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走后,我呆呆的坐在桌前。
紙片散了一地。
陳玉芬不會認輸。
她不敢動我,就一定會去動,我媽。
果然,第三天清晨,手機震動。
是公墓管理處的李叔:
“小羅……你媽墳前……出事了?!?/p>
我趕到時,烏云密布,風刮得沙沙直響。
我媽的墓碑前,擺著香燭、水果、一只燒雞。
祭品整齊,可碑身上,“討債鬼” 三個字,用紅漆歪歪扭扭寫著。
漆還沒干透,順著“鬼”字最后一筆,往下滴。
旁邊石階上,蹲著陳玉芬。
她披著黑紗,手里捏著黃紙,嘴里念念有詞:
“沈潔啊,你生了個好女兒!”
“搶房賴賬,撕證棄夫,現(xiàn)在還反咬我們!”
“你不教她,我替你管!”
“今天不簽字還錢!”
她猛地拍碑,“你地下不得安寧!”
我手伸進包里,悄悄打開手機錄音。
她回頭看見我,立刻變臉:“你來了?”
“正好!當著你媽的面,簽了還款協(xié)議!”
“不然!” 她指著紅漆,“我天天來!燒紙潑漆!讓她做不了安魂鬼!”
我一步步走近。
她說:“你不信我敢?我明天就帶油漆桶來!寫滿整個碑!”
“你媽死得早,沒人撐腰!你也沒人要!”
我死死的盯著她:“你說完了嗎?”
她愣住。
我舉起手機,屏幕亮著:
“你說的每一句話,從‘討債鬼’開始,到做不了安魂鬼,我全錄下來了?!?/p>
她跳起來:“你敢錄我?!”
撲過來搶手機。
我后退一步,把手機鎖進包里。
“陳玉芬,記住你今天的所作所為,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?!?/p>
我轉身就走。
她在我背后尖叫:“你媽死都不得安生!你等著!”
我沒回頭。
下山路上,我撥通公墓管理處電話:
“李叔,我想在媽墓邊裝個監(jiān)控?!?/p>
“費用我出,要高清,帶夜視,能錄音?!?/p>
掛了電話,我又聯(lián)系安防公司。
“最**天裝?”
“我現(xiàn)在就付定金?!?/p>
那天夜里,我坐在燈下,把錄音備份三份。
一份存云端,一份放U盤,一份打印成文字,附上時間線。
然后,我翻開母親的日記本。
最后一頁,她寫著:“心悅,媽媽不能陪你一輩子,但你要記住,清白比命重要?!?/p>
我摸著字跡,眼眶發(fā)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