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砰！"
張康平一腳踹開軍管會大門，手槍直指院中。月光下，眼前的景象讓這位身經(jīng)百戰(zhàn)的老兵都愣住了。
陳向北正悠閑地靠在驢車旁抽煙，車上堆滿了槍支彈藥，最上面橫躺著兩個血葫蘆似的男人。
其中一個斷了腿，另一個手臂呈詭異的角度扭曲著，嘴里塞著破布，發(fā)出嗚嗚的呻吟。
"張主任，您這軍管會的門可真不好進啊。"陳向北吐了個煙圈，咧嘴一笑，露出兩排白牙。
王翠翠從后面擠出來，看到這一幕差點驚叫出聲。
她死死捂住嘴，眼睛瞪得溜圓——這不是通緝榜上掛了半年的"老刀"和"黑虎"嗎？
這兩個特務(wù)手上至少有十幾條人命，連軍管會的精銳小隊都追捕未果。
"這...這是你一個人抓的？"張康平的聲音有些發(fā)顫。他認得那個斷腿的，正是代號"老刀"的前軍統(tǒng)王牌殺手。
"嗨，運氣好。"陳向北輕描淡寫地踢了踢驢車，"這倆貨想黑吃黑，結(jié)果踢到鐵板了。"
戰(zhàn)士們面面相覷。背著醫(yī)藥箱的小戰(zhàn)士偷偷掐了自己一把，疼得直咧嘴。
張康平三步并作兩步?jīng)_到驢車前。當(dāng)他掀開麻布看到那臺美式發(fā)報機時，瞳孔猛地收縮。這臺"夜鶯"電臺他們追查了整整三個月！
"好小子！"張康平重重拍在陳向北肩上，激動得手指都在發(fā)抖，"你可立大功了！"
王翠翠站在一旁，心臟砰砰直跳。她偷偷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的鄉(xiāng)下青年—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
審訊室里，兩個特務(wù)被捆在鐵椅子上哀嚎。張康平親自審問，很快就撬開了他們的嘴。
"主任，這是從他們住處搜出來的。"戰(zhàn)士小李捧著一摞文件進來，聲音都在發(fā)抖，"還有這個..."
張康平翻開文件，臉色越來越凝重。這里面不僅有潛伏人員名單，還有一張?zhí)彀查T的圖紙！
"好險..."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，轉(zhuǎn)頭看向院子里正在幫忙清點物資的陳向北，眼神復(fù)雜。
而此時，我們的陳向北同志正借著搬箱子的機會，把裝著金條和現(xiàn)金的包袱悄悄塞進了驢車底部的暗格。那些古董也被他混在一堆雜物里，用破棉被裹得嚴嚴實實。
"反正軍管會只要特務(wù)和槍支..."他在心里盤算著，嘴角不自覺地上揚，"這些錢夠在城里買兩套四合院了。"
"張主任，今天運氣好弄幾只雞。"陳向北晃了晃手里的食材，眨眨眼，"要不...整點？"
張康平眼睛一亮："你會做豬肚雞？"
"嘿，這是我祖?zhèn)鞯氖炙嚕?陳向北拍著胸脯，笑得像個憨厚的鄉(xiāng)下小伙。
很快，軍管會后院飄起了誘人的香氣。
陳向北手法嫻熟得令人咋舌——豬肚切的一條條均勻，雞肉斬得大小差不多。
砂鍋里奶白的湯汁翻滾，枸杞和紅棗在湯面上打著轉(zhuǎn)兒。
"香！真特么香！"
張康平搓著手，像個饞嘴的孩子，"這味兒跟我老家的一模一樣！"
王翠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這個剛才還兇神惡煞制服特務(wù)的男人，此刻系著圍裙的樣子竟然格外...居家？
"來來來，都嘗嘗！"陳向北給每個人盛了滿滿一碗，最后才給自己盛，"張主任，您嘗嘗這湯頭，我可是用了秘方。"
張康平喝了一口，眼睛頓時瞪得溜圓："絕了！這味道..."
"嘿嘿，秘密就在這胡椒上。"陳向北神秘地眨眨眼，"得用海南的胡椒，別的地方的都不夠味兒。"
酒過三巡，陳向北裝作不經(jīng)意地說："張主任，我今天繳了四把三八大蓋...您看..."
"想要？"張康平已經(jīng)喝得滿面紅光，"拿去！子彈給你配兩百發(fā)！"
"哎呦，那可太謝謝您了！"陳向北笑得見牙不見眼，"鄉(xiāng)下野物多，打點野味也好改善生活不是？"
正吃得高興，王翠翠突然嘆了口氣："唉，可惜咱們那幾匹戰(zhàn)馬..."
"怎么了？"
陳向北夾了塊豬肚，隨口問道。
"準備要參加閱兵的功勛戰(zhàn)馬，突然病了。"張康平皺眉，"找了幾個獸醫(yī)都看不出毛病。"
陳向北放下筷子，擦了擦嘴："張主任，我其實...還懂點獸醫(yī)。"
"啊？"王翠翠和張康平同時抬頭。
"秦家村的畜生算全都是我給看的。"陳向北面不改色地扯謊，"要不...我去看看？"
馬廄里，幾匹高大的戰(zhàn)馬無精打采地站著，鼻息粗重。
陳向北仔細觀察了一番，突然掰開一匹馬的嘴，從牙縫里摳出一塊發(fā)黑的草料。
"果然！"他冷笑一聲，"這不是病，是誤吃了臟東西！"
"什么？！"張康平臉色驟變。
陳向北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，里面是幾種曬干的草藥。"馬錢子解毒，黃連清熱，甘草調(diào)和。"他一邊解說一邊嫻熟地配藥，"溫水送服，半小時見效。"
王翠翠趕緊照做。果然，不到半小時，幾匹戰(zhàn)馬陸續(xù)抬起頭，開始主動吃草料了！
"神了！"王翠翠激動得直跳，"陳同志，你太厲害了！"
張康平死死盯著陳向北，眼神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寶藏。這個年輕人，身手了得，廚藝精湛，居然還是個獸醫(yī)圣手？
"嘿嘿，雕蟲小技。"陳向北撓撓頭，笑得憨厚，"我們鄉(xiāng)下人，啥都得會點。"
夜深了，張康平親自把陳向北送到了宿舍。
"小秦啊，今天真是多虧了你。"張康平拍著陳向北的肩膀，"這兩個特務(wù)我們追了三個月都沒抓到。"
"張主任客氣了。"陳向北笑著擺手，"我就是運氣好。"
"你這身手，可不像是運氣。"張康平意味深長地說。他想到了陳國主任臨走前，軋鋼廠需要一位醫(yī)生，這不就是現(xiàn)成的嗎？
陳向北裝作思考的樣子："好啊...不過我明天還得去送貨，等回來再跟您去？"
"行！"張康平爽快地答應(yīng)，"等你回來，我?guī)湍憧纯捶孔?。這年頭，好房子可不好找。"
"那可太謝謝張主任了！"陳向北笑得真誠，"等我安頓下來，天天給您做豬肚雞！"
兩人相視一笑，月光透過窗戶，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