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這仨孩子，咋就長得這么像呢？”王勝男抱著最小的那個，戳了戳孩子粉嘟嘟的臉蛋，“穿一樣的衣服，我這老花眼都分不清誰是誰?！?/p>
裴音笑著遞過三個不同顏色的手環(huán)：“我給他們編了這個，紅的是老大，藍的是老二，黃的是老三，這樣就好認了?！?/p>
“還是你細心?！蓖鮿倌汹s緊給孩子們戴上，“昨兒個錢鈺鯤抱著老大喂奶，結(jié)果給老三喂了 twice，氣得老二直哭，他還愣著不知道咋回事?！?/p>
蔣煜文端著洗好的奶瓶過來，聞言樂了：“他也就這點本事了。早上我瞧見他給孩子換尿布，把尿不濕當(dāng)圍嘴系脖子上，仨孩子盯著他笑，他還以為孩子夸他呢?！?/p>
“誰說的！”錢鈺鯤從門外進來，手里拎著個大箱子，“我那是故意逗孩子玩！你看這是什么？”他打開箱子，里面全是進口的嬰兒玩具，小鋼琴、積木、搖鈴堆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“又買這些？”蔣煜文皺眉，“上次買的撥浪鼓還沒拆封呢?！?/p>
“那不一樣，”錢鈺鯤拿起個會唱歌的小熊，“這個能教英語，從小學(xué)雙語，將來跟三一似的考博士。”
“孩子才三個月，你就讓他們學(xué)英語？”王勝男咋舌，“當(dāng)年妙妙一歲才會叫媽，不也考上大學(xué)了？拔苗助長可不行?！?/p>
錢鈺鯤把小熊塞給老大，小家伙一把抓住啃起來?！拔疫@是未雨綢繆！你看人家有錢人的孩子，滿月就請私教?！?/p>
“你那私教能有煜文靠譜？”裴音笑著說，“煜文可是大學(xué)教授，教孩子還用人教？”
蔣煜文擺擺手：“我教可以，但不能強迫。該玩就得玩，三一小時候我?guī)ツ圉q，照樣考上清華?！?/p>
“抓泥鰍能跟學(xué)英語比嗎？”錢鈺鯤不服氣，“那玩意兒能當(dāng)飯吃？”
“咋不能？”王勝男接話，“我小時候在河邊抓泥鰍，現(xiàn)在燉泥鰍湯比誰都香。孩子就得接地氣，不然跟溫室里的花似的，一吹就倒?！?/p>
正說著，妙妙抱著剛睡醒的女兒進來：“你們看，念念醒了?！毙〖一锷熘鴳醒?，看見三個小不點，咿咿呀呀地想湊過去。
“這才叫親姐妹，”林大為拎著水果進來，“念念才六個月，就知道護著弟弟妹妹了。早上我給她喂米糊，她非要用小勺子喂老三，弄得滿臉都是，還咯咯笑?！?/p>
“讓孩子們多處處，”裴音把念念抱到嬰兒床邊，“等長大了有個伴兒，不像三一小時候，天天抱著書跟自己玩。”
錢鈺鯤突然一拍大腿：“對了！我給孩子們請了個月嫂，明天就到，金牌的，據(jù)說以前給明星帶過孩子?！?/p>
“不用，”蔣煜文搖頭，“我跟裴音、勝男輪著來就行，外人帶不放心。上次那個保姆，給孩子沖奶粉用開水，要不是我撞見，非燙著不可。”
“這次這個不一樣，”錢鈺鯤掏出手機，“你看簡歷，育嬰師證、健康證樣樣齊，還會做輔食。”
“再厲害能有孩子奶奶姥姥厲害？”王勝男指著廚房，“我今兒個熬了小米粥，專門給孩子們養(yǎng)胃的，比那些花里胡哨的輔食強?！?/p>
蔣煜文打開保溫桶，小米粥熬得黏糊糊的，飄著股南瓜香?！斑€是勝男實在。錢鈺鯤你學(xué)學(xué)，別總想著用錢解決問題?！?/p>
錢鈺鯤悻悻地收起手機：“我這不是怕你們累著嗎？”
“累也樂意?！迸嵋艚o孩子們喂著粥，“昨兒個老三半夜發(fā)燒，我跟勝男輪流抱著物理降溫，天亮燒退了，心里比啥都甜?！?/p>
王勝男點頭：“可不是嘛。你當(dāng)爺爺?shù)牡购茫酶i似的，叫都叫不醒?！?/p>
錢鈺鯤撓撓頭：“我……我前晚看文件到三點，實在熬不住了?！?/p>
“看文件重要還是看孩子重要？”蔣煜文放下奶瓶，“當(dāng)年三一發(fā)燒，我背著他走了三站地找醫(yī)生，文件再多也得放放?！?/p>
“我那不是……”錢鈺鯤還想辯解，被錢爺爺?shù)墓照惹昧饲玫匕宕驍唷?/p>
“行了！”錢爺爺坐在輪椅上，由林大為推著進來，“吵了一輩子還不夠？孩子們看著呢。”他指著三個瞪著大眼睛的小家伙，“你們倆要是再爭，我就讓孩子跟林大為姓，人家可比你們倆懂事多了?！?/p>
林大為趕緊擺手：“別別，我可擔(dān)不起?！?/p>
錢鈺鯤和蔣煜文對視一眼，都不說話了。
“這才對，”錢爺爺滿意地點頭，“煜文你別總懟他，他也是為孩子好。鈺鯤你也改改臭脾氣，別動不動就用錢砸，親情不是錢能買的?！?/p>
“知道了爸?！眱扇水惪谕暤卣f。
孩子們似乎聽懂了，老大突然咯咯笑起來，伸手去抓錢鈺鯤的胡子。錢鈺鯤小心翼翼地湊過去，任由孩子揪著，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。
“你看，孩子都不記仇。”裴音笑著說，“其實你們倆挺像的，都疼孩子，就是方式不一樣。”
蔣煜文拿起塊撥浪鼓，搖得咚咚響：“行，看在孩子面子上，我不跟他計較。不過他要是再給孩子亂喂巧克力，我還得說他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”錢鈺鯤掏出塊奶糖，“我吃這個總行了吧？”
“這還差不多?！?/p>
下午陽光正好，蔣煜文把孩子們的小床推到院子里曬太陽。錢鈺鯤搬來個大遮陽傘：“別曬著眼睛，這個傘一千多塊，防曬指數(shù)五十加?！?/p>
“你咋不把孩子放保險柜里鎖著？”蔣煜文逗他，“那玩意兒更安全?！?/p>
錢鈺鯤剛要反駁，看見老大抓著老二的手往嘴里塞，趕緊過去拉開：“哎喲，這可不能吃，手上有細菌?！彼统鰸窠斫o孩子們擦手，動作比以前熟練多了。
蔣煜文看著他笨拙又認真的樣子，嘴角悄悄翹起來。
王勝男和裴音在廚房忙活，聽見院子里的笑聲，相視一笑?！澳阏f這倆，”王勝男揉著面團，“以前跟仇人似的，現(xiàn)在倒能湊一塊兒看孩子?！?/p>
“都是為了孩子?！迸嵋羟兄瞎?，“上次老三半夜哭，鈺鯤抱著他在屋里轉(zhuǎn)了倆小時，嗓子都哄啞了，早上我看見他眼圈都是紅的?！?/p>
“真的？”王勝男驚訝，“我還以為他只會睡大覺呢?！?/p>
“人都在變嘛?！迸嵋粜χf，“他昨天還問我沖奶粉的水溫，記在小本子上，密密麻麻寫了一頁?！?/p>
正說著，林大為抱著念念進來：“你們看，這丫頭拿著筆在紙上畫啥呢。”念念舉著蠟筆，在紙上畫了一堆圈圈，看見面團，伸手就要抓。
“別鬧，”王勝男把她抱起來，“奶奶給你做小饅頭，像你那三個弟弟妹妹一樣可愛的。”
念念咿咿呀呀地指著院子，要去找弟弟妹妹。林大為抱著她出去，就看見錢鈺鯤正給孩子們唱跑調(diào)的搖籃曲，蔣煜文在旁邊給他打拍子，仨孩子聽得直蹬腿。
“喲，開演唱會呢？”林大為笑道。
錢鈺鯤停住嘴：“別笑，我這是培養(yǎng)孩子的樂感。將來老大彈鋼琴，老二拉小提琴，老三唱歌，組個樂隊。”
“先把尿布換明白再說吧?！笔Y煜文拿起老二的尿不濕，“你看你，又沒系緊，漏了吧?！?/p>
錢鈺鯤趕緊湊過去看，果然濕了一片，不好意思地撓頭：“光顧著唱歌了?！?/p>
蔣煜文搖搖頭，熟練地幫孩子換好：“來，我教你，這兩邊的粘扣要對齊，松緊度以能伸進一根手指為準。”
錢鈺鯤學(xué)得格外認真，還掏出手機錄視頻：“我回去反復(fù)看，就不信學(xué)不會?！?/p>
林大為看著這一幕，掏出手機拍下來發(fā)給妙妙：“你爸和煜文叔叔現(xiàn)在跟親哥倆似的?！?/p>
妙妙很快回了個笑臉：“我就說嘛，血濃于水。”
晚飯時，錢鈺鯤端出個精致的蛋糕：“今天是老三滿月，我訂的芝士蛋糕，進口原料?！?/p>
“孩子能吃嗎？你就訂?！笔Y煜文瞪他。
“給咱們吃的，”錢鈺鯤切了一塊遞給蔣煜文，“嘗嘗，我特意讓師傅少放糖。”
蔣煜文嘗了一口，味道確實不錯?！八隳阌行??！?/p>
“那當(dāng)然，”錢鈺鯤得意起來，“我還訂了下周去三亞的機票，帶孩子們?nèi)ズ＿呁?，曬曬太陽補補鈣?！?/p>
“不行，”蔣煜文立刻反對，“孩子太小，經(jīng)不起折騰。再說三亞現(xiàn)在多熱，中暑了咋辦？”
“我訂的五星級酒店，有恒溫泳池，還有兒童看護中心?！?/p>
“看護中心能有咱們細心？”王勝男放下筷子，“我看就在家挺好，院子里曬曬太陽，聽聽音樂，比出去遭罪強?！?/p>
錢爺爺敲了敲桌子：“我看煜文說得對。等孩子周歲了再去不遲，到時候我也去，看看大海?！?/p>
錢鈺鯤雖然不情愿，還是點頭了：“行，聽爸的。那我把機票退了，改成買個游泳池放院子里？”
“你可別折騰了！”蔣煜文無奈，“昨天剛把秋千架裝好，今天又要挖泳池，這院子早晚被你改成游樂場?！?/p>
“我這不是想讓孩子高興嗎？”錢鈺鯤嘟囔道。
“孩子最高興的是有人陪，”裴音溫柔地說，“你每天抽倆小時陪他們玩，比啥游泳池都強?！?/p>
錢鈺鯤沉默了，過了會兒說：“我明天把上午的會推了，在家?guī)Ш⒆印！?/p>
這話一出，大家都愣住了。蔣煜文率先笑了：“這還差不多。明天我教你給孩子做撫觸，促進血液循環(huán)?！?/p>
“做那玩意兒有啥用？”錢鈺鯤嘴硬，身體卻很誠實，悄悄拿出手機查“嬰兒撫觸教程”。
夜里，蔣煜文起來給孩子換尿布，看見錢鈺鯤的房間還亮著燈。他走過去一看，錢鈺鯤正對著手機練習(xí)拍嗝，一只手抱著枕頭當(dāng)孩子，另一只手輕輕拍著，嘴里還念叨著：“左邊拍三分鐘，右邊拍三分鐘，不能太用力……”
蔣煜文站在門口，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。他轉(zhuǎn)身回房，把自己寫的育兒筆記放在錢鈺鯤門口，上面記著孩子們的飲食習(xí)慣、睡覺時間，還有感冒發(fā)燒的應(yīng)急辦法。
第二天一早，錢鈺鯤拿著筆記找到蔣煜文：“這……這是你寫的？”
“嗯，”蔣煜文假裝不在意，“你照著做，別總瞎琢磨?！?/p>
錢鈺鯤翻著筆記，上面的字跡工整，連孩子哭的時候該抱左邊還是右邊都寫得清清楚楚?！爸x了?！彼曇粲悬c啞。
“謝啥，”蔣煜文拿起奶瓶，“趕緊學(xué)拍嗝，老大該吃奶了。”
錢鈺鯤笨手笨腳地抱起老大，按照筆記上的方法拍著，沒想到還真拍出個奶嗝?！俺闪耍 彼吲d得像個孩子。
蔣煜文笑著點頭：“還行，不算太笨?！?/p>
日子一天天過，錢鈺鯤推掉了不少應(yīng)酬，每天準時回家?guī)Ш⒆?。他學(xué)會了沖奶粉、換尿布，甚至能分辨出孩子們不同的哭聲——餓了是短促的“啊啊”聲，尿了是綿長的“咿咿”聲，想睡覺是委屈的“哼哼”聲。
蔣煜文也不再總懟他，有時候還會夸他：“今兒個給老二做的輔食不錯，胡蘿卜泥打得夠細。”
錢鈺鯤就會得意地說：“那是，我特意用了破壁機，進口的。”
“跟破壁機沒關(guān)系，”蔣煜文戳穿他，“是你用心了?！?/p>
這天，三個孩子突然同時喊出“爺爺”，雖然吐字不清，卻把錢鈺鯤樂壞了，抱著孩子們轉(zhuǎn)了好幾個圈，差點把老三甩出去，被蔣煜文眼疾手快地接住。
“慢點！”蔣煜文嗔怪道，“高興瘋了？”
“我孫子孫女會叫爺爺了！”錢鈺鯤激動得給每個孩子發(fā)了個紅包，雖然他們還不會花。
王勝男笑著說：“你這紅包發(fā)得太早，等他們會叫‘太姥姥’，我可要發(fā)雙份?！?/p>
“沒問題！”錢鈺鯤大手一揮，“到時候我包大的！”
蔣煜文看著他，突然說：“下個月我?guī)Ш⒆觽內(nèi)ムl(xiāng)下住幾天，看看莊稼，抓抓小魚，你去不去？”
錢鈺鯤愣了一下：“鄉(xiāng)下？有五星級酒店嗎？”
“沒有，但有螢火蟲?！笔Y煜文說，“三一小時候去了一次，回來念叨了半年。”
錢鈺鯤看著孩子們亮晶晶的眼睛，點頭了：“去！正好讓他們瞧瞧爺爺小時候住的地方，比城里有意思多了?！?/p>
蔣煜文沒想到他這么痛快，反而有點意外：“你公司不忙？”
“公司哪有孩子重要?！卞X鈺鯤把老三舉過頭頂，“再說了，有你在，我放心?！?/p>
蔣煜文心里一暖，嘴上卻道：“別指望我伺候你，鄉(xiāng)下可沒有保姆。”
“我自己來！”錢鈺鯤拍著胸脯，“我現(xiàn)在啥都會，換尿布、做輔食，比你還強。”
“是嗎？”蔣煜文挑眉，“那今晚老三歸你帶，別半夜又敲我門。”
“沒問題！”錢鈺鯤滿口答應(yīng)，結(jié)果半夜老三哭著要吃奶，他找不到奶粉勺，急得差點把奶瓶扔了，最后還是悄悄去敲了蔣煜文的門。
蔣煜文穿著睡衣出來，沒好氣地說：“就知道你不行?！弊焐下裨怪?，手卻熟練地沖好了奶粉。
錢鈺鯤撓著頭，不好意思地笑了：“下次……下次我一定行?！?/p>
蔣煜文沒說話，看著他笨手笨腳地給孩子喂奶，老三叼著奶嘴，小手抓著錢鈺鯤的手指，很快就睡著了。
“你看，”錢鈺鯤小聲說，“他跟我親?！?/p>
“是跟你的錢親吧?！笔Y煜文打趣道，嘴角卻帶著笑意。
“才不是，”錢鈺鯤輕輕放下孩子，“他抓我手指的時候，我這心啊，軟得跟棉花似的。以前總覺得賺錢最重要，現(xiàn)在才明白，啥都不如孩子一笑?！?/p>
蔣煜文看著他，突然說：“明天我教你給孩子做小衣服，用舊棉布做的，穿著舒服?！?/p>
“我一個大老爺們做針線活？”錢鈺鯤皺眉。
“咋不能？”蔣煜文說，“我給三一做過虎頭鞋，比買的還結(jié)實?！?/p>
錢鈺鯤想了想，點頭了：“行，學(xué)！反正我這老骨頭，也該活動活動了?！?/p>
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，照在兩個湊在一起研究針線的男人身上，還有三個睡得香甜的孩子臉上。王勝男起夜經(jīng)過，看見這一幕，悄悄退了回去，跟裴音說：“你看他倆，現(xiàn)在多好?！?/p>
裴音笑著點頭：“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樣子?！?/p>
第二天，錢鈺鯤還真跟著蔣煜文學(xué)做小衣服，針扎破了手也不吭聲，縫得歪歪扭扭的，卻比任何名牌都珍貴。孩子們穿著他做的小衣服，咿咿呀呀地圍著他轉(zhuǎn)，他笑得比誰都開心。
錢爺爺看著這一幕，捋著胡子說：“我就說嘛，血濃于水，打斷骨頭連著筋?！?/p>
妙妙和三一抱著念念站在門口，看著院子里熱熱鬧鬧的景象，相視一笑。
“你看，”三一輕聲說，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?！?/p>
“嗯，”妙妙靠在他肩上，“有這么多人疼著，孩子們肯定會幸福的?！?/p>
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，溫暖而明亮。錢鈺鯤舉著老二，蔣煜文抱著老大，王勝男逗著老三，裴音教念念認顏色，林大為和錢爺爺在旁邊看著，笑聲傳遍了整個院子。
錢鈺鯤突然喊道：“煜文，你看老二跟我小時候是不是很像？”
蔣煜文笑著說：“像你那倔脾氣，不過比你懂事。”
“等他長大了，我教他做生意，你教他讀書，文武雙全！”
“先讓他學(xué)會自己吃飯再說吧?！?/p>
“你就不能盼我點好？”
“我這是實事求是?！?/p>
拌嘴聲、笑聲、孩子們的咿呀聲混在一起，像一首最動聽的歌。妙妙拿出手機，拍下這溫馨的一幕，照片里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，像盛開的花。
她知道，這就是家的樣子。吵吵鬧鬧，卻又彼此牽掛；磕磕絆絆，卻總在彼此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