陽光透過這艘船狹長的舷窗,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。
坐在陰影中的老人緩緩掛斷了衛(wèi)星電話,無聲地呼出一口悠長的氣息。
他靠在高背的真皮座椅上,指節(jié)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扶手。
舷窗外是壯麗的長江三峽風光。這艘船正低空掠過“夔門”險峻的峽谷,
兩側(cè)刀劈斧削般的絕壁如同洪荒巨獸的獠牙,江水在下方奔騰咆哮。
“愷撒和楚子航那兩個小子,又在學校里鬧得天翻地覆了?
”坐在寬大辦公桌對面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威士忌杯,杯底與實木桌面碰撞發(fā)出輕微的悶響。
曼斯·龍德施泰特教授面容剛毅,眼神銳利如鷹,
“‘自由一日’的維修賬單一年比一年夸張,或許該給他們套上韁繩了。
他們本該是紀律嚴明的軍人,而不是一群仗著天賦肆意妄為的紈绔子弟?!薄扒∏∠喾矗?/p>
曼斯?!笨ㄈ麪枌W院校長希爾伯特·讓·昂熱端起自己面前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紅茶,
他的目光透過舷窗,投向下方奔流的江水和險峻的峽谷,眼神深邃,
“是我故意給他們空間的。”他的聲音低沉下來,帶著一絲追憶的沉重,“十年前,
我們那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。那場慘敗迫使我重新思考我們的教育。
也許,面對龍王級別的敵人,我們需要的不是一支令行禁止的軍隊,”他頓了頓,
目光變得如同淬火的刀鋒,“而是天才!真正能夠打破規(guī)則屠龍的天才!
Somebody...不!”校長忽然改用了英文,語氣斬釘截鐵,“是The One!
一個絕無僅有,能夠照亮黑暗時代的超級天才!一個能夠凝聚人心的領袖!
一個讓龍王聽到名字也會感到骨髓發(fā)冷的屠龍者!一個就足夠了!
”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偏執(zhí)的狂熱,“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·卡塞爾!而真正的天才,
往往誕生于自由的土壤。”“也許吧?!甭菇淌诓恢每煞竦鼗瘟嘶尉票?,
威士忌里的冰塊發(fā)出清脆的碰撞聲,“愷撒和楚子航無疑是百年難遇的天才,
蘇遠野那小子展現(xiàn)出的潛力更是直逼楚子航,甚至在某些方面猶有過之。不過,
路明繪……”他眉頭緊緊皺起,形成一個深刻的川字紋,“恕我直言,
是我故意讓CC1000次快車延遲去接她的,就是為了延長觀察期。
可是……”“她看起來完全就是個被嚇壞了的普通女孩,在大街上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,
對么?”昂熱校長仿佛早已洞悉曼斯的疑慮?!班牛甭菇淌诤敛谎陲椀攸c頭,
“完全看不到任何過人之處。沒有血統(tǒng)的壓迫感,沒有戰(zhàn)斗的本能,
甚至連基本的應變能力都差強人意。把她評為‘S’級,是不是太冒險了?
這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的?!薄罢f出來你可能會更吃驚,”昂熱校長放下茶杯,
身體微微前傾,眸子在陰影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,“曼斯,就連我,
現(xiàn)在也還不夠了解路明繪。我不知道她能做什么,也不知道她的極限在哪里,
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絕世天才,還是一個純粹的廢物?!甭菇淌阢等惶ь^。“但是,
”校長的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不容置疑的權(quán)威,“她的‘S’級評定絕非兒戲,
有著你乃至我自己都無法質(zhì)疑的理由。只不過這個理由現(xiàn)在還不能告訴你?!彼炕匾伪常?/p>
語氣又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從容,“她可能是我們等待了千年的那個‘The One’,
也可能最終證明她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。但歸根結(jié)底,路明繪究竟是誰,
需要靠她自己去證明,用她的血,她的骨,她的意志去證明。
”“讓一個可能是‘廢物’的女孩,
撒的驕傲和楚子航的冷厲這兩股足以碾碎鋼鐵的巨力之間……”曼斯教授的聲音充滿了不解,
“她會被瞬間壓垮碾成齏粉的!”昂熱校長沒有直接回答,
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花白的鬢角,巧妙地轉(zhuǎn)移了話題:“那么,
你手下那個叫蘇遠野的孩子呢?你感覺他怎么樣?”他的目光投向曼斯,帶著考究。
提到蘇遠野,曼斯教授臉上的線條似乎柔和了一瞬,
但隨即又被一種“恨鐵不成鋼”的煩悶取代:“優(yōu)秀!優(yōu)秀得讓其他尖子生都眼紅妒忌!
那小子和楚子航完全是兩個極端!楚子航像塊萬年不化的寒冰,沉穩(wěn)而且自律到極點。
蘇遠野則是整天嬉皮笑臉沒個正形!但他的入學時間只有楚子航的一半,
自身的能力卻像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,直追楚子航,潛力堪稱妖孽!
可他的品性……”曼斯教授重重嘆了口氣,語氣里充滿了導師面對問題天才少年的無奈,
“連楚子航一半的穩(wěn)重都沒有!入學沒多久就為了一個被欺負的同年級女生,
把高年級的幾個混球揍進了重癥監(jiān)護室!雖然我最后幫他壓了下來,但這事……”“哦?
為了女生打架?”昂熱校長的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光芒,
嘴角咧開一抹老狐貍般的狡黠笑容,“這不正是年輕人該有的血性嗎?而且你不覺得,
他對我們新來的‘S’級小師妹,似乎格外‘關(guān)懷備至’嗎?”他意有所指地停頓了一下,
“你覺得,讓他來‘監(jiān)督’......或者說‘陪伴’路明繪適應學院生活,怎么樣?
”“校長!”曼斯教授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明顯的緊張,“您可別把他帶歪了!
愷撒、楚子航、蘇遠野……他們是新一代對抗龍族的最大希望!我們必須萬分珍惜!
更何況……”他的語氣低沉下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,“那小子沒有父母,
無依無靠的,只有個在獅心會當干事的姐姐算是親人。那次打架事件,我雖然頭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