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了猜叔我是關(guān)系真硬,猜叔你好我就叫夏文鏡,初次見面,誒,我是真高興,準備了一點兒薄禮希望我叔收下然后咱們這個事兒就此落聽?!?/p>
“?”
“?”
“?”
猜叔探究的目光讓沈星無地自容。
艸。
他怎么忘了夏文鏡這廝是這么個丟人玩應。
此時坐在方桌另一邊的夏文鏡興奮的臉紅脖子粗,他不住地往外蹦俏皮話,生怕冷場。
“今天來的,是有點兒早,打擾了大伙,怕是沒睡好,我小鏡子這趟邊水是沒白跑,這么點兒進口貨,是把我的心意聊表?!?/p>
他將帶來的一箱電子產(chǎn)品往前一推,而后搓著手,等待著猜叔的反應。
猜叔活動了活動下頜,有些不知如何應對。
油燈有些想笑,但是看不出猜叔的態(tài)度又不敢笑。
一屋四個人,說話的不尷尬,收禮的不尷尬,看笑話的不尷尬,尷尬的只有介紹人沈星。
傻逼夏文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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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著夏文鏡殷切的目光,猜叔咳嗽一聲,揚了一只手:“多謝你呀?!?/p>
夏文鏡連忙擺手:“叔你看你說這話奪見外啊,這以后要一塊做生意,咱都是自家人,我小鏡子以后全得仰仗您的勢力,嘿嘿。”
猜叔吸了口氣,捏了捏眉心。
“叔你真......你老帥了,瞅著一點兒也不像那個四十的,好像咱說壯小伙,下山姑娘看了羞得直躲?!?/p>
夏文鏡沒有停。
他還在繼續(xù)輸出。
沈星真想把他那個嘴撐開瞅瞅里邊還有多少詞兒。
猜叔忍了又忍,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到底還是沒忍住笑了一聲。
油燈見狀,也終于破功捧腹大笑。
“哎喲喂笑得老子哈哈哈哈哈,沈星你從哪邊找來這種大活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日咯,像個憨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夏文鏡跟著笑,完全不覺得被當成笑料是一件丟人的事兒,相反,他正認為,能把猜叔哄得高興,說明這次來的任務完成了一半。
于是他憨憨地笑著,想要繼續(xù)討好猜叔。
猜叔捂著嘴,另一只手抬起想要制止他開口講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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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星兩眼一閉。
毀滅吧。
這次是真的累了。
“你莫講話咯哎喲,笑嘞老子胃痛噶......”
油燈從蒲團笑倒在地上。
事情談的差不多了,夏文鏡起身想要告辭。
“咳......”猜叔將手握成拳放到嘴邊,“晚黑留喺呢邊食飯吧(晚上留在這邊吃飯吧)?!?/p>
夏文鏡一愣,隨即大喜過望。
“嘿嘿,謝謝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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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屋里出來,夏文鏡親熱地摟著沈星:“這回真是多虧你了奧兄弟,你放心,我上回說的話不帶一點兒假,以后你就是我親弟,有啥事兒說話,聽見沒,只要你提,哥指定是上刀山下火海......”
沈星:“......我謝謝你?!弊屛页蔀檫@次甲乙雙方會面唯一的受害者。
“真的,”夏文鏡往后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后,悄摸把手里的東西往沈星上衣口袋一放,“這單獨給你的,當我謝謝你在猜叔那給我說好話?!?/p>
沈星一摸。
是部手機。
他腦子里有塊記憶突然被喚醒。
“誒哥,你這些電子產(chǎn)品都哪整來的?”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,“你不會是......”
夏文鏡趕緊捂上他的嘴:“不是?。∧氵@嘴咋跟老太太褲腰似的那么老松啥也往外禿嚕???”
沈星眨了眨眼。
夏文鏡千叮嚀萬囑咐:“我撒手了嗷?別吵吵聽見沒?別喊奧?”
沈星乖巧點頭。
夏文鏡的手慢慢松開。
“......走私吧......”
夏文鏡緊急閉麥。
“我真服了!!那后邊有火車攆你啊?你那話是哈爾濱紅腸啊非得從頭連到尾?”
沈星舉起雙手,示意這次真沒話了。
夏文鏡:“......”
沈星轉(zhuǎn)而舉出三根手指發(fā)誓:真沒了。
夏文鏡:“我再信你一回奧,咱哥倆緣分在此一舉,你要張嘴我一頭創(chuàng)死你,信不?!?/p>
沈星不住點頭。
夏文鏡慢慢松手。
沈星如釋重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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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星最終還是問出夏文鏡手中一堆不菲的電子產(chǎn)品的來路。
這讓沈星想起達班另一個進項:手機走私。
他考慮了一下現(xiàn)在做的可能性。
想了會兒,最終還是搖搖頭。
沈星看著手中漂亮高級的手機。
夏文鏡的話也不是全無價值。
打定主意,沈星決定抽空跟猜叔說一聲,親自去跑一趟萊佩。
實際上沈星不是排斥走私這種行為,他深知,在三邊坡這種地方,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,他只是還沒想好具體要怎么做,他怕一旦開始,達班迅速搶占市場,反而遭人嫉恨。
他必須,十拿九穩(wě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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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星?沈星?”
沈星疑惑的抬頭:“???”
但拓手里打著雞蛋,皺眉走來:“喊你幾次咯,想哪樣?”
“沒啥,想點兒生意上的事兒?!?/p>
“過來幫我下噶。”
“好好好?!?/p>
沈星把手機揣兜里,忙應聲跟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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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剛進廚房,就看到風風火火的夏文鏡纏著油燈不放。
“我就這么跟你們說奧,就這只小雞兒,你們就放心交給我,絕對好吃絕對香,不帶差的?!?/p>
油燈手里掐著一只雞的脖子,叼著煙,挑了半邊眉:“哪些都放心交給你,你能耐蠻大噶?”
夏文鏡還在極力爭?。骸安皇?,哥,你看我頭一回來,你怎么也得讓我表現(xiàn)表現(xiàn)......”
“哎呀行咯給你給你給你,吵得老子頭痛。”
油燈把殺好的雞遞給他以后在圍裙上抹了抹手。
“你們就瞧好吧,香你們個大跟頭。”
夏文鏡擼起袖子洗手,歡歡喜喜地走到邊上開始做他的家鄉(xiāng)菜。
沈星在一旁笑著搖搖頭,手上動作沒停,繼續(xù)給他們剝要用的香料。
但拓不做理會,埋頭專心處理一條草魚。
“我鍋!!我鍋??!”
貌巴噠噠噠跑進廚房,后面緊跟著細狗。
“安?”但拓一刀砍掉魚頭,之后抬起頭看向貌巴。
“我們想吃甜糯米噶!”
兩個小孩眼睛亮亮的。
但拓有些沒耐心:“吃吃吃,自己去壓甘蔗,莫來煩我。”
“好耶?。?!”
“我想吃那根嫩嘞??!”
“太嫩不甜噻!我鍋說了,做糯米飯要用老一些嘞!”
“好嘛!”
兩個小孩嘰嘰喳喳地離開廚房,但拓突然想起什么。
“你嘞?”
沈星沒反應過來,迷茫的“???”了一聲。
但拓好脾氣地又問了一次:“你想吃哪些?”
沈星大咧咧地說:“啥都行,我不挑食?!?/p>
但拓以為他是想吃中國菜,自己又不會做,怕自己尷尬所以沒說。
于是把菜刀往案板上一拍,用圍裙擦了擦手,接過沈星手里剝不開的青蒜:“你想吃哪些可以講,我看會不會,不會可以學?!?/p>
沈星反應了一會兒,知道他是誤會了,于是走到一旁沖了沖被辣疼的手:“哎呀不是,我意思你做飯那么好吃做啥我都能吃。”
但拓撇撇嘴,一點笑意從鼻息中溢出:“你倒好養(yǎng)活噶?!?/p>
沈星欠欠地搭茬:“哎呀是你會養(yǎng)活?!?/p>
“皮的很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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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星?沈星!??!”
“哎!咋啦???!”
“過來生下火!”
沈星剛要去,余光瞥見剛停車的梭溫。
他略掂了掂腳,高興的揮著手:“梭子哥?。。。 ?/p>
梭溫正卸著啤酒,聞言笑開,露出潔白的牙齒,抽出一只手也揮了揮。
油燈從灶后探出頭:“哎!梭溫?。?!”
梭溫笑著揚了揚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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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————
夏文鏡面前的油鍋著了起來,火苗躥了老高。
“欸我去??!”
油燈被燎了后背燙的竄了起來:“你狗日嘞!你要鬧哪樣?。?!”
夏文鏡一臉驚恐,尷尬的笑了笑:“這鍋......生......沒控制好......”
沈星趕緊拿來鍋蓋,扔了兩次才蓋上鍋。
但拓拿著爐鉗,撥了撥柴火。
“小心些?!?/p>
夏文鏡忙亂地點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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梭溫走過來,懷里神神秘秘地藏了什么。
沈星一邊幫呲牙咧嘴的油燈搓著后背,一邊好奇地探著頭:“懷里藏的啥呀哥?”
眾人聞聲看去,都在等著梭溫拿出來。
“誒我??!哪整的這?!”
“嚯??!梭子哥可以啊?!?/p>
油燈迫不及待地從他手上接過那包烤羊腿。
“香哦?。。?!”
沈星也不給油燈搓了,饞的眼冒綠光。
眾人正被香的直迷糊。
“唔做飯喺干嘛?”
猜叔背著手走過來。
“猜叔?!?/p>
幾人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叫了聲。
“乜嘢???(什么東西啊?)”
他剝開紙兜,撒著孜然的羊肉味直沖腦門。
他有些驚訝,沾到油的手在但拓圍裙上擦了下,一邊點頭一邊說:“唔錯哦梭溫~”