子。還好夫人讓他的貼身侍女跟我打了招呼，我要是再來晚一點，我們蘇家的小玥玥就性命不保?！?/p>
墨叔的爪子在夜色里幾乎與圣巢的陰影融為一體。
他懷里悄悄的裹著個沉甸甸的布包，布包里是剛滿月的翎玥。小家伙沒哭，只是睜著那雙淺紫色的眼睛，安靜地望著他——這雙眼睛總讓墨叔想起蘇嵐夫人年輕時的模樣，干凈，卻藏著一股倔勁。
“墨叔，真要送出去？” 身后的年輕雷鳥阿柴壓低聲音，翅膀緊張地掃過地面的碎石，“族長說了，要把她丟去‘雷暴裂隙’，那地方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 墨叔猛地回頭，銀灰色的羽毛因憤怒豎起，“那不是丟，是殺！一個剛滿月的小雌性，連異能都沒覺醒，扔去雷暴裂隙，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！”
阿柴縮了縮脖子，囁嚅道：“可……可族規(guī)……”
“族規(guī)是死的，鳥是活的。” 墨叔咬著牙，爪子攥緊了裹翎玥的獸皮，“夫人當(dāng)年救過我的命，我不能看著她的孩子就這么沒了?！?/p>
兩人借著圣巢殿頂雷云石的微光，往族地邊緣的“暗風(fēng)通道”跑。這是雷鳥族用來處決叛徒的秘密通道，盡頭連接著中洲外圍的“虛空亂流帶”，能通往其他三大板塊。
“往哪送？” 阿柴喘著氣問，“中洲肯定不能留，九老會的眼線到處都是。只能送外域?！?/p>
墨叔的翅膀頓了頓，借著掠過的一道閃電，他低頭看了眼懷里的翎玥——小家伙似乎被風(fēng)聲吵到，小眉頭皺了皺。
“我們中洲大陸外域有三塊大陸，你都忘了？” 墨叔的聲音壓得更低，帶著對幼崽的憐惜，“你說說，哪塊能讓她活下來？”
阿柴撓了撓頭，數(shù)著爪子：“最南邊是炎陸，歸‘烈陽’太陽管。聽說那兒一年到頭都是沙漠，沙子燙得能烤熟鳥蛋，白天溫度能把皮肉烤焦，只有晚上能涼快會兒。住的都是沙蛇、火蜥蜴那些獸人，兇得很，以吃外域幼崽為樂……”
他瞥了眼布包，打了個寒顫：“送去炎陸，怕是活不過三天?！?/p>
“那北邊的寒陸呢？” 墨叔追問，翅膀已經(jīng)觸到了暗風(fēng)通道入口的冰冷石壁。
“寒陸歸‘幽日’太陽管啊?！?阿柴咂舌，“跟炎陸反過來，全年冰天雪地，呼氣都能結(jié)成霜。聽說最低溫度能凍裂骨頭，住的都是冰熊、雪狼獸人，個個長得跟山似的，一巴掌能拍碎巖石。不過……” 他頓了頓，“聽說他們不主動招惹幼崽，只要別闖進(jìn)他們的領(lǐng)地?！?/p>
墨叔沒說話，繼續(xù)往前走。通道里的風(fēng)越來越急，帶著一股鐵銹般的味道——那是虛空亂流摩擦空氣的味道。
“還有西邊的昏晝陸。” 阿柴趕緊補充，“歸‘曜日’太陽管，那地方邪門得很，有時候連著三個月都是白天，太陽不落山；有時候又連著三個月黑夜，伸手不見五指。住的都是貓頭鷹、蝙蝠獸人，眼睛能在黑夜里發(fā)光，據(jù)說還會用暗影異能，專門偷幼崽的魂……”
他說著，自己先害怕了：“墨叔，昏晝陸肯定不能去，那地方連我們雷鳥都不敢久待，曜日的光太怪，會擾亂我們的雷系異能?！?/p>
墨叔停下腳步，通道盡頭已經(jīng)能看到一片翻滾的灰黑色云層——那就是虛空亂流帶，像一條連接不同世界的臟河。
“烈陽主火，幽日主寒，曜日主光影?！?他低聲念叨，像是在跟自己確認(rèn)，“中洲是三塊大陸的中心，三個太陽的能量在那兒打了個結(jié)，才長出花草樹木，可那兒容不下她?！?/p>
他低頭看向懷里的翎玥，小家伙不知什么時候閉上了眼睛，小嘴巴微微動著，像是在做夢。
“炎陸太熱，她沒異能，扛不住烈陽的烤灼?！?墨叔的聲音軟了下來，“昏晝陸太險，曜日的光影能把幼崽的精神攪亂。只有寒陸……”
“寒陸冷啊！” 阿柴急了，“她連層像樣的絨毛都沒有，怎么扛幽日的寒氣？”
“我給她裹了三層雪狐皮。” 墨叔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獸骨哨，塞進(jìn)翎玥的襁褓里，“這是寒陸冰熊部落的信物，當(dāng)年我跟他們部落的老首領(lǐng)卡姆打過交道，那是個硬骨頭，但心不壞。只要把她送到卡姆的領(lǐng)地邊緣，吹響這哨子，卡姆會認(rèn)出的?！?/p>
他頓了頓，又道：“冰熊獸人天生抗寒，他們的領(lǐng)地有溫泉，能擋住幽日的寒氣?？非肺覀€人情，會護(hù)她一時的。”
“可……可寒陸離中洲最遠(yuǎn)，穿過虛空亂流帶至少要三天，她能撐住嗎？” 阿柴看著那片翻滾的亂流，眼里滿是擔(dān)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