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 我回答得簡潔，“約了客戶簽合同?！?/p>
我沒有多說。
沒有解釋客戶是誰。
簽什么合同。
保持距離。
沈硯點了點頭。
沒再問什么。
氣氛又冷下來。
他身后的高管們眼觀鼻鼻觀心。
周放推了推眼鏡。
我正準備說“不打擾了，先告辭”。
就在這時。
電梯廳那邊傳來一陣喧嘩。
還夾雜著女人的哭喊聲。
“放開我！我要見沈硯！沈硯！你給我出來！”
聲音有點耳熟。
我們所有人都看過去。
只見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，正費力地攔著一個披頭散發(fā)的女人。
那女人情緒激動。
死命掙扎。
是蘇蔓！
她怎么跑到這里來了？還這副樣子？
保安快攔不住了。
蘇蔓看到了沈硯。
眼睛一亮。
哭喊聲更大了。
“沈硯！阿硯！救救我！他們…他們欺負我！”
她奮力掙脫保安。
踉踉蹌蹌地朝這邊撲過來。
臉上梨花帶雨。
妝容都花了。
白色的裙子蹭得有點臟。
看起來楚楚可憐。
沈硯的眉頭緊緊皺起。
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眼神冷得嚇人。
周放立刻上前一步。
擋在沈硯前面。
“蘇小姐，請您冷靜。有什么事…”
“滾開！” 蘇蔓尖叫著，一把推開周放。
力氣大得驚人。
她直接撲到沈硯面前。
伸手就去抓沈硯的胳膊。
“阿硯！你要幫我！趙宏遠那個混蛋…他騙我！他卷走了我所有的錢！還威脅我…” 她哭得歇斯底里，語無倫次。
趙宏遠？
宏遠資本的趙總？
沈硯的死對頭！
我心頭一跳。
書里后期，蘇蔓和趙宏遠勾結(jié)，轉(zhuǎn)移沈氏資金的事會暴露。
但現(xiàn)在，情節(jié)似乎提前了？
沈硯厭惡地甩開她的手。
力道很大。
蘇蔓被甩得一個趔趄。
差點摔倒。
“蘇蔓，注意你的身份和場合。” 沈硯的聲音冰冷刺骨。
帶著濃濃的警告。
“身份？什么身份？” 蘇蔓被徹底刺激到了，歇斯底里地笑起來，“沈硯！你把我當什么？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？還是那個賤人的替身？”
她的話像一顆炸彈。
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。
周放更是臉色鐵青。
“蘇小姐！慎言！” 他厲聲喝道，示意保安趕緊把人拉走。
但蘇蔓像瘋了一樣。
她猛地指向我。
“都是她！都是這個賤人害的！” 她眼神怨毒地瞪著我，“林晚！你這個下堂婦！你嫉妒我！你故意在阿硯面前說我壞話是不是？”
我躺著也中槍。
一臉懵逼。
關(guān)我什么事？
我明明只想安靜地簽個合同拿尾款。
沈硯的目光也掃向我。
帶著審視。
我立刻搖頭。
一臉的無辜和茫然。
“我沒有?！?我聲音不大，但很清晰，“蘇小姐，你冷靜點，我搬出來很久了，沒見過沈先生?！?/p>
“你撒謊！” 蘇蔓尖叫，“就是你！你這個陰魂不散的賤人！要不是你…”
保安終于沖上來。
一左一右架住了她。
強行往外拖。
“放開我！沈硯！你不能這么對我！我為你付出了那么多！我才是最愛你的！那個林星早就死了！只有我！只有我一直在你身邊！” 蘇蔓瘋狂地掙扎喊叫。
林星？
我捕捉到這個名字。
腦子里的弦猛地繃緊。
林星？
SY & XY？
XY…星月？林星？
真正的白月光叫林星？
我下意識地看向沈硯。
在蘇蔓喊出“林星”這個名字的瞬間。
沈硯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
雖然只是一瞬。
但他眼底翻涌起的滔天巨浪和震驚，被我捕捉到了。
他死死盯著蘇蔓。
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她。
“你說誰？”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。
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。
蘇蔓似乎被他的眼神嚇到了。
掙扎的動作停了一下。
隨即又癲狂地笑起來。
“哈哈哈…林星?。∧阈睦锬莻€早就死掉的星星！沈硯，你裝什么深情？她死了！死得透透的！只有我！我蘇蔓！才是真正陪著你…”
“堵住她的嘴！” 沈硯厲聲打斷她，聲音里的暴怒讓整個大廳溫度驟降。
周放反應(yīng)極快。
一個眼神。
一個保安立刻捂住了蘇蔓的嘴。
“唔…唔唔！” 蘇蔓只能發(fā)出不甘的嗚咽。
被粗暴地拖向電梯。
“沈總…” 周放看向沈硯，等他指示。
沈硯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。
他看也沒看那幾個噤若寒蟬的高管。
目光如刀。
掃過周圍。
所有接觸到這道目光的人，都慌忙低下頭。
最后。
他的視線落在了我身上。
帶著一種極其復(fù)雜的審視。
探究。
懷疑。
還有一絲…難以言喻的震動。
我被他看得心里發(fā)毛。
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和無辜。
“沈先生，如果沒什么事，我先告辭了?？蛻暨€在等我?！?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(wěn)。
沈硯沒說話。
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那眼神。
似乎要把我看穿。
幾秒鐘后。
他才極其緩慢地點了下頭。
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冰冷的音節(jié)。
“嗯。”
得到許可。
我立刻轉(zhuǎn)身。
快步走向電梯廳。
后背能感覺到他如芒在刺的目光。
直到走進電梯。
按下樓層。
電梯門合上。
我才靠在冰冷的轎廂壁上。
長長地。
吐出一口氣。
心臟還在砰砰狂跳。
蘇蔓這個瘋子！
不過…
她最后吼出來的那些話…
信息量太大了。
林星。
真正的白月光。
死了？
沈硯不知道？
他一直以為蘇蔓是？
而蘇蔓知道林星死了？還冒充她？
沈硯當時的反應(yīng)…
震驚。
暴怒。
說明他之前完全不知情！
我握緊了手里的文件袋。
指尖冰涼。
計劃。
或許可以提前了。
簽完合同。
拿到三千塊尾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