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?fù)狭藫项^說：“這不是應(yīng)該的嘛，誰碰到都會那么做的。”
“話不能這么說?！崩蠲貢鴵u搖頭，語氣鄭重，“當(dāng)時沒有及時送醫(yī)，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老領(lǐng)導(dǎo)一直念叨著要謝謝你，知道你在咱們軋鋼廠工作，特意讓我過來一趟，表達(dá)感謝?！?/p>
楊廠長在一旁連連點頭，看向林青山的眼神里滿是欣賞：“林青山同志，你做得好！這不僅是你個人的光榮，也是咱們軋鋼廠的光榮！廠里一定會給你適當(dāng)?shù)莫剟詈涂隙ā！?/p>
林青山被夸得有些臉紅，趕緊擺手說：“真不用這么客氣，我就是順手……”
“哎，這不是客氣的事?！睏顝S長擺擺手，拿出一份文件，“從今天起，廠里給你安排轉(zhuǎn)正，你現(xiàn)在正式成為采購辦事員！工資也相應(yīng)調(diào)整。”
林青山一下傻眼了。這就轉(zhuǎn)正成為干部了？工資加補(bǔ)貼，由原來一個月25.5元變成39.5元。
“廠長，這也太突然了，我……”
“沒什么突然的”楊廠長板起臉，“這是你應(yīng)得的！我們廠就是要獎勵這種見義勇為、品德高尚的同志，作為榜樣，樹立良好的風(fēng)氣！”
李秘書也笑著補(bǔ)充道：“老領(lǐng)導(dǎo)還特意讓我給你帶一張自行車票，算是一點心意，希望能方便你上下班?！闭f著，他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張自行車票，遞了過來。
林青山實在沒想到，就因為那天的一個善舉，竟然能得到這么大的回報。
林青山連忙立正站好，對著楊廠長和李秘書深深鞠了一躬：““謝謝老領(lǐng)導(dǎo)，謝謝李秘書，謝謝楊廠長！”！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，不辜負(fù)廠長的期望！”
“好，好。”楊廠長滿意地點點頭，“你先回去工作吧。手續(xù)辦好后，人事科會通知你的?！?/p>
林青山拿著自行車票，暈乎乎地走出了廠長辦公室?；氐讲少徔?，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，充滿了羨慕和敬佩。
當(dāng)天傍晚，林青山被轉(zhuǎn)正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大院時，立刻引起了轟動。
林青山剛回到南鑼鼓巷，門口的閻埠貴就湊上來：“青山啊，真是有出息！什么時候擺兩桌慶祝一下?！蹦樕隙阎鴱奈从羞^的熱情笑容。
林青山擺手說道：“三大爺，你接著忙，就別逗我悶子了?！?/p>
見林青山不接他的話，閻埠貴眼巴巴的看著他走了進(jìn)去。
走進(jìn)中院的時候，連一向沒給他好臉色的易中海，也特意過來道賀，話里話外都透著親近。林青山也是笑著點頭回應(yīng)。
心里跟明鏡似的。這些人哪是真心為他高興，他沒心思跟他們虛與委蛇，徑直回了家。
賈張氏看著林青山回屋，狠狠的啐了一口，“挨千刀的，死絕戶！有什么了不起的，也不給我們家賣肉，看你能囂張多久，我們家的東旭以后可是要當(dāng)領(lǐng)導(dǎo)的……”
劉海中知道林青山轉(zhuǎn)正的事情后，氣的肝疼，他一直想要當(dāng)官，可是在軋鋼廠這么多年，連個小組長都沒當(dāng)上，而林青山才工作幾年，就轉(zhuǎn)正辦事員，看著二兒子劉光天，初中畢業(yè)了，一直呆在在家里，怎么看都不順眼，抽出皮帶就打起了孩子。
易中海坐在自家屋的椅上，聽著后院劉光天凄厲的哭喊聲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，眉頭擰成了個疙瘩。
原本打算，讓傻柱和賈東旭一起為他養(yǎng)老送終，賈東旭那性子，懦弱又沒擔(dān)當(dāng)，光靠他自己，頂不住事?！鞍Α币字泻Ｖ刂貒@了口氣。
他眼神一轉(zhuǎn)，如今看來林青山似乎比傻柱更好。要是能把林青山拉攏過來，讓他也搭把手照顧賈家，那往后賈東旭這邊就穩(wěn)當(dāng)了，有這兩個人給自己的養(yǎng)老也能更牢靠些。
要是讓后院老太太幫忙說道說道，跟林青山結(jié)個干親，他看是院里的長輩牽線，說不定能給這個面子。易中海站起身，往后院聾老太太屋里走去。
聾老太太正坐在燈下納鞋底，見易中海進(jìn)來，抬起頭，渾濁的眼睛里帶著幾分了然：“啥事啊，小易？”
“您看，”易中海在她對面坐下，語氣放得緩和，“東旭那孩子不容易，家里里外外全靠他。我想著，林青山這小伙子不錯，您能不能出面，讓我和他結(jié)個干親，以后，跟柱子、東旭一起，互相幫襯著點？都是院里的人，理應(yīng)守望相助?！?/p>
老太太手里的針線頓了頓，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：“林青山這孩子，我看不透?！彼痤^，目光竟銳利了些，“看著隨和，心里有主意，不是那能隨便被人拿捏的。小易，有些心思，別亂起?！?/p>
易中海心里不太舒服，嘴上卻道：“我這也是為了院里好，大家互相幫襯，日子才好過?！?/p>
“幫襯？”老太太冷笑一聲，聲音不大，卻帶著股子勁兒，“賈家那婆子，是啥樣人，你心里沒數(shù)？老的不明事理，教出來的兒子，能好到哪兒去？你指望他給你養(yǎng)老？我看懸。你還不如對柱子好一點，說不定以后是他給你養(yǎng)老”
這話戳到了易中海的痛處，他臉色沉了沉：“老太太，話不能這么說，東旭本性不壞，就是被他媽慣得……”
“慣得？”老太太打斷他，“根上的東西，改不了。你呀，別總想著算計，人算不如天算?！?/p>
易中海見老太太態(tài)度堅決，心里的火氣也上來了，卻不好發(fā)作，只悶悶地說：“我知道了，您早點歇著?！闭f完，便起身走了。
回到自己屋里，一大媽已經(jīng)睡下了，輕微的鼾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易中海坐在床沿，心里翻江倒海。他完全沒把聾老太太的勸告放在心上，只覺得老太太現(xiàn)在是老糊涂了。
一個沒爹沒媽的孤兒，在這大院里無依無靠，只要稍微使點手段，打壓一下，然后再讓他這個一大爺稍微施點恩，拉他一把，那以后不是任他拿捏？
第二天一到下班時間，林青山便匆匆地往供銷社趕。
“同志，您好，我要這一輛?！绷智嗌街钢钸吷夏禽v經(jīng)典黑色的永久加重自行車。
然后先把票和錢拿出來，放在柜臺上，要是不提前拿出票，售貨員是不會理你的，這時候的售貨員就是這么牛氣，不然就不會在醒目的地方掛著“不得無故毆打顧客“標(biāo)語。
售貨員驗了票，又核對了林青山的工作證，這才手腳麻利地開票，將單子和錢票用夾子夾好，順著鐵絲滑到另一個柜臺，柜臺那兒另一個售貨員核準(zhǔn)了錢票，再將收據(jù)和找回的錢順著鐵絲又滑了過來。
這邊之前的售貨員已經(jīng)把林青山之前看的自行車推了出來，林青山檢查了一下，確認(rèn)沒問題，跟售貨員道了聲謝，就推著自行車走出供銷社時，引得不少路人駐足張望，眼神里滿是羨慕。
林青山也忍不住低頭摸了摸車座，心里美滋滋的。有了自行車，以后上下班出門能省不少時間，再也不用擠公交車或者腿著了。
他沒直接回家，又騎著新車往公安局的非機(jī)動車登記處趕。按規(guī)定，新車必須上牌才能上路。登記、拓號、繳費、領(lǐng)牌，一套流程走下來，天色已經(jīng)擦黑。
林青山哼著不成調(diào)的小曲，騎著新車，慢悠悠地騎向南鑼鼓巷。
剛到院門口，門口的閻埠貴就喊道：“ 青山，你買自行車?yán)?？?/p>
林青山停好車，笑了笑：“這不是前幾天得了張自行車票，我自己添了點錢去買了輛，以后上下班也方便。”
“你小子行??！”閻埠貴眼睛更亮了，湊近了些，“這自行車，現(xiàn)在可是稀罕物，有錢都買不著！得不少錢吧？”
“還好，還好，弄到票了，大家都買得起?！绷智嗌?jīng)]說具體數(shù)額，這種事，說多了少了都不合適。
他推著自行車到了中院，一路上，原本在院里納涼、擇菜的鄰居們，一下子圍了上來，像看稀奇似的圍著自行車打轉(zhuǎn)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。
“快看！是自行車！”
“還是永久牌的！”
“嘖嘖，真新??！比許大茂那輛強(qiáng)多了！”
林青山?jīng)]有心思這些鄰居虛與委蛇，想要盡快回去，還沒等他把自行車推進(jìn)屋，三大爺閻埠貴就攔在了他面前，臉上堆著精明的笑：“青山啊，你看你這自行車，買得是真好！不過你想啊，你一個人用，大半時間都閑著，多浪費？”
林青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果然是怕什么來什么，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么，故意裝傻：“三大爺，您這話啥意思？”
“啥意思？”閻埠貴清了清嗓子，提高了音量，好讓周圍的鄰居都聽見，“咱們四合院，講究的就是互幫互助，有好東西要分享！你這自行車，我看啊，不如就拿出來，誰家有急事要用，跟你說一聲，你就借給他用用。這樣才符合咱們院里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嘛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