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月的時間,轉(zhuǎn)瞬即逝。
這一個月里,慧嬪成了冷宮的常客。
她每次來,都會給我?guī)砀鞣N各樣的東西。
吃的,穿的,用的。
甚至,還偷偷給我?guī)砹藥妆踞t(yī)書和一些藥材。
在外人看來,慧嬪是念及舊情,時常來探望我這個落魄的廢妃。
只有我和她自己知道,我們之間,是一場心照不宣的交易。
我教了她一些東西。
比如,如何在飲食上調(diào)理身體,讓自己氣色更好。
比如,如何通過一些小細節(jié),博取蕭玨的關(guān)注。
再比如,如何巧妙地在淑妃面前示弱,讓她放松警惕。
慧嬪很聰明,一點就透。
很快,后宮里就傳出消息,說皇上越來越喜歡去慧嬪的清芷宮了。
淑妃為此大發(fā)雷霆,砸了好幾件名貴的瓷器。
我聽到這些消息時,只是笑了笑。
魚兒,上鉤了。
一切,都在我的計劃之中。
終于,到了十五。
宮中設(shè)宴,慶祝中秋佳節(jié)。
整個皇宮張燈結(jié)彩,熱鬧非凡。
而我,依舊被關(guān)在這座寂靜的冷宮里,與那份熱鬧格格不入。
靈兒有些擔(dān)心。
“娘娘,慧嬪娘娘她……靠得住嗎?”
“萬一她失手了,或者……出賣了我們,那該怎么辦?”
我正在用一根磨尖的樹枝,在墻上刻畫著什么。
那是一張復(fù)雜的人際關(guān)系圖。
以淑妃為中心,延伸出無數(shù)條線,連接著后宮、前朝的各個勢力。
“放心。”
我頭也不回地說道。
“她比我們更怕失敗。”
“因為她一旦失敗,失去的,可就不僅僅是恩寵了?!?/p>
而是性命。
夜,漸漸深了。
宮宴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進行到一半了。
我放下樹枝,走到窗邊,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。
算算時間,也該開始了。
我的好戲。
……
瑤光殿。
中秋宮宴之上,歌舞升平。
蕭玨高坐于龍椅之上,面無表情地看著下方的表演,偶爾抿一口杯中的酒。
淑妃柳淑兒依偎在他身旁,巧笑嫣然地為他布菜。
“皇上,您嘗嘗這個桂花糕,是臣妾親手做的呢?!?/p>
蕭玨的目光,卻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下方。
慧嬪的位置,是空的。
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。
“慧嬪呢?”
一個掌事太監(jiān)立刻上前回話:“回皇上,慧嬪娘娘說身子有些不適,去御花園里透透氣了?!?/p>
淑妃的眼中,閃過一絲得意。
她嬌聲道:“慧嬪妹妹就是這樣,身子骨太弱,這么熱鬧的場合,她反而受不住?;噬?,您別管她了,還是看歌舞吧?!?/p>
蕭玨沒說話,只是放下了酒杯。
他站起身。
“朕也有些悶了,出去走走?!?/p>
淑妃的笑容僵在了臉上。
“皇上!”
蕭玨卻不理她,徑直走下了臺階。
王德福立刻跟了上去。
“皇上,您要去哪兒?”
“御花園?!?/p>
蕭玨淡淡地吐出三個字。
夜色下的御花園,幽靜美麗。
桂花的香氣在空氣中浮動,沁人心脾。
蕭玨漫無目的地走著,王德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跟著。
走到一處假山旁,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壓抑的哭聲。
聲音是從假山后面?zhèn)鱽淼摹?/p>
王德福正要上前呵斥,卻被蕭玨一個眼神制止了。
蕭玨示意他不要出聲,自己則悄悄地繞到了假山后面。
月光下,他看到慧嬪正跪在一個小宮女面前。
而那個小宮女,正趾高氣揚地訓(xùn)斥著她。
“慧嬪娘娘,我們淑妃娘娘說了,讓您以后安分點!”
“不該是你的東西,就別惦記!”
“否則,下一次,可就不是在您的湯里加點東西那么簡單了!”
“沈鳶那個賤人的下場,您也看到了吧?那就是跟我們娘娘作對的下場!”
慧嬪跪在地上,瑟瑟發(fā)抖,哭著求饒。
“是,是,我再也不敢了,求姐姐在淑妃娘娘面前為我美言幾句。”
“哼,這還差不多!”
小宮女得意地冷哼一聲,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一抬頭,卻正好對上了蕭玨那雙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。
“皇……皇上!”
小宮女的臉,“刷”的一下,血色全無。
她腿一軟,整個人癱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